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后我的七位死对头要和我联姻_
褚明洲顺从地拿起来吃了一片,然后咳得更凶了:“药剂加重了吗?”顾飞白眯了眯眼睛:“对啊,褚先生,你得快点死了,小卫先生有喜欢的人了,你如果不死,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褚明洲却丝毫不生气,只是赞同点头:“嗯,我刚刚就想把他关起来,药剂可以再加重一点,速战速决吧,叫封荼进来吧,半个小时足够我和他谈完交接完了。”
顾飞白只是笑:“你对自己可真狠啊褚明洲,你是第一个发现自己被我下药之后还冷静要求加大剂量的人。”
褚明洲嘴角带血,唇色苍白如深冬的雪:“不如你狠,我这样死对可颂最好,病死他也不会太难过。”
顾飞白笑意俨然:“我也觉得病死的话,他也不会太难过。”
卫可颂满屋子到处乱跑,他本来想报警,但褚明洲住的这个地方离市区太远了,除非是开直升机,要不然警察不可能半个小时就到,求助前面那些宾客除了把事情搞得更大之外一点好处都没有,这些人不会立马站到他这边帮他的,褚明洲要做的事情,哪怕是杀人放火都不敢有人明着站在对立面上。
卫可颂在这巨大的屋子里疯狂奔跑。
前厅似有若无的热闹声响渐渐远去,深不见底的黑幕倾倒下来,走廊里只有漂浮的木质味道和卫可颂急躁的脚步声,他好像回到了他六岁那年,第一次来褚家的小卫可颂阴差阳错地躲过了严密的安保,孤零零又害怕地走在这仿佛可以吞噬人灵魂的巨大屋子里。
卫可颂呼吸急促,他很久没有这样长时间的奔跑了,他的脑,肺,连喉管都在灼热地燃烧,眼泪掉下来。
褚明洲..........褚明洲其实不是这样的,他记忆里的褚明洲不是这样的人,就算是现在,卫可颂也不相信褚明洲会害人。
小小的卫可颂穿得很精致,他弯过一个转角,看到了整个棺材板暗黑的大房子里唯一温暖柔和的光从走廊的尽头,一扇闭和的门的下缘传出来。
同时传出来的还有压抑的喘息和呼气的声音。
小小的卫可颂悄悄地推开了这扇并没有被关严实的门。
十八岁的褚明洲还不如之后会遮掩情绪,他咬牙切齿地坐在并不怎么合适的轮椅上,穿着宽松的睡服,那张和封荼几乎七八分像的脸上全是锋利的怒意和焦躁,他一边又一边用攥到发白的拳头地敲打着轮椅,汗水从两扇肩胛骨的中央浸透出来打湿了衣服,褚明洲眉眼里全是要将人割伤的戾气和恨意。
他猛地推开轮椅撑着床边站了起来,脖子上都能看到搏动的血管和青筋,偶尔颤动的膝盖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响声,汗水从他额角上蜿蜒滑落,褚明洲双眼发红,仿佛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困兽,小腿上能看到血液和红痕。
褚明洲深吸一口气,往前小小挪了一步,发出一声清脆的骨节摩擦音,他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卫可颂被这跪的床都在震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前推开门,惊呼道:“你没事吧!”
褚明洲抬头和卫可颂对上:“你是谁?”
卫可颂自己最后都不知道怎么在褚明洲的床上睡着的,但是那个眼神,那个让他心神都为之撼动的眼神,许多年后,在一家酒吧里,卫可颂在封荼身上见到了第二次。
十八岁的封荼和十八岁的褚明洲,露出了如出一辙的,仿佛被逼上绝路的野兽的眼神。
当初的卫可颂讨厌这样的眼神,所以在第一眼看到封荼的时候就不喜欢他。
因为这会让他想起他放在心尖上喜欢的褚先生,当时过得多惨烈。
褚明洲的眼神随着年岁的增长和经历的事件,变成一潭被冰冻的湖水,再也不起波澜,而封荼却似乎完全不受这些东西的影响,愈发灼灼逼人。
卫可颂扪心自问,如果封荼不是被当初的自己误以为是情敌,他会去关注他吗?
答案是会。
封荼和十八岁的褚明洲,太像了,卫可颂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落在这个人身上,厌恶也好,怀念也好,唏嘘也好,这个名叫封荼的人,总会分去他的感情和注意力。
卫可颂深吸一口气,他推开了走廊尽头的最后一扇门。
褚明洲有个小习惯,他会把自己重要的东西都放在自己的卧室里,卫可颂缓缓推开,铺面而来的却不是他习以为常的浓郁药味,而是零碎的锯木灰和木屑。
窗户是打开的,夜风冰冷又放肆地吹,木屑凌乱飞舞,屋子里的大床已经被白布盖好,似乎上面的人早已死去,而屋子正中央有着高高矗立的一对雕像,被白布盖着边缘滚着,仿佛不得好死之人的幽灵飘荡。
卫可颂走上去一把揭开,楞了一下。
这木雕上看上去是黄花梨木的,但全是霉点,一看就是假冒伪劣的木头,但就算是这样的劣质木头,依旧可以看得出雕刻它的人的用心来。
木雕的卫可颂侧头靠在十八岁的褚明洲的肩膀上,他肆意笑着,阳光又明媚,带着这恃宠而骄的骄纵,而十八岁的褚明洲侧头看他,满是无奈和笑意,还在着一点桀骜。
这木雕前面有一个轮椅,也被盖在白布下,卫可颂认得出,是褚明洲经常坐的那个。
这木雕好似十八岁的褚明洲战胜了一切,没有噗通一声丢脸地在卫可颂面前跪地,而是丢开了轮椅,站了起来光明正大地拥抱他,对着来往的人幸福的微笑。
轮椅上放着一个相框,是卫可颂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上面也有着和木雕上相似的霉点,里面被烧毁得面目全非的照片也被完好复原,卫可颂笑着站在坐在轮椅上的褚明洲背后,对着镜头仰着下巴,而褚明洲表情平淡,身子却微微向卫可颂那边侧了一点,似乎站起来两个人就能抱在一起。
相框旁边有一张纸条。
卫可颂恍惚地蹲在地上,他看着这个相框,伸手去拿起轮椅上的纸条——【本来想当面给你可颂,但坏人总是渴求更多,希望我的可颂永远健康快乐,卫方强我放他走了,我也走了】
【在你十八岁那一年我送你相框,我很多次希望你因为讨厌我把它砸了,又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厌恶我,把这个相框好好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