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伴凭栏看月生_98
虽然依旧没弄明白七师兄到底是什么心态,但墨岘知道,如果给七师兄弄来两个孩子,师兄是会高兴的,可是,问题回到原来。师兄会是个好父亲(母亲?),可是他自己绝对不会是个好父亲。而且想到那些孩子很可能打扰到他和七师兄相处的时间,墨岘就更不认为自己会对可能出现的孩子和颜悦色了。所以,墨岘少有的在知道了一件必定会让七师兄高兴的事情后,却没去做……
心里的愧疚让他变着法子的给七师兄做法,甚至之前制作失败的拉面都让他弄了出来,配上自制的羊肉汤,师兄那天吃了两大碗,撑得躺在床上只能揉肚子。
而在正月初八的时候,让墨岘有些意外的两个客人来到了玉华宫——冯思定和饕餮公子,和他们一块来的,还有墨岘的药箱!
091你忙 ...
听说冯思定和宫梓出现在玉华宫已经让墨岘惊讶了,而看了这两个人模样,看装束也不像是被劫持来的——江云鹤要的可只是药箱,那就不只是惊讶了。
他那便宜老爹武功够高,想要潜进什么地方寻常武林高手都无法察觉,况且他和七师兄当初在侯府里的住处也有点偏僻,所以杨大宫主劫了人侯府里没人发现,很是寻常。
至于之后没人来救,有可能侯府里的人还根本没查出来到底这劫持到底是谁做的。但也有可能是知道了,干脆将计就计,这点从他年前得到的纸条上就能看出来,墨岘到是理解。
不过现在又送俩人,而且还是他们俩过来,做什么?
冯思定的武功倒是比七师兄好些,可是看他现在青灰的脸色就知道,伤还没好透呢,而且赶来这玉华宫他一路上比必定是舟车劳顿,会不会加重伤势大病一场还是一回事呢。至于宫梓,他的武功可以忽略不计,他会用的也只有厨刀,庖丁解牛的功夫再好,那也只能对牛用。
说得不好听点,这二位八实在是拖后腿。
另外,江云鹤派出去的人在急着要把药箱拿回来的同时,竟然还同意带上两个大活人,也确实有点稀奇。
“欧阳公子、萧兄,切莫见怪。”两边一见面,冯思定先给墨岘和七师兄赔罪,弄得墨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江云鹤却不等他们叙旧,朝着宫梓背着的药箱一指:“东西弄来了,什么时候治病?”
墨岘过去结果药箱翻看了一下,发现药物器械都齐全。而且,几样给冯思定治伤时消耗了一些的药物也都补齐了,十成是他师父加好的。墨岘挑了挑眉,有点奇怪难道他那个鬼医师父真的那么鬼,知道他要用?
“让你的人准备一间房间出来。”墨岘拿出了熏蒸消毒用的熏香,还有可泡开消毒用的药片,一一对江云鹤说明用法,用量,另外让他安排盐水、滚水蒸开的纱布等物。江云鹤一边听他说,一边吩咐人下去布置。
“都安排好了,明日午时开始治伤。”
“好。”江云鹤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即指了指冯思定与宫梓,“这二人我也玩玩好好的交给你了,不过我原以为你是个痴情种子,谁知道也是个花心人。”
“啊?”墨岘越发疑惑,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只能带着另两人回自己的小院了。
到了院,进了屋,冯思定又给墨岘赔了罪,这才说明了原委。
墨岘和七师兄被劫走之后,第二天正好是宫梓上门学艺的时候,也幸好如此,否则半昏不醒甚至昏沉的冯思定至少也要一两天后才会被人发现了。
鬼医跑来查看了一圈,也就模糊猜到是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两个大活人弄走了,而且其中的墨岘武功还不弱。他也想过会不会是墨岘自己带着人跑了,但是有冯思定这么个病人在,就算墨岘有这心思,他家七师兄也不可能就这么扔下人不管。
所以鬼医虽然有点不乐意,但也把冯思定接到了距离自己较近的客房中,以便照看。原本是给他安排有仆人的,但是宫梓不知道为什么,再也不在酒楼里坐着了,而是跑来伺候着冯思定。
一开始鬼医不太乐意家里多出了这么一个人,但是在喝过宫梓的人参乌鸡汤后,也就乐得清闲了。
江云鹤派去“取回”药箱的人,正好碰上了冯思定、宫梓、还有花长怜吵了起来。显然这群人误会了什么,结果就连着冯思定一块“取回”了……
至于为什么把宫梓也带上,一是因为冯思定肩头上的伤,需要有个人照顾,二则是因为宫梓说自己是墨岘的厨子,没了他墨岘在外边一定吃不惯。
一边解释,冯思定一边连说误会,但到底怎么误会,却没说,当然,墨岘和七师兄也大概猜到了。
“冯兄切莫自责,你旧伤未愈又舟车劳顿,还是让我给你看看。”
冯思定也明白,墨岘的意思是不想再谈论那个误会的问题了,这对双方都好,自然松了一口气,配合的伸出了手臂。
诊脉的结果,冯思定的身体状况却比墨岘预料的好,只是有些气虚体弱,唯一麻烦点的是有些忧结于心。又看了他伤口,初次见时溃烂入骨,墨岘手术之后挖出了深坑的肩头上,这次是真正结痂了,不但伤口周围并没有红肿的迹象,且最外围的部分已经愈合,能够看到明显肿起的疤痕组织。
重新为冯思定包扎好,墨岘抬头却见宫梓盯着他的双手不放,那眼神……虎视眈眈的。
注意到墨岘在看他,宫梓却并没收回视线,而是匆忙上手帮冯思定整理好衣物,冯思定却站起来,躲过了他的手,背对着他,匆忙将衣物整理好了。
墨岘却发现,这之后冯思定的眉皱得更紧了——原本以为冯思定心中的抑郁是因为花长怜,现在看来不止如此?
不过墨岘当然是没时间也没那个精力去做红郎,管别人的闲事的,第二天他就去给邵索准备做手术了。
还是只有七师兄做他的助手,江云鹤想帮忙,但最后被墨岘赶出去转圈了。毕竟,江云鹤虽也见多了刀光血影,但那都是别人的,墨岘一刀切在邵索身上,谁能肯定江云鹤不失去理智?
邵索身上的蚀骨钉不算什么麻烦的事情,之前江云鹤确实将他照顾得很好,这样的伤口还如此长的时间,也只是有些轻微的化脓。所以墨岘做起手术来,倒是比当初给冯思定挖烂肉、挖脓水还容易些——同是做情人的,对比很大啊~
缝合包扎之后,一身是汗的墨岘把江云鹤叫进来了、吩咐他别沾水,伤口也千万不能碰,明日墨岘还会来换药。
看着那三枚取出的蚀骨钉,虽然现在邵索昏迷不醒,而且满屋子都是血腥味,但江云鹤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恭恭敬敬把墨岘和七师兄送出了门,毫无原本的倨傲与轻蔑。
要拉拢江云鹤,显然有门,显然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墨岘发现,江云鹤其实和自己冤枉差不多,他一直也只是想着和邵索平平安安过日子,如果他们俩早出生几十年,想在长生门里求安稳并不困难。
但是现在,长生门下至小卒,上到他们这些举足轻重的人物,甚至玉华宫这种下属门派,都已经卷进了争权夺利的风波,哪里是那么容易求安慰的?
与江云鹤道别,墨岘半路上看见了带着孙子孙女出来遛弯的杨大宫主,两个孩子都穿着火红火红的袍子,配上因为种下玉蝶蛊而变得绛紫色的粗藏皮肤,胆小点的非得吓死两个。
不过玉华宫的孩子都这样,而且杨大宫主也依旧看着他们笑的见牙不见眼。
杨宫主也看见了墨岘,带着两个孩子就走了过来:“叫爹。叫爹。”
不过两个孩子显然认生,只是躲在了杨宫主身后,探头探脑的朝外打量,却是半点声音也不出。
墨岘也只是看了他们两眼,朝着杨宫主行个礼,转身便带着七师兄走了。可没走出两步,杨大宫主就一边叫着,一边跑了过来,墨岘停下转身,就见两个孩子已经被仕女拉着离开了。
“何事?”
“自然是有事,不过……”
七师兄自然明白,告罪一声,先走了。
见七师兄走没了影,杨宫主才嘿嘿笑着,脸上的表情如同街边的无赖,丝毫也没有一宫之主的威严。
“岘儿啊~你过去说你只喜欢你师兄,你爹我差点都信以为真了,但如今又蹦出来的这个,那算是什么?”
“江云鹤的手下人误会了。”
“误会了?那么说那个冯思定是故意混进我玉华宫的?那稍后我就把他点了天灯!”
“是你的人误会,又不是人家自己故意的?况且,他曾经帮过我的忙,是朋友。”杨宫主依旧一脸的不信,墨岘干脆也不解释了,叹一声,“随你如何去想。”一甩袖子就要走。
杨宫主立刻上前阻拦:“岘儿啊,你别误会,你看我孙子孙女也都已经认下了,我不会再逼你什么了,就是之前有点习惯了。”
墨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