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帝奎传道

    数万年前，魔界诞出数百万年不世出的天才魔皇：亘。
    亘打通魔界同人界的通道，并不惜损耗魔界天地之元气，维持通往人界的魔界之门。引领数百万魔族精英攻入人界。
    帝奎，少年得志，持惊雷、致风二剑，力压妖族，成为人族的英雄。
    他当仁不让的成为领袖，率领人族和妖族，共抗魔族入侵。
    此一战令日月无光，天地变色。人族和妖族元气大伤、十去八九，几乎被魔族屠杀殆尽。最后，帝奎将自己献祭给天尊战神，化身为上界神佛，这才将亘赶出人界。
    事后帝奎的魂魄坠入虚空，万劫不复。
    灵童是凌驾于人魔两界之上的存在，他闲看人魔大战，任生灵涂炭，却始终没有出手平息战乱。
    当他看到帝奎的英勇和无畏之后，也被他的牺牲精神感动。
    灵童出手搭救，帝奎的魂魄被带回人界。灵童还助帝奎重塑肉身，又给了他一百年的凡人寿元。
    “吾乃帝奎，你当真不认识我吗？”
    “不认识。”
    王一、星月、百里香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王一还在好奇墓碑上平白无故出现的那一行秀气的新刻字迹。百里香以为是鬼神乱力，惊得化作烟雾遁入阴影之中。
    待到星月署名后，王一和百里香才似是而非的意识到，他们正和星月处在同一座墓碑面前，只是彼此看不见对方。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他们进入的并非风语窟，而是一个拥有无数平行空间的集合。这里共享起点和终点，起点在洞口，终点就是他们面前这座剑冢墓碑。
    帝奎叹息一声，无奈。几万年斗转星移，又有几人还能记得他当年做出的牺牲。
    “不认识也没有关系。既然你来到我面前，便是我的有缘人。你们面前有惊雷、致风二剑，曾是我的配剑，同我一道斩妖除魔，叱咤风云。惊雷为雄，致风为雌，二剑同心，本是一对。只有真心相爱的恋人才能拔出，你们可以试试。”帝奎说。
    “不对！”百里香惊呼一声。
    “什么不对？”帝奎耐着性子问道。
    “既然只有恋人才能拔出，你一人是如何拔出两把剑的？”百里香问道。
    帝奎有点尴尬。
    “可不可以忽略这个环节？”
    “不可以。你不回答，我便不拔剑。”
    “不拔便不拔，反正你是来打酱油的。”帝奎说。
    百里香气得从空中跌出来，“你不让我拔剑，我便偏要拔，我气死你！”
    可惜，他拔光了剑冢中所有的剑，也未觅得惊雷致风二剑。
    星月也不拔剑，“我的爱人身陷囹圄，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前辈你另觅高徒吧。”
    帝奎差点被气得吐血，“女娃娃，你在我剑碑上刻字，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呢！”
    “你想怎样？你若对我不利，自有人来挖你的坟，到时候可别怪我今日没有提醒你！”星月威胁道。
    帝奎几乎泣血，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娃娃如此刁蛮。
    “你走吧。若是收下你这个女徒弟，只怕我九泉之下也要被你气得还魂。”帝奎说。
    王一也不拔剑。
    “你们一个一个到底想怎样？难道我的衣钵这般不堪吗？”帝奎怒道。
    王一忙解释道：“前辈莫生气。晚辈天生不具灵根，更没有修炼资质。至今仍然不会行气，更别提飞剑御敌了。若我继承了前辈的仙剑，只怕仙剑沦为砍柴刀，岂不令前辈一世英明蒙羞。”
    “滚！”
    王一不恼怒，礼貌的对着墓碑行三跪九叩大力礼。
    帝奎突然长叹一声，“也罢，今日我是怎么了，这般迫不及待。也许是因为等了数万年，却等来尔等三个奇葩，我心不甘吧？”帝奎自我解嘲道。
    “是晚辈愚钝，配不上前辈的厚爱。”王一说。
    “我前半生醉梦一场，后半生一场醉梦，空有一身天纵之资，笑傲时候不可一世，与那一代天骄魔界圣皇分庭抗礼。可是到头来却还不是英雄气短，蹉跎了岁月，落得魂不归西的下场。”帝奎叹道。
    王一垂首站在一旁恭敬的听着。
    帝奎接着说道：“灵童说，我乃雌雄共体，本就是阴阳之间万种怨念纠结所化，需要怀抱一颗向善之心，还需无心之人点化，方得解脱。当年我一念痴狂，舍身取义，救了苍生。虽误了自己，却意外获得向善之心。灵童让我在此等候无心之人，传其衣钵，互渡前程。当无心之人取走惊雷致风后，便是我再世投胎之时。”
    王一听后一惊，帝奎口中的无心之人，难道说的就是自己吗？
    王一本来谦逊，不敢耽误前辈收取灵徒。但是听罢帝奎一席话，他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他要找的无心人。
    “前辈，我可否一试惊雷？”王一问道。
    “在那堆乱剑坟冢中，至于是哪一吧，年代久远，老夫记不清了，你自己找吧。”帝奎说。
    王一又向墓碑叩拜后，才步入万剑冢觅剑。
    王一茫然的望着上千把形状、长短各异的古剑，不知所措。这里每一把剑都有自己的故事，无论是剑威震四海，还是起舞弄轻烟，他们都曾巅峰过。如今壮士迟暮，飞燕藏秀，晚辈理当心怀敬意。王一心怀敬畏之心，不敢打扰。
    “你闭上眼睛，若是无心人，自然可以看到惊雷致风。”帝奎提醒道。
    王一“是”了一声，闭上双眼。黑暗中，一道霹雳如流星般划破暗夜，继而绽开万道闪电，似将天地裂成无数碎片。雷声滚滚，声声碎人心。
    王一拟作一只飞燕，在惊雷阵阵中飞掠，追逐着天边瞬间绽放的烟花。
    突然，他看到一点橙光，如火似玉，闪耀着灼目的光华。
    他将手按在剑柄上，奋力拔出。
    霎那间，一股电流贯穿了他全身的经脉，唤醒了在他体内沉睡了一百多年的旧时记忆。那一夜结发的苦涩，怀里抱着的却只是妻子的幻体，真正的妻子早已香消玉殒。春梦一场，当真是如烟花般璀璨，最后如流星般落入记忆的灰色中，渐渐模糊了去。
    醒来后，王一只道是梦一场，梦里的主角依旧是星月。
    他手中握着一柄青影长剑，正面雕刻着四月星辰，象征着剑魂之力取自天地。背面雕刻着古老的文字，王一不识，但却能领会其中的含义。大致叙述的是惊雷的来历。
    上古时期，铸剑师启，攀上天下至高峰，引天雷地火山风雪水，锻天外飞石，铸成惊雷致风二剑。后世无数英雄魂刻剑锋。惊雷致风一日褪凡成仙，成就飞天遁地之神奇。在背面的末尾，还有一串人名。王一只认识记录在最末尾的帝奎一人。
    剑声铮铮，似在哭诉多年的孤寂，又似在向王一述说着什么。
    “你果然是无心之人。快带你的真心爱人前来洞中拔剑！”帝奎兴奋的说道。
    王一茫然问道：“真心爱人吗？是我爱之人，还是爱我之人？”
    帝奎沉默。
    “这个灵童没有说。你且都将她们带来，一试便知。”帝奎说。
    “我爱之人便是在你墓碑上刻字之人，爱我之人远赴天池为我养心。我有愧于她，已无颜面再与她相见。”王一苦恼。
    “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情路倒是坎坷。”帝奎说。
    “前辈见笑了。”
    “我断言能拔剑之人定是你口中说的那名爱你之人。”帝奎斩钉截铁的说道。
    王一迟疑，问道：“为何前辈如此肯定。”
    帝奎打了个哈哈，他总不能跟王一说，他是因为被星月气到爆炸，才不愿意承认星月也有可能是拔剑之人吧。
    死要面子活受罪。活该他多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洞窟中多待几年。
    “好吧，等我见到尘风，带她来见您。”王一说。
    “这就对了。”帝奎满意的说，“接下来我传你惊雷剑御剑心法，你且听好了！”
    如是这般……
    王一听罢一头雾水。
    “运气的心法全在这里了，你挥剑砍向石碑。”帝奎说。
    “晚辈不敢。”
    “叫你砍你就砍，你还怕砍坏了我的墓碑让你陪不成？”
    石碑中分出一尊人影，手持双剑，绕着石碑舞了一套精妙的剑法。
    王一举剑猛刺，却被人影荡开。
    “用意不用力！”帝奎沉声道。
    王一略加调整，挥剑轻砍，却再次被人影迫退。
    “将灵力灌入剑中，剑随意走，人随剑动，人剑合一，自能舞动乾坤！”帝奎喝道。
    任凭帝奎说得口干舌燥，可是王一不会调用灵力呀！所以，帝奎说再多也是白瞎。
    王一曾多次提醒帝奎，自己愚钝，不会运用灵力。可是帝奎却不以为然，不厌其烦的讲述他想讲的内容。
    王一无奈，只好另辟蹊径，尝试用原力代替灵力，注入惊雷。
    果然收到了奇效，惊雷剑身霹雳滚滚，大放异彩。
    帝奎兴奋的连声称好。
    “快来与我试剑！”
    王一也十分欣喜，用一发圣光炮的能量，朝人影挥出一剑。
    人影被澎湃的能量冲击得支离破碎。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惊雷砍在石碑上，长剑断成了三截。
    王一傻眼了，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老夫的惊雷剑……”帝奎惨叫一声。
    剑冢一片寂寥。
    王一屏住呼吸，忐忑的等待帝奎的发落。
    过了许久，帝奎才从惊雷崩断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那个……惊雷是你的剑，折在你手上，是他命中注定，与我无关……”帝奎用颤抖的声音宽慰自己，语气中满是痛婉。
    王一不自觉的后退一步，他真担心帝奎会控制不住自己，从坟墓里冲出来掐死他。
    突然，三截断剑剧烈抖动起来，并发出“嗡嗡”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