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决离家4
程问晓随着离千鸢、离万雷两人离开了落红山庄，径往西边小林走去。天上下着微微小雨，山路泥泞。三人走到半山间，雨渐渐下得大了。离千鸢道：“这场雨想必是为九陌送葬来的。”离万雷道：“下得真好。”
到了山上，在一处平坡上早搭起了大棚，离家众人在棚下躲雨。棺材便停在一边。
那离三楚坐在棚子正中，面无表情盯着两个正在挖地的大汉。随着一声响，有人道：“一，二，三，把棺抬起来。”四条大汉一起将棺材抬起，置入坑中。
棚子中人见离千鸢、离万雷带了个男子回来，齐看了过去。有的认出是程问晓，咬牙切齿，恨道：“是他？他竟敢来！”都抄了短刃站起来。
程问晓全当不见，站在一旁微笑看着。离千鸢走到离三楚面前，道：“人来了。”
离三楚望向程问晓，一对眼睛像是两团阴冷冷的火。他阴恻恻的道：“儿啊！你要记得是谁杀了你，九泉之下去找他报仇！”
那边已经开始埋棺，宾客围到前去。飘飘白纸洒到天上去。
离万雷向程问晓道：“程兄，请再看愚弟一眼。”程问晓道：“好。”走到墓前，抱着肩道：“你一路走好。”
离万雷与离千鸢互视一眼。离千鸢道：“程兄请跪下三拜。”
程问晓缓缓看向离千鸢，道：“跪下？我程问晓一生只跪天地，只跪父母。这个抱歉了，我不能跪。”
旁边离家二把手离走举大声喝道：“你杀了九陌还敢来此，今日你若不在他坟前下跪磕头，便永远也别走了！”旁边离走举的女儿离无双也喝道：“跪下认罪！”一把长鞭向程问晓腿下甩去。
离千鸢右手一挽，九截鞭往程问晓面门刺去。程问晓不慌不忙，伸手抓住九截鞭，猛的一扯，将九截鞭往离无双脑袋甩去。离无双来不及后退，被九截鞭卷住脖子，险此窒息。
离万雷怒喝一声，将一把暗器向程问晓双腿射去。他出身于离家，小时候便进唐门拜师学艺，一身暗器有出于无，发时无声。此时他以“天女散花”的手法打了过去，密麻麻麻如花瓣飘落。
程问晓将九截鞭卷回，顺带着离无双到他身前，左手抓住她后背，正挡住一片暗器。只听离无双“啊”的一声惨叫，身上中了诸多暗器。
离万雷惊道：“表妹！”冲上前去。程问晓将离无双推向他，迎上一脚踢来的离千鸢。他身子一闪，枯骨掌功运转开来，抓住离千鸢右腿，猛的一转身，将离千鸢扔出。
离无双倒地时已奄奄一息，哀叫道：“表兄……解药……解药……”离万雷忙取出解药喂给离无双。
另一边又冲上来三个庄客，一人使锏，一人使棒，一人使刀。程问晓双掌一交，浑如白玉。右手一夺，金锏飞出砸向使刀的，左手一抢，铁棒甩出，趁势抓住那人胸口，往后一扔，砸中正爬起来的离千鸢。
只见他一人倾刻间便打伤了离家数位高手，剩下的人又惊又怒。离走举抄起一门大砍刀上前来，他身为离家二把手，其武功自然不是他人能比。一套“五鬼丧门刀”名骇一方。此时震怒之下，连砍出数百刀。程问晓手上没有兵刃，只得闪退而避。
这时，山下冲上一名女子，见两人打得正凶，心中又提上一口气，气喘吁吁的叫道：“够了！别打了！”却没人理她。
离走举突然惊叫一声，大砍刀竟脱手而出，飞出了十多丈。程问晓踢出一脚，离走举摔回棚中，把整个大棚都摔塌了尽半。
其他人无不大怒，抄了兵刃又要上前。那女子忙抢到程问晓身前，道：“别打了！”程问晓见是楚湘，道：“湘儿，让开。”
这时，山下又冲出数名白衣女子。最前一名取出一块木牌，喝令道：“神女有令在此，任何人不许向程问晓生事！”
离三楚道：“令在哪？”白衣女子将令牌扔给了他。他接过去看了一眼，咬牙切齿的道：“放他走。”又将令牌还给了那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点点头，却站在一边不离开。程问晓微微一笑，向离三楚道：“离家主，我走了，下次不要这么做了，我担心你们埋的人太多。”说罢携着湘儿的手下山去了。
离三楚大怒道：“小子猖狂！”却见那白衣女子还在这里，不敢去动程问晓。只得吩咐下人将受伤的人带走。白衣女子也与下属走了。
程问晓与湘儿往山庄回去，程问晓问道：“你今日怎么来了？”
湘儿瞪了他一眼，道：“还不是你！你明明知道现在离家对你恨之入骨，你为什么还要来？”
程问晓摸了摸鼻子，道：“人家都来请了我不好拒绝。”湘儿道：“你明明是闲着无聊，就想惹事。”
回到庄中，叫婢女取了衣服来换。程问晓到后堂换了衣服后，走出来见湘儿也换下了湿衣服，道：“湘儿，你刚才不怕离家那伙人对你下手吗？”
湘儿道：“我怕什么？你怕吗？”程问晓道：“我不怕。你为什么不怕？我不怕是因为我有把握离开，你呢？”湘儿道：“我是神女的三徒弟，他们再怎么样也不敢对我下手……我师父对你真好，派人来护着你。”
程问晓淡淡一笑，道：“她自然很好。”湘儿嘻嘻一笑，道：“不过我师父为什么突然对你那么好？难道要收你为徒了？那你可就是我小师弟了！”
程问晓正色道：“我师父只有两个，一个在武当养我长大，如同我父亲一样的连钧。一个是救我性命，教我武功的宁废柴。如今也只有一位师父，不可能再有一位！”
湘儿见他说得十分严肃，吐了吐舌头，道：“好了，别这样，我开个玩笑而已。”
这时，婢女端来姜汤，道：“小姐，你刚刚淋了些雨，喝碗姜汤。”湘儿道：“放一边吧。”向程问晓问道：“你喝吗？”
程问晓笑道：“你喝吧，我不用。”湘儿道：“我也不喝。”坐在床边，道：“离九陌也不知道是谁杀的……唉！他虽然讨厌了些，但对我挺好的，谁用那么恶毒的手段杀的他。”
程问晓在湘儿旁边坐下，微微一笑，道：“要是我杀的吗？”湘儿看着他，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程问晓奇道：“你笑什么？”湘儿道：“你杀他做什么？”程问晓道：“他敢对我的可爱的好湘儿有觊觎之意，我不杀他杀谁啊？”
湘儿噗嗤一声，笑道：“我才不可爱。”程问晓道：“你很可爱，很美丽。”
湘儿道：“真的吗？”程问晓很认真的道：“真的，你很美，我很喜欢呢！”湘儿哈哈笑个不停。
程问晓道：“你笑什么？”湘儿竭力忍住笑道：“没，我只是开心。”站起身来，道：“你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
程问晓道：“湘儿那么天真善良，谁不喜欢呢！”湘儿道：“你别夸我，我才没这些好处。”
程问晓站起来，凑近湘儿，看着她的眼睛，道：“你笑起来最好听。”湘儿道：“才不好听。”又咯咯笑了起来，边笑边道：“你真的喜欢我吗？”
程问晓道：“真的。”伸手抵住她的下巴，伸头便吻了过去。湘儿只感觉眼前顿时一片眩晕，醺醺然，醉翩翩，如同喝醉了酒，竟没力气推开他。
程问晓突然放开了她，道：“我先走了。”慌乱冲出屋子，往外走去。到了自己屋子，又打了两桶冷水对着脑袋冲下。刚才他情动之下，仿佛变成另一个人，不能自已。吻了湘儿后才大生后悔，慌忙抢了出来。暗道：“我怎么会去吻她……她可是我师妹啊！”
自个叮嘱自己下次要克制住自己，与湘儿保持住距离。此后几天遇见湘儿也故意绕开了去，不敢与她相见。
一日程问晓正在摘星楼下喝酒，楼上楼下人来匆匆，最近神女快要出庄外游，庄中的人也都殷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