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看着楚寒仓皇而逃的背景，宋以淮哭笑不得，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有这么可怕？
    宋以淮将实现重新放回桌上的密封袋，起身走过去拿，听到厨房传来的手机铃声，又折回拿了手机。
    灶台上的鸡汤在煮着，宋以淮拿起喧嚣已久的手机，瞟了眼来电显示，犹豫的接起。
    “东西拿到了？”听筒内传来徐海硕复杂的声音。
    宋以淮看了眼灶台上的鸡汤，开小火，离开厨房。
    “嗯，收到了，你让楚寒送来的？”
    “有问题？”
    “那倒没有。”宋以淮在沙发上坐下，拿起塑封袋那双幽静的双眸深邃许多。
    徐海硕并没有跟宋以淮说太多，他知道好兄弟一定很着急想要了解情况，“以淮，好好对她，她这辈子不容易。”
    徐海硕匆匆地流下一句话挂断。
    宋以淮却因为他这句无头无脑的话陷入了沉思。
    许久过后他才拿着密封袋去了书房。
    从几张a4纸中掉落了着几张触目惊心的照片，宋以淮弯腰捡起看清楚照片上的内容时，心如刀割。
    他惶恐不安的拿起文件反复仔细的查看，当看到高二那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时，文件被散落在地上，心如绞痛。
    难怪再次见到她时，她的笑容不在，难怪她不再拉起小提琴，难怪她今晚如此诚惶诚恐，难怪在领证时闭口不提她的父母。
    宋以淮大口喘着气，双手捶额，十七，那年她才十七，一个十七岁的孩子经历了失去双亲的痛苦还要再经历疼痛难忍的康健。
    他不是不知道肌腱断裂的痛苦，不是没有看过一个强壮的成年男人因为肌腱断裂复健时挣扎惨痛的画面。
    那时的她还未成年，她究竟是如何走出来的。
    宋以淮闭着眼，双手紧握，手面上的青筋清晰可见，他强忍着心中剥离般的痛苦，抹去脸颊上的泪水，将散落在地上的文件，照片，一一收起锁在了柜子里。
    他假装镇定的走出房间，回到厨房，鸡汤已经煮好，热腾腾的香味弥留在厨房，久久难以散去。
    宋以淮小心的盛了碗鸡汤，待它温了之后，端起，平复情绪推门而入。
    林染已经穿好衣服躺在床上玩手机，看到宋以淮端着碗进来，忙起身相迎。
    方才的温存已经散去，她的脸颊似乎比平日里要苍白许多。
    “刚刚退烧，我就拉着你那个，是我考虑不周，你先把这鸡汤喝了，好好的睡一觉。”
    宋以淮拉着林染在床边坐下，林染想要接过鸡汤，却也被宋以淮拦住。
    “我喂你。”声音轻柔，满满爱意。
    林染却不想让他喂，“我又不是小孩子。”
    “谁说必须小孩子才能喂，乖，坐好，要不然你想让我用嘴喂？”宋以淮一副得了便宜的摸样，凑近她故意挑逗道：“你要是喜欢，用嘴巴也未尝不可。”
    这下好了，好不容易平缓的心波再起涟漪，林染连忙摆手道：“不用，用勺子就好。”
    宋以淮乐了，“好，好，早这样不就好了，以后啊，就不能对你客气。”
    林染侧着脸故意不理他，“我哪有。”
    宋以淮将鸡汤一勺一勺送进林染嘴边，林染看着如此呵护自己的丈夫，眼泪不知怎么的直流。
    宋以淮看傻，一时手足无措，“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
    林染顾不上他碗里的汤，直接撞入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
    “以淮，好多年都没有人喂过我了。”
    宋以淮哽咽，缓缓在心中叹了口气，把碗放在一旁，揽着人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缓缓道：“知道知道，我知道，这么大孩子了，谁会去喂你，知道你爱撒娇，以后啊我天天喂你吃饭行不行，瞧你这出息。”
    林染窝在他怀里不想动，“你不知道，反正我就是感动，行不行。”
    “行，行，喂你饭你就感动了，那以后有的你感动的。”宋以淮将林染拉起，两人面对面，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林染竟有些尴尬。
    “你有事要说？”
    “嗯。”宋以淮望着她思索良久，“染染，有件事想跟说明白。”
    “你说，我听着。”
    宋以淮握住林染的手，看着她那被泪水浸红的眼眶，心中一阵酸涩，“如果以后有了委屈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不曾参与你的过去，但是你的将来却有我。”
    泪水再一次划过眼眶，落在了微凉的手上，宋以淮替她擦去泪水，打趣她道：“我现在才知道女人真的是水做的，敢情我娶回来一个泉眼啊！”
    林染破涕为笑，“胡说什么！你还是医生呢，说这话恰当么？”
    “只要你能笑，要什么逻辑恰当。”
    宋以淮重新将人捞入怀里，悠悠道：“染染，你过去的委屈或是悲痛我没办法，但是以后……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这句话宋以淮是说给林染听，却又是在告诫自己，怀里的人是他的挚爱，从今往后，他绝不能再让她遭罪。
    “明天晚上跟我朋友吃顿饭吧，他们想给我们庆贺一下。”
    “好。”
    深夜身旁的人睡去，林染翻个身伸手轻轻的碰了碰宋以淮的鼻梁，她注释着他许久，终笑开了花，这个国庆就这样过去也不错。
    翌日两人一同去上了班，两人住在一起的传言被大肆宣扬。
    但是当事人并不在意，依旧认真的工作，邵雨涵也多次尝试着询问林染晚会那天的事，也都被林染含糊带过。
    晚上林染被宋以淮带着去了他们曾静去过的会所，刚进门就被好友们一通挖苦。
    这一次闹的最凶的却是徐海硕，跟宋以淮关系最好的楚寒却老老实实的恭恭敬敬的端着杯子邀请宋以淮喝酒，从言行举止没有任何要逾越的意思。
    宋以淮看着好笑，询问了原因才知道，这小子憋着坏水生怕宋以淮因为昨天的事找他后账。
    孙佳妮得知今晚要跟宋以淮和林染吃饭，早早的就跟蒋城过来。
    看到那个对人一向冷清，却唯独对林染关怀备至的宋以淮，心中的不平愤然而生。
    凭什么她苦苦的追求他那么多年，他连说话都懒得看她一眼，林染就能平白无故的拥有他的全部。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孙佳妮狠狠的瞪着林染，那灼热的目光似要将人炼化。
    吃饭间宋以淮的电话打来，他拿起手机跟林染交耳了一句，起身去外面接听电话。
    孙佳妮跟着起身，以去卫生间为由跟在宋以淮身后出了门。
    宋以淮单手抄进口袋，靠在门旁接着电话，看到孙佳妮从里面出来，只轻瞟了她一眼收回视线。
    孙佳妮气不过，她明明一个大活人站在这却丝毫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她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宋以淮挂电话，丝毫没有任何不适，这种事她早已做了不下百次。
    宋以淮跟同事交代了两句便挂掉电话，看着站在自己身旁久不离开的孙佳妮，并不想搭理，转身那一刻却被孙佳妮挡住了去路。
    宋以淮眼疾手快地后退半步，可是他这一刻意避嫌的动作看在孙佳妮眼里却如千万根刺，每一根都深深刺痛她的心。
    她撕咬着大红唇，满脸愤恨的看向宋以淮，即便是在昏暗的过道，依旧能看到她因为愤怒而扭曲的嘴脸。
    “你想干什么？”宋以淮冷冷问道。
    “我想干什么？”孙佳妮苦笑，“难道到现在你都不知道我想干什么？难道这么多年，我的心你一直不知道？”
    “我记得你跟蒋城已经订婚了吧。”
    宋以淮无情的一句话，将孙佳妮仅存的一点贪念也都消灭殆尽。
    “是，我们订婚了。”孙佳妮低头看了眼自己左手指上的那枚灿灿生辉的钻戒，眼低却尽是讽刺。
    “可是那又怎样？这跟我对你的感情有什么关系？宋以淮我喜欢了你十年，十年啊，你就这样回应我的？随便从哪里找来一个女的跟她领证跟她在我面前秀恩爱，你好谋划啊！”
    宋以淮的眉头跳动，很不耐烦的看了孙佳妮一眼，掠过她抬腿要离开。
    “宋以淮，你以为在林染知道你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女人，她会怎样？她还会不会跟你就这么过下去？”
    宋以淮停下脚步，侧着脸看向墙面上的壁画，丝毫不留给她任何一个眼神，“那又怎样？这都跟你无关。”
    “是吗？哦对了，麻烦你去老梁那里取来上次我们喝的酒，楚寒让我跟你说的。”
    说完孙佳妮转身推开了包间的房门，那双憎恨的眸华里一闪而过的狡黠。
    孙佳妮进来的时候，楚寒和徐海硕正合伙套着林染的话。
    “嫂子，你跟我说说，咱们淮哥是怎么跟你求婚的？我一直很好奇他这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竟然会有结婚的这一天。”
    “对啊，我也很好奇。”孙佳妮走过，在蒋城的身旁坐下，眉眼间笑得玩味。
    蒋城忙将一杯果汁递到她面前，“怎么去那么久？”
    孙佳妮斜眼瞪了蒋城一眼，“你别插话，说林染的事呢。”
    看到蒋城和孙佳妮的相处模式，徐海硕若有所思忙将话题转移到林染身上。
    “对啊，嫂子，说说。”
    林染被逼的没办法，本来打算想要找借口搪塞一下，却没想到孙佳妮却站出来替她说话。
    “行了，你们别为难人家姑娘家，我记得林染和以淮在学校就认识了吧。”孙佳妮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筷子给蒋城夹了一个他爱吃的菜。
    蒋城看着菜蹙了蹙眉，夹起笑着吃下去，又顺着孙佳妮的话说：“是啊，我记得当时我们跟林染第一次见面是在学校篮球场附近吧。”
    楚寒应和道：“是，我也记起来了，咱们宋大帅哥难得一次主动跑去看女生。”
    “对对对，我也记得。”徐海硕手握着酒杯，看似不经意的笑着，“当时我不在场，还吵着闹着让你们带我去看看，我当时还打趣宋以淮说他情窦初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