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节
白胜随手一抖,七十二面金霞幡飞了出来,他伸手一指,便有九道飞焰剑光飞出。万天彪这才知道,白胜原来是去重新祭炼法器,心底更是骇然,暗暗忖道:“此人才只修成一道飞焰剑箓,就杀的我功力倒退,如今重炼了这件厉害法器,修出九道飞焰剑诀来,只怕一个照面,我就要被杀了。虽然本门规矩,严禁同门残杀,但他如何算的本门中人?只怕也不会顾忌此条禁令!”
万天彪的眼力,还瞧不出来,这七十二面金霞幡上都已经祭炼了九道小神禁剑诀,飞焰剑诀只是附带,若是他能瞧得出来,只怕此时已经惊骇的破胆了。
白胜正思忖,该如何教训此人,裴环在大罗小罗的扶持下,缓缓走了出来,压低了声音说道:“徒儿,你还是放了万师兄去吧!他是来带你参加论剑大会的,没有万师兄带契,你也不知规矩。”
裴环神色复杂,脸上却多了几分稳重成熟,显然经此一番历练,道心隐隐有些突破。
九百零一、张雷古三位师兄
白胜一指六龟车,说道:“恰好我这六龟车上有六个座位,师父不若跟我一起去观摩。这两位是徒儿姬妾,驾车的木真君是徒儿的侍从,这已经是徒儿的全部家底,此番也全都带了来,特以壮师门声色。”
裴环微微犹豫,瞧了一眼万天彪,万天彪虽然知道这种事儿颇不合规矩,但也知道有些自负道行深厚,又有些根脚的人物,本来也不在乎这些规矩。虽然白胜没什么根脚,但是凭了一手剑术,居然连王天林都败退了去,也许别人还会就此挑拣白胜的不是,但万天彪是绝不会做这般莽撞之举,他已经吃过了亏,再不想吃多一次。
当下万天彪就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上路罢!此番论剑大会,在本门的龙龟岛举行,平时我们这些弟子,也难上龙龟岛,那处天地元气之充沛,胜似乱星岛和飞星岛十倍,颇有裨益修行。”
万天彪不做穷凶极恶,强取豪夺之举时,倒也有几分得道之士的风范,毕竟他也是名门大派弟子,本身修养却也不俗。
白胜也不耐烦跟他计较,只令木真君把六龟车催动,六人乘坐了这件飞遁的法器,越飞越高,渐渐离开了乱星岛,飞入虚空之中。
万天彪负责引路,故而连番提醒,让木真君驾驭六龟车,须得绕过中央,兜一个圈子飞往龙龟岛。白胜知道在铜炉派所据的三座浮空陆岛中央,便是以星斗剑为根基的守护山门大阵,倒也不去触碰这等门中禁忌,让木真君避开了中央的星斗大阵。
龙龟岛在铜炉派中地位极重,不但门中诸位长老,掌教真人,真传弟子尽皆在此处修炼,更竭尽全派之力,祭炼了一十八重大阵,几乎把整座龙龟岛祭炼成一件庞大的法器了。
虽然铜炉派限于实力,龙龟岛祭炼的远远不如白胜的太古母舰,但却差不多可以媲美袁道人所执掌的大须弥宗下院镇院之宝小须弥山了。没有星斗剑之前,龙龟岛才是铜炉派立派的根本。
六龟车飞到了龙龟岛之外,便有一道金光飞起,在六龟车上盘绕一圈,认证了来者身份,便即放开了禁制,任由六龟车飞入了龙龟岛。
除了大须弥宗那样的门派,传承悠久,门徒数以亿万记,才积攒了无数法器,门中弟子都显得富庶,大多数门派的与法器上,都颇为穷馊,铜炉派也不例外。虽然此番来参加论剑大会,欲夺得真传弟子之位的铜炉派弟子,尽皆为铜炉派最为优秀杰出之辈,但也不是人人都有飞遁法器。
大多数人不过是驾驭了遁光,翩然飞来,远没有白胜的六龟车看起来气派。只是这六龟车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法器,祭炼手法,本身材质都一般,故而虽然气派,但却也只有些暴发户的俗气,没什么底蕴。
白胜拜入裴环门下,剑败万天彪,退走王天林之事,早就在这些前来参加论剑大会的弟子中传开。虽然人人看法不一,但却几乎没什么人瞧得起白胜,只觉得此人太过钻营,又俗气穷横,不是大门派弟子气象。
故而白胜虽然人人瞩目,却无人前来兜搭,显得颇为孤零。
我们百鸟生大爷根本也不在乎这些,反而暗暗忖道:“不知道此番来龙龟岛,有无机会见到铜炉派的两位温养老祖。叶秋雪倒也罢了,若是能遇上潘岳老祖,我便要出手斩杀,断了星斗剑的主人。”
六龟车在万天彪的引领下,到了一处湖泊上空,这座湖泊十分清雅,周围起了十余座临湖的楼阁,半天空还有七八座云台,只看制式便有高下之分。
万天彪当然不会跟白胜他们一起,引领他们到了地方,略略交代了几句,便去跟自己的同门会合。白胜瞧了一会儿,便也不挑拣,随意选了一处楼阁落脚。他又不是来争执什么,并未有去选云台,想要免去一些不当有的烦扰。
白胜这一拨虽然人数不多,但他们占了这座楼阁之后,便再无人来选,倒是别处,有许多相熟的铜炉派弟子相约,选了同一处地方落脚。
这些铜炉派弟子优先选的都是云台,为了争夺那七八座云台,倒也起了几场争斗,只是白胜都不做理会,这些人的争斗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小儿玩闹,根本不值得在意。
大约三日之后,来的铜炉派弟子渐多,不但七八座云台都满了,甚至就连那十余座临湖的楼阁也都尽被人占去。之前那些铜炉派弟子,还不甚理会白胜,因为白胜选的楼阁也不算出色,但后来没有落脚之地的铜炉派弟子,便发难到了白胜的头上。
白胜和大罗小罗正在运炼法力,白胜是随时随地都要努力修炼,运转符箓,罗羽璇和罗玉玑姐妹是初成金丹,还须打磨法力,奠定道基,故而也不愿意浪费光阴。三人抓紧了时间修炼,就只有木真君和裴环打理这座楼阁,故而当十余人飞落下来,裴环和木真君都不知该如何应付。
这十余人中只有三人有炼罡的修为,显然也是来争夺真传弟子,其余的人法力一般,亦是来看热闹的,更有四名仆厮。他们人多,又来的迟了,没有办法跟别人合住。他们兜了一圈,眼瞧别处云台楼阁,都是本门中厉害人物占据,也不敢去搅扰,待到了白胜这一处,瞧见了裴环,便生出强夺之心。
为首的三人落下遁光之后,便如主人家一般,吩咐手下打理摆设,直如没有裴环等人一般。
裴环自是认得这些人,当下便忍不住喝道:“张雷古三位师兄,你们欲要跟我们合住,怎么也不要如此作派,莫不成当这里没人么?”
跟随众人来的四名仆厮之一,一个看起来枯瘦的汉子,冷冷一笑说道:“裴环,你算是什么东西?也能暂居此处楼阁?我听说你收了一个徒儿,就想要来争夺真传弟子,还是莫要做此狂心,赶紧都滚了出去吧。这处我们家主人占了,你们还是快些走吧,莫要等我们主人动怒,出手撵人,便不是丢面子的事儿了。”
九百零二、出手
木真君虽然出身也不俗,却也不敢跟铜炉派弟子放对,他给了裴环一个眼色,便欲悄然退走去寻白胜。
一个宫装的少女,瞧到木真君这般,不由得笑道:“你还想去告诉那个什么家伙,让他来应对么?且让我擒捉了你,让他来问我讨!”
宫装少女一扬手,就是一道丝索飞出,迎空幻化,似有千百条一起飞出。
木真君仗着也是炼罡的修为,比这个宫装少女修为深厚,急忙催动了万木神诀,一团青气之中无数藤蔓宛如蛇蟒蛟龙飞舞。木真君没有什么得力法器,只能凭本身法力应敌,万木神诀所化的青气跟千百条丝索一迎,却宛如虚幻,什么也没捞着。
宫装少女娇笑一声道:“着了!”
万千丝索尽是虚幻,却有一根乃是实物,也不知怎么避过了木真君的法力,出现在他身上,只是一绕,就把木真君牢牢捆住。
宫装少女双手虚虚一抓,就想把木真君抓住,但就在此时,木真君体内忽然绽放无量星光,星光汇聚,化为一头星神,只是双手一分,就抓住了宫装少女的丝索。
争夺真传弟子的张雷古三姓弟子,都瞧出来不好,一个豹子头燕环眼的壮硕青年,一声厉喝,放出了一道云光,云光之中雷电蛇走,虎兽纵横,便往木真君演化的星神身上罩去。
木真君身上演化的星神,先是随手一分,抓断了他身上丝索,然后这才催起满身星光,往云光雷电迎了上去。双方法力交缠,云光星光消磨,一时间相持不下,再也难分胜负。
丝索一断,宫装少女就忍不住喷了一口血,这件法器跟她本身真气息息相关,被人用法力蛮横破去,一身修为至少也要废去三成,受创更不必说,当时就萎顿了下来。
放出云光雷电的那人,眼瞧自己居然没能救下宫装少女的法器,不由得怒吼如雷,云光之中雷蛇化姣,虎兽生翼,已经是倾尽了全力,根本再不留手。
木真君才被种下星神元灵种子不久,法力还未转化,无法发挥这头星神的全部法力,待得此人全力运转法力,便堪堪支撑不住,苦苦撑了一刻,就全身法力云蒸,最少两三成的法力被云光雷电消磨了去。
双方这一争斗,登时引起了周围许多人瞩目,万天彪所在的云台之上,一个温润如玉,长眉斜飞的少年,敲了敲掌中玉环,笑嘻嘻的问道:“万天彪师弟,你跟那个叫做段珪的交手过一次,可知此人法力如何?这一手驾驭星辰之力的法术,可曾见过?”
万天彪在这个少年面前,大气也不敢长出,低声说道:“上一次,我被此人以飞焰剑诀击败,并未见过这一手法术。”
这个少年是长阳真人门下四大弟子之一,也是此番论剑大会上七位金丹真人之一,王天林的师弟,名叫白季子。他听得万天彪如此说,也不由得生出了兴趣,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人的法术颇奇异,居然连雷斗毒师弟的云篆雷光法也抵挡的住,看来他想要争夺真传弟子,倒也非是没有底气。只是看他的法力还低,最多一炷香的功夫,就要被雷斗毒师弟的云篆雷光法磨灭全身法力,最少要将养三五个月才能与人动手。这此论剑大会是没得他机会了。”
万天彪忍不住说道:“动手的乃是段珪那厮的随从,并非他本人。”
白季子咦吁了一声,这才催动法力,运转神目,往白胜这边瞧来。
豹头环眼的雷斗毒,一身法力神通极为不俗,他在铜炉派年轻一代弟子中,也算是数得着的人物。他连续催动法术,把一身法力运使到了极致,已经再无半分留手,木真君支持的辛苦无比,暗暗叫苦,连番用眼神催促,希望裴环去仙逆白胜来救他。
裴环不擅随机应变,只在旁叫嚷众人住手,却被宫装少女的一个伴当,用法力困在当场。木真君眼瞧裴环被困,心底发凉,只能寄托希望白胜能被斗法的声势惊动。
雷斗毒心底暗暗忖道:“此人刚才使用的万木神诀只是一般,但这一手以星力凝聚星神的法术却极奇妙,尤其是他的法术明显颇为生疏,全仗着星神自身随机应变,这才抵挡住我的云篆雷光法。想要击败此人,非得先击破他的护身星神不可。”
雷斗毒暗暗捏了法诀,雷龙电虎忽然一分,木真君慌忙分了法力去应付,但他只得一头星神护体,怎能前后应付?一时间手忙脚乱,法诀催动稍缓,就被雷斗毒插翅雷虎一扑,生生撕裂的星神。
雷斗毒厉喝一声道:“就凭你那几手粗浅法术,就以为能够抵挡雷电天威,真个痴心妄想。”
雷斗毒跟木真君斗法,也生出了几分火气,本来他就甚是厌恶白胜,此时得手,便有心杀了木真君示威。雷电罡云一压,木真君登时便被包裹了进去,须臾就化为乌有。
雷斗毒微微惊讶,木真君法力虽然弱于他,却也不是庸手,不该如此轻易被击杀,但是他又寻不出来破绽,只能心底存疑。其余随同他来的人,虽然觉得雷斗毒太过辣手,但也不甚在意,只有绊住了裴环那人,清喝一声道:“瞧你也是炎阳真人的弟子,给你一个面子,还是给我滚了出去罢!”
此人法力也就在凝煞级数,但却比裴环高明许多,此时法力一震,当即就把裴环扫了出去,翻翻滚滚,狼狈非常。
就在张雷古三人准备占据了这座楼台,收拾景致家私的当,一声泼刺刺的雷火响亮,白胜在七十二面金霞幡环绕中,飘然走出。他只是一抖袖袍,就把裴环摄了回来,躬身一拜,送到了背后护着。
淡然却冷漠的说道:“尔等打上门来,又杀了我仆从,羞辱我师父,呆会我若是出手狠毒,切莫怪我。要怪就怪你们不知好歹,不知高低,亦不知死活罢!”
白胜把金霞幡一指,登时飞出了十余道飞焰剑光,只是一绕就把这些人全部都圈禁了进去。
九百零三、真水宝座
飞焰剑诀并不算什么厉害的剑法,故而白胜虽然出现的蹊跷,气势又复极盛,但这些人也不甚在意,雷斗毒冷笑一声,就想要催动罡云破去白胜的剑光。
白胜早就瞧过雷斗毒出手,对此人所用的云篆雷光法也颇有些惊奇,猜测此人从何学得这门法术。此法乃是赤城嫡传,雷斗毒虽然有机缘得手法诀,但所传却并不完整,有许多破绽。白胜比雷斗毒,对云篆雷光法还要熟悉百倍,他有心给这些人厉害悄悄,故而一转手,十余道剑光各化龙蛇,只是一绕,就把雷斗毒的雷光罡云破去,顺带把其余人也一起笼罩在内。
白胜有心立威,故而暗暗施展了一个小须弥诀,剑光之外,开辟了十余个小世界,借助剑光遮掩,把这十余人一起封印。
旁人只瞧见白胜剑光一绕,张雷古三人和他们的随从一起不见,谁人也瞧不破白胜法术,甚至都不知这些人是被他斩杀了,分化为飞灰,还是用什么方法擒捉了去。
一举降服了张雷古等人,白胜便随意坐下,放出了裴环,好言安抚了几句,便闭目凝神,再也不动作。
远远观瞧这边动静的白季子,忍不住叫了一声好,对万天彪夸赞道:“此人法术如此厉害,怪不得你也吃了亏!你就算结成金丹,只怕也未必是此人对手,这人的法术超出道行之上,我若不是动用白龙幡,说不定也不敌他。”
万天彪有些不服,暗暗忖道:“若是我有金丹的修为,如何就赢不得此人?”不过他一想到就连王天林都铩羽而归,自己若是有甚不服言语,岂不是觉得自己胜过了长阳真人门下四大弟子?放着白季子在眼前,万天彪可不会这般没趣,惹人讨厌。
不光是白季子,白胜此番出手,虽然没甚太大的动静,却也早就让所有人注目。张雷古等三人,虽然都只有炼罡的修为,但各有一手出色法术,故而也算得此番论剑大会的热门人选,都有几分希望成为真传弟子。白胜一出手,就把这三人弄的没影,不管是擒捉还是杀害,都显露出不凡法力,也成为了许多人心中的厉害对手。
白胜除了潜心静修之外,也不去管别人做什么想法,过得一两日,一道清光悬空,一个长发道人飞空而至,他也不落下湖面,就在半空中清喝一声道:“今次论剑大会,由老道主持,各位弟子若愿意争夺真传弟子,便请上此宝座。”
裴环在旁边替白胜解说道:“这位是本门海威真人,海威真人道法通玄,也传闻近几年要度过劫数,正在筹划度劫的法器。有海威真人主持,此番论剑大会必然比往届平安些。”
海威真人一挥手,从湖中就升起了十道水柱,水柱上头有真水精英凝聚的宝座,气派美观,宽大华丽。白胜早就问过了论剑大会的规矩,谁自觉剑术出色,法力恢宏,就可以上去占一处宝座。若是有人挑战,便以胜负论,若是无人挑战,有或者击败了所有的挑战者,安稳坐到论剑大会结束,便是此届真传弟子,有许多好处,可以参修铜炉派最上乘道法。
论剑大会惯例为十日,早些上去,不外是彰显身份,更有面目。有些道行深厚的弟子,首日便坐上去,却一直无人敢于挑战,也是可以被传为美谈之事。
白胜微微思忖,心道:“我却不好先上去招摇,待得最后一日,再随便寻一个人去挑战罢!”
他有了这般想法,便不再关注谁人上去,谁人后来,谁人挑战,径自打磨法力。到了白胜这等修为,打磨法力是无日或休之举,多用一分功夫,就多一分法力,他道基初成,正需要多修炼法术,把之前只是奠定了道基,却修炼不甚高明的法术弥补上短板,日后度劫才好圆融无缺,更易度过。
白胜不出头,旁人自也不回来关注他,晃眼便是七八日过去,场中已经有了百余场斗法,十处真水宝座上已经坐稳了主人。有了这许多时日的争斗,能够在上头坐稳之人,法力之强横已经是冠绝同门,旁人纵然养精蓄锐,此时想要挑战也要三思了。
修道之人,法力往往恢宏,尤其是星斗小世界的仙道之士更是如此,虽然操纵法术精微远逊阎浮提世界,但法力浑厚却远胜之。斗法数年也不见得法力会有枯竭,故而也不存在连续斗法数场,法力衰微,被人拣了便宜之事儿。
白季子此时也稳坐了真水宝座,他一直都对白胜颇有些兴趣,但却总不见白胜上来挑战,此时他左右瞧去,已经甚少有人上来斗法,不由得暗暗忖道:“这个叫做段珪的家伙,难道想要在最后一日出面挑战?他这般做法,可是有些落人面子,谁人被最后一日跳落真水宝座,不能得真传弟子身份,也要怨恨此人,就是不知道他有否这个能耐罢了。”
白季子因为有万天彪,王天林两人跟白胜交手的缘故,对他格外重视。他瞧了一眼,神色略有些紧张,就坐在南首第三的万天彪,忍不住想道:“若非张雷古三人被段珪挑落,此人必然坐不住这个位子,若说此番还在座的十人中谁人最弱,必然属此人无疑。段珪跟他也有私怨,挑战此人的可能性为最大。”
白季子的想法恰好跟万天彪相近,他苦撑了二十余场斗法,此时真水宝座上的十人中,倒是以他斗法最为频繁,因为人人都觉得他最好拿下。至于那七位金丹弟子,前后挑战的人加一起,也还没有挑战他的人多。
万天彪亦在转几个念头,他是知道,自己绝非白胜对手的。当初被白胜击败,险些毁了他的道心,虽然后来法力重新修炼回来,但他自忖纵有进步也不大。可白胜击败张雷古三人的时候,却显出法力已经非是当时可比,万天彪更不信自己能斗的过白胜了。
他扭头望向白季子,忽然心底生出了一个念头来,暗暗忖道:“若是能引得段珪去斗此人,不管谁人胜负,我都可以撑过最后两日。不如耍个花招罢……”
九百零四、一剑败敌
铜炉派的论剑大会,却是不禁止输了一场之人,去寻第二家对手,甚至连输几场也无妨。故而万天彪心底就存了佯败一场,把祸水引向白季子的念头,至于他想要挑战谁人,再杀回来,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至少对万天彪来说,他宁愿跟旁人动手,也不愿意再跟白胜比剑。
论剑大会接近尾声,各人心思都不尽相同,甚至有一场斗剑连续拼斗了七八个时辰,尚未见出胜负。按照斗剑大会的规矩,一家未曾输掉之前,别人却是不能再去挑战,除非他愿意承受论剑双方合力围攻。
这种伎俩上不得台面,但却每次都有人用,不过大家谁也不好在斗剑大会前期如此明目张胆的混赖时间,也就是在将近结尾的时候才有这般举动。
白胜等到了第九日上头,忽然心头一动,从入定中清醒过来。他才抬头望向那十座水柱,便有人生出了感应,万天彪正跟一名上来挑战的弟子斗法,刚要微微退缩,输掉这一场比试,就见白胜把袖袍一拂,七十二面金霞幡一起飞起,化为了一座剑阵,把十根真水宝柱一起包裹了进去,这才缓步踏上半空。
白胜道力深厚,纵然隐藏了修为,一步一步走上虚空,就如足下有隐形的台阶一般,也不过是小试法术,并不见什么急促,反而颇有些逍遥之意。
他这般一出手,登时惹出了好些人不满,此番占据了真水宝座的七位金丹弟子之一,另外一位道基真人门下的黄鹤生微微蹙眉,喝道:“此番论剑大会,只论道行法术,却不是斗气所在,你封锁虚空却是意欲何为?”
黄鹤生修成金丹,此时放出了金丹界域,登时把白胜的金霞幡封锁的虚空撑开。只是他也微微吃惊,不知道为何此人明明不过是个炼罡的小辈,为何道行浑厚若此?
白胜呵呵一笑说道:“既然如此,我就挑战这位师伯罢!”
黄鹤生跟裴环辈分相当,故而白胜也要称呼一声师叔,但白胜口气之随意,让所有人都不爽。黄鹤生更是眉头一挑,心下恚怒,低声喝道;“既然你愿意找死,就来挑战某家吧。”
黄鹤生身为金丹真人,地位比寻常弟子高的多,杀一个炼罡弟子,又是这样的正面挑战时候,并不算什么了不得的错处。何况白胜来历突兀,又跟裴环这样被排挤的人一起,早就有人心怀不满,只是白胜出手太狠,这才没人上门来寻麻烦。
白胜对黄鹤生当然混不在意,双手一捏,金霞幡化为飞焰剑光,七十二道剑光一起飞出。
黄鹤生本来对白胜颇有忌惮,但瞧见白胜放出了这七十二道剑光来,却忍不住冷冷一笑,登时对白胜就有了一种“我已经瞧破了你底细”的念头来。
黄鹤生是金丹真人,只须把金丹界域放出,白胜的剑光再多,也绝无可能突破,此战已经是稳赢不输。之前许多铜炉派弟子还对白胜有些高深莫测,此时见他压箱底的剑术也不过如此,许多人都露出“心下了然”的表情来。
万天彪被白胜杀的胆寒,但也觉得此战白胜必无胜理,心下微微一松,暗暗忖道:“亏得他抽了疯,去挑战黄鹤生真人,不然若是来寻我的麻烦,还真是难以敌对。他纵然剑术无双,但夸了一个大境界,又如何破得真人的金丹界域?”
白胜微微一振金霞幡,七十二道飞焰剑光就分出了强弱之势来,黄鹤生早就瞧破了他的“底细”,也不忙着把金丹界域放出,而是随手一抓,分出了五条青色气流,想要把白胜的剑光一起擒捉。
白胜对敌经验之丰,远非这些正经修道,甚少跟人争斗的仙道之士可比。他又不是没杀过金丹真人,只是微微一眯眼眸,就瞧出来黄鹤生的好几处破绽。白胜也不想多耽搁功夫,七十二道剑光忽然一起化为火蛇火蛟火龙,用上了剑光化形的剑术。
这一手剑术在阎浮提世界的时候,跟人争斗也占不许多便宜,但在星斗小世界,这一手剑术却甚合所用,这里人人都讲究真气雄浑,白胜本身就是法力浑厚之辈,又是以道基的层次催运炼罡级数的法力,自然在这一层次无可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