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节
“啊?”郑苏不知道傅扬受了什么刺激,毕竟没看到那封信:“潘梵于被傅玉书带走了,我也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反正傅扬,你也长大了,应该独立,只有你强大起来,有些东西想要就能得到。”傅扬转过身,那双通红的眼睛紧盯着郑苏,“你说的东西是潘梵于吗?”
郑苏想到今天早上的事,心里一阵挫败感,低下头,闷声闷气地答道:“对。”
而他承认下来,却在傅扬那里咀嚼出另一种风味。
原来潘梵于只喜欢强大的人,在九州傅玉书管不到的地方,来依附自己。
所以回到c市,还是要回到傅玉书的身边,因为傅玉书比自己够强。
傅扬想到那封信上,潘梵于绝情的内容。
就觉得脸上被人狠狠打了一拳,被人打击自尊后的挫败感,骨头和内脏瓦碎化成一滩血水,带着痛苦流经浑身上下。
傅扬的喜欢是浓烈的,被人伤害后的情绪也是最痛苦的。
郑苏抿着唇,拽住他手臂,把失魂落魄的他拖到浴室里。
还体贴的把水温给他调好,把干净的衣服放在衣架上:“我先出去了,你洗完澡后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郑苏抬眼看了他一眼,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然后他关上门,坐在客厅里等他洗完澡出来。
傅扬洗完澡出来后,单手拿着毛巾擦头,“我订好了机票,今天晚上就回去,然后衣服我给你转过去钱。”
郑苏从沙发上站起来:“你不用问我关于潘梵于的事吗?”
傅扬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漆黑的眸底像是一片死寂。
郑苏看到只好作罢,算了,自己也没理由去帮一个情敌。
“衣服你就不用转我钱,都是穿过的衣服,不值钱,没事。”
傅扬还是坚持加了他一个微信,把钱转给了他。临走前,郑苏见外面还下着大雨,递给他一把伞。傅扬看着那把伞,想起曾经在雨里送给她的伞,嗓子眼里疼得厉害,傅扬接过去,然后离开了。
回到九州,白正光和陈收接到电话,就开车来接傅扬回家。
傅扬站在飞机场门口,天上还挂着了零落几颗星星。
一辆车缓缓行驶到自己面前,车窗摇下来,白正光手臂搁在车窗上,对着傅扬打了个哈欠:“傅扬快上车,瞌睡死我了。”
傅扬坐在车里,老白一路上怕傅扬不开心,专门给他讲笑话,陈收还跟以往一样,一直打岔,俩人一来二回怼了起来,比白正光讲的笑话还好笑。
老白通过后视镜看到傅扬嘴角的笑容,忍不住感慨:“扬爷,你这辈子要不然就待在九州算了,我看那c市狗模狗样的,还不如咱这小地方好呢。”
陈收也附和道:“老白说的对,以后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傅扬撑着头苦笑,看着那俩人的后脑勺,晚风吹进车里,傅扬倚在椅背上,闷笑了一声。
对啊,c市不要自己了,可是九州要自己。这里有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回忆。
一路上,白正光和陈收都没去问有关于潘梵于的事。
可能是怕傅扬触景伤情,就没提,还一直打岔吸引傅扬注意力。
从九州回来后,傅扬的入学通知书下来了。
白正光拿着傅扬的通知书,笑得跟个傻子一样:“真好,扬爷以后就是大学生了。”
傅扬把通知书从白正光手里拿了过来,低头看着上面的字。那是为了潘梵于报考的学校,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只见傅扬拿着冒着火光的烟,在通知书上把名字给燃成灰点。
老白大叫着去夺:“扬爷你干嘛呢!”
“不读了。”傅扬夹着烟放在唇边深吸了一口。
白正光掏了掏耳朵,“啥?你刚刚说啥,我耳朵是出问题了吧。”
微长的刘海堪堪遮住眉眼,傅扬扭头看向白正光问:“你大伯最近在忙什么。”
白正光说:“老头子最近在忙活房地产的事。”
“行。”傅扬把烟按在指腹一灭,掏出手机给老白的大伯打了个电话。
老白的大伯一直都想跟傅扬合作,之前那次带着傅扬去跟那个所谓的政界大佬见过面后,愈发觉得这小子跟自己投缘。
所以,这次的项目,想跟傅扬一起做,傅扬不用掏钱,只管跟自己走动出出计划。
傅扬知道老白的大伯,彻底把他当做自己人了。
人家一家子都对自己那么好,傅扬想着怎么着,也得给他们带上一些利润。
傅扬不读大学的消息,被老白的大伯知道后。那个大肚便便的男人半躺在沙发上,周边有美女喂着他切好的水果,一边手不干不净地揉着美女的屁股,一边叹气:“你这学校还挺好,怎么就不读了呢。”
傅扬摸了摸鼻尖:“人各有志向,更何况,我当初如果知道,就报一个九州的大学,离这里近点。”
白厉宏看着把头也剔成利落寸头的少年,比之前显得成熟了很多,更有男人味了。
“那行,你既然打算好了,我这把年纪也挥霍了不了几年,”白厉宏感叹以前五十多年的辉煌历史,看着面前才十八岁正值大好年华的青年,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我现在只对你有一个要求。”
“您说。”傅扬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多带带白正光,这小子头脑没你聪明,之前还让我往大学捐栋楼,非得跟自己女朋友待在一个学校里,真可笑。”白厉宏想到自己那没出息的侄子,就觉得头疼,“我没有孩子,因为我身上有病,不是能力不行,而是遗传病你懂吧,所以当年就拒绝了喜欢我的姑娘,不想连累她。所以这些年,我完全把白正光当做接班人培养,我兄弟还因为这事跟我吵了一架,他希望白正光不要接触那些肮脏的东西。”
说着,白厉宏忍不住嗤笑:“整个白家就是因为肮脏的东西起家,他妈的吃的喝的都是从肮脏里掏出来的利润,怎么就觉得这肮脏了。”
傅扬坐在一旁安静听着,目光放在手上,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白厉宏瞥了傅扬一眼,嘴里嚼着一颗葡萄,“你先带带白正光,实在不行,以后我就收你为义子算了。”
听到白厉宏的话,其他几个小姐都一齐看向那个长得好看的少年。
傅扬扯出一抹笑,“这怎么能行。”
“我看你可以,与其交给白正光挥霍,还不如交给有能力的人发扬光大。”
等白厉宏揽着小姐的腰,去往楼上开房后。傅扬靠在天台上,指尖夹着烟没吸,目光深沉地望着不远处的大海。
后来老白打过来电话,问傅扬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大伯给他打电话骂了他一通。
傅扬抬起手,吸了一口烟,微张着唇,缓缓吐出那一口白雾。
“怎么办,我好像不小心夺了你的家产。”
那边白正光也没多惊讶:“啥?那老头这么快就把我家产都交给你了。”
傅扬眯着眼,语气模糊:“好像是这样。”
“哦。”白正光舒了一口气:“那这样我就是当个咸鱼抱大腿了。”
兴许是没料到白正光会这么豁然,傅扬被烟呛了一口,咳嗽了几声。
“爷,你多休息一下吧。”白正光语气犹豫。
傅扬捏着嗓子,抑制住嗓子眼里的痒后,才缓缓地说:“我休息了,谁的大腿让你抱啊。”
“爷……”白正光听得心里一阵感动,没想到傅扬会想到自己。
傅扬嘴角扬起抹玩味的坏笑:“你大伯跟我说了,让我带你多见见世面,好好带带你。”
“……”白正光那边没声音了,过了会儿,傅扬看了下手机,还显示正在通话中,“爷,我这边有事,三年后再打给你。”
丢下这句话,傅扬脸上笑着听到耳边传来滴滴滴声。
白正光是真把傅扬当做自己接班人培养,有什么好事都惦记着这个干儿子。老白开玩笑地说,要不然别姓傅,姓白就算了。
白厉宏听到白正光的建议,看向傅扬眼睛里都冒着精光。可是傅扬一张俊脸冷了下来,斜眯了他们俩一眼,无声地把这个建议拒绝掉了。
后来傅扬在经商的过程中,遇到了父亲的老朋友。那些人都听说过傅扬的病情,想到老友离世,唯一的儿子因为他们离世后受到打击,得了一个这样麻烦的病。都在惋惜,为什么好人没好命。
白厉宏手上有不少不干净的产业,傅扬也沾了上手。通常去谈这些合作的时候,都不让白正光跟着。白正光完全被当做一个小傻白甜,好事都带着,不好的事都不带着。白正光也乐呵自己当个抱大腿的咸鱼,躺在地上对大伯和傅爷喊六六六就行了。
后来白正光跟谢安安分手,原因是谢安安在大学里被人追,她们很久没见面了,谢安安就同意了那个人。在老白突发奇想,想要去谢安安学校找她的时候,正好在办理住房手续的时候,见谢安安挽着一个陌生男生的手,从楼上下来。
那天晚上,还是傅扬连夜赶到那个城市的公安局,把白正光捞了出来。
傅扬递给白正光一支烟,白正光蹲在地上抽烟,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他是真的很爱谢安安,都买好订婚钻戒了,等谢安安毕业后,回到九州俩人就订婚。在高中的时候,人家小姑娘甜甜的喊自己亲爱的,眼里都是洋溢着爱意,怎么就会做出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事呢?
傅扬也站在街头,烟抽了一根接着一根。路过的车辆大灯打在他们身上一闪而过,却照不亮他那双深邃的眸子。
之后,白正光就跟谢安安分手了,他不犯贱,这辈子都不打算跟谢安安有任何联系。然而谢安安哭得梨花带雨,白正光咬着牙狠心离开。
在一次聚会完,白正光看到路边站着一个娇小的身影,那个身影很熟悉。他左摇右摆的走过去,一把揽住人家妹子肩膀上。妹子扭过头,皱眉看他一眼。
白正光笑着指着她说:“张沫对吧?”
张沫上了大学后,学习了化妆打扮,现在的模样很适合她,比在高中时的样子变化很大。
张沫一脸惊恐地问:“难道没什么变化吗?”
白正光打了个酒隔:“我光看你这双眼睛,就知道是谁,没人像你眼睛那么漂亮。”
还没等张沫反应过来,白正光胃里一翻腾,吐了张沫一身。
聚会的时候,白正光带着张沫去参加,刚一进去,陈收抬眼从那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身上扫过,以前跟潘梵于玩的时候,对张沫有点印象,但是交流很少。第一眼没认出来,那个长得可爱的女孩是张沫。
陈收嘴里嗑着瓜子,笑着打趣老白:“之前说的因为被绿,要死要活非得出家,我跟傅爷一直拦着你。果然还是得找个新欢好,啥都不用拦着,只要站在那里你就不出家了。
白正光知道陈收误会他们俩人的关系,偷偷看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张沫表情很清淡疏离,坐在沙发上,对傅扬伸出手:“好久不见。”
傅扬懒懒抬眼,先是对张沫看了一眼,幽深的眸子在张沫身上打转,最后移到站在门口的白正光身上。见白正光挠着头,一脸郁闷地走到自己身边坐下后,才忽地笑了声:“你们俩怎么遇到的?”
白正光睁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傅扬,声音里带着喜悦:“傅爷你也认出来了。”
傅扬又瞥了眼张沫,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陈收眯起眼,打量着那个女生。
怎么看怎么不认识啊。
张沫笑着说:“傅总,高中毕业后我们起码有五年没见了吧。”
陈收二丈和尚摸不到头:“什么意思,你跟我们是高中同学?”
张沫点头,端起一杯鸡尾酒,纤细的手腕慢慢晃动:“是啊,不过你们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我就很平常了。”
陈收看向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白正光问:“你也认出来了?”
“是啊。”白正光语气嫌弃:“我和傅爷都认出来了,只有你没认出来。”
陈收还是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