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赴死
轰鸣声在不断响起，就像是整个地面都被当作了乐器，在激情地演奏一曲声嘶力竭的摇滚乐，空气的撕裂声和大地的震颤声让整个场景听起来就像是世界的末日。各种颜色的光芒在天空中放肆地飞舞，交织在一起近乎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红色，在被星球外照射下来的光穿透过后，撒照在每个人的身上，让每个人都仿佛披上了血衣。
瑞恩的消失，就像是开战的信号，战争的号角在这颗荒芜的星球上重新响起，这像是一场战争，又像是一场血腥的盛大宴会。
在外面打得火热的时候，这场宴会的主人，或者说是发起人，却根本不在这颗星球上，不得不说，这似乎也是一种黑色幽默。
斯特兰奇抹了抹嘴角的血沫，之前整理的整齐利落的发型现在看起来有些散乱，身上除了作为法器的红色披风还算完好之外，
其他的衣服或多或少都出现了些破损，也就勉强能够遮挡一下关键部位，要是放在纽约街头，保准会在第一时间被其他路人举报’罗本‘。
咳嗽了两声之后，斯特兰奇捂住胸口抬起脑袋，在他的前方，是一片狼籍。
被拆的四分五裂的飞船残骸，零零碎碎碎落在各地的器官和尸体，以及五颜六色的血液，在此时共同描绘出了一副宇宙末世画卷。
“嘶。”
或许是胸口的疼痛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或许是面前的惨状让他的内心有些发寒，斯特兰奇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重新冲回正面的战场上去，而是两条腿一软，就这么直愣愣地坐在了地上。
地上的凹凸和不知何时流淌过来的血液似乎并没有被他感知到，他只是就这么望着前方，望着望着，脑子里甚至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我们...还能赢吗？”
斯特兰奇喃喃道，
“我们...还有希望吗？”
他不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
作为至尊法师，作为人类方的魔法系领头人，他其实应该是站在队伍最前方，用自己的行动和态度去给后方的队友和盟军增强信心的存在。
但此时，
他动摇了，
他迷茫了。
虽然古一法师的预言似乎还在他的耳畔回响，但是再怎么对古一有信心，面前的场景，自己亲眼所看到的场景，还是让他的开始忍不住的怀疑，
我们，
真的有希望吗？
战争的开始，
是瑞恩的消失。
这并不是说瑞恩有多么重要，仅仅只是因为，在瑞恩消失的时候，恰好天空上的联盟部队整理好了阵型。
无数个宇宙文明，在几个高等文明的带领下，开始了属于自己的征程，开始了保卫自己家园的战争。
如果说之前被虚空煽动起来的反灭霸联盟已经算是集中了宇宙中的大部分势力的话，那么此时的联盟军队，相当于是整合了整个宇宙。
虽说也有部分文明没有参加进来，但是在这种体量面前，那少部分文明能够贡献的力量真的可以直接忽略不计了。
所有参战的文明的首领，包括地球的超级英雄们，在战争打响之前，其实对于自己都是有信心，毕竟没有人会去打没有把握的仗，
这一次豪华的阵容，直接让几乎所有被通知的文明首领内心的疑虑被直接打消。
如果整个宇宙集合起来去办一件事情都无法办到，
那么...
根本没有那么，
这事儿，
根本不存在。
托尼从紫色的爆炸余波中被抛了出来，他并没有被直接命中，但就是蹭到了一点点的边，依旧让他直接失去了继续战斗的能力。
“嗡！”
纳米制造的面罩被拉起，托尼有些贪婪的呼吸了几口并不算新鲜的空气，在看向天际边那道紫色的云海时，托尼眼中的自信，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作为一个天才的科学家，作为一个自负的花花公子，虽然因为近几年的经历让他变得沉稳老练了一些，但骨子里的那股劲儿，是不会变的。
他从小，就不怕困难，他最擅长的，就是去解决自己遇到的困难。
无论是女人，
无论是科技，
无论是任何事情，
在托尼眼中，
其实都只不过是一道小小的坎儿。
自己只要想，
肯定是能跨过去的。
但是，
眼前的一切，
甚至让他冷静的大脑都出现了一丝丝的恍惚。
遮云蔽日的钢铁军团在第一时间对玛尔扎哈发起了冲锋，在有了之前的插曲之后，来自不同文明的终极武器在第一时间就朝目标开了炮。
然而，
他们想象当中的效果并没有出现。
甚至，
不仅仅是想象中的效果没有出现，
在所有人的视角中，
玛尔扎哈似乎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紫色的光团依旧在持续的扩大，甚至从一开始的球体直接变成了伞形，整个紫色的光团直接漂浮到了空中，将小半个天空直接染成了紫色。
在无数武器发动的瞬间，他们只是隐约听见了紫色云团里面传出了几道凄厉的兽吼声，而后，紫云依旧在扩散，面前的威压依旧在提升。
然而，
在跨出了第一步之后，
整个联盟军就像是已经走上了悬崖的孤兽，退后的路，已经被封死，不会有人天真的觉得玛尔扎哈会放过他们，也不会有人自大的认为自己能够脱离宇宙独立存在。
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跨过面前的悬崖。
而跨过悬崖的代价，
大到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而这代价，
也正是让托尼和斯特兰奇这种人都近乎崩溃的原因。
战斗大概也就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但是之前遮云蔽日的联盟军队，现在还能够安稳悬停在空中的，两只手都能够数的过来。
反倒是之前荒芜空旷的地方上，现在拥挤得像是周一晚高峰的纽约市区，残骸和尸体，几乎占满了整个大地上所有的空间。
还能够喘气的人，
很少，
还能够全须全尾继续战斗的人，
更少，
且这本来令人心酸的数量，
还在随着时间的流逝持续减少。
托尼愣了一会儿，
而后，
忽然回过头，
目光正好对上了后面的斯特兰奇。
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
下一刻，
两个人同时开口道：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
为自己的家园赴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