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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

    这下也不用纠结生不生皇孙,这天下必定由他这个太子来坐,以后也只能是他坐,他庆幸自己是燕家人,庆幸燕家的底蕴,他是谁的孩子又如何,难道天盛帝会昭告天下,他这个太子身份有假吗?
    太子越思考越觉得自己想得通透,既然他什么都做不了,不如等着燕家人替他铺路,还不用思考太多。
    跟他斗的老四夫夫?怕是很快就要失去天盛帝的宠爱了,他们在明,燕家在暗,出局是迟早的事。
    年三十这一夜,太子一改往日紧绷的神色,给天盛帝敬酒,与四皇子也是和和气气的,连其他小皇子他都照顾到了,天盛帝都注意到他一反常态的行为,皇后替他多说了句,就说他今日过年特别高兴。
    太子高兴,那天盛帝可就高兴不起来了。
    太子和燕家正式结合为一体,与燕家的关系更为密切了,一切行事都听众燕丞相的安排,当然,已然知晓自己身份的太子也开始在各个方面懈怠起来,在他还是李氏子孙之时,他心里有一股想要破除燕家枷锁的冲劲儿,但现在,他这燕家的枷锁早已长进他的肉里,骨头里,拔就会要他的命,不如顺应天命,燕家得到了李氏天下,他就是一个傀儡皇帝,若是燕家败了,那他依旧是李氏子孙,天盛帝不会要他的命,但会把他关起来。
    太子想到了这两种可能,但他却没想到不被他和燕家放在眼里的四皇子却缕出奇招,一点点侵吞掉燕家的势力。
    有了对付林家的经验,四皇子早早派人调查燕家的事情,就从燕家的老家查起,过程很艰难,且燕家的风评过好,难以找出证据,但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子孙。
    相较于林家的贪腐案,燕家的事就更大了。
    这还牵扯到一桩十几年前的案件,此事还与当年被迫辞官归返乡的前户部侍郎陈升有关。
    这个陈升就是罗舒钰的外祖父。
    案件不简单。
    -
    当年,陈升负责给北上分派粮晌,但不知何缘故,送到北边的粮草只有三成是新粮,另外七成中,其中两成是旧粮,还有五成是沙石;送去的棉絮,里面一半是稻草;晌银也少了一半。
    没有吃没有穿,导致固城失守,北镇王差点身死在雪地里,后来还是临城的军队及时营救才得以逃脱,但固城失去一万精兵,百姓被鬼燕族杀的杀,砍的砍,血流成河!
    何其之惨。
    此事震惊整个朝廷上下,天盛帝正是年轻气盛之时,立即下令派人彻查,这一查便查到户部侍郎陈升。
    陈升虽一向为官清廉,但所有的记录都是有他的亲笔签名和印章,与此事相关的人员全都问斩的问斩,流放的流放,陈升最终没被流放,只是让其辞官回老家也是因为有左相替他求情,下边的人若是有意瞒着他也是很正常,最重要的是,陈家没查出他贪粮晌的证据。
    但此事,全大夏都是知道的,陈家成了罪人,到哪儿都抬不起头,这也是为何罗仁寿在陈家出事,对陈氏并无半点尊重,且对罗舒钰不管不顾多年。
    -
    当年这个案子里,本就有很多疑惑,但天盛帝当时十分愤怒,只要查到的都斩了!
    但如今,若要查燕家是否与此事相关,十几年前的案件再是翻了出来,就要翻案。
    当年查出来的人全都与左相联系密切之人,燕相似乎与此事并不相干。
    可是现在燕家一位子弟中发现了有人使用了当年那批晌银,这一用,就捅了马蜂窝。
    国库的每一批下发给军队的晌银都是有编号和印记的,大夏国的国库里都有相关记录,当时丢失的是哪些银子,哪些银子有哪些编号都很清楚。
    这位燕家子弟大大咧咧把银子带到青楼喝花酒,一不小心被四皇子的人给瞧见了,调查之后发现,这位燕家子弟是燕丞相同父同母兄弟家的孙子,按辈份算,还是太子妃的堂兄。
    此案暂时还没捅出来,但四皇子已经暗中调查,且查到不少有用的东西。
    在燕家还对此事一无所知时,李明瑾和罗舒钰这边已经收到了消息。
    罗舒钰是万万没想到他外祖父的涉及案子里头是有猫腻的。
    不知怎么的,罗舒钰脑海里闪过一个人——上辈子不愿到四皇子门下的陈容。
    作者有话要说:  三皇子:媳妇儿,接招!
    罗舒钰:好吧。
    三皇子:我还是大总裁,我在海边买了套别墅,度假期间,我遇到了化身为人的你,你对我一见钟情,还想跟我生小人鱼,于是我们在海边……
    罗舒钰:突然间,我变成回人鱼真身。
    三皇子:刺激,你终于配合我了,媳妇儿,上道。
    罗舒钰:我的真身,鱼头人身,你被我当场给吓萎了,从此再也做不成男人。
    三皇子:让我死!
    罗舒钰:你不是不想死吗?
    三皇子:这回我主动求死!!!
    罗舒钰:不哦。
    第76章 糗事
    下雪天, 哪儿也去不了。
    李明瑾上午也只是在屋里打了会儿拳。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地面上全是厚厚的一层,待雪不下了, 就要铲雪,这雪难铲。
    下午无聊,李明瑾扔了两个番薯到火盆里, 和罗舒钰一块儿坐着聊天。
    罗舒钰磕完一把南瓜子,突然坐直,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李明瑾:“殿下,陈先生到底是什么身份?”
    李明瑾拿着根小铁棍翻动着火盆里的番薯,他突然想给罗舒钰尝一尝自己弄的烤番薯:“嗯?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罗舒钰:“因为我觉得有点奇怪,首先, 他突然找上门,而且投奔的是你门下,然后我觉得他姓陈, 我有点怀疑他有可能跟我外祖父有关系,也不知是不是我多想。”
    李明瑾被他的怀疑弄得一愣, 确实有些蹊跷, 但是陈容的身份确实是经过验证,也没有大问题。
    陈容会有什么问题?难道他真的跟陈家有关系?
    李明瑾:“你这么想也没有什么问题,但陈容所在的陈家好像跟你母亲的那个陈家没有多大关系?”
    罗舒钰:“要不把陈容叫过来问问?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李明瑾:“问吧, 我不希望身边的人有个不明不白的身份。”
    两人到底是行动派, 立即派人去把缩在炕上看上看书的陈容给请了过来。
    刚一进门,陈容就向他俩抱怨:“下这么大的雪,叫我过来吃烤红薯?”
    没错,此时的李明瑾亲手烤的红薯出炉了,正给罗舒钰剥烤焦的外衣, 手指被弄得污黑,罗舒钰居然还说焦黄的好吃点别剥掉。
    陈容心想,这一对皇家夫夫十分有生活气息。
    李明瑾指了指搁一旁的小篮子:“要吃你自己烤。”
    陈容并不是很想吃烤红薯,便坐了下来,喝着李明瑾这儿上等的茶叶,都是从京城运过来的好物,不享受就可惜了。
    罗舒钰问他:“陈先生,我听林大夫说你前两天不是很舒服,现在好些了没?”
    陈容说:“我师兄大惊小怪,没什么事,就是咳了一下。”
    李明瑾和罗舒钰分享完一根红薯后,净了手,和陈容一起喝茶。
    气氛还算和谐,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李明瑾突然说道:“陈先生,四皇子那边最近翻查一个旧案,这个案子可能跟燕家相关,我想这个旧案你会感兴趣。”
    陈容对案子还是挺有兴趣的,很磨砺人:“是什么样的旧案?”
    在别人看来他博学多才,平日有什么难事,很多人都愿意找他解惑。
    李明瑾边说边观察着陈容的反应:“十五年前,魏将军还在固城时发生过一件粮晌被侵吞的大案。此案轰动一时,想必你应该听过,而且此案涉及到的官员众多,连户部侍郎都被牵扯到其中。”
    罗舒钰没吱声,但他观察得很仔细,提到此案时,陈容脸上的笑容有片刻僵硬。
    陈容同样观察到他俩的神色,深深地吸了口气:“今日叫我过来就是想跟我讨论这个案子的细节?”
    李明瑾摇头:“你觉得呢?”
    陈容:“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李明瑾:“那行,我知道你是个爽快之人,在你入我门下时我确实调查过你的身份,你的身份没有任何问题,过往都很简单,但是,简单的过往不足以让你有辅助我的决心,我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瞒着我们。”
    陈容释然一笑:“原来殿下早就怀疑我的身份了。”
    是的,李明瑾怀疑过,但他从来未去肯定,这一次跳出个陈年旧案,他一下就想通了,否则不会在罗舒钰提起来时立即就答应把陈容叫过来,他还是想从陈容口中得到正确答案。
    李明瑾:“我不希望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你的入我门下的原因。”
    陈容是何等聪明之人,他望向罗舒钰,这回他也未喊尊称:“你呢?”
    罗舒钰说道:“我和殿下的想法是一样的。”
    陈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是,我跟陈家的关系,而且关系匪浅。”
    罗舒钰观陈容的神情开始低落,有种预感陈容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不是他想象的那般轻松。
    若是陈家安然无恙的回到家乡,那么陈容为何会在另一个陈姓家中生活?也算另一种埋名隐姓。
    罗舒钰努力让自己镇定起来:“关系匪浅,你是陈家的什么人?”
    陈容说:“若论辈分算,我是你表哥。”
    罗舒钰没想到认亲戚来得如此迅速。
    李明瑾:“你说是就是吗?怎么证明你是陈家人。”
    陈容说道:“你们等我一会儿,我让人回去取点东西,我想过跟你们坦白身份,但一直没找着机会。”
    他让贴身伺候的人回去拿东西。
    在等候期间,陈容告诉他们与“固城粮晌案”的一些细节。
    陈容:“固城粮晌案其实远远不是我们想象的那般简单,里边还有很多细节,父亲临走之前给我留下了一本笔记,里边说详细说明的固城粮晌案之事,父亲等被判官员都是被人陷害的,那些粮晌其实到现在都是下落不明,若是有人使用那批晌银,定与此案相关。我去京城本就是想暗中调查此事,但所有的证据都早已被掩盖,不过,我也找到过几个人,发现了一些证据,是跟燕家有关。四年前,我在调查过程中差点被发现,我才进去你的门下。”
    李明瑾挑挑眉说道:“到我府上躲清静?”
    陈容坦言道:“一开始确实有这个意思,在当时看来,三皇子府是非少,不受人关注,非常适合我暗中查询一些事情。不过,我没想到陛下会给你们赐婚,后来便改变了我的想法。”
    “你早就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但你却不说。”罗舒钰有些生气,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
    陈容眼底闪过一抹悲愤道:“我没法说,祖父在返老家时就遇了害,我也是苟且偷生活下来的,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也不会想着翻案。”
    罗舒钰手微微颤抖:“你说什么?外祖父在返乡途中遇害?”
    陈容回忆道:“对,父亲母亲,一家上下除了我全都遇害了,我被祖父和父亲藏到了草丛里才躲过一劫,后来巧合下被一对路过的陈姓夫妇救了,他们的儿子在途中感染风寒没了,便把我当亲子养,故而我的身份没有人知晓我的真实来历,你们今日能因为陈这个姓怀疑我,其实我还感到开心。”
    罗舒钰红了眼眶:“我不知道,我以为母亲去世后,因为我父亲再续所以外祖父才不与我联系。”
    李明瑾把帕子递给罗舒钰:“这就是真相?”
    陈容:“是,我想复仇,才去的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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