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霍佳表态后，其他三人也都各持坐姿的围在矮桌旁，在狛犬的要求下，狐狸不情不愿的给几人倒茶。
    “此茶名为安久，虽说达官贵族们看不上，但毕竟是天之安川才有的特产，诸位可以品尝一下。”
    辛泽剑微抿一口，茶水的味道一分清苦、九分甘甜，总体来说非常好喝。
    “这位神将大人说，诸位来高天原的目的是为了找天照大神…算账。我可以问下具体的原因吗？”
    “当然是为了她的宝藏。”王文志理所应当的说。
    “噗————”狛犬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还好坐在对面的芦雪源跑得快。
    “你给我闭嘴啦！”辛泽剑黑着脸吼了一句。
    狛犬和狐狸已经做好了夺路而逃的准备，这两只守护兽看他们的眼神就像看在一群强盗。辛泽剑只好硬着头皮把事情简述一遍，最后指明他来高天原是为了救那名代替自己被天照抓走的朋友。
    “原来如此，这就是几位来到高天原的缘由。”狛犬松了口气。
    “你不会白白让我说了这么多话吧？告诉我天照在哪。”
    狐狸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被狛犬制止了：“我奉劝诸位打消这个念头。”
    “为什么？”
    “高天原存在八百万神明，任何怀有敌意的人在这里都寸步难行，何况诸位要去的是高天原中最为危险的地方。”
    “噗————”这次换成王文志喷茶了，“八百万？你他妈在逗我？”
    “八百万只是一个概念，并不是数量，”郭阳解释着，“任何物品有了一点灵性都会被东洋人当成神来参拜，甚至一些我们眼中的山精野怪、魑魅魍魉之流都会被他们当成神，八百万神就是这么来的。”
    “靠！那这里的神也太廉价了吧？”
    “看来这位神将大人有自己的见解，不会听取我的劝告了。”
    “我们都是聪明人，没必要说拐弯抹角的话，”郭阳罕见的笑了笑，“我能从你的眼神读出你的迫不及待，你的言语表面上是在劝我们放弃，用词却很巧妙的能激起人的逆反心理，你究竟想利用我们做些什么？去和天照拼个你死我活吗？可一个普通的神社守护兽又能得到什么样的好处？”
    “我不明白这位神将大人的意思。”
    “你真的不适合说谎话，不要再骗我了。”
    狛犬定格了半分多钟，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这位神将大人的观察能力真可谓是细致入微，我的眼神就那么迫不及待吗？真是失算了。”
    “不，刚才那些话只是试探你的，真正骗人的是我。但我也没想到，你承认的这么痛快。”
    狛犬张着嘴说不出话了。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们只是过客，做掉天照这个自称为神的妖魔后就会彻底离开，永不返回，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现在，我想知道你的立场。”
    “诸位…觉得高天原怎么样？”狛犬并没回应狐狸投来的震惊眼神，认真环视着五个外来者。
    “如果你们了解外面世界的现状，你就会发现这里其实是天堂般的地方。”这是郭阳的看法。
    除满脑子金银财宝的王文志外，其他人的意见也都差不多，所有妖魔界的碎片内都是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与外界彻底分离，不用担心天使、恶魔甚至其他界的外来生物，而且地大物博，一切都能自给自足，这里的统治者和居住者都不应该有很大的压力才对。
    “高天原，理应是诸位所描述的情形…或者说，也持续了一段这样的时光。”狛犬的笑容非常意义不明，“但高天原的结界松动后，一切都变了。”
    “久鸣！”狐狸担忧的叫了一声。
    “没关系的，秋濑，这本来就不是秘密，就算我们继续装作毫不知情，这些高深莫测的神将大人依然能从其他人口中得到真相。”狛犬重新看向众人，“我和秋濑，原是川岐神宫南门的守护兽，川岐神宫就是天照大御神的所在地，伊川岐神宫的外宫。”
    “直到现在我还怀念当时的生活，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满足于这样平淡的日子，天照大御神就是其中之一。结界松动后，高天原再次与现实世界产生了联系，那些不甘于平淡的人终于坐不住了，据说结界裂缝的另一端是一个叫做东洋的地方，一些低级的神灵偷偷穿过结界，并用高天原的文化对那边的世界产生了影响。但当时的结界裂缝太狭小而且不稳定，不要说天照大御神了，就是我们这样的守护兽也无法穿过其中，所以大神的脾气也愈发的难以猜测起来。”
    “真正对高天原产生影响的是那件事，那也是我和秋濑离开川岐神宫的原因，那一天…”
    一道拳头粗的青色光柱穿透瓦片，一头刺向狛犬的心脏。芦雪源第一个反应过来，用右掌接住这道光柱。
    “这群家伙，不知道打断别人说话很不礼貌吗？”看了眼正冒着白烟的手掌，芦雪源一点点捏起拳头。
    “是伊川岐神宫的魂神！”狐狸脸上一片煞白之色。
    更多的青色光柱从天而降，王文志甩出柄天界神剑，那柄双手剑插到地上后，从剑柄处张开了伞形护罩将所有光柱全都折射开。但这间屋子和不远处的神社可就遭了秧，被折射来的光柱钻成了蜂窝。
    王文志举起镰刀，想将遮挡视线的屋顶斩开，但这一刀只挥到一半地面就发生了强烈震动，这一刀愣是没挥下去。一双黄土凝成的大手从屋两边冒了出来，手上遍布着意义不明的日文和深黄色纹路，这双手正以极快的速度握在一起，想将屋内的人压扁。
    “我左！你们右！”辛泽剑抽出虎翼向左边的手斩去。
    虎翼的威力可不是说笑的，这一刀就像斩在真正的泥土里一般，将大手斩成了两截。
    与此同时，另一只土手也被郭阳的雷绝剑一分为二。
    霍佳将琉云以投掷标枪的方式垂直抛向天空，人字形的屋顶被这道快到极致的红光带了出去，在半空中四散解体。
    琉云和一股正体不明的力量发生了碰撞，两股能量交织成的风暴在这片区域内肆意游走着，在众人的保护下狛犬和狐狸安然无恙，但几百米内的房屋和树木已经尽数被抹平了。
    开始缓和的风暴中，霍佳接住飘回的琉云，单手平举着枪位于所有人身前。
    灰尘和能量光点稳定之后，众人终于看清了袭击者的模样。三雄一雌，四只妖怪带着魑魅魍魉组成的大军已经将这里团团围住了。
    “才来了四个？他们很瞧不起人诶？”芦雪源一脸的意犹未尽，“我们一共五个人，这怎么分啊？”
    “分出一个刷杂兵呗。”王文志白了他一眼。
    “这不是久鸣和秋濑吗？”领头的是名红色皮肤、太阳穴处横着伸出一对犄角的妖怪，它穿着酷似武士服的黑色服装，衣服背面写着“侵掠如火”四个白色汉字，“有意思，原本是来抓不速之客的，竟无意中遇上了两个叛徒。”
    “火掠？”狛犬脸上冒了汗。
    “见到我们连话都不敢说了吗？久鸣。”一名灰色皮肤，衣服上写着“其迅如风”的妖怪狂笑起来，“逃亡了千年，连勇气都退化了吗？”
    “迅风！”狐狸鼓足勇气喝了一声，“我和久鸣仅仅是背叛了天照大神，但知道真相却依然为大神效力的你们，犹如背叛了整个高天原！”
    “少在那胡言乱语了。”
    “你还是喜欢颓废无聊的生活吗，秋濑。把高天原召唤到现实世界，与那个名为东洋的地方融为一体不是很有趣的事情吗？”
    一黄一绿，身后写着“不动如山”和“其徐如林”的两个妖怪也依次出声。
    “那么式神呢？把我们的同胞送到那个世界供人类差使，最后死在人类的利己和私欲上，这种事你们也觉得有趣吗？”
    “你真是圣母，秋濑。能穿过结界裂缝的大都是一些下等神明，没有同情的必要。”
    “你！”
    “别在那怪叫了！会说汉语吗？”辛泽剑晃着虎翼刀，“不会说我可统统砍了啊！”
    “楼上加一。”王文志抬起镰刀，他们根本听不懂妖怪们的对话。
    领头的红皮肤妖怪不耐烦的皱着眉：“这群长相丑陋的怪物在说什么？”
    “竟然连神语都不会说，统统砍了吧！”灰色皮肤的妖怪扬了扬手刀。
    要是辛泽剑知道自己的想法和对方完全相同，说不定会吐血。
    狛犬从空气中抽出一柄竹刀：“由我和秋濑挡住他们，诸位神将大人快走！”
    “哈？”王文志差点被他逗笑了。
    “他们是伊川岐神宫的风林火山！”狐狸急迫的说，“再做迟疑，等他们发动了阵法想走就来不及了！”
    “不要再做梦了，”红色皮肤的妖怪咧着嘴，“已经来不及了。”
    四个妖怪的身上发出了光亮，他们的额头上分别出现了风林火山的字样。
    “阵法已经发动了吗？”狛犬咬着牙，“诸位神将大人，所有神社的大门都正对着伊川岐神宫的方向，只要一路走下去绝对可以见到。”
    “就此别过吧。”狐狸拿出御币，这是一根棍子上垂下两条白纸的驱魔道具，她摆出攻击的架势。
    灰皮肤妖怪一马当先的冲了过来，做好赴死准备的狛犬刚想迎上，霍佳已经抬枪和对方战成一团，两者交战的地方火光和爆裂声就没有间断过。
    “不动如山”和“其徐如林”紧随其后，郭阳和芦雪源分别迎了上去。
    “侵掠如火”正迈出突击的脚步，这一脚还没落下，就发现王文志以更威猛的姿态冲了过来。
    “出手慢的只能去刷杂兵啦！”王文志得意的叫了一声。
    “我靠！没boss了么？算了，杂兵就杂兵吧。”看着漫山遍野的妖魔鬼怪，辛泽剑对目瞪口呆的狛犬和狐狸说，“被敌人小看就算了，连你们都小看我们。算了，练刀去了。”
    辛泽剑踩着空爆一头扎到妖魔海里，每当刀起刀落，漫天飞溅的血光都能升到几百米高。
    “为什么这么快？”无论灰皮肤妖怪怎么提升速度，霍佳都刚好压过他一筹，“速度分明是我的强项！”
    “对不住，我已经很尽力的放慢速度了。”虽然听不懂对方的话，但霍佳却猜出了妖怪想表达的意思，他的从容微笑简直让妖怪吐血。
    灰皮肤妖怪利用诡异的身法和霍佳拉开了距离，但它还没想出接下来的对策，霍佳的双手同时握上了枪杆，琉云散发出的气息将空气都染成了红色。
    “我们只有四十八个小时，所以抱歉了。”霍佳眯起眼，“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陪小孩子玩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