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周泽野的语气欠嗖嗖的;【哥什么时候挑过。】时羽翻了个白眼:【你有,飞机餐被你嫌弃了。】
时羽从大众点评上挑了一家评分不错的火锅店发给了周泽野,自己收拾了一下,打了一个底戴着墨镜就出门了。
到达火锅店后,周泽野早已点好了东西坐在那里百无聊赖地等着她。时羽走过去一看,点的都是她爱吃的,挑眉道:“爸爸的养育之恩没白费。”
“赶紧坐下来吃,闭嘴吧。”周泽野把烫好的筷子递给她。
火锅的牛油红汤沸腾滚烫,热气飘了上来,时羽食欲被打开,两人一边吃火锅一边聊各自的情况。
时羽被辣得嘴唇泛红,周泽野把烫好的毛肚放到她碗里,又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语气有些幸灾乐祸:“听说你失恋了啊?”
时羽正喝着温水忽然被呛到,旋即又坦然道:“是啊。”
“你呢?上次去看你比赛的时候,你不是说下个月回来吗?怎么提前回来了?”时羽闻他。
一提起这个话头,周泽野便把烟头摁灭,眉眼烦躁道:“别提了,躲人。”
他就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人。
时羽“哦”了一声,语气里带着意味深长。
吃完饭后,周泽野送她回家。车子抵达她家后,时羽打开车门下车,弯眼冲着驾驶座里周泽野笑了一下,冲他比了一个再联系的手势。
车子开走,时羽转身走进自家楼道里,她不经意地一看,发现昏暗的楼道处站了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五官轮廓立体,有一半陷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时羽感觉出来,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
时羽视线掠过他,就要往里走,不料她被一股猛力掳住,整个人撞进他怀里。江恪将她抱在怀里,他身上的烟味浓烈又凛冽,让时羽下意识地感到心慌。
她不停地挣扎,语气恨恨地说:“你放开我,你不要碰我。”
男女之间力量天生悬殊,时羽怎么也挣不开,男人的嘴唇碰了碰她白皙的脖颈,眼睛溢出一点红:“对不起。”
到现在,才知道你喜欢我这么久。
时羽知道他说的什么,她不动了,任男人静静抱着,她的声音无奈:“你不用把抱歉,我不后悔喜欢过你,但是真的过去了,你放开我”
江恪依声放开她,他的眼睛紧锁住她:“你上次问的,我有答案了。”
“什么?”
“你不开心的时候下,希望有人会一直陪着你,哪怕是抱一抱你也好。你的生日是5月15号,你最喜欢吃梅子味的冰淇凌。”
江恪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我没打算放弃。”
第43章 本能
“我可以拒绝吗?”时羽开口。
她不想满怀期待, 然后失望再落空,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刚才两人拉扯间, 她掉了一只羽毛耳环, 卡在了乌黑的头发上。江恪走前一步, 站定在她面前, 两人的影子贴在一起。
时羽下意识地就要往后退, 男人摁住她, 低喝一声:“别动。”他取下耳环, 伸手往时羽耳侧探去。
他修长的指尖碰了上来, 微凉的, 时羽的神经下意识地崩紧, 她感觉, 江恪的手托着她的耳垂, 耳环穿了进去。
“羽毛,哥哥刚才说要追你,是通知你,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江恪的指尖捻了捻她的耳尖。
周遭全是他的气息, 时羽被他弄得有点招架不住, 有些呼吸不稳地吐出两个字:”随便。”
最后是江恪送时羽上楼的,男人站在门框边上,开始得寸进尺:“什么时候把微信加回来。”
“给我一个挣表现的机会。”江恪补充了一句话。
时羽扶住门,身体挡在中间,笑眯眯地说:“看我心情。”
下一秒,门“啪”地一声被关上, 力道之大,江恪的鼻子差点被夹到。江恪站在黑暗中兀自扬起唇角笑了一下。
江恪申请添加时羽的微信,时羽第三天半夜的时候才通过。重新把微信加回来,加上江恪又不擅言谈,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半晌憋出一句:早点休息。
时羽没有回这条消息,因为她睡着了,等她看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时羽照例起床,洗漱,睡眼惺忪地等着助理来接她,然后去片场拍戏。
这几天,时羽一直在拍戏,几乎没怎么有社交活动,可江恪在她面前一直刷着存在感。时羽发现,江恪追人,是不动声色对人好的那种。
这阵子是梅雨季,时羽出门经常忘记带伞,在片场收完工的时候也常遇到雨的,这个时候,时羽总能收到一半伞。
还有她想吃的,或者想要的东西,只要时羽不经意地提过一句,有时候她自己都忘了说过这话,可江恪总能把这些送到她面前。
原来这就是被一个人放在心上的感觉。
晚上,时羽回到家,她洗完澡后,出来的时候拧了一下发尾的水,然后用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给江恪发消息。
水珠顺着她前胸的一缕黑发滴在屏幕上,时羽用拇指擦了一下,在对话框编辑好发送出去:你以后不要派专人特地来陪我了,也不要动不动就给我送贵重的东西,搞得片场的工作人员以为我被包养了。
消息发出去后,江恪回了一个简短的“好”字。过了一会儿,江恪发了一条信息来,语气比较正经,问道:【你跑步快不快?”】
时羽回复道:【啊,不是很快。】
江恪发了一条信息过来:【那我应该可以追得到你。】
这时时羽还没有意识到江恪在干什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江恪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我最近老是犯困。】
【熬夜了?】
江恪回:【没有,是为你所困。】
直到此刻,时羽才明白江恪在做什么。他!居!然!在!说!土!味!情!话!
时羽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难以想象江恪清冷不入世的人居然在说土味情话。她看了一眼手机,见对话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害怕他再说什么活来,立刻连发了好几条消息过去。
【求求你不要再发了。】
【这是什么2020过时土味情话?大哥,你不会冲浪就不用勉强。】
【你已经变得不像你了。】
江恪看着时羽发过来的消息,微沉下了脸,他把时羽发的消息截图发给了钱东临,并附言:【傻逼。】
他是脑子抽了才信了钱东临的邪,说对小姑娘说这种什么鬼的土味情话有用,傻逼。
江恪没再回复,估计是觉得丢脸。时羽觉得好笑,截图发给了阮初京。她的好姐妹发出一排的哈哈哈以示嘲笑。
阮初京说道;【你说,我把这截图放出去,明天讯升集团的股价会不会大跌啊。】
还未等时羽回复,阮初京又发了句;【啧,我现在有点怜爱江总了。】
时羽发了个表情过去;【你胳膊肘往哪拐的呀。对了,你和徐周衍到哪一步了?】
【到捅破窗户纸张的那一步了,还在暧昧中。】阮初京说道。
【哎,那你赶紧把她收服,免得徐周衍到处沾花惹草。】时羽实在是担心。
阮初京发了一个拍头的表情,回道:【我不急。】
……
时羽最近在边郊拍一场电影中至关重要的戏——女钢琴家与一位患有躁郁症的画起了挣扎,最后女钢琴家错失杀人,画像则成了最后的遗留证据。
与时羽搭戏的是一位与她年纪相仿的女演员,演员叫林雪,之前她有两部作品凭借出色的演技入围三大电影节,虽然是配角,但在新生代演员中也算斩露头像。
工作人员介绍两人认识,时羽伸出手,对方轻轻抬了一下下巴,也没回握,这样就算打过招呼了。
时羽笑笑地收回手,也不生气,毕竟业务能力强的人有点脾气她是能忍受的。
时羽以为自己能顺利地演完这场戏,谁知道竟然和林雪产生了摩擦。演到中途,林雪提出要改剧本。
演员演到中途临时发挥,对于要改剧本,台词,时羽是不反对的。可林雪改完剧本后,时羽听下来,发现林雪不仅给自己加戏,还删掉了时羽的重要台词,以致于女钢琴家的人设,杀人动机都变了。
时羽第一时间提出了异议,皱眉道:“导演,我认为这场改戏没有加深人物的作用,反而削弱了剧情,有点喧宾夺主的意味了。”
导演看着林雪交过来的删改剧本,他确实也发现了时羽提出的问题。一个是投资人打过招呼要捧的人,一个是既有野心也有实力的演员。
最终导演选择了听时羽的,因为抛开别的不说,她是对的。
时羽以为这个小插曲就算过去了,谁知道林雪在拍戏ng,还偏偏关键时刻给她下绊子。其中一场戏是时羽倒地被林雪勒住,墙上的名画掉下来惊到了林雪,时羽反扑的场面。
但从林雪勒住她脖子开始,不是状态的不对,就是主动说重演,就这么一来一回,时羽白皙的脖颈被勒出几道红痕。
导演心里忍不住发慌,毕竟有人交待了要好好照顾她,最后他叼根烟大声喊:“咔,过了。”
“导演,我还想——”林雪喊道。
导演拍了拍身上的灰,语气不耐烦:“行了,我看拍得挺好的,就这样吧,别误事。”
林雪的戏拍完先收工,她走的时候,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时羽,眼神里夹着傲慢。
而时羽一直到下午六点才收工,江恪提前发消息给她说过来接她下班。他之前约时羽吃饭,时羽不肯去。
江恪那个老闷骚说她有东西在他那,时羽才答应赴约。
时羽收拾完出来后,看到不远处有一俩黑色的幻影打着双闪。她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平缓地向前开着,时羽玩着手机消消乐的游戏,问道:“一会儿我们去吃什么?”
江恪正想开口,手机忽然发出震动声,他点了蓝牙接听,淡声开口:“嗯,说。“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江恪应道:“好,知道了。”
男人修长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他犹豫了一下开口:“要先回一趟公司处理点紧急事情。”
时羽点了点头:“那你在前面放我下来。”
江恪眉骨抬了抬,语气商量:“很快,就处理一份文件。”
“你上次不是说我休息室里的床太硬了吗,我已经让人换了一张天鹅绒垫的床,”男人的语气顿了顿,似乎在循循善诱,“而且,冰箱里有冰淇凌,梅子酒,香草味,薄荷味的,什么都有。”
时羽垂下鸦羽般的睫毛动了动,改了立场:“好吧,最多给你半个小时。”
江恪带时羽回了公司,他处理事情,小姑娘在一旁吃冰淇凌鄂,玩游戏。过了一会儿,剧组工作人员发消息给她:你的项链落剧组了,好像是梵克雅宝的那条。
时羽回复:啊,那我一会儿回来拿。
时羽一直记着这件事,但江恪好像在那开一个紧急视讯会议挺忙的,等着等着她就睡着了。
等时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江恪后来带她去吃饭,她被的事情一打岔,也就忘了要回剧组的这件事。
哪知意外来得猝不及防,第二天《她杀》剧组中的道具之一——一副祝唐大师的遗作《春山月夜图》被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