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买强卖_62
这过程里,苏媛双手紧握,一声不吭坐沙发上。东西拿来了,李孟山让李五从文件袋里把报告书抽出来,扔茶几上,给大家看。
他不问苏媛,就笑着问李静,“这东西你一早见过?”
李静拿起来看了会儿,点点头,她望着苏媛说,“阿媛,这事还是你自己跟爷爷说吧。”她这时候还是很相信苏媛的。
苏媛不说话。
李孟山笑了笑,可那笑里没有半点笑意。
他说,“我是看不懂的,丫头你念给我听听。”
李静就拿起来,边念边翻译。
最后她说,“鉴定的结果,可以确定李程跟阿佑是亲生父子。”
李孟山说,“嗯?什么?”他像是没听清楚。
李静愣了愣,说,“报告上说,程程跟阿佑的儿子。”
李孟山沉吟着,他问得有些突兀,“这家医院,叫什么名字来着?”
李静说,“是德国汤普森研究中心。”
李孟山说,“哦。”他琢磨了一会儿,然后问李佑,“你怎么看?”
李佑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他说,“我现在只有一个孩子,但不是李程。”
他说得毫不犹豫,不带任何停顿。
就算有亲子鉴定这个“铁证”在前,他似乎也没有认李程的打算。
李静有些不忍心,她看一眼苏媛,劝李佑说,“程程没做错什么,你们之间的事是你们的事,不应该算到他头上。”
李佑不说话,他在出神。
李孟山说,“丫头说的对。可前提是,李程得真是阿佑的种,我的曾孙子。”
这个时候,他的视线已经变得非常清明了。
他说,“这种国外的报告,我要多少有多少,要什么样的结果,就可以有什么样的结果。”他问苏媛,“你想让阿佑负责是吗?可以。明天一早,我找人再做次鉴定。当着我的面,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我相信,还没几个人敢在我面前耍手腕的。你肯不肯苏媛?”
苏媛被茶几挡住的两只手紧紧搅在一起。她说,“孟公我不敢这么胡说。”
李孟山说,“不行!做了就得认!是阿佑的儿子,就该他负责!李家人没有不认账的习气!”他这时候脸已经沈下来了。
李静一脸的不敢置信,她说,“汤普森研究中心出具的鉴定报告是全世界最权威的爷爷,苏媛怎么可能在这上头作假?”
李孟山说,“怎么,只有我们能作假,洋鬼子就不会?一样都是人,都吃五谷杂粮,眼睛都盯着钱呢。权威?权威抵得过钞票?”
这简直就是平地生雷。
只有李佑坐单人沙发上,完全不显得吃惊,他像是一早知道了。
李五尤其震惊,他问苏媛,“你干什么了阿媛?”
苏媛说,“爸我已经是钊远的人,没必要再生这么多事。”又对李静说,“阿静,我没给你看过这东西。”她这个时候,倒还算镇定。
李静一下子也被问得有些语塞,大概这东西真不是苏媛给她看的。
然后就听到“啪”的一声,李孟山一掌拍在桌子上。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变。
老爷子轻易不发火,上次发火,已经是十七年前,李佑妈妈去世不到半个月,李钊远急火火把李盛母子接回来住那天。
李孟山说,“这事上你没动心思,李静能一直向着你?一直在我跟前,为你跟李程说话?查你的不是我。李静没经过事,李五重情,都容易被牵着走。但归根结底,还是钊远不成器,先前跟李盛妈打得火热,一转身就把你养在身边。你是精明,不过也没精明到可以糊弄这个家里所有人。我见过的人,比你吃的盐还多。”他望向苏媛的眼睛里,都带了点怜悯,他说,“你样貌教养都不错,偏偏要给钊远做小,年纪轻轻守活寡,至不至于?”
苏媛不说话。
然后就听见李佑说,“是我。”
他用平平静静两个字,让苏媛惊得背都震了下,表情都凝固在了那里。
他说,“查你的是我,我了解李静,不是有特别原因,她不可能接纳你跟李程。”
苏媛说,“不是”
李佑截住她,他说,“够了苏媛。”
他已经很多年,不这么连名带姓喊她了。快十三年了,现在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几乎就不带任何感情起伏。
他放下得前所未有的彻底。
他不打算给苏媛再这么暧昧不明,牵扯不清的机会了。
苏媛这个时候,才露出了那么些害怕的样子来。
然后李佑说,“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没有必要,就不用见了,也离李静远点。”然后他对李孟山说,“西郊有个项目建得不错,我让永叔给李程留了套,下个月就让他们搬过去,爷爷你看怎么样?”
李孟山说,“家里的事你做主,你觉得行就行。”
李佑说,“保姆司机都安排好了,不会让李程受委屈,你可以放心五叔。”
李五说,“我听您跟老太爷的。”
李佑说,“嗯。”
他可以是多情的,也同样是无情的。
换了在十多年前,他怎么可能这么对苏媛。
可惜旧日时光难追,世事变化总出乎人意料。
而对于绍离来说,这之后的一个礼拜,过得跟做梦似的。
他是在当天晚上,知道了李佑跟苏媛的那些过往,甚至包括对李程身份不明的猜测。
绍离听完,第一感觉的是,李佑原来是直的。
强买强卖63(娱乐圈/高干/生子)
第二他意识到的是,李佑很有可能,另外还有个便宜儿子。
尽管这个儿子,应该是他名义上的弟弟没错,但谁知道呢,DNA这玩意儿,一向比什么都玄妙。
第三想到的是李佑之所以后来学人玩起了出柜,恐怕就是受当初这段人生“小小挫折”影响的缘故。
哎,居然是为了他爸的女人,看这道德沦丧的,还真是怎么疯狂怎么来。
没三观真可怕。
他在心里哈哈哈大笑三声表示鄙视,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他想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信誓旦旦,笃定了李大少一定是弯的,上赶着把自己送上他的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