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可现在的武三娘,即使姿色仍然寻常,那通体的灵透气儿,就跟忽然有了魂儿一样,穿着一身秋香色的衣裳坐在那里,比照着她旁边一丛开得正盛的秋菊,竟觉得毫不逊色,只是邹夫人看见她臂上缠的蛇,有些怕的后退了两步。小花虽说在三娘手里老实的近乎谄媚,可不代表别人的账它也买,事实上,除了三娘跟守财,这院子里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不怕小花的,从武三娘这里受到了极大打击的小花,大约从这些人上找回了一点儿存在感,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着,只要这些人一靠近,他就支起蛇头来,嗖嗖的吐信子,那架势仿佛随时随地要扑上来咬一口似的,谁能不怕啊。
这么几回过去,这院子里人都能躲着小花就躲着小花,而小花大多时候都跟三娘在一块儿,所以一般三娘跟前两米之内,都绝少有人晃悠,除了守财,这也令三娘分外满意,她实在受不了干点儿啥,都跟着一帮人伺候。
她觉得,这样自己一点儿隐私都没有,而小花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所以,三娘现在对小花的态度,基本上就是一条看门蛇,三娘正琢磨着,以后自己睡觉也让小花盘在身边儿,等下回那变态再来的时候,自己也不至于处于被动了。
三娘如今是想明白了,既然那变态找虐就不赖她了,变态要是识相,就此把自己给忘了,算他命大,如果他再来,自己有的是招儿对付他,三娘琢磨,下回是不是用皮鞭子蘸水狠狠抽他几鞭子,他爽了,自己也爽了,两全其美,不过,现在得先应付这位邹夫人。
柳婆子跟她说:“这是夫人。”三娘琢磨自己在人家府里白吃白住了这些日子,于情于理也得谢谢人家,想到此,便站了起来。
刚要行礼,邹夫人急忙道:“这可使不得,使不得。”武三娘是个罪奴,可她如今却是皇上的女人,邹夫人如何敢受她的礼,想搀她起来,却又怕她手里的小花,只得用嘴说了。
三娘也明白自己不算什么,可死变态的地位高,能狐假虎威的时候,就仗一下势呗,这邹夫人虽没亏待自己,可瞧她那眼色,也知道不大喜欢自己,三娘没那种不长眼,人家明明烦她呢,还非得上赶着去如何如何,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正好两便。
邹夫人就意思意思说了两句场面话儿,让人把箱子抬进来就走了,柳婆子倒是有些依依不舍的,送着三娘从府门出去上了车,柳婆子眼角都有些潮,终是上前去,小声嘱咐三娘一句:“为着以后打算,姑娘的性子该收收才是。”
要说三娘最舍不得也就是柳婆子,她心里知道,这柳婆子对自己实心,在她心里,一个守财,一个柳婆子,是目前她唯二信得过的人,她本来想开口跟邹夫人要柳婆子跟自己一起去,可又一想,柳婆子可是邹夫人陪嫁过来的丫头,如今是上房的体面婆子,在邹府颇有地位,自己呢现在算什么呢,说白了,一个见不得光朝不保夕的小三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完蛋了,自己一完蛋,很可能连小命都保不住,柳婆子跟着自己好了不说,要是坏了,岂不倒霉催的,她是好人,自己不能这么害她,赶明儿等自己脱离了死变态,在这里混明白了,再把她要过来,现在就让她在邹府里挺好。
所以说,三娘难得有良心,可一旦有了良心,对人好起来也是实心实意的好,只不过她没心没肺起来也绝对够没心没肺,后来把文帝气的,为她伤了心伤了肺的,可没少劳神,到底儿也没把的良心换回来,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三娘,从邹府搬出来,还没进碾子胡同呢,刚路过前门大街,三娘就高兴了,隔着轿子的窗帘,一个劲儿往外瞧,两边儿可都是京城里有名儿的买卖家,前门大街说白了,就是古代的繁华商业区,有商业区就有门面铺子,有铺子就能做买卖,做了买卖就能赚钱,赚了钱就能有丰衣足食风花雪月的小日子。
三娘这一路都在琢磨,自己怎么在这人傻钱多的时候狠狠的捞它一笔,等有了钱,找机会把死变态一踹,过自己悠闲的小日子去,只不过,做什么买卖能捞着钱呢,自己空有念头,具体的怎么实行,从那里开始第一桶金,还得琢磨。
轿子停在大门外,刘婆子扶着她下了轿,柳婆子没跟来,邹夫人倒是把赵婆子给了自己,赵婆子虽然没柳婆子和心思,可三娘还是觉得,比孙嬷嬷那帮人好使唤多了,而且,那帮人在自己跟前就是死变态的眼线,自己要是想干什么,估计这里还没干呢,死变态那边儿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三娘进了宅子第一件事就开始琢磨怎么把孙嬷嬷跟那几个宫女给弄回宫去,不过,这宅子真不赖。
三娘挺满意的进了二门,就她一个人住,上房自然是她的,进了寝室看见那张大的离谱,看着异常华丽坐实的拔步床,三娘在心里不禁又骂了几百遍死变态,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么大,这么华丽,这么坐实的拔步床只能是订做的。
她现代的时候,可是看过拔步床的展览,里头那些就没一个这样儿的,三娘还是挺了解文帝的,这宅子别的文帝是没交代,唯独这个床,他特意吩咐了陈二喜,说了句:“旁的摆设都无妨,只寝室的床要用些心。”
皇上吗,话自然不能说的太白,只这一句,陈二喜参考自己听窗户跟儿的动静,立马举一反三的明白了万岁爷的心思,万岁爷惦记三娘,说白了不就是炕上那点儿事儿吗,所以这床必须得大,大了才能让万岁爷折腾痛快了,光大还不成,怎么也是万岁爷睡得龙榻,就算不是宫里,也得过得去眼儿才行,因此得体面,再有第三个,得坐实,这个是二喜自动自发加上去的,二喜想着两人折腾的那动静,回头折腾半截,床塌了,万岁爷问自己一个办差不力,岂不要脑袋搬家。
所以,他特意让造办处连夜弄了这么张床,华丽大之外,床柱子,床腿儿,床板儿,都特意加粗,别说万岁爷跟武三娘两个人,就是上去四个二百多斤的彪形大汉,也是纹丝儿不动,这床做好了之后,陈二喜特意寻个机会伴着皇上,过了过眼儿,万岁爷还在上头坐了会儿,那脸色陈二喜理解是满意,所以,这张床理所当然的就摆在了这里。
三娘先是在心里骂了死变态,接着眼睛也亮了,心话儿这么大的床,岂不更得她施展,等死变态来了,让他尝尝皮鞭子的滋味。
不过三娘这回还没来得及准备鞭子呢,文帝就趁着夜色颠颠儿的来了,文帝这养了五六天,才把龙根儿养舒展了,这一舒展立马就动了淫,心。
文帝来的时候,三娘早睡了,这里什么消遣也没有,天黑了,除了睡觉还是睡觉,加上今儿变了天,有点儿冷,三娘就更想念暖呼呼的被窝,吃了饭例行的跳绳过后,洗洗就上了床,床很大,被窝又香又软,三娘舒服的叹口气,没一会儿就得死死。
就没想到这么冷的天儿,死变态还能来,可就来了,文帝一进来就看见窗下脚踏上冲他呲牙的小花,文帝愕然一瞬,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走到近前,小花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味,立马老实了,不禁老实了,还在文帝身上蹭了蹭。
文帝敷衍的拍了拍它的蛇头,小花就仍老实的盘在脚蹬上,眼睁睁看着文帝,打了鸡血一样钻进了帐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3 章
三娘这里正做梦呢,梦里她凭借无敌的金手指成了超级大富豪,家里的宅子一眼望不到边儿,金银财宝珍珠玛瑙都堆成了山,还有个温柔的大帅哥,轻轻抱着她。
然后场景一换,红绡帐里明珠高烧,温暖如春,帅哥抱着她开始脱她的衣裳,接着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哪是什么温柔大帅哥,根本就是死变态。
美梦顿时变成噩梦,三娘嗖一下睁开眼,正对上眼前一张大脸,棱角分明的一张变态脸,变态眼里的欲,火跳跃着,仿佛下一刻就能把她焚毁:“朕的三娘这是想朕了,乖巧的朕都有些不惯呢,今儿晚上可不许再淘气,让朕好生爽利爽利,这几日可都让朕惦记坏了……”嘴里说着,低下头就来亲嘴。
自打上回,文帝就迷上亲嘴了,以往还真不知道,亲个嘴能亲这么这么……怎么说呢,总之很舒服。
眼瞅死变态的大嘴贴了上来,三娘急忙伸手堵住,脑子里飞快转了数个念头,没想到这变态今儿就来了,那些收拾他的家伙什儿还没预备呢,三娘正琢磨着没有家伙什儿的前提下怎么收拾这变态的时候,谁知文帝吃了一回亏倒学聪明了,他淫,笑了一声。
当然,这是三娘觉得,他的笑声是淫,笑,落在窗户根儿外头的陈二喜耳朵里,这就是万岁爷龙心大悦的笑。
跑题了,拉回来继续,文帝淫,笑了一声,把三娘的小手拽了下去,直接强硬的亲在她的小嘴上,亲的异常用力,甚至他的手还捏住了三娘的双颊,他的力气不大,但三娘的小嘴只能张着,任他想怎么亲就怎么亲。
这男人的控制欲接近变态的程度,自己怎么忘了这厮本来就是个变态,三娘给他亲的,险些没背过气去,死变态当她的嘴是泉眼了,又舔又吸,舔的她嘴里的嫩肉生疼,吸的她舌头根儿都发麻。
这还不算完,恶心的还在后头呢,就在三娘觉得,死变态再这么亲下去,自己就真能窒息而亡的时候,死变态放开了她,可三娘这口气还没倒过来,死变态又贴了上来,然后,三娘就感到他把自己的唾,液往她嘴里送,并且逼着她跟他似的吞下去……
三娘想不吞都不行,这变态死死堵住她的嘴,大舌头在她嘴里一通翻搅着往里顶,色,情不说,这技术成长的也太快了点儿吧!三娘记得上回自己亲他的时候,他还有那么点儿生疏的意思,今儿完全是反客为主的节奏啊!
三娘忽觉不妙,这变态的学习能力太特么强了,要是他也把自己用在他身上的招儿使唤在自己身上,自己可找谁哭去,所以说,当前还得拿回主动权。
如今两人这形势,来硬的肯定不行了,软的没准有用,三娘想出了对策,强忍着恶心,主动勾着文帝的脖子,在心里把文帝想成自己前世最爱的花美男,特别投入的相濡以沫了一回。
她这一热情把文帝勾的,抱着她这通啃啊,过后儿三娘都觉自己成了狗嘴里的骨头,就差嘎吱嘎吱嚼了,不过,现在的三娘还是蛮投入的,她很清楚,死变态不那么好糊弄,既然都不可避免的做了,这做一回就得换回最大的好处才值,而且,这种事儿如果自己不是全身心的投入,肯定做不痛快,做不痛快,这死变态可不会放过自己,他不爽了就会拼命虐自己,与其被动地受虐,她倒宁愿配合一些,至少不会太难过。
三娘现在是明白了,让死变态放过自己,根本是痴人说梦,上回那样虐他一顿的事儿,以后或许还有机会,今儿却没戏,今儿就本着一个原则,不被死变态虐就算胜利了 。
即使这么想这么配合,三娘还是觉的有点儿疼,也不知是不是三娘这身体的问题,按理说做了这么多回,也该适应了,可死变态一进来,三娘还是忍不住皱着眉哼唧了一声。
文帝可不管她哼不哼,这会儿正来劲儿,算起来,他前后多少日子没挨女人的身子了,上回给这丫头差点儿没折腾残了,他就是想临幸嫔妃,也是有心无力,再说,他还得遮着点儿,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身下这软绵绵销,魂的丫头,要是给人知道她干的那些事儿,恐怕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可自己舍不得。
这丫头长的没甚姿色,性情也跟温婉和顺贴不上边儿,可就是这性子配上这身子,让自己就是稀罕,稀罕的对后宫嫔妃都提不起半点儿兴致了,脑子里就惦记她,她白嫩滑腻的身子,灵动狡猾的性情,甚至,还有那些可以称为大不敬的手段,文帝都舍不得。
更何况,这丫头还变化多端,上回那般狠辣,这回却妩媚的像只小狐狸精,浑身仿佛没了骨头一般,这腰肢软的……文帝都快把她对折了过去,嘴里哼哼唧唧的声音又软又糯,钻进耳朵里,简直比宫里头的暖情香还烈。
文帝越想越兴奋,越兴奋越折腾,应该说,文帝不愧是身经百战,只要他稍微用点儿心思,跟他做这事儿,并不是难以忍受,相反还挺爽,至少三娘就这么觉得,大概因为她把死变态想成了自己肖想很久的花美男,所以三娘也挺投入。
这一投入,就撞击出了火花,别管两人心里怎么想的,这会儿帐里缠在一起的男女却分外契合,那床咯吱咯吱的,一直响到了晨曦微露。
陈二喜从怀里拿出西洋表瞧了眼,对着窗子小小咳嗽了一声道:“万岁爷可都过了寅时了。”
半天里头才传来嗯的一声,不过很快就淹没在床榻的咯吱声中,陈二喜眼睛跟孙嬷嬷对了一个眼神,不禁暗道,以往可没见万岁爷对这事儿如此喜好,这都不能说喜好了,简直跟中了邪似的,这一折腾起来就没完,折腾完了吧还依依不舍,也不知里头那位哪儿这么好,让万岁爷这般丢不开。
哪儿好?文帝这会儿自己也正琢磨呢,陈二喜要是不提醒,文帝不定还得折腾多久呢,可想到早朝,文帝终是放开了三娘。
他放开她的时候,三娘才睁开眼,看见文帝瞅着自己的深沉目光,三娘迅速别开头,去酝酿了一下情绪,才撑着软的几乎没力气的身体,翻到了文帝身上。
她就这么赤着身子趴在他身上,帐中明烛高烧,烛火落在她身上,有种迷离梦幻的美感,这般女子的美,文帝没少见,可以往那些嫔妃即便也是这般一丝不挂,却遮遮掩掩,而三娘,仿佛一点儿也不知道害臊,文帝不得不觉得她这是想勾引自己。
文帝现在想想,自己出生以来,就数三娘最大胆,敢骑在他身上胡作非为,敢趴在他身上,勾着脖子来亲他的脸,按照宫规这是大不敬,该问罪,该打入冷宫,可文帝偏偏不想,他喜欢现在的感觉,她趴在自己身上,娇软无力,跟上回的狠辣完全不同,却也给自己一种耳鬓厮磨的亲近,从没一个女人让他觉得这么近,近到他想抱着她,想亲她,想做一个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
三娘却闲工夫管文帝琢磨什么,她正在斟酌着,怎么能从今儿晚上得到最现实最大的好处,所以说,这女人一旦没良心起来,就算你是九五之尊也没用。
三娘想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那个,我不想跟前总这么多人跟着成不成?”
三娘的声音还残留着刚才欢,爱过后的余韵,有些绵软,有些沙哑,却异常勾人,文帝猜到这丫头今儿晚上这么顺着自己,肯定是有所求,虽然日子短,可文帝是什么人,对人心的把握,早就成了本能,三娘这点儿小把戏根本看不进他眼里,只不过,他现在有兴致,想宠着她,她提出的要求,自己也会斟酌着答应她。
可他想过三娘会跟自己提的事儿,或许要他赏赐名分,或许会为她武家鸣冤等等,就是没想到三娘会说出这么一句来。
文帝大概死也不会相信,天下还有女人根本不想要他给的名分,至于武家,说到底儿,跟三娘有个屁干系,她才没这么大功夫管这档子事儿呢。
三娘想的就是当前最现实的事儿,两人想的没对上岔儿,文帝便有些好奇了,淡淡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想让人跟着?”
三娘支起脑袋来瞪着他:“那些人都是宫里来的,一个个架子比我还大,让她们跟着,是她们伺候我还是我伺候她们?”
文帝听了眸色一阴:“这可是混账话,自然是她们伺候你,奴才不听话了,或打或杀还不都由得你,怎可让她们辖制住。”
三娘听了眨巴眨巴眼,貌似这事儿没这么严重,虽然她讨厌孙嬷嬷几个,可也没想要她们的命。
文帝其实也只是吓吓她罢了,孙嬷嬷是自己使过来的人,又是打小伺候自己的,什么性子文帝最清楚,或许对三娘稍有怠慢,规矩肯定还是有的,这丫头不定是嫌那些规矩,顺道嫌弃了孙嬷嬷。
三娘见文帝那眼色,忽然就明白了,自己跟这死变态玩,别说这辈子,下辈子也玩不过,索性来了个不讲理:“我不管,我就不想这些人成天跟着我。”
文帝倒是笑了:“照你这么说,莫非想一个人住在这宅子里不成?”
三娘心话儿,这不成心吗,这么大的宅子,自己一个人住,自由是自由了,回头哪天让人杀人灭口了都不知道,闭着嘴不说话了 ,一个人生闷气。
文帝见她这般跟自己使性子,不禁没恼,反而觉得新鲜无比,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脊背:“既你厌烦宫里的人,朕让她们回去就是了,至于你跟前使唤的人……”
三娘急忙道:“守财跟赵婆子就够了,我一个人要这么多人伺候做什么?”
守财?文帝目光闪了闪,倒是没想到憨傻的守财能入她的眼,文帝想了想,忽然心里畅快起来,这丫头的小心眼儿,他想明白了,那几个宫女年轻貌美,想是三娘怕夺了她的宠,才这么着急的想把宫女赶回去,女人吗,不管性子多特别,心眼子就那么大点儿。
虽这么想着,文帝心里还是暗爽了一下,殊不知,三娘心里恨不得别人把他勾走呢,越快越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4 章
一念之差,文帝做出一个足以让他后悔终生的决定:“既然三娘这般不喜欢宫里的人,朕依着你就是,只你跟前伺候的人,着实少了些,也罢,回头得空朕挑几个伶俐的小太监给你,如此可和了三娘的意吗?
太监?三娘脑子转了转,太监总比嬷嬷强,等来了不搁在自己眼前就是了,总之一个原则,就是不能妨碍到自己的发财计划。
想到此,三娘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三娘谢皇上恩典。”她这么一谢,文帝更觉得自己猜的对,心里分外得意,龙爪子从三娘背上慢慢下滑,在三娘挺翘的屁,股上按了一下,大嘴凑到三娘耳边儿道:“若三娘真要谢朕,这般朕可不依。”
三娘心里暗骂死变,态色,情狂,脸上露出一个敷衍的笑意,往帐子外的窗户瞟了一眼,略大些声儿道:“万岁爷难道不回宫了吗?”
她话音刚落,果然就听见陈二喜连着咳嗽两声道:“万岁爷时辰不早,该着起驾回宫了。”文帝皱了皱眉,不耐烦的道:“朕知道了,催什么催。”
陈二喜等了会儿,听见里头的动静,才吩咐宫女进去伺候洗漱,这一进去,陈二喜不禁有点儿楞,万岁爷是起了,正站在当屋,身上已经套上了中衣,本该伺候万岁爷的武三娘影儿都不见。
陈二喜余光扫了眼床榻,帐子虽遮的严严实实,透过纱帐却能清晰看到里头锦被里隆起的人形,更遑论,那长长拖与枕畔的青丝,有那么一小绺从帐边儿上垂下来,映着渐渐染上窗棂的晨光,乌黑乌黑的,看的陈二喜心里一跳,急忙垂下头去。
心说以往倒未瞧出来,这位真是个尤物,便是尤物,如今正得宠,这般也着实没规矩了些,可陈二喜度着万岁爷的脸色,并没有丝毫恼意,相反那举手投足眉梢眼角,透着十分舒爽畅快。
陈二喜又一琢磨,这武三娘伺候万岁爷可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前头两回也没见她按着规矩来,不对,前两回是她身子弱,给万岁爷折腾晕了,今儿莫不是又晕了,不能吧!刚还听见她跟万岁爷说话儿呢。
文帝其实也未想到武三娘会这般,他起来之后,还等着三娘伺候他穿衣裳呢,可等了半天不见动静,一回头不禁失笑,三娘裹着锦被面儿朝里,根本没搭理他这茬儿,文帝凑过去看了看,发现她呼吸匀称,这么会儿功夫竟睡着了,有心责怪,忽想这一宿过来,指定是折腾累了,三娘如何比的自己,女孩儿家身子本来就弱,加上她的身子还没养大好呢。
这么想着,文帝就释怀了,且这般怠慢自己的女子,三娘实打实是头一个,文帝觉得新鲜,便没怎么着,只伸手点了点三娘的额头,小声说了一句:“这般没规矩,若是在宫里头,免不得一顿板子。”嘴里这般说,却还把帐子整理好。
三娘自然没真睡着,她也不是猪,死变态还没走呢,就算再困,她也得忍着,可她不想伺候他,死变态有手有脚,凭什么让自己伺候,而且,三娘的小心眼里也想试探试探死变态的底线,看看自己到底能作到什么程度,也是给别人瞧瞧,瞧明白了,以后对自己就不敢太过怠慢,说白了,三娘就是想仗势,能仗势的时候就仗势,有好处不用过期作废,所以能作的时候,她得使劲儿作,谁知道死变态哪天就变脸了。
试验的结果,三娘觉得大有可为,她还能再作一点儿,这种事儿就跟弹簧似的,得把握好度,才能得到最大的好处。
文帝自然不知道三娘的小心思,要说文帝这人真算挺精明的,不然,当年也不可能把太后一族扳倒,论心计,城府,阴谋,十个三娘也不是个儿,可再精明的人也有糊涂的时候,主要文帝对自己太有信心了,从小就是众星捧月的皇子,长大之后成了天下之主,就算当间儿有些波折,可无论大臣还是后宫的嫔妃宫女太监,谁见了他不是变着法儿的讨好,所以他理所当然把三娘也想成这般。
至于她如今这般,文帝觉得是恃宠而骄,女人吗,他稍微宠点儿,就容易忘乎所以,不过这样的三娘,文帝倒是挺放心的,就算自己如今丢不开手,三娘到底是武家人,如果她心思大,城府深,自己就得防着她借机报父仇了,如今这般倒正好,他要的不过是个女人,自己还有兴致的时候,由着她些无妨。
秉持着这种想法的文帝,对三娘可以说是破天荒的纵容,两人的想法虽然南辕北辙鸡同鸭讲,可偏巧就正好对上,所以说,三娘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而文帝遇上武三娘,到底是好是坏,还得往后瞧。
文帝从碾子胡同的小院出来赶回宫的时候,正好卯时,陈二喜抹了把汗,这心才算放下,早朝毕,陈二喜终于能歇歇儿了,嘱咐了他徒弟小德子好好盯着差事,回自己屋里让小太监打热水泡了脚,躺在炕上就睡了。
这一觉睡到了天黑才醒,刚醒过来,小德子颠颠儿的过来给他打洗脸水,陈二喜瞧了他一眼问:“今儿乾清宫里有什么大事儿?”
小德子忙道:“师傅可真问着了,可不大事吗,南边儿闹上秋讯了。”
陈二喜道:“这算什么大事,南边儿水大,哪年开春秋后的不得闹两回,早朝的时候就听说了。”
小德子道:“师傅不知道,今年的水尤其大呢,我在外头听见户部张大人说,南边淹了好几个省,死的人多了去了,万岁爷恼起来,传了工部尚书刘大人来问罪呢,说怎么年年修年年淹,您是没瞧见,刘大人从里头出来,那一身汗把外头的官袍都打湿了,要说也是,不怨咱们万岁爷这般,年年修河道的银子花得大了去了,这怎么还淹。”
陈二喜道:“你懂什么?这从北到南上上下下多少衙门,衙门里的官儿都算下来,比水里的鱼虾还多呢,这修河道是肥差,雁过拔毛,一层层的,到了地儿还能剩下个屁,说是修,不过就是糊弄了事,这跟咱们没干系,咱们啊只管当好差,保住脖子上的脑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