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自从上次被她亲了一下之后，江祈年最近跟防贼一样防着她。
    在喻知南第五次凑近看他笔记他侧身避开后，她终于忍无可忍，“小不小气啊不就碰了一下吗。”
    亲一下又不会少块皮。
    江祈年沉思了两秒，还是试图耐下心来跟她讲道理。
    看了眼不算嘈杂的教室，他指了指外面，“出去说。”
    高二和高三教学楼间有一条连通长廊，他们在长廊的拐角停住。
    喻知南靠在墙角，江祈年在她身前站定，第三视角看像是他把她圈在怀里。
    喻知南抱着臂，等着他开口。
    “我们什么关系？”忽略他平静的语气，单听这句话真的很像控诉。
    本想调侃他一下，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老实回答，“同学。”
    “同学关系能随便亲吗？”
    噢，在这等着她呢。
    “不能啊，那我们关系转换一下呗。”喻知南弯着眉眼，笑得像只狐狸。
    他注视着她，问道：“你想要什么关系？”
    她唇齿轻启，缓缓吐出两个字，“炮友。”
    江祈年心头一沉，没想到她会愈发肆无忌惮。他手指揉上额角，声音依旧和缓，又带着一丝警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靠着墙借力，向他的方向凑近，手搭上他的肩，一点点下移，刚碰到裤腰的位置就被他按住。
    他抓住她的手腕压在墙上，“你能不能安分点。”
    喻知南盯着他不说话，他逐渐意识到这是一个极为暧昧的距离，近到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江祈年刚要松手，她察觉到他的动作，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往下压，抬起下巴吻了上去。
    他心口一滞，眸中情绪翻涌。
    喻知南的手只是虚虚地打在他的脖颈，他完全可以直接把她推开，但此时他像是被定住一样。
    他的手还压在她的手腕上，倒显得有点像是他在强迫的意味。
    喻知南一开始只是贴着他，见他没有拒绝，她开始轻轻吮吸他的唇，过了一会又不满足于上下唇瓣的贴合，她试探性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唇缝。
    江祈年一愣，她趁着间隙抬起舌尖撬开他的唇齿钻了进去，触碰到他的舌尖，她勾住，围着他的舌头灵巧地画着圈。
    他也学着她，凭借本能跟她唇舌纠缠，感受到他开始回应，喻知南又仰了仰下巴让他亲得更舒服。
    他闭了闭眼，疯了，走廊尽头是依稀可闻的课间的喧闹，他光明正大地站在长廊跟她接吻，只要有人从教学楼的楼梯经过就能看到他们。
    上课铃突兀地响起，回荡在整个校园，喻知南依依不舍地退开，又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他的眼眸幽深，欲望和隐忍在眼中翻腾。
    喻知南靠着墙匀着呼吸，看着他的耳朵从耳垂红到耳根，忽地笑了，抬手碰了碰，“你别扭死了。”
    从她的视角清晰地看到因为她的触碰颜色红得更明显了。
    江祈年先她一步开口堵住她的话，声音暗哑，“上课了。”
    喻知南忍着笑，“嗯，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江祈年越想越不对劲，约她出来明明本来是要说清楚不能随便动手动脚，怎么又亲上了。
    受早上吃上点豆腐的影响，喻知南今天一整天都心情很好。
    乔一转过来跟她借作业她都是笑意盈盈的，乔一一脸狐疑地接过习题册，“你这表情，不知道的以为你吃到唐僧肉了。”
    江祈年从外面进来就听见她说：“已经在锅里了。”
    晚上江祈年去办公室送作业，喻知南把班级灯关了后靠在教室墙外等他。
    她随手点开手机，入眼的便是一条信息。
    妈妈：【南南计划临时有变，我跟你爸下个月得去一趟加拿大，可能得过年再回去了，你照顾好自己，钱不够用了跟我们说。】
    晚风卷着凉意向四周袭来，拍在楼下的绿荫叶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除此之外便是完全的静默，廊上还是说不出的窒闷。
    夜晚的静会把零星的动静无限放大，她听到办公室关门的声音，把手机收好后起身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走吧。”
    她今天晚上出奇地安静，江祈年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一路上无数次地想开口，一直到她家小区门口，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早点休息”。
    喻知南没有走，她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他，带着点乞求开口，“亲一下。”
    江祈年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她垂下眼睑，声音带着哽咽，“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一晚上积攒的委屈在这个时候到达顶峰。
    江祈年愣住，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第一次见她哭，他有些不知所措。
    喻知南听见他妥协般叹了口气，随后腰被一只手覆盖住，猝不及防地被扯进他的怀里。紧接着下巴被托起，江祈年伸手扶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她有一瞬间的懵，睫毛轻颤了两下，酥麻的触感从唇部蔓延到心口。
    他咬了咬她的下唇，伸出舌头撬开了她的齿关。
    他蜻蜓点水般碰了碰她的舌尖，看出他的试探，喻知南主动迎上去，唇舌的碰撞让四周的气温逐渐升高。
    他勾着她的舌头在她的口腔里缠绵翻搅，随着这个吻越来越深，喻知南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逐渐变软，几乎快要站不住。
    在她觉得自己快要瘫软下去时，江祈年终于放开了她。
    她手撑在他的胸口微微喘着气，眼角还挂着泪，眼睛亮晶晶的，看得他心颤。
    江祈年抬手帮她把碎发拨到耳后，刚接吻完的声音低沉又带着磁性，每一个字都砸在她心上，“不讨厌你。”
    喻知南走后江祈年在原地站了很久，事情的发展已经越来越偏离原本的轨迹了，他看出了她今晚的难过，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看到她满脸委屈地问他是不是讨厌他的时候，他不受控制地心疼了。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喻知南发的消息。
    好吃鱼：【我到家啦！晚安噜(^з^)】
    江祈年低头，嘴角勾起。
    算了，认栽了。
    喻知南给江祈年发完那条信息后就进了浴室，她闭眼坐在浴缸里，热气氤氲缭绕，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刚才在路灯下跟他接吻的场景。
    潮红逐渐在她两颊浮现，已经区分不清是不是被温热的水汽熏红的。
    裹着浴巾出来后她顺手拿起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
    跟江祈年的聊天框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未读信息，她挑着眉点开。
    江：【晚安。】
    反复看了几遍他的回复，唇角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她抱着手机倒在床上，得意道：“小小江祈年，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