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冰与火之歌
高山雅子跟柳伟的合作影片一经推出，广受好评，小助理光是给桑榆念海内外的好评就念得嘴疼。她同桑榆开玩笑，说自己这一个星期看的英文词汇比自己一生都多，如今的词汇量简直是飙升，不仅胜过了高考前期，还胜过了六级考场上的自己。桑榆也跟着快乐，这的确是同她相关的快乐，如今不少人对她生出一点印象，尤其是海外，虽然还没培养出专门的粉丝群体，但是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关注度，已经是同龄艺人们无法比拟的。更何况，这个影片还是《下山》的宣传片，借由这次造势，不少民众对《下山》表达出了强烈的兴趣，豆瓣上标记想看的人数更是突破了五万。
“这可真是十足的未播先火，蕊蕊，我就很好奇啊，你说你看着就不眼馋吗？心里就没有想法吗？啊，你大点声，有？有才对啊，你可是中戏的高材生，顶着天才的名头出现的，先前你入组，公司也不是没有帮你造势，没有帮你宣传，还特意依照你的意思，给你搞了个花瓶女星vs科班学霸的投票，公司没少在你身上砸钱，结果呢，你能给我看看你给我们的回报吗？”
田蕊经济公司的总监是歌手出身，专供饶舌，语速又快又密，简直像是子弹发射一般，明明内容也没有多过分，但坐在他面前的田蕊，也从对方身上清晰感知到了咄咄逼人。
总监态度不客气，田蕊也毫无办法，她只能把头更深地埋下去，嗫嚅两声：“对不起，是我辜负了公司的期待，我会在下面的拍摄中好好用心的。”
“是，用心，你也没少用心，还策划了跟那个杜景然的炒作，可是你说你选谁不好，选个流量小生，你心怎么那么大呢，人家背后也是公司有资本，你想拉对方下水，你这胆子真是够肥。”总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真是觉得可惜，这么好的出镜机会，你知道公司多努力才给你争取来的吗？跟高山雅子，高山雅子你知道吗，连我这种不混摄影圈的都知道人家的名号，那可是国宝级的摄影师，多好的机会啊，你没能抓住。就是见识多，只想着眼前那点流量，那点知名度……”总监实在是痛心疾首，把田蕊训斥一通，但临到末尾又觉出寂寞。
事情已经发生了，哪怕他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依然无事无补。
“你好自为之吧，拍摄方面，那是你的本职工作，肯定要好好做，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你得罪的人，人家能量也不低，你想借着《下山》火一把，但人家在里面结结实实投资了，推进项目最讨厌的就是暗中作妖的人。你这次，可是一手得罪两个，我也没辙，你就，好自为之吧哈？”
总监越说越烦躁，挥手就让田蕊离开，多看一眼都更加心烦。
他有时候也是搞不懂，明明当年也是花了大价钱和大力气挖过来的，还以为会是颗摇钱树，是个好苗子，但怎么就是，永远差一口气呢。
娱乐圈这种事，真得说不准，火不火真要看命，而永远差一口气的，大概就是没那种命。
总监转动着手中的笔，新一批艺人名单又送进来了，他心里也拿不准，到底要不要换人呢？田蕊这个，还要不要继续签约呢？继续签约，可她身上也没什么火的迹象；直接放弃吧，前期投入也进去了……
还真是烦。她要是能一把火了，也不用他来继续琢磨这些了。
总监羞恼地挥袖拍桌，桌子上的笔架摔下去，在地板上发出极为刺耳的一声。
站在总监门口发呆的田蕊被这一声惊动到，她怯生生地打了个哆嗦，然而再抬起脸时，眼里已经充满了恐惧和恨意：自己会被怎么样呢？会被抛弃吗？
她心里拿不定主意，手机却在此刻响起，可以说是很不合时宜了。
“喂，班长啊是你吗？哎呀好久不见了，比不过你，你才是大忙人呢哈哈，前几天还在头条上看到你，跟那个谁，嘿嘿了不起，那小哥长得好看，家里也挺有钱的，还是班长眼光好。”
田蕊抿嘴了嘴唇，电话那边的人还在喋喋不休，但纵使看不到对方的脸，田蕊也可以想象到那张脸上的讥讽表情。
“对啊，就是想问同学聚会的事，你说咱们一堆人能聚一次也不容易，班长你不会不来吧？前几年你可是都来的，最近有那么忙吗？连聚会的时间都没有？哎呀，果然是跟我们这种小角色不一样了，行吧，反正我就是传达一下，祝你事业顺利，感情顺利。”
对方阴阳怪气地挂上了电话。
同学聚会，天呐，她真是忙得一团乱，差点都忘记这件事，原本这种事应该是她来组织的吧？趁机跟几个班导聚聚，毕竟他们几位老师也带出不少大咖明星，搞好关系没准就能利用人脉进剧组。以前何鱼鱼她就是因为一个学长……
田蕊原本还纷乱的思绪，却因为这些，突然找准一个方向，忍不住又去应钻。
也不知道这次鱼鱼会去吗。应该不会吧？毕竟鱼鱼身份那么敏感，还是退学的状态，不过自己作为她曾经的朋友，还是要给她必要的关注吧？要不给她发个消息？
田蕊的双眼里透出悚然的光，如果她面前有镜子，她很大概率要被如今的自己给吓住。她现在的神情，倒不像是一名艺术家，反而像是拼命抓住救命稻草的恶鬼。
“鱼鱼，告诉你一个消息，咱们毕业这么多年了，几个同学想整个聚会聚一下，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她斟酌了很久，还是用尽量温和的口气发出这条消息。
她其实并不在乎何鱼鱼会不会去，她只是想趁机传递出一个信息：几个同学都邀请我去参加同学聚会，而你没有，你真可怜。
何鱼鱼的消息回得很快：“有啊，到时候希尔顿见呗，下山剧组不错的，你也别当搅屎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