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节
明贤帝面色立即阴沉起来,眯着眼睛梅菊的样子,好似无数把冰刀插在你心口之上,梅菊吓的浑身颤抖,却咬着牙瞪大眼睛看着明贤帝,毫不屈服。明贤帝急极反笑:“你竟然敢威胁朕。”
梅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明贤帝冷言道:“什么要求。”
“只求皇上能保民女家人安全,到时候民女知道的事情,民女一定知无不言。”梅菊朗声开口。
听到梅菊的请求,明贤帝面上表情好了一些,若是这梅菊借机提些不上道的要求,他可不见得会答应,反正现在心中已对皇后等怀疑,以后多加防备就好了,若只是保护梅菊的家人这一点,对他一国皇上来说实在简单的很,明贤帝给福顺使了一个眼神,福顺轻巧的退出身去,明贤帝道:“你倒也是个纯孝之人,这一点朕答应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梅菊一脸感激,“砰砰砰”冲着明贤帝磕了三个头,接着跪直了身子,只是眸子在滑过皇后时,有些心虚道:“回皇上,那秀阁乃是一些前朝近朝朝臣遗孤之后。”
“什么?”明贤帝一愣,面上闪过丝错愕,然而眸中却是浓烈的杀意。
当初大周带兵覆灭前朝,虽然开祖皇帝也是个手狠手辣斩杀不少,但是还是有一些漏网之鱼,有些人隐性埋名,有些人却在之后的颠沛流离之中死去,而这些人早已翻不出多大的风浪了,在成立大周一场血腥的屠杀后,渐渐的所有人都将这些遗忘了,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听到。
“是真的皇上,民女不敢有半句假话,当初民女父亲犯事被处罚之时,民女一家也是走投无路,这时暗中有人找到了民女,民女当时心中有愤,最后经受不住诱惑答应了。而她们让民女做的,便是陪各个牵官贵人,从中套取情报,一开始民女也不知道她们要这些情报做什么,后来隐约觉得不对劲,大概正是因为如此,她们便将这个必死这任务交给民女。”说到这梅菊脸上也有着愤慨。
而她也没说错,这梅菊自称是百里辰的小妾来京城,上面有着欧阳月这个当家主母在,而林昌他们要的还是百里辰的命,到时候百里辰不归,梅菊早晚会死在欧阳月手中,必竟谁愿意看到一个妾天天给自己添堵,这还是个没任何人护着的小妾,欧阳月想办她可是太容易了。
另一个,就算百里辰回来了,当时百里辰对梅菊根本没有什么兴趣,百里辰回来会做两件事,一个便是将她赶出府,而她胆敢去辰王府胡闹,这是一死。另一种百里辰就会一怒之下将她处死。
所以怎么想着梅菊都离不了死的,大概也是因为这样,再加上梅菊身上受到了非人的对待,她才将这些事情抖落出来,但当初她说的模棱两可。梅菊虽是秀阁的红牌,但是她知道的事情却很少,秀阁的保密功夫可是一流的,怕是林昌都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些什么人,不然也不敢什么人都往那里面招,梅菊所说的这些话,还是欧阳月思考后,将计就计说出来的。
只有牵扯出前朝来,明贤帝才会更回加的重视。
皇后却是急言厉色:“想不到你竟然做出想谋反朝庭的事,还敢污赖她人,你这个刁民该乱棍打死,处以极刑!”
梅菊嘴角勾着冷淡的笑意道:“皇后娘娘急什么,现在做主的可是皇上,皇后便是再高高在上,可也不能越过皇上,女人就该贤于后院,手伸的长了总有踢到铁板的时候。”梅菊这话极尽嘲讽了,皇后听的脸色更是发青,明贤帝已露出警告的眼神,她一口气要咽咽不下,又吐又吐不出,真是快气死她了。
“朕可要再提醒你一回,现在回头还来的及,若是你污陷皇后于不义之境,到时候别说是你,就是你家人也只有死路一条。”明贤帝冷冷出声,那不怒之威之势,顿让人觉得压力无比。
梅菊吓的面色发白,咬了咬牙道:“皇上,民女说的都是实话,到了这个份上民女还有什么可怕的呢,说来说去都是一死,民女豁出去了。本来民女只是对朝庭怀有不解与一丝怨气的,可是进了秀阁之后,这些人总在不断的潜移默化的讲述朝庭的种种不好,皇上如何为恶,不顾百姓的死活等等,与民女一样的女子大多都是涉世未深的小姐,竟然被说的各个义愤填膺,竟然不顾委身于人的羞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为家人报仇。”
“可是仇报了吗?没有!不但没有,这秀阁会在关健时候抛弃我等,民女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吗,只是民女现在才想明白,那里根本不是给我们带来希望的地方,而是地狱,那些人都是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像民女想通的却太少太少了,有些人更是死忠的连最后死都想不明白,真是可悲。”梅菊一脸悲淒与伤痛。
明贤帝听着眉头紧紧握起,手指微微屈着点了几下椅柱,面上看不出神色来,只是那双眼睛黑沉的吓人:“前朝余孽竟然有这么多留在秀阁里了。”
皇后听着也是心中发寒,若是她跟这些人有关系,她可是要受牵连了,大怒道:“说了半天,这与本宫有什么关系,还说你不是在陷害本宫,说吧,你是受了谁的挑拨恶意污陷本宫,只要说出实情来,本宫可饶你最后不死!”说着,一双眸子已向欧阳月扫去,怀疑的神色毫不掩示。
梅菊看也未看,只是看着明贤帝道:“皇上,秀阁给民女这个任务的时候,自然也有联络方式的,民女也不是个傻的,当时也暗中查探过这个联络点,都是些流氓混混,反正是与世家大族天地之别的地方,可是奇怪的是,这周周转转,却发现其中一人与林府长房其中一个管事连着亲的,而那林昌多次带着官员去秀阁,秀阁从中套出的消息想必不少,民女来到京城后,也同样收到一个任务,那就是百里宿必死的任务!”
明贤帝手“啪”的一下拍在桌面上:“来人下旨,朕要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林昌,林府这段时间不许任何人走动,皇后等在安乐殿闭门不出。”明贤帝沉着脸色,眸子里却有威胁的暗流在涌动。
孙博成等人一听却是面色不好,若是这件事就这么压下去,就算最后抓到林昌了,这皇后也未必有什么事情,说来说去这梅菊也都只是意有所指,没有太过实质的证据,现在只是让明贤帝对皇后存在了强烈的怀疑,以及怀疑皇后有谋朝篡位的意图,但若是查无实证,到时候让皇后占着虚位,或者不声不响的死了,那可太便宜她了。
孙府要的就是皇后身败名裂,受世间骂名,林府覆灭!
孙博成与孙海对视了一眼,孙博成道:“皇上,草民还有一证据,不但能证明孙全的无辜受牵连,还能证明这皇后确实就是那送信指使梅菊伤害辰王府小世子的凶手!”
明贤帝静默了一会,才有些低沉的道:“什么证据,拿上来吧。”
孙博成向上看去,就看到一个畏缩的身影,立即伸手指去:“草民所说的证人,就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嬷嬷安嬷嬷。”
皇后愣了一下,有一瞬间她觉得这是幻听,然后有些木然的看向安嬷嬷,却见到后者面色发白,“砰”的一声跪在地上,不断的冲着她磕头,那一刻皇后脑子里一片空白,这安嬷嬷是陪嫁来的老嬷嬷了,在林府是世代家仆,她的母亲还曾经是林老夫人的贴身丫环,林老夫人对林皇后十分宠爱,林皇后虽然娇宠,但是对于安嬷嬷一家却是不错,她们也确实十分忠心不二,皇后当时深思熟虑的带上了安嬷嬷进宫,那时候安嬷嬷刚生了儿子,可以说是舍家舍业跟着她,不过皇后对她也是不错的,安嬷嬷一家可以说是林府最富贵的一家仆人了,只是她却没想到安嬷嬷最后会背叛她。
“你……你……”皇后气的身子一阵摇晃,满腔怒意升腾,直冲脑顶上,她脑子一片混乱,都不知道要骂这安嬷嬷些什么好。
这安嬷嬷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皇后做的事情她知道的太多了,虽说皇上不是个昏君,不贪恋美色,但是九个皇子六个公主也不多,更何况这里面二皇子六皇子八皇子三公主早年便死了,这也才十五个孩子,还有着许多个子嗣在刚怀上便流产的,比如孙贵妃的,比如许多个的,若是安嬷嬷说出这些来,皇后那只有死罪一条,不仅如此,这些年来林府充当的角色谁都不会怀疑,到时候林府的覆灭也是必然的。
皇后现在浑身冰凉,哆嗦成一团:“你……背叛我,你竟然背叛我,是谁!”
安嬷嬷却还是一个劲的磕头,明贤帝却是冷眼看着:“说,你可是能证明什么。”
安嬷嬷吓的一哆嗦,心头一紧,刚要摇头,此时却看到那孙博成手握成拳,作势击了下地面,顿时吓的面色发白,这一切都被欧阳月不动声色瞧见了,眸子眯了眯,心中大定。
其实她故意延长这十天的时间里,已从梅菊嘴里知道这皇宫里要出事,孙全自然不会在自己的职全范围内出这么大的纰漏来,但是架不住有人想他出错,那个人正是欧阳月。
秀阁的人倒是很想要进宫行刺,也打通了许多关节,可是迟迟没能成功,那就是因为这皇宫可真不是好进的地方,欧阳月虽然不能全然知道他们的计划,梅菊死也不再开口,但是从中调结给他们行个方便倒是有办法的,所以秀阁的人最后能进皇宫跟欧阳月脱不了关系,这十天里欧阳月一方面打点这些,一方面也是让人寻着线索搜集林府与梅菊互通信件的方法,虽然不能完全将此事引到皇后身上,但是只要让明贤帝对她疑到恨不得她死掉,这个人也就无需多惧了,那已跟打入冷宫没有区别。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孙府这么给力,竟然能收买了安嬷嬷?
“奴婢……奴婢确实给外面传过消息……”安嬷嬷哆嗦着开口,整个身子也抖的跟筛子似的不能自己,感觉身上正被两个强烈的光束不断轰烤着的痛苦,这自然是皇后愤恨的眼神,可是安嬷嬷没有办法,她……她只能选择背叛皇后。
“什么消息?”明贤帝心中早有计量,只是公事公办的开口。
“具体消息不……不清楚,但……但……这半个月频繁了些……”这半个月可不就是梅菊进京的时候吗,完全能对的上了。
“噢,就只是这些吗?”明贤帝眯着眼睛,那孙博成直接重重砸了两下地面,那一刻脸上无比狰狞,安嬷嬷看着紧紧咬着唇,闭着眼睛急道:“还有在辰王爷要去白云观时,叫来林府长房夫人聊过让林家旁枝好好照拂……”
安嬷嬷说完已经软倒在地上说不出来话了,那皇后更是愤怒的浑身哆嗦,气恨的直接拿着旁边的盘子往安嬷嬷身上脸上扔砸去:“贱婢,你这个贱婢,你敢冤枉本宫,你敢背叛本宫,你这个罪该万死的,你这个贱婢!”
皇后气的面上涨紫色,满腔的怒火急欲发泄而出,几下子竟然砸的安嬷嬷头破血流,而后只是抖着身子根本不敢反驳,只是任由皇后发泄着,孙博成全冷:“皇后娘娘,您这是恼羞成怒吗,这个小奴才纵有千不该万不该,可到底她也是说出了事情真相,您应该感谢身边有这么个心怀坦荡的好奴才才是。”
“是你,是你!”皇后气怒的指着孙博成,手指尖哆嗦着个不停,身子不断摇晃“砰”的一声栽在地上,身子滚到了明贤帝身边,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急忙抱住明贤帝的腿:“皇上,皇上啊,臣妾与您也是夫妻多年了,您要相信臣妾啊,这分明就是有人设好了圈套污陷臣妾啊,臣妾真是冤枉啊,求皇上给臣妾做主!”
明贤帝看着抱着自己大腿,哭的声泪俱下的皇后,黑黑的眼仁中闪现了一丝腥红色,被他很快隐藏了下去,他轻轻拉起皇后的手,皇后一脸的如释重负,那孙博成一干人面色大变皇上不会就这么原谅皇后吧,只有欧阳月面无表情看着。
下一刻,明贤帝突然一甩手,皇后踉跄了几步被身后两个侍卫扶住并压好:“先将皇后压下去,等将林昌等一干人犯带来,详加审问再做打算。那秀阁立即派人前去查封,相关一干人等全部抓获归案,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事关前朝余孽的事,明贤帝自然是宁可错杀一百不会放过一个,但凡有阻碍他皇位的人,明贤帝一个都不会放过,就像当初皇后太后外戚太盛太子风头扶摇直上,他故意扶持起孙贵妃,宠爱百里坚,让他们明里暗里互斗,他坐收渔人之利一般。
“皇上,皇上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真的冤枉啊!”皇后却是挣扎着求饶着。
“娘娘,娘娘,奴婢对不起你,奴婢对不起你……”安嬷嬷头顶还有被打出来的血色,此时趴在皇后脚下哭着道。
皇后气的不以自己,满胸怒火都发泄在安嬷嬷身上,伸出脚就狠狠照着她的胸口踢去:“你这个贱婢,你敢背叛本宫,你竟然敢背叛本宫,你该死,你这个罪该万死猪狗不如的东西,本宫这些年哪有对不起你的,你竟然敢这么做,你这个狗东西,养不熟的白眼狼,你该死啊!”那两个侍卫一直拉扯着皇后,就怕她有再激的行为,然而皇后此时愤怒异常,就是他们这样的壮实大汉竟然也按压不住,直让皇后狠狠踹了安嬷嬷好几脚,这才拉扯按住。
那安嬷嬷被踢的有一会站不起来,缓缓爬起来时,面上有些灰白之色,她深深看着皇后,冲着皇后又重重磕了三个头,声声震耳,再起来时额头上更是血红一片,接着安嬷嬷突然尖叫一声:“娘娘,奴婢对不起你!”
安嬷嬷突然冲向一边,福顺早已回来,此时瞪大眼睛道:“快,保护皇上!”那安嬷嬷倒是冲着这个方向,只是身子早是一转,冲着一旁的一个两人环抱的柱子狠狠撞去。
“砰!”那一刻柱子连带着地面都似震动的颤抖了起来,安嬷嬷一声撞击后,整个身子借由撞劲向后飞快倒去,又是一道巨声,安嬷嬷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血瞬间染红了地面,显得十分的壮烈。
欧阳月看着这安嬷嬷,心中也有些感慨,这安嬷嬷看着倒是个十足忠心的人,这孙府是拿到她什么把柄了,让她不得不背叛皇后的,这人倒也有些可惜。
那孙博成眸中却闪过冷意,有些恨恨的,这安嬷嬷孙博成之所以能收买的,并不是多贪钱多虚荣,相反的这安嬷嬷对皇后确实是十分忠心耿耿,但渐渐失势的孙府感觉到危机,他们必须开始先斩了林府的一个个助力,而宫里的太后与皇后显然正是林府的底气,就算马上不能行动,他们的人也需要慢慢渗透进去了,这才方便以后做事。
当初选择安嬷嬷有些冒险,但若是收买了她,也是最直接的办法,所以经过很慎重的选择,他们将主意打到了安嬷嬷的头上。
其实安嬷嬷虽为林府的家生子,但是娶她的相公却不是林府的奴才,虽然后期在林府做事也渐渐做到管事的位置,可因为不是家奴所以也只是个小管事,但这安嬷嬷相公倒也是个有些远见的,当奴才总不能当一辈子,他更希望自己儿子能做官,能将家族发扬光大,所以就算入林府之后也没签卖身契,其儿子算是自由身,但因为实在没有什么读书的天份便也开始做工,他们应将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了,必竟靠着林府这样的大家族,到时候真入朝为官也有个照拂,有这等关系不这么想才是傻瓜。
安嬷嬷的儿子并不完全给林府做工,有时候也出去外面接些零活,孙府便借由这个机会暗中给安嬷嬷的儿子下手,安嬷嬷知道此事后出宫看望,此时才知道孙府不但让他儿子重伤,还喂了毒药,就是这样安嬷嬷当初也没想过要背叛皇后,只是孙府的人将她与毒发作的儿子关在一起,看着儿子痛苦的抱着她求着让他死,两次之后安嬷嬷怎么还忍心,最后无奈的答应了。
安嬷嬷本也想过不行就拖一拖孙府,时间一长她再找机会救家人,可随后她就发现孙府已控制了家人,儿子和怀着孕的媳妇行动受控,她不得不完全妥协,只是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快,她才回宫这么短的日子,孙府就用的上她了,而且还是置皇后于不义之地,安嬷嬷无脸见人自尽而死。
皇后只要与刺杀百里辰的事情牵连上,那么与皇宫刺杀就脱不了关系,即便她是无辜的,到这时候她也是凶手了。
刺杀百里辰一案,自是由林昌出手,而梅菊马上出来又自称是秀阁派她前来,这林昌与秀阁必是脱不了关系,很有可能林昌也是秀阁的合伙人甚至就是秀阁的主子,而此次刺杀又是秀阁派人出来,说二人没有关系都没人相信,如此一串边,皇后必然同时跟两件刺杀案相关,只要抓到林昌与秀阁的人一问,皇后这一次想逃脱,难如登天!
看着安嬷嬷死,皇后脑子也有些发懵,接着却是怒叫道:“贱婢,贱婢,死的好,死的好,你该死。”只是此刻骂着,她却痛哭流涕,不知道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安嬷嬷的情感,那也是几十年的主仆之情。
明贤帝沉声道:“这倒也是个忠怀的,将她厚葬了吧。”福顺立即应道。
明贤帝看了眼立于一边的孙府众人:“此案还需要进一步的审理才能做定夺,现在看来孙副统领应是无辜受牵连的,不过此事还没有定案,孙副统领还需要暂时的关压,等事情查的水落石出,再放他出来好了,这段时间允许你们看望。”
“谢皇上隆恩。”孙博成等一行人立即跪拜行礼,虽然孙全没能马上放出让他们还有些失落,但是事关刺杀之事允许探望,显然明贤帝已有放孙全的打算了,这就够了。
那边侍卫已经拉着挣扎不休的皇后退下,皇后退下之时还又是哭又是闹的,那蓝荷站在一侧却是悄悄退了下去。
事情查办的差不多了,原本孙府是想借由梅菊牵扯出欧阳月的,但现在得知梅菊也有陷害辰王府的意图自然也没办法,其它的人都相退去了。
明贤帝坐在椅子上,眸子有些幽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马车上,霜霞长公主轻叹一声:“这就是皇宫的斗争,你根本不知道身边的人到底可信程度有多少,安嬷嬷倒是个忠心的,可是比起皇后来,那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却是她一辈子都割舍不下的,在这种时候有几个母亲会舍得抛弃自己的孩子呢,更何况安嬷嬷了。”
再者安嬷嬷生下儿子后便与皇后进宫了,进了这皇宫大院外面看着富丽堂皇美不胜收,只有在这里的人才知道这里面的苦楚,安嬷嬷不但要加倍小心的伺候着,也要防止别人害皇后,而且几年回去看望儿子一回都是难的,多年来母爱的思念,对于儿子的愧疚,她最后会选择儿子而不选择伺候多年的皇后,这一点也不奇怪。
皇后这一次输的不冤枉,人心这东西根本是不能控制的。
欧阳月抱着已经昏昏欲睡的百里宿道:“是啊,人心难测。”
皇上早已派加快急报让林府那边动手,这边也派出了大批人马去捉拿人,务必要将人先捉拿了来。
蓝荷此时却有些心焦的等在太后的呈祥殿外,不一会战嬷嬷一身深褐色宫服走出来,面上表情严肃冷漠,看到蓝荷道:“蓝荷姑娘怎么这么急冲冲往呈祥殿跑,太后最近身子不舒服,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蓝荷急道:“不能等了啊,皇后娘娘那里出事了,现在只有太后娘娘能救了。”
战嬷嬷看着蓝荷急的满头大汗,说道:“先进来再说吧。”
蓝荷忙用手背擦了巴脸,还没忘记整理下衣服,不让自己太过失礼,不一会到了内堂里,里面也只剩下战嬷嬷与靠在床头的太后外加蓝荷三人,蓝荷噗通一声给太后跪下,急道:“太后救命啊,皇后娘娘出事了,再不救她就完了,不但皇后娘娘有事,恐怕林府也要受到牵连的。”
太后面上表情没变,一点也不吃惊,显然这事她也知道了,看着蓝荷跪地不断求饶,却道:“你倒也是个聪明忠心的,以后便留在呈祥殿吧。”
蓝荷愣了一下,有些茫然不解的看着太后,现在她不是来求太后救命的吗,太后怎么反倒收下她了?
“怎么还在发愣,还不快点谢恩,太后愿意留下你,那是你对无上恩赐了,怎么还这么傻愣愣的。”战嬷嬷却是眉头一皱,斥责道。
蓝荷吓的身子一僵,忙是磕头谢恩,只是心中却是波涛骇浪,她自然不会认为太后是没听到她的话,分明是听到了的反映,而收下她,难道是说明她不准备救皇后,而皇后也没救了吗?!
战嬷嬷一摆手道:“去吧,先出去找梅姑娘学学呈祥殿的规矩。”
“是,奴婢告退。”蓝荷低垂着头,快速的离开了。
等蓝荷一离开,那战嬷嬷便道:“皇后娘娘这一次行事有些冲动了,若是经由太后您来把关,还能让那百里辰负伤离开,现在生死不知,还能让人抓到把柄了吗?”
太后冷笑:“当年我会从林府挑了她进宫,教了她迷惑皇上的法子先怀上龙种,就是看着她娇纵不聪明很好控制,说白了当时就是看着她有些蠢,当年哀家给那白皇后下蛊借的就是她的手,到现在她对此还没有怀疑。本来她若是乖乖顺顺的,这个皇后哀家就会让她一直坐到头,可惜她越来越不听话了,现在竟然想反抗哀家,这也是她的报应了,现在一切只看天意了,若是她能逃的了自然是好,逃不了那也是她的命。”
“可是若是因此连累了林府……”战嬷嬷却是有些担忧,太后权力再大,没有势力可用也不行,太后多年不管朝政,原本手中暗中的势力已经开始松动,再加上林皇后与太子纷纷失力,这一次林府再受到牵连的话,太后就要头疼了。
太后微微搓了下眉头:“这个林婉太不经事,哀家这些年来常常告诫她做事三思而后行,最后竟然给哀家捅了这么个篓子,那百里辰想让他死还不容易,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实在愚蠢,竟然还连累到了本家!”太后有些愤然的道,皇后原本进宫时十分听话,但是后期白皇后一死,她与孙贵妃争斗多年,对于权力越发看重,哪里还会一直像小羊一样听话。
尤其到了百里丞百里晶相继死去,她的想法越发激进了,在太后当时表现出让她忍耐之后,皇后什么事都不会与太后交流,反正太后也只是两个字‘忍耐’,想做她就做了,而这一次事件太后也是知道的太晚了,不然还能阻上一阻,现在能做的也只是想尽办法将损失压到最小化。
太后冷哼:“这个蠢人,看来这件事必须还要想想办法,想来想去若是不保下她,那林府必将受到影响,暂时先留下她,希望她经此事能聪明点。”战嬷嬷低声附和着。
只不过有许多事情,却不不是想当然的,计划是赶不上变化快的!
京城郊外,一阵兵器碰撞之声响起,一群身着黑衣的男子正围攻五个身着灰色粗布衣服,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百姓的五人。只不过这五个人武功却是极好的,这一群黑衣男子足人二十几个,各个身手了得,还有几个手上更是使着一手暗器的好本事,呈围攻姿势围攻五人,还不速速拿下,只是令人意料之外的,这五个人虽然处于挨打的局面,可是防备极为严密,五人配合极好,时不时再偷袭一下,黑衣人必要见血一分。
“嗖嗖嗖”空中几道银光闪过。
“快躲,这个暗器很邪门,不要被击中。”其中一个黑衣人忙道,然后大喝一声,便要冲着五人最中间的灰衣男子一刀吹去。
那灰衣男子手上一扬正对着那黑衣男子,那黑衣男子一见面色一变,立即扭身躲去,然而却未感应到任何暗器,就在他分神的这一刻,“噗”的一声,他只感觉腰迹有些疼痛,接着腰上一麻,他暗叫一声不好,直接肩膀一扭十分怪异又狼狈的倒在地上,堪堪躲过其它的攻击。
“噗!”只是下一刻,他脖子一凉,瞪大眼睛,躲过了暗器最后还是被杀了。
“快,攻中间的,先将他杀了,他手中有厉害的暗器!”那些黑衣人愤怒大叫,二十多个人,十几个对付其它四个,剩下的全部围攻中间的灰衣男子,他暗器再多,那也是腹背受敌!
“保护主子!”另外四个灰衣人杀的一脸戾色,招招狠辣,那疯狂不要命的架势,就是那些黑衣人也打的心中发怵,这一惧怕立即落了下层,黑衣人一连被人杀了好几人,竟有一灰衣人冲出去帮助伙伴。
此地刀剑相交,血不断飞溅而出,怒吼叫杀声不断,激烈异常。
今天的夜很是清凉,微风习习,所有鸟鸣都消失,夜里十分安静悠逸。
辰王府里,一条小道上缓缓走来一人,是名身段苗条多姿的女子,她端着一盆水正缓缓向前走去,就在她不远处有着一个宽阁的大院子,此时里面灯光很明亮,照着她脚下的路也分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