第336章获得问道奖
盛一子见上仙行出大礼,立即率众飞浮而来,语调欢快道:“大人,不可对盛一行这样的大礼,盛一于仙界司务时,唯有大人不存鄙夷,我等司务本就杂乱粗鄙,还不如在这魔界中生活来得自由自在,如今阿螺小姐伤势痊愈,仿若我等多年的宏愿统统达成,有何不甘?大人还是速速与阿螺小姐跳脱出这魔界,拜访名流大川叙旧仙途,再见一见阿螺小姐遗落的族胞,代替咱们过一番明亮光景,仙仙,魔魔,最忌分分合合,若有心仪长守,那管他天道魔道,诸位是否?”盛一子挥手发令,身后万众粉火一并爆燃,皆是魁梧凶恶的苍蝇人,它们各是向褒飨子拱手竖掌,做出深刻决然的仙家礼节,以示大敬。
望着他们极度真诚的模样,褒飨子陷入了最深的自责当中,沉思良久,他亦是声浪滔天道:“谁恩我?谁怨我?谁薄我?谁念我?全在这一锅汤粥之中?阿螺!你可愿踏入这芒天茽当中,成为永恒?”
褒飨子骤然低下凶狂的脸孔,直视阿螺那一双充满了快意的安详美眸。
“仙尊,阿螺愿意。”螺女用柔嫩的手臂推开了褒飨子。
“本尊没有更好的办法,本尊毕生唯有这一种接近仙界的办法!本尊没有别的办法......”褒飨子目中含泪,惊悚姿态吓坏了赵谧他们。
“仙尊。”阿螺微笑着擦干褒飨子流出的仙泪,默默念道:“在仙界时,阿螺求生是因为不甘沦为他人鱼肉,而在这魔界,阿螺求死,是因为想活得光明磊落,不拖欠他人使身心梵净,仙尊请不要自责,哪怕粉身碎骨,阿螺都没有白活于世,阿螺的心里,全部都是你美妙的呵护,你的笑脸,永别了,仙尊。”
她始终洋溢着那样叫人心碎的笑脸,缓缓后退到芒天茽鼎一旁,那滚热的大鼎再度催发滔天火势,炙热的火苗在称颂一件问道大情,阿螺纵身一跃,滚烫的热气乍然分开,她闭目迎接属于自己最后的时刻,然而,问道大情,还存在于许多人的心中,一道火芒迎空窜起。
火影伸手一揽,将阿螺轻飘飘的身子抱到了安全处所,热息消退,阿螺睁开了不可置信的眼眸,豁然所见正是自己的小族弟鹿猛。
鹿猛恨恨地将她搁在一边,瞪了阿螺一眼,怒气冲冲地指着褒飨子:“你个老杂毛,本少爷一眨眼的功夫,你就扯出了狗屁仙道大义是不是?”
“族弟,你怎能阻拦我的决心?”阿螺羞愧难当,她不想让褒飨子失望,她要故技重施,脸上却吃了鹿猛一记大巴掌,鹿猛凶横道:“贱!螺人族还有你这样的贱货?!我问你,刚才是不是我治好了你?褒飨子,你个老杂毛你说是不是?”他无所谓地指着褒飨子骂着,褒飨子和阿螺被这家伙突如其来的发狠震得一愣,纷纷点起头来。
“你不是要报盛一子的恩么?那本少爷的恩呢?我辛辛苦苦差点被咬死,使出浑身解数将冰丝绦虫除灭,就是为你跳进锅里成为一锅汤?然后呢?然后,这帮苍蝇人就飞上了天,回了老家了,你不是还想去褚蓝海么?不是还想去见见你的族人么?怎么全忘了?你这一辈子活的是个啥?”
鹿猛急赤白脸地大喊大叫起来,此时的模样也使赵谧怒上心头,她变了一副严峻的表情,鄙夷地瞪着褒飨子道:“阿螺姑娘,上仙一定是在用他的道,他的法理催眠你。在我们水蓝星上,在我们几个人物当中,就存在许多个道,你看,鹿猛的医道,轩组的厨道,东泉的思想道,荀组的精算道,还有我所热衷的商道。
还有我那些你没有见过的同窗,他们的道千变万化,色彩纷呈,但都有个共同的宏愿,那就是令生命得以开枝散叶,令人物长留世界,令那些美好的景致,在你匆匆的一生当中,尽量收入眼底,生命,这才是生命,难道你没有生命吗?你是一具空壳么?你不能受人摆布。”
赵谧以铿然有力的声调,与鹿猛并肩作战,直面那哑然失色的褒飨子。
“胡说八道!我等仙明看透轮回,早已得知你们的道最终还要屈服向天,本尊的道字字珠玑,本尊的道洗净轮回,本尊的道贯彻始终,本尊,本尊的仙道凌驾于万物之上,阿螺必须以身殉道,才可解这苦闷。”
褒飨子手指捻出仙力,剔骨刀生万丈,以钨银刀光怒照赵谧鹿猛他们。
“哼哼?苦闷?仙道?仙家说话都不过脑子的么?你方才不是还说过,后悔司务仙界,侍奉仙帝?觉得他是个伪道者?现在,赵谧觉得你就是,你不但是个伪道者,还是一个伪君子伪男人,不惜牺牲弱女子的性命,以换取那种自私自利的问心无愧,在赵谧看来这也是一种狭隘思想。
如果你的仙道,你的自然,是这样一副状况,你还不如永远呆在魔界,上苍多出你这样的仙人,凡尘才会滋生许多悲惨的事情,冰丝绦虫病,你还记得么?为何阿螺她在你的血液里尚不能解?而鹿猛的道却能医治?仅这一点,你也不能说你的道凌驾一切,因为,你们的道根本不配!”
赵谧狠狠地指着他,满脸都是狂怒的红晕,她声嘶力竭地吼出声来,那种气愤的模样,连鹿猛都为之震撼,她的身边逐渐溢出蓝光,似乎栖身于她的仙灵正在发出满足的呼吸声,这是属于彻悟的力量,虽然只有一点,但也足以使仙灵提升许多的实力,虚影高涨。
蓝发仙灵坐落在赵谧脑后,无情冰眸一凛,芒天茽鼎即飞了起来,以沉重古老的力量将褒飨子的剔骨刀撞飞,那刀刃“嗖嗖嗖”地旋来,被蓝发仙灵竖指顶住,盘旋着坠落进赵谧的手边,蓝光瞬间消退。
“一次问道,一次奖励,干得不赖。”淡然的声音在赵谧耳边放响,她稍显喜意地挑了挑嘴角,原来,捍卫自己理解的道,是如此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