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周目
在厢房受朝拜的童磨倏然睁开七彩双眸,他勾起嘴角无声的笑起,眼底聚拢的癫狂像龙卷风一样不受控制。吃下他血的仆人已经死亡,最后的记忆便是纲吉毫无血色的冰冷神色。
纲吉小心翼翼地踩在瓦片上飞奔,平常经过的院子偶尔会暴喝出赌博之后的喧闹声。现在四周的庭院却安静的如鬼魅一般。
纲吉咽了口唾沫,他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他脚步一顿,从直奔童磨的房间改向琴叶的房间。
站在高高的屋顶俯瞰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几座石碑突兀的在东南西北各占一方。他们是圆形方角的高大漆黑石碑,在没有人的夜里,显得诡异又神秘。
拇指和食指分别掐住嘴角两侧,他低低地吹起口哨。
“嘎——”
刺耳的魔音在黑漆漆的夜里显得格外渗人,瞪着俩黑漆漆眼珠子的乌鸦——刹飞了出来。它稳稳当当地落在纲吉的右肩。
一直躲在暗处监视的刹张着双翅扑腾,它全身紧绷,等待纲吉的命令。出于野兽的直觉,它的羽毛炸起泛起鸡皮疙瘩。
“刹,拜托你,救琴叶姐姐出去。”纲吉向刹道,他三言两语将现在的事态交待清楚。万世极乐教是食人窟,并不是普度众生的神明。
刹强劲的双爪紧紧抓着纲吉的肩头,难得没像以往拆纲吉的台。
纲吉闯到琴叶房间,发现琴叶并未像他人晕过去,松了一口气。
“纲吉君?”正哄着宝宝入睡的琴叶被破窗而入的纲吉吓了一大跳,她站起身来,猛地慌张朝四处张望,“禁闭时期,是不允许人到处走动的。”她一边说一边担心纲吉触犯禁令受到惩罚。
“琴叶姐姐,你听我说,这里不是久留之地。”纲吉上前抓着琴叶的手,他的指尖冰凉就像他的话一样冷酷,“童磨是鬼,所有被他吸引过来的教徒都是作为鬼的食物而存在的,我们被他们像畜生一样圈养在这里。”
琴叶脸色惨白,宛如从天堂跌入地狱,好不容易得到的安身之所被彻底粉碎。
“不、不可能。”琴叶弱弱的反驳着。
“琴叶姐姐,我会让刹带你出去。”纲吉拽住琴叶的双臂,他的眸子又是着急又是伤心,“琴叶姐姐,你不要自欺欺人了,难道你和我在这里相处的几天,就没有发现他们的异样吗?”他猛地将琴叶带到窗前,“你听听,外面安静的不像话,这是一座充满人气的城镇吗?”
琴叶略带侥幸的心被纲吉毫不客气地戳破了,她双腿发软,眼前一阵发黑。
怀里被塞入伊之助,“琴叶姐姐,我希望你能活下去。”
琴叶被怀中软软的婴儿一惊,“你怎么办?”
纲吉温柔地望着她,“我自己会有办法,相信我吧。”
纲吉没办法救到所有人,通过这几天的朝夕相处,他已经发现了,这些人完全被洗脑。各个躲避现实生活,甚至把自己的生命教给他人,独自逃避前往没有烦恼的世界。
刹点了点头,它的第一任务应该是联系产屋敷,但救一个弱女子是没有问题的。它向纲吉点点头,纲吉便转身离开。
可是,他并没有看到,那位拿他银子的路人甲先生,扯掉了面具。露出了妖冶的面容。
他的肌肤如同白雪一样,微笑时还看得到细小的青色血管蠕动。白色的绷带绑着柔顺的黑发,在漆黑的夜晚下飘逸荡漾。
他无声地张开嘴唇,露出了两颗尖利虎牙。
背着月光,两只血红的竖瞳在黑暗中发出深红的光晕。
他轻轻转过头,月光爬满他的半张脸,路人甲先生竟然是——鬼舞辻无惨!
只见他身形一动,轻轻跟上刹身后。
温热的血撒在琴叶脸上,她骤然紧缩的眸子,战栗的看着散发恐怖气势的长发男人无惨。
“啊!”琴叶战战兢兢地抱着伊之助后退一大步,就在刚刚一秒,刹死了。
“无惨大人,这是我很喜欢的祭品,请留给我好吗?”童磨的声音突然出现,他尊敬的单膝而跪。
无惨不悦地皱着眉,并未打算听他解释,尖利的爪子覆上琴叶脖子的那一刻。
“大人,哈尔已经找到了。”童磨轻答。
无惨好看的眉毛搅在了一起,他反复打量童磨,又是惊讶又是恼火,“你敢威胁我?”
童磨用扇子半遮面,“大人,您说笑了。我只希望大人将此女子交给自己处理。”
无惨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打转,阴沉的可以掐出水的面容重重冷哼了一声,便甩甩袖子背过身去。
童磨瞧着无惨走远的身影,他颇为遗憾的轻轻道,“本来,我是打算不吃你,想让你一直在我身边寿终正寝的。”
琴叶发疯地推开童磨,摇着头,“不、不可能的!人和鬼永远都不可能和平相处!”
童磨想跟她解释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像小鹿般受惊的琴叶哪听得进去。他捏着眉心,很是伤心,“为什么你们总是不能理解我呢?”
童磨越逼越近,琴叶身后是万丈悬崖。
她咬着嘴唇直哆嗦,只希望伊之助能活下去。她落下绝望的泪水,众身一跳。
童磨没有阻止,他凝视着深渊,恢复了面无表情,不再假笑。半响,他啧了一声,“果然,还是不行吗?”
纲吉这边早已潜入童磨的朝拜室,他东翻西找差点就掀翻了屋顶盖头,仍旧没找到线索。
灵光一闪,对啊,他为什么不掀开屋顶盖子。
他掀开了屋顶,他终于见到梦寐以求的身影。
金色的发丝散落在枕边,面色苍白,他孤零零地躺在那里,看不出有任何生机的样子。
纲吉哆嗦着,颤抖着不敢碰眼前的人儿。
原来哈尔一直就在童磨的朝拜室,他和自己的距离只有一个天花板的距离。他的心抽痛了起来。
懊悔、难过、羞愧、内疚通通涌入了心口。他记不起原来的记忆,但心脏那里是多么灼痛。仅仅想一想就知道,善良正直又有点怯弱的哈尔怎么会和十恶不赦的鬼同流合污?
他来迟了,他又来迟了。
纲吉的眸子蒙上一层雾气,他并没有留意到被子里凸起的异状物。只能低垂着头,跪坐在隔间里。
童磨和无惨解决完琴叶,紧随其后来到朝拜室,带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纲吉抱着哈尔,哈尔的眉头皱了皱。脸上隐约有些狰狞扭曲,被子里动了动,发出了粗壮铁链相撞的哐啷声。
纲吉面色一变,他猛然掀开被子,哈尔的手腕脚腕拴上了冷冰冰的铁拷。
似乎闻到屋内刺鼻的血腥味,哈尔倏然睁开浑浊的双眸。张开了尖利的牙齿,咬上了纲吉的手臂,锋利的牙齿刺入了血肉。
纲吉心猛地一沉,哈尔狰狞着脸推开他干呕起来。吐完之后,无差别的攻击众人。他四肢匍匐于地,像一头野兽一样。
无惨见怪不怪,见到此情形的童磨反而笑了起来,“没想到吧,哈尔变成了鬼。”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纲吉惨白着脸,即使变成毫无意识的鬼也只有50%的几率。为什么人间惨像要落到他们头上?
无惨扫了眼现场,哈尔手腕和脚腕处的青紫色很深,一看便是绑了很久的样子。
“童磨,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是什么吗?”无惨阴恻恻的开口,他阴沉的脸宛如乌云将至,暴风雨来临。
一直寻找的魔法师哈尔竟然就藏在童磨的天花板隔间,被下属欺骗简直让无惨脸上无光,同时对童磨的杀心暴增。
在身后的童磨并不害怕,对于他来说没什么比玩弄人心,与他们装模作样的扮家家酒好极了。
“给我解释清楚啊!”纲吉猛然插入两人之间,金红的眸子含着狂怒和仇恨。
童磨挑挑眉,笑嘻嘻的开口,“因为哈尔背叛了无惨,他曾答应帮大人寻找青色彼岸花,可惜反悔了。”
纲吉被哈尔咬了一口,受到严重打击。脑子里一阵血气上涌,刺痛的他无法思考。尖锐的刀仿佛一次又一次捅着他的太阳穴。他咬紧牙关,逼迫自己冷静,直到唇腔涌出铁锈味,他才冷静下来。
和哈尔约定的对象就是眼前的人吗?纲吉开始打量无惨,他终于回想起来,为什么看那位路人甲先生那么眼熟。
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他想起来了!
他遭遇了时空海潮,他被卷的七零八落。他掉落在一个村子,发现一个长发男人虐杀吃人。作为新时代社会主义的正直善良青年,纲吉当场就发飙红了眼。结果遭到小人暗算,被无惨袭击得逞咬了。
他变成了鬼,被鬼杀队捕获,随手丢入了鬼杀队的选拔考试。
无惨不为所动,丝毫没有把曾经的手下败纲吉放在眼里,他低低地笑着,“天助我也,哈尔你注定要落入我的手中。”
他指着哈尔,“石碑、人、血液、布阵全部已经聚齐,现在该创造奇迹了。”
纲吉脸色巨变,他明白了。十万人的药引子,需要哈尔的血液激发,这简直匪夷所思也太震撼人心。
那么从反方向推测,是不是就是因为哈尔知道制造青色彼岸花,需要人血所以倒戈了呢?
不,一定是这样。
同时,无惨突然发难,闪身到童磨面前。
无惨阴森森的声音犹如地狱的魔鬼,“童磨,你活的太久了。都忘了,我能给予你什么,也能拿回来!忤逆我的下场便是死!”
无惨将自己的利爪插入了童磨的身体,这头没有丝毫感情的领导,从未想过手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凡是只要扯上自己的一丁点利益,他都如同疯狗一般见谁咬谁。
童磨的身体里被迫吸入了不少无惨的血液,他的细胞一个个争先恐后冒出来,长成一个个热气球大的脓包。
俊美的脸蛋被黄色脓包占满,可依旧遮掩不了他那熠熠发光的漂亮七色眸子。
“大人,我一生都在救赎人类,并没有错呢。”童磨笑着说完,被无惨捏爆了头。
纲吉怔怔地看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
鬼内讧,童磨死了。
另一个方向,琴叶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尖叫引来其他生物。努力适应这失重的坠落,祈求自己的孩子伊之助能活着。
她死死闭上眼睛,并没有迎来可怕的坠痛感。琴叶睁开眼睛,原来是刹。它并没有死,它的身子变小了点。它吃力的扑腾着小翅膀,拎着她的领子歪歪扭扭地飞向地面。
无惨丢过童磨的尸体,将手中的血液甩到地上,“这下终于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纲吉反而笑了起来,“那可不一定呢,我知道的,路人甲先生不是一般人,我也知道童磨会去追琴叶。所以,他们现在已经去鬼杀队总部通风报信呢。”
无惨面色一变,他不是很能受到挑衅不还击的人。
他恶狠狠地盯着纲吉,“死到临头,还在逞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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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磨ooc了,我觉得我把他写成了想要感情不成,结果变成玩弄人心的大变态了。e=(?o`*)))唉
看到大家想看文野,行叭,明天我就迅速结束鬼灭剧情。
顺便再问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