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
许游拉了他一把,索性帮他把领带解开。只是她正准备把它摘下来的时候,他却握住了她的指尖,低声说:“你知道么,领带的起源有很多说法,其中一种是说,丈夫们要上战场打仗,妻子们为了方便他们止血包扎伤口,以及认领尸体的时候认出哪个是自己的丈夫,便在他们脖子上系一条丝巾,绣上独特的花纹。”
许游歪着头问:“哦,所以呢?”
纪淳:“所以,无论是女人给男人系领带,还是解开它,都是有独特含义的。男人也不会让随随便便让女人这么做,非得是钟意的那个。”
许游又是一笑,对上他那双漆黑深沉的眼睛。
他松开了手。
而她,直接把领带扯下来。
领带滑过衣领的布料,发出“嘶”的一声。
纪淳揪住领带的另一边,就势把她拉向自己。
嘴唇轻轻一碰。
许游问:“晚上想吃什么?”
纪淳半眯着眼,就一个字:“你。”
许游掐了他胳膊一下:“我说食物!”
“哦。”纪淳想了下,很认真的说:“红烧茄子。”
许游把他拉起来:“那走吧。”
两人走出休息室。
纪淳又蹦出一句:“麻婆豆腐。”
许游又是一乐。
等快走出摄影棚了,他又说:“再来个猪肚鸡汤”
许游笑着打他。
第76章 阳光、疾风、细雨
21
等许游和纪淳吃完晚饭, 租好了私人电影院的包间,已经是晚上十点。
正如纪淳所说,这里是新开的, 房间的设施都很新,很干净。
纪淳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 往双人懒人沙发上一趟,双手枕着后脑, 就看着许游坐在旁边,专心的翻找影片资源。
许游选了三个想看的片,报了名字, 问他:“先看哪个?”
纪淳说:“随你,我都可以。”
许游先选了一部节奏比较和缓的,按了播放键, 就将遥控扔到一边, 将头枕在纪淳的大腿上。
纪淳放下一只手, 玩着她的头发。
后来他的手指把她揪烦了,她就把他的手抓下来, 握着他的手指。
纪淳的手指上有一点茧子, 是经常拿笔磨出来的。
许游摸着那几个茧子, 看着电影,等播了十几分钟,她感觉到纪淳没什么动静了, 想着他太累了,八成睡着了。
许游便从他腿上起来,谁知一转头,却对上那双深沉且漆黑的桃花眼。
他眼里带着笑意,好像一直看着她。
许游一怔:“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纪淳说:“有你在, 我哪里舍得睡。”
许游靠进他怀里,接着看电影:“花言巧语。”
纪淳搂着她的肩,手指时不时触碰着她的发尾,她的耳垂。
许游眯了眯眼,其实电影根本没看进去多少,被他这样轻抚的有点舒服,也有点昏昏欲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滑向她的手臂,轻轻捏着,一寸寸移动。
许游起先还没什么反应,到后来也装不下去了。
她一下子就明白他的意思,便笑着开口:“你带我来私人影院,原本就不是为了看电影吧?”
纪淳一顿,也跟着笑了:“冤枉,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许游撑起头,眯着眼瞅他:“坏男人。”
纪淳就势吻住她的唇,身体倾斜下来。
许游只觉得被一团火罩住了,她很快被拉进那个世界,身体和四肢都被纠缠住。
大约是因为这不是一个常规的适合干那件事的场合,所以每一寸的接触都倍感刺激,她很快就动了情,轻吟出声。
意识模糊的时候,她脑海中蹦出的画面,是在纪淳最失意的那个夜晚,他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喝啤酒。
她摸黑靠近他,劝他回房里睡觉。
结果在纠缠间,他们阴错阳差的吻到一起。
他那时也是像现在这样,意乱情迷,难以自控。
可后来他到底还是刹住了,他帮她整理好衣服,让她回房去睡觉。
许游刚想到这里,就觉得身上的重量减轻了。
她喘了口气,睁开眼,透过屏幕打过来的光亮,看到了他那张快要失去理智的脸。
他缓着气,拨了拨自己的头发,转身拿起矿泉水往嘴里灌。
她撑起上半身瞅着他,看着他仰头,听到那有节奏的吞咽声,看着水从他唇角溢出,流过脖颈和喉结。
而后,他抹了把嘴,看向她,低哑着声音说:“咱们换个地方,这里可能有监控。”
许游先是一怔,随即笑了,开口时声音很轻:“那去酒店?”
纪淳:“嗯。”
他很快拉着她起身,给她整理好头发和衣领。
许游一动都不动,就站在他身前,抬头看着他。
半晌,她忽然说:“看来是我误会你了,你带我来看电影,不是图这里刺激。”
纪淳手指一顿,遂垂下眸子,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想找刺激,可以去汽车电影院,来这里干嘛?要是让人拍了小片放上网,哭都来不及。所以啊,是你自己想多了。”
许游哼了声:“这能怪我么,才看了多久电影啊,你就不安分了。”
纪淳跟着笑了:“天地良心,我原本真是想陪你好好看电影的,没想到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灯一关,人一靠过来,还没三分钟,我就开始想入非非,我的手也是有它自己的想法,不受我的意志支配。”
许游被他冠冕堂皇的说辞逗乐了:“你定力有这么差么,借口。”
两人收拾好东西,纪淳拉着她往外走,边走边说:“有一首词是这么说的,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碎,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你看,情到浓时,追求的就是身体负距离接触。”
许游啐他:“真是就怕流氓有文化。”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许游也渐渐习惯了生活里多了一个人的节奏。
每件事都步入正轨,按部就班。
许游一边照看着照相店的生意,一边也在调整自己的节奏,学校开办的进修班她已经报名了,一个月后就开课。
除此以外,她每周都要抽出一点时间画张画。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很有作画的欲望,拿起画笔,感受着指尖的战栗,连头发丝都跟着发麻。
大约是生活发生了变化,又或者因为看了几本书,或是年纪又大了一岁,接触的活儿多了,眼界和视角也宽了些,再落笔时,格局也有了改变。
纪淳跟她说,她是当局者迷,感受不到自身的变化,等再过五年,她回头看看这些年的积累,就会知道自己进步得有多神速。
许游有时候很佩服纪淳的眼光,他总能站在局外看清楚每一件事,而且有远见。
纪淳却说,他只是看别人看得清,换作自己的事,却经常做错决定。
许游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他们不过才二十几岁,就已经有了几件遗憾。
她永远都记得纪淳在那年方玄生日聚会上,跟她吐露的话。
他说,他有两件事很后悔,一件是,跨年那天,他不该跟秦滟他们开车出去,另一件是,他不该接受贺家的钱。
关于贺家,无论是贺绯还是贺父,许游一次都没提过。
他们对她来说都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她也找不到提起来的理由。
反倒是后来有一天,方玄拉着秦滟过来找许游拍照时,无意间提到了此事。
方玄和秦滟要结婚了,但他们不打算拍那种标准式的婚纱照,就选择这种有质感的艺术照,两人各拍一组,再合照几张摆在家里。
到了中场休息的时候,秦滟还跟许游打听了一下私房照的细节,结果遭到方玄的强烈反对。
许游觉得好笑,也没多言。
而后秦滟的手机突然进来一通电话,她盯着屏幕看了两秒,很快按掉了。
秦滟的脸色瞬间耷拉下去。
方玄见状,就问:“又是她?”
秦滟“嗯”了一声。
许游正在摆弄相机,添相纸,听到两人的交谈也没当回事,直到他们一同看过来,气氛有些古怪。
许游这才停下来,忽然明白了:“是不是贺绯?她前阵子也找过纪淳。”
此言一出,方玄和秦滟都是一愣。
方玄:“我去,她还真有这个脸!”
秦滟也有些不悦,别开脸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