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清欢的桃花眸中有一瞬间的犹豫, 但她依然扬首厉声道:“我自会护她周全, 灵俏还我!”“护她周全?”
穆云琛仿佛听到了极好笑的事,他的水杏眸冷了下来看着清欢道:“你打算把她藏在哪里护?祁郡王府, 还是英国公元氏府邸?”
“与你无关!”
“那郡主不妨扪心自问, 以祁君王长袖善舞事事圆滑的性格,肯不肯帮你藏住灵俏。还是——”
穆云琛眯起眼睛, 缓步走到清欢身旁道:“你本就是想去找元林川。”
清欢看着近在咫尺的穆云琛,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凝眉道:“穆云琛, 你知不知道无耻两个字怎么写?你我之间的那些陈年旧事, 与元林川, 与灵俏有什么关系!如今你能大言不惭的说出这些话, 是觉得朝堂之上为你一人掌控只手遮天了?!”
当然不是,但能与他分庭抗礼的除了北海郡王, 如今在京的,就只有一个元林川。
穆云琛想起当日清欢弃他而去反找元林川帮忙, 一股偏执的暴戾便自心底慢慢升起。
他眸底变得冰冷而阴沉:“郡主, 这里不是你的昆明城, 这里是京城,是京畿重地天子脚下, 是李闻玉时时刻刻都在掌控之中的地方!你以为除了我的府邸,整个京城还有锦衣卫渗透不到的去处?你以为除了我, 谁还有能力在这里护得住你的女儿!”
清欢闻言愤恨已极, 但她怒极反笑, 点着穆云琛的胸口道:“穆云琛,你把我的女儿从昆明绑架至此,竟然还敢理直气壮的跟我说只有你护得住她?到底是谁让她身处险境!”
穆云琛面对清欢的愤怒指责不为所动,他垂下头几乎与清欢以鼻尖相触的姿势四目对忘,阴冷平静的答道:“有我在的地方,绝非灵俏险境。”
这么近的距离让清欢一眼就望进了他的瞳底,那深邃的沉黑让她有瞬间的恍然。
清欢意识到的时候立刻偏过头:“我不与你废话,将灵俏还我!”
“我若不还呢?”
清欢眸光一寒反手抬起碎梦长鞭以雷霆万钧之势便要劈向穆云琛:“那我绝不与你……”
“绝不与我善罢甘休?然后再去找元林川对付我吗?!”穆云琛用力握住清欢的手腕,眼中戾气暴涨,他几乎从未在清欢面前露出那样怨愤疯狂的神情。
请欢迎上他的目光,看着在暴怒边缘的穆云琛,缓声道:“你觉得我做不到吗?”
穆云琛目光不错的看着清欢,良久忽而笑了。
他放开清欢持鞭的手,眼神恢复些许清明,但神情依然怫郁阴冷,他说:“郡主,不要踩我的底线。”
“穆云琛,是你在试探我的底线!”
底线吗——试探底线又如何!
当年不是她一步一步的打破他的底线,将一身清白的他拖进万劫不复的地狱永世沉沦吗?她说爱便爱,她说不爱便不爱,她把他的感情当做什么!把他当做什么!
穆云琛的偏执让他不忿、不甘,也不会在今日轻而易举的放手!
当年她说要跟元林川退婚便百般撩拨要了他的真心,而今她无端的恨了他、厌了他就又要随心所欲的回到元林川身边。
呵,这世上的好事怎能都让她一个人占全了。
但有他活着一天,她宇文清欢就是他一个人的!
穆云琛唇角微微上扬,背对着清欢露出一个几近邪魅的笑容,他悠然转身道:“记得当年郡主同我在一起本是一场交易。以我之自由换取所求,强行被郡主留在身边。想来也是个不错的法子,让郡主把我骗得团团转,心甘情愿的剖心送命,尊严,前程都可抛却,甘为你不顾一切。”
穆云琛说着步步逼近清欢。
清欢的眉心微蹙,想起当年毕竟心生利用欠了穆云琛,不觉便弱了气势,步步渐退不愿看穆云琛灼热的目光。
“不如现在我们也来做个交易,不过得反过来。无论郡主想跟圣上谈什么条件我都帮你办到,换你留在我身边委曲求全,如何?”
清欢冷冷道:“穆云琛,你不必用当年做比威胁我,我能逼你是因为你无从选择。”
“那郡主如今,难道就有其他的选择了吗?”
穆云琛露出志在必得的笑,他看着已经被他逼入书架无路可退的清欢道:“灵俏在我手上,我可以还给你,但是后果郡主要想清楚。只要你敢触碰我的底线去找元林川帮你,那我也不会再顾及你的底线——我会把灵俏入京的消息告诉李闻玉,后果,郡主明白的。”
“你……”清欢被穆云琛的得寸进尺激起了火爆的脾气,扬手又要用鞭,却被穆云琛先一步于袖下握住了手。
他修长的手指穿过拿鞭的指缝,逐渐与她十指交握。身上的松针冷香弥散开来,第一时间侵占了她的感官。
“要见灵俏,怎么能发火呢。”
穆云琛低头在她耳边带着惬意的笑低低的说:“不生我的气,我就让你见她。”
能够见到灵俏当然是清欢第一时间的选择,但想到眼前这个与她姿态暧昧的男子清欢又气不打一处来。
忍!别人不行,可为了女儿她忍了,暂且留他一条命哼!
清欢愤愤怒瞪穆云琛。
穆云琛却将她的怒意照单全收,含笑走到门边吩咐道:“带灵俏进来。”
雕花门被打开露出灵俏小脑袋的瞬间,清欢几乎是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灵俏!”清欢紧紧拥住灵俏又小又柔软的身体,越抱越紧,舍不得放开。
灵俏环住了清欢的脖子,惊喜之下笑得好开心,撅起小嘴在清欢侧脸上吧唧亲了一下。
“你都要把我吓死了。”清欢摸着女儿的小脑袋长舒一口气,整颗心都软了下来。
灵俏趴在清欢肩上,仿佛感受到了阿娘的担心和爱意,她蹭着清欢白皙的脖颈贴心又充满安慰的用小手拍着清欢的后背。
清欢抱了灵俏好一会才拉开一点距离,细细看灵俏的模样,柔软的手指抚摸着灵俏的小脸,见她没有消瘦也没有病色终于放下心来。
“在这里玩的开心吗?最近有没有生病?晚上害不害怕?”
清欢一连三句的问着灵俏,对她说话的声音是穆云琛从未听过的关切和温柔,让站在一旁的他都有些嫉妒小灵俏了。
灵俏也感受得到清欢对她的紧张,她以前就听奶嬷嬷说阿娘很忙,而且天天哄她睡觉觉的神仙也嘱咐过她,灵俏现在都是小仙女了,就不能再让阿娘担心了。
灵俏闪着大眼睛摇头,她本想一指旁边的穆云琛拉他过来让阿娘知道他对她可好了,他们玩的可爱开心了,但是又想起之前他们之间装作不认识的游戏约定,于是忍了忍,只把怀里揣着鼓鼓的大橙子拿了出来,双手献宝一样捧给清欢,笑得甜甜的。
清欢见她好好的还有心情给她送吃的东西,心里多少又轻松了一些,无奈笑道:“谁给你的好宝贝都让你捂热了,阿娘不要,抱你都抱不过来。”
清欢说着目光从橙子上下移,眸光一瞥却看到灵俏的小裙子上满是污泥点点,连她的小手指甲里都有些泥黑。
“这……”
清欢将灵俏放下,认真的握住她的小手检查,又去看宝贝女儿的身上有没有伤痕,来来回回将灵俏看了几遍确定她无事后,清欢再看那裙子上的泥点也还是生气!
她还从来没让小灵俏这么狼狈过!定是穆云琛淡漠以待,让下人对灵俏看顾的极不上心!
穆云琛见清欢眸光变化便知她定是起了误会,细看灵俏脏脏的小裙子心中便也有数了——灵俏今天一个人乐颠乐颠的和了一下午泥巴光顾着自己高兴了,哪还管衣裳干不干净。
但是他并没有解释,既然清欢想错了,那不若将错就错让她有所顾忌。
“鹊儿,带灵俏去换身衣裳。”
穆云琛语气冷淡,一把抱住小灵俏,却在清欢看不到的地方朝灵俏含笑眨眨眼睛。
但即便如此灵俏在被鹊儿抱过去时,还是忍不住眼睛里转出泪花,朝清欢伸着小手,一副不肯离开要阿娘抱的委屈模样。
穆云琛也舍不得灵俏委屈,可是为了计长远,为了把清欢和灵俏都长久的留在身边,他还真的要狠一次心。
“放手!穆云琛别以为你府上的侍卫奈何得了我!”清欢盛怒之下甩开穆云琛拉住的手腕就要冲出去夺回灵俏。
“郡主要是不顾及灵俏日后的安危,尽管在我府上大闹一场,弄得人尽皆知最好!”
穆云琛算准灵俏是清欢的死穴,他用力拉住清欢的双手将人带向自己怀中,顺势转身将雕花门压住不再给清欢出去的机会。
清欢身为家主自知灵俏入京的利害关系,她挣脱穆云琛,却为了灵俏没有再强用武力推开他挡住的门。
“看来郡主还是清醒的,知道孰轻孰重。”
“滚开!我立刻带灵俏回西南!”
穆云琛面对红了眼睛即将发怒的清欢笑了,他放缓语气,有意带着浅笑道:“只怕京城不是家主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不过家主一身武艺若真的出其不意硬闯九门怕是也没人拦得住,只是带上灵俏就难于上青天了。”
穆云琛微扬下颌,充满挑衅的笑道:“灵俏这般依恋郡主,难道郡主回西南真的不要她了?”
“胡说!”清欢横眉冷对。
“郡主急什么,不过是句玩话,你当然不会。”
穆云琛的笑容扩大,毫无顾忌的伸手按住雕花门将清欢困在双臂之间,戏谑道:“既然不能离开也不能强抢,那郡主是答应我了?我们的交易。”
清欢想起穆云琛的条件不禁眉锁成川,反感的偏过头,任他困着自己却倔强的一语不发。
她确实没有第四条路可以走了。若不是为了灵俏,她今天一定要拿出全身十成的功夫让穆云琛吃一顿鞭子长记性!
穆云琛爱极了她现在气愤、暴躁却又不得不忍耐的样子,这是他从前从未拥有过的清欢的表情,自然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果然顺着有顺着时的骄纵,用强有用强时的可爱。
“你到底要怎样!”清欢再次怒瞪穆云琛。
“郡主好大的忘性,刚做的交易,就忘了。”
穆云琛轻声说着,眸光在清欢的脸上辗转流连,痴迷的仿佛要看清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
占有她,欺负她,让她哭。穆云琛早就想这么做了。
可他舍不得。
但就在他舍不得的时候,偏她要闹,要依赖别人,非逼他狠下心。
清欢警惕的看着身前不明其意的穆云琛,眼中满是不肯示弱的强自镇定。
“闭眼。”
穆云琛不想让她在这个时候还这样看自己,他靠近清欢殷唇即将覆上那抹艳丽的柔软。
清欢却在他的吻即将落下时强硬偏身躲开了。
她的动作激怒了本就偏执难消的穆云琛,他忽然伸手卡住清欢的下颌不由分说的强吻上去,攻城略地毫不留情,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不放松,直到将她吻得气息难平,身不由己。
穆云琛单手箍住她软下的腰身猛地将她带向自己,强势道:“以后给我记清楚,我吻你,不许躲。”
第95章 大型争宠现场
清欢被他吻得气短, 在他身上清冷的松针香中软了腰肢。但她的手指用力抓着穆云琛的肩膀, 喉间的狠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的食指挡在了唇间。
“别说让我失望的话,我不能保证听完之后会对灵俏做什么。”
穆云琛的指尖温柔的摩挲着清欢的红唇,声音喑哑又带了些许餍足的慵懒。
他托着着清欢完美的侧脸道:“为了掩人耳目, 我可以不让人旁人知道我们的交易和关系,但郡主要与我约法三章。”
“我不想听。”清欢靠在雕花门上转头想要躲开穆云琛的触碰。
穆云琛却双手捧住了她的脸让她躲无可躲, 他的声音里带出急切甚至痴狂的恳求:“只有一条, 只有一条清欢, 听我的, 你要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