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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那刃面的光亮的刺目,苏南沫立刻僵住,看到的是上次他自残的情形,犹如噩梦交重,被殷红的血汩汩地染红,她气急败坏地撑起自己,叫道:“阿年!”那刀尖便对向他的颈子。
    他两边的颊在抖着,激烈地吼:“你刚刚说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到,我没听到!!”刀尖就没入白肤里,刺出一丝血,他眼瞳则全是血红。
    “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去哪我就去哪,沫沫,你别想丢下我。”
    苏南沫紧盯着那个刀尖,听到这话呆了呆,心疼又气地爬到床畔,站在地毯上,抬手小心地握住他执刀的手,触到冰冷僵硬,直接握牢了他:“我知道,我也没想丢下你。”
    她顿了顿,试着轻轻唤:“乖……阿年,不要伤害自己。”
    他只是睁大了眼,望进她瞳仁里坦然明亮,心微微一晃,好半晌,才将菜刀放在离她很远的床头柜上,他低头揽住她,红着眼期期艾艾的道:“那沫沫就不要再变了,不要说那些,要离开我之类的话……”
    她身子发着僵,还沉浸在后怕里,静默地闻着他的气息,“嗯”了一声,他这才笑了,满心不断地涌出欢喜,猛地抱起她放上床去,一起团在了被子里,就紧紧抱着,在那香暖脸颊蹭的最是欢:“我爱你,沫沫,我只爱你。”
    渐渐地,他掀起眼皮,可怜巴巴的瞅着她,那睫毛长长的,扫过她的心,轻易地绽开酥麻的电流。
    许初年凶猛地扑过去,重新含住她的脸:“沫沫,不要工作好不好,我的钱都给你……”齿尖磨着肉,咬出浅浅的粉痕:“我有好多的钱,只要沫沫陪我。”
    她便将脸低了低,揽住他的背往下拍抚:“乖,先睡吧,明天再说。”
    不管怎么样,工作绝对不能丢,她不会依靠任何人而生活,那样的日子让她过得不踏实。
    许初年也不再逼她。
    她的心在扑通鲜活地跳,他满足地翘起唇角,略直起身,从她脸颊向下着魔地吻,吸汲着每一缕清甜,捏住了她的手又欲动:“沫沫……”
    那像是一场梦,尽头处的白光闪瞬,舒惬地要融成水。
    直到后来,终于被顺毛的满足了,蜷成小小的窝进她的怀里。
    苏南沫也松了口气,伸着手按住被子简单地擦拭,拍下他的脑袋:“好了,睡觉。”他便过来亲亲她,乖了不少。
    “好。”
    到了第二天,一段震动声响起。
    苏南沫眯了眯眼,阳光透过窗户横在眼前,循着声看向床头柜上的手机,在嗡嗡地震,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插上了充电线,电格是满的,她懒洋洋地拔掉那线,贴着耳朵接听,咕哝着:“喂……”声音软软糯糯,显然是睡眼惺忪,男人不由得扬起唇,旋即又压住,低沉的问:“苏南沫,你在哪?”
    她整个人一愣,看了一眼屏幕,才想起来今天要去他公司,捂住嘴悄悄的说:“你等等。”
    正在阿年的怀里,身上被他修长的四肢缠住,于是拎起他手臂,尤为缓慢地挪到旁边,起床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地奔进卫生间,关上门,才对着电话里说:“我看看定位。”
    昨天太困,都忘了问阿年这里是哪。
    结果用地图里的定位一看,是离别墅区不太远的居民区,以这种环境,不会是阿年租来的吧……尽乱花钱,完全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她离开后,床上的男人耳朵轻轻动了动,双臂还空空的搂着,他缓慢地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
    苏南沫将地址写进短信里发出去,便抬头打量,卫生间狭小,洗漱台上放着整齐的情侣塑料杯,还有卡通情侣的牙刷,连毛巾都是配对的,一切都是崭新。
    她将自己洗漱整理,清爽地推开了门,而那人坐在床边,阴沉地注视着她,唇红肤白,头发略微地茸乱,倒减弱了身上的戾气:“你要去哪?”
    经过昨晚,她怎么也不敢说实话,便面不改色的哄:“当然是去看阿爸了,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谈谈吧。”
    “我先走了。”
    连充电器都不敢过去拿,生怕一接近他就被抓住,苏南沫匆匆地出去关上防盗门,脚步声渐去渐远,他怔怔地坐在那不动弹,随后起床跑到窗前拉开窗子。
    晨风吹过树梢,枝叶间透来淡白的日光,洒在身上只有寒冷。
    不过一会,就见她从楼道里出来,穿着那身旧衣服,偶尔低头回复短信,脚步越发快地走到小区外面,直至消失不见。
    抓住栏杆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还在不住地用力。
    “沫沫……”
    是根本没将他的话当回事。
    许初年的嘴角轻搐着,放下手离开。
    他回到卧室,淡淡的光照在墙上,窗明几净,躺回床抱住她用过的枕头,上面还残留着香味,他蜷起自己,沉沉地盯着远处的墙。
    ——被锁段落替换番外——
    “你顶着一个吴家少奶奶的名头有什么用,我告诉你,你连她一根手指也比不上!”
    “如今她回来了,你该让位了。”
    男人阴冷的嗓音回荡在客厅中,还在一句一句说着,女人似是被激怒,不甘心的大喊:“可我真的爱你,那你告诉我,我究竟哪一点不如她!”哽了哽,悲戚万分的道:“我怀了你的孩子……”
    男人却不是那么容易打动,顿了一会,依然冷酷:“那就不要了。”
    “……”
    一声轻叹。
    霍沅头疼的拧紧了炼乳盖子,将做好的三明治仔细地切成两个对等三角,再摆上新鲜的果片,以及温热柔软的土豆泥,最终淋上蜂蜜。
    他端着盘子缓缓进了客厅,沙发上乌黑的脑袋,走近了能见她长发披肩,侧脸洁白,看着电视剧正在出神,连他走近都听不到,甚至兀自地抱紧了枕头,倾身想要看清楚剧里的主角。
    没成想镜头却是转向男主。
    霍沅立刻上前关掉电视,走过去坐到她身边伸手一揽,“姝姝,不准看了。”捧起她的脸将她视线拉回到自己身上,温柔地搓搓她下巴,语气回柔:“要吃饭了,肚肚不饿?”他叠词用的自然,刻意逗得小姑娘红了额头,一副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教育他的复杂模样。
    可爱死了。
    ※※※※※※※※※※※※※※※※※※※※
    今天上午会改改的
    第三十二
    墙上的晨光在无觉间变得明晃晃。
    他紧紧地抱着她的枕头, 脸往里埋了埋,深深地嗅着, 上面还依稀留有她的温暖,浑身的毛孔舒展开,那气味盈进肺腔里, 如同是瘾, 来得不可抗拒。
    躺了一会,许初年还是放下枕头起床。
    桌上有他的背包,还有车钥匙,他伸进包里掏了下,有刹那的停顿, 再捉住往外拿,一条细长的脚链, 末端嵌着两只脚拷, 外形偏小巧,握住它放在掌心,他用指腹来回地细摸。
    苏南沫出了小区, 在街边等了十几分钟,才盼来眼熟的车。
    车里一股饭菜的香味,那端的车窗开着小缝透风, 她关了车门,质问声笔直压迫过来:“是你哥把你带过来的?”
    抬眼看向他, 与那道沉静的眸光相碰, 点了点头:“嗯。”没有多说, 他并不追问,注意力回到手机上,握着触屏笔漫不经心地转动,“舒姨给你带了饭,你要是没吃早餐,一会先去我办公室,吃完了我再让人事部的人带你入职。”
    她由衷的:“谢谢。”
    “但是……实习期间我不要工资。”
    作为应届毕业生,能到那一种大公司里历练,机会来之不易,但她也不能平白占这个便宜。
    陆邱庭只说:“可以。”
    出乎意料的,不是亦舒娱乐公司,他带她来到了陆氏集团,那写字楼装修得极简,外墙覆着墨蓝的玻璃,冰冰冷冷,不像从事娱乐圈,应该是商贸之类的,轿车经过写字楼,在路口转弯驶进地下车库。
    陆邱庭一动,将装有饭盒的袋子交给她,从这坐电梯,直达四十五楼办公室。
    推开门,面对着整排落地窗,无比的开阔。
    他在办公桌前一坐,“关门。”
    小姑娘惊叹的眼睛在发亮,听话地照做,打量了一圈,看见窗前摆着鹅绒沙发,于是过去准备用餐,动作尽量放得轻。
    舒姨做了小笼包,及红枣豆浆,包子皮厚软,肉馅饱满的在齿颊里生香,她吃着眼珠一转,看向窗外,俯瞰着这片城区,一辆辆轿车在眼下特别的小,犹如小蚂蚁,她津津有味地吃着,没有一丝声响。
    但陆邱庭控制不住,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那,小姑娘扎着马尾,瞳仁晶亮,吃饭的时候腮帮微动。
    有点好玩。
    “董事长。”
    助理推门进来,就敏感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止住了步子,以往自家勤奋的老总正拿着钢笔,却没动,在那看着姑娘,再看清那姑娘的长相后,他内心惊震。
    这不是上次去云宁,被自家老总杠上的那苏小姐吗!
    陆邱庭看他一眼:“有什么事。”
    听到他的话,助理陡地按压住惊诧垂下头,赶到他身边,递上文件:“这是项目进度表,您看看。”
    趁他拿在手里翻看的功夫,助理低低的说:“这次的地产峰会,盛安那边已经派人过来了,您看……”
    苏南沫发现有人来,不再看窗外,将吃空的饭盒放进袋子里,安安静静地喝起豆浆,那助理只站了片刻便走,陆邱庭拿起一本文件,绕过办公桌:“这是公司最近在办的比赛,关于设计的,看你有没有兴趣。”
    她连忙接过文件,豆浆里红枣的味道醇厚,舍不得放下,一边抿豆浆一边看。
    发现上面阐述的“设计”类别和自己的专业不同,她大学里学的是软件,用作人物场景修图,做三维模型,而这里的“设计”是指产品设计,她没有学过,但是充满兴趣,可以试试。
    陆邱庭已经回到原位,正翻看着什么,还是那副冷漠的样子,眉头拢着淡褶,她在想该怎么开口,陡然撞上他的目光。
    他眉心松展:“怎么了?”
    苏南沫便起来,因为办公桌很宽,为了不妨碍到他,把文件轻放到他手边稍远的位置,拘束的低声道:“我想试试。”
    他就说:“那就先入职,学习几天。”
    人事经理带她入的职,发放实习生胸牌,然后去设计部,再面对一群陌生的年轻人,第一天来,人生地不熟,只总监跟她说了些话,给她发派新手任务,修改一款科技产品图。
    正在改,手机忽的震动。
    没想到是心理医生打来的,苏南沫放下鼠标,到外面的走廊上接听,医生问道:“苏小姐,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是出什么事了吗?”
    “不。”他的声音温醇,“只是问问,以许先生的状况,越尽早治疗越好,如果决定要治疗的话,看看你什么时候带他过来。”
    突然提到阿年,她有点发怔,又隐隐地闷,浓密的长睫垂覆着,想起他阴郁的神色,唇抿成直直的线,倔强的却显得可怜。
    直到有人经过,她微微一动,医生还在耐心地等着,她答:“那就周末。”
    “好的。”
    她在走廊里往前走了几步,给阿年拨电话,“嘟嘟”的声,响了几下后便被挂断,提示说该用户处在忙音中,她疑惑地再拨了一遍,耳边却传来一段国语英语交替的关机提示。
    这下真的惊呆了。
    从没有挂过她电话的人,现在居然敢关机!
    她怒气冲冲地给阿妈打电话,倒很快接通,传出温柔的唤:“小沫啊……”她打断的叫道:“阿妈!”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阿年在哪!?”
    细小的电流声里透着说笑,还是兰城本地的口音,市井般的热闹嘈杂,应该是在饭馆。
    果不其然,阿妈说:“他在厨房里呢,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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