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畜,等虐吧!_130
“是啊。”霍改答得轻描淡写。“可是他用你大哥的性命威逼于你?”言语间满是愤恨,陈柏舟脸上却凝如止,于是更显沉怒。
“这种以人命换人身的把戏早八百年都不新鲜了,我还不至于为这等把戏赔上自己。”侧脸垂下,霍改看着指尖捏住的那颗极品祖母绿,唇角勾住,似笑非笑:“此人对我用情颇深,嫁给他有什么不好?“陈柏舟深吸一口气,立马开始痛陈嫁给东方未明这祸害的一千零一个弊端。
“他愿意昭告天下许我一生守护,只这一条,便已胜过世上所有男子。换了你,你能做到?”霍改一句话便把陈柏舟那千言万语通通给堵了回去。
陈柏舟张了张口,却是呐呐不能言。是啊,他不行,他若是也学着东方未明来一遭,下场绝对是害得小仑被太师一脉暗地干掉。而不是像东方未明这般将心上人顺顺利利纳入怀中,那帮高高在上的皇族虽面上不喜,斥他胡闹,心下哪个不是在为这混合着戏子的肮脏皇脉就此终结而欢呼雀跃?
“他还没被放出来对吧?”霍改忽而问道。
“是。”陈柏舟掩在袖中的手已是紧捏成拳,这桩婚事,真的和那牢中罪人毫无干系么?
“我就知道。”霍改轻笑一声,带着了然的倦:“为免意外,迎亲之前他一定会将人弄出来的,这几日还请你帮我多照顾一二了。
“好。”陈柏舟重重点头。
“他知道我要成亲了么?”霍改那淡然的神色渐渐凝滞,两道贴服的眉也一不小心在眉心蹙出了个小小的皱痕。
“应是不知道的。”陈柏舟摇头,有些不确定。
霍改眼眸一闪,已是朗声道:“那就劳烦您替我给他带句话‘之前我家东方不懂事,多有得罪,还望他能多多包含,事后我自会与东方备上一份厚利,以表歉意。”
我家东方……陈柏舟直勾勾地盯住霍改,只觉一颗心落入冰窟,连血都凝滞成冻,只余一阵又一阵的寒气席卷着整个神智灵魂,彻骨冰寒。
“不方便么?”霍改歪歪头,疑惑道。
“自是如你所愿,你……好自为之。”陈柏舟终是不忍抛出一颗心来,继续任由霍改放血撒盐,丢下这几个字,便拂袖而去。
霍改倚在仓库门前,目送陈柏舟泪奔而去,收回视线时,却正瞧见那贪狼正从厨房窗口跃出,嘴里叼着那松鼠桂鱼屁颠屁颠儿地跑起司面前献媚去了。擦!这狗腿子,又糟蹋公共财物玩儿浪漫,一天不秀恩爱能死么你!
许是霍改那源自去死去死团的黑暗气势太过强盛,贪狼忌惮地瞅了霍改一眼,将起司甩到厚实的背上,叼起鱼二话不说撒丫子跑掉了。
霍改狠狠按下额角跳起的青筋:“这死狗……难道爷长得很像天津著名特色包子么?一见爷就绕道走是什么意思!”
“需要小的将贪狼捉回来么?”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不必。”霍改半点不惊讶。如今这府里全是东方未明的人,就算是自己刚刚和陈柏舟的谈话也十有八九被这隔墙的耳朵给听了个干净。不过他也并不为难,毕竟,他今儿真正要等的客人,可不是这些庄稼把式能对付的。不过,以那家伙的性格,多半会在半夜三更直奔卧室来场帐中会谈吧。
果不其然,是夜,某大侠出现在了霍改的床前。一身紧身夜行衣,衬得腰是腰,腿是腿,咳咳……是英挺逼人。
“还没睡呐,可是得了如意夫婿乐得睡不着?”雨无正一开口便是满屋子酸气。
“伤好了?”霍改并未计较雨无正的讽刺之言,关切问道。
雨无正面色稍霁:“已是养得七七八八了。”
霍改柳眉轻锁,忧虑道:“原来还未痊愈,脑子上的伤还严重着吧?”
“……”雨无正第一百零一次完败于霍改犀利的语言攻势,哼哼一声,爬起再战:“我要是再躺床上养伤,恐怕那伤养好之时,你已是琵琶别抱了吧?”
霍改捂心,作悲痛委屈状:“男儿到死心如铁,我待你之心你还不明白么?”(请原谅这个古文不好的孩子对文学经典的糟蹋。)
雨无正斜他一眼,冷冷吐槽:“你那是铁么,你那整个儿就一磁铁吧?见一个吸一个,屁股后头钓着一堆男儿心呐。”
“请不要这么犀利,谢谢。”霍改拍拍雨无正的肩,一脸沉痛。
“说吧,你这婚事是怎么回事儿。”雨无正一脸严肃。
“这就是一个骗东方未明将我大哥放出来的策略,只要我答应了,他就会在婚礼前将万思齐放出来,到时候还不是随我跑路。”霍改淡定解释。
“你就不怕他趁机将生米煮成熟饭?”雨无正一脸不爽。
“别告诉我你对抢亲这门业务不熟。”霍改无辜地眨巴着大眼睛。
“抢亲我确实不熟,不过抢你,我熟。”雨无正已经开始幸灾乐祸了。
霍改正色道:“你这几日替我盯着监狱点儿,万思齐一放出来,你就跟上,我怕东方未明留有后手。将他安置妥当后,你便来将我接走。”
“好。”雨无正点头。
“你的匕首应该很厉吧?”霍改又问。
“怎么?”雨无正取出贴身的那把匕首。
“来,替我将这链子弄断。”霍改侧了头,手指挑起颈上那富贵花枝锁的链子,示意雨无正。月光透进屋来,朦胧了霍改的眼中的种种情绪。
雨无正夹了匕首,轻轻一划,便将链子断了开来。
霍改深吸一口气,将富贵花枝锁塞入雨无正手中:“到时将这个交给万思齐。”
“嗯。”
第110章 婚礼乃意外连连
“走,我带你去看看库房,走之前怎么着也该把东方未明的聘礼给打包了不是?”霍改起身,扯过床边的外袍,将身子草草裹起。
“枉我千里追妻,这热茶还没喝一口呢,你就打发我干活儿了,是不是残忍了点儿?”雨无正赖在床上,可怜地捧着心口耍宝,那银色的吊坠就垂在他的身前一晃一晃又一晃。
“少在这儿卖乖,要是那边今晚上放人兼杀人灭口怎么办?”霍改发现自己现在的状态似乎有那么一点……暴躁。
雨无正眯起眼,似笑非笑地盯住霍改:“你这样的口气会让我忍不住觉得在你心里你大哥比我重要很多啊。”
“我这不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留给你折腾么……”霍改取了钥匙,径直往门口走去,带着淡淡笑意的口吻,轻飘飘地消散在风中。
“这话我爱听。”雨无正被顺着毛安抚了一把,立马乖乖跟上了。
库房离霍改的卧房不远,霍改白日里就吩咐过他不点完那一堆珠宝坚决不睡,谁也不准跟着。下人们虽不齿于霍改的暴发户兼守财奴嘴脸,却也乖乖听话,不去惹人嫌。便是那暗中护卫的人,也只是远远地守着,他们还不想因为比自家主子先看到了当家主母穿着亵衣到处逛这种破理由而被处理掉。
开锁。掀箱,那在夜明珠的照耀下万分晃眼的几大箱珠宝就这么展示在了两人眼前。
“哇哦,这东方未明恐怕是爱惨你了。”雨无正吹了个口哨,一想到自己之前养伤住的房子还是霍改垫的钱,雨无正心里就一阵膈应。
“他爱我又如何,重点是我爱不爱他。”霍改哂然一笑,无情又彪悍:“是跟我想上的人夜夜欢好,还是被想上我的人反复操弄,这很好选择不是么?”
纵然雨无正是个豪放汉子,听闻霍改这直白的自我剖析,也不由得红了耳根:亲爱的,你告白就不能稍微含蓄点儿么?这年头读书人都这么流氓了,叫我们这真流氓要如何自处?
“赶紧动手啊,这儿还一屋子东西呢。”完全没有意识到雨无正已经上赶着自我代入了,霍改看着雨无正那呆愣的模样,不耐催促。
“哦……好。”
雨无正终于回魂,无比娴熟地先抽了一匹锦缎铺在地上,然后抬起一口金箱,斜抵着缎面,轻轻一抖。“哗啦”库房里响起小小的杂音,那一箱子的元宝就这样干净利落地在缎面上堆成了小山。信手一扯,锦缎破开,捞起两头,几番缠结,一个硕大的包裹就出炉了。
“果然术业有专攻。”霍改由衷赞叹。
眨眼间,职业打劫人士雨无正已经又打包好了一箱金砖,一箱银瓦。
抬手将三个硕大的包裹通通捆背上,雨无正扭头冲霍改笑笑:“一炷香之后回来。”说罢,火速消失在夜色中。
等雨无正回来,霍改已经拿布垫着堆了一座珍珠山、一座猫眼石山,一座软玉山。
“学得真快,不愧是我的贤内助。”雨无正调笑,心情很好。心上人帮着自己坑情敌神马的,最有爱了~“打包吧。”霍改眼都不抬。
“这添妆的东西都带走了,置备出嫁行头时,不会被发现么?”雨无正蹲到霍改身旁,低声提醒。
霍改掀开放在角落里的三个箱子,雨无正闭嘴了。结婚的行头都在那里面妥妥帖帖地搁着呢,纵然在黑暗中也看得出那堆东西有多么华美奢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