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江嘉容偏偏站在她面前不紧不慢的穿衣服,还替她叫了水,旁边的耳室里是江月江夜放水的声音,邵含南还是很怕有人看到他们衣衫不整的共处一室,即便是江月江夜二人,她还是不愿去面对。“江月江夜都进来了,你还不走?”她烦闷的撇过脸不看他。
“若是我现在走出去,才会被院里的下人看到。”他穿好衣服坐在床边,无视她的微微挣扎,连带被子将她揽进怀里,“喂你的手出去....”她小声抗拒。
手掌的力度刚刚好,酸痛的腰马上缓解了许多,低沉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你以为我是还想要吗?”
“难道不是吗?”小声嘟囔的话被江嘉容听的清清楚楚,他没反驳,与小姑娘没什么可拌嘴的,小姑娘嘛,保留一点个性才有新鲜感。
揉的她舒服的想伸个懒腰,江嘉容恰到好处的收了手,掐了掐她柔软的腰肢起身离开,房间的门被开合关闭,耳室已经没了动静,她才支起身,披上那件丝帛寝衣,踩着脚凳缓缓沉入浴桶里。
氤氲的雾气模糊了她的意识,趴在桶边昏昏欲睡,最近也总感觉精力消耗的快,迷迷糊糊想着,这就要怪江嘉容。
半梦半醒之间,卧房好像进了人,很快门又被关上了,想睡过去,又不安心,扶着桶边,朝外面叫人,“江月江夜?”没有人应,只有脚步声往这边走。
脚步到了门口停下,传来的是兰翠的声音,“少夫人,有什么吩咐?”邵含南松了气,在江府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唤了兰翠进来伺候她,兰翠给她更衣不经意开口,“少夫人,药在外面晾着,您赶紧趁热喝了。”
心头一紧,“知道了。”
着衣出去后没有犹豫端起碗就喝,视线不再被碗遮挡后,就看到兰翠因对上她的眼而马上垂眸却依旧被她看到的没能遮掩住的古怪。
再次眨眼,兰翠已经是面色如常,仿佛刚刚看到的是她的幻觉,咽下口中弥漫着苦涩的药味口水,她坐在梳妆台前,微湿的青丝披在身后,一个眼神,兰翠默默的走到她身后,拿过角梳一缕一缕的梳顺。
她撩起自己身前的一缕发梢,盯着出神,兰翠突然出声叫她,“少夫人。”兰翠冷不丁开口,语气不明。
“怎么。”
“少爷离家有多久了,您不思念少爷吗。”
“一月有余了,问这个做什么。”
“奴婢就是好奇,也未见少夫人您与少爷通家书。”
“可以了,”邵含南收回她手里的长发,“我要歇息了,午膳就不需要安排了。”她眸色沉沉,全然没有刚才的轻快。
兰翠这才自知失言,抿了抿唇,将屋里的窗户关闭好,等着邵含南上了床,拉上床幔,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平躺在床上,心情有些沉重,明知自己不该,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对不该动心的人动了情,细细算起来,确实是他陪伴自己更多。只是好奇,为什么会看上她呢。
不容她多想,意识又陷入了沉睡。
书房里,江嘉容起草了几张请帖,稍加思索,叫来了管家。
“去邵家,找邵家长子借几幅画。”
“是,老爷,是今日就要吗。”
“将这个交给他,他明白的。”江嘉容把信装好,交给管家。
管家离开后又叫朋义,“这几封拜帖交给那几位,这几天安排下日程。”
朋义不多言,领了命从府里的暗门离开了。
最近天气越发热了,临近初夏,邵含南的衣柜里已经换上轻薄的衣裙了,她依旧固执的不换,起因是有天试穿换季的衣裙,他借着来看自己练字的拙劣借口遣散了所有下人,在书房里对她行不轨之事。
她当时穿的衣裙轻薄,极其容易撩起来,虽然是顾及她的羞愤没有将她扒光,身形却贴的紧紧的,轻掩在二人交合之处之上的丝锦裙下摆布料吸水性极好,很快洇湿一大块,一下午都是湿了又很快被二人的体温捂干,接着又再次洇湿。
总之直到落霞已经从屋里的角角落落失踪了之后,她才趴在书案上,任由墨汁点点缀在手臂上,脸颊上。
接连好几日的沐浴搓洗,星星点点的墨点才淡了痕迹,比天生的痣的颜色要淡不少,只是还是比较明显。气的她好几日闭门不出,前几次就让江嘉容吃了闭门羹。今日管家又再次上门,兰翠不好拦,若像是前几次都是老爷身边的小厮,还能拦住。
“你去报给少夫人,老爷找少夫人有要事。”
兰翠犹豫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少夫人吩咐过,老爷的人都要拒掉,管家看她回头迟疑,不耐烦的啧声,“老爷是有急事,平时也就容忍了,今日要赶快。”
不由兰翠辩解,管家又催她快进去传话,她转身进了门,边看邵含南脸色边说。
邵含南半信半疑,停下手里的笔,江月在旁默默接过她手里的毛笔拿到水坛里洗涮。
“传管家。”
“是。”
管家进来后,邵含南已经把面纱戴好了。“说吧,什么事。”
管家浅浅作揖,“老爷再三吩咐了,一定要少夫人前去同他商议要事,老爷现在就在书房呢。”
管家都找来了,邵含南信了几分,左右衡量了下跟着管家离开了。
“老爷。”管家把她引入书房后,后撤步离开了书房,还关上了门,邵含南又开始紧张了,行礼时捏帕子的手心微微出汗。
“坐吧。”江嘉容少见的看向她的眼里全是正色。
“两日后有贵客上门,届时你要在正厅迎客接待,贵客喜好书法,不要让贵客冷了场。”
“贵客上门?是何家名府贵门?老爷不怎么提前同我讲?”
被质问的江嘉容从书信中抬起头,意味深长道,“我前些日子与你讲过,大概,你那时晕过去了罢。”
闻言羞愧难耐的女子蹭的站起来作势要离开,愤愤的看向江嘉容,最终一步都没挪动,脸和耳根如烤红了般恨恨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