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章 顺应天命
“她想抱的是它不是我。”一张狭窄的榻上，东方无敌硬是挤在夭锦渔身侧，指着半空扇翅膀的精灵，严肃地声名自己的清白。
夭锦渔半垂着眼皮不为所动，一副快睡着的模样，却口齿清晰地道：“我炼出驱虫丹了。”
“这是小事，小事。”东方无敌口里应着，一边又朝榻上挤了一点，直到把夭锦渔挤得不得不挪出一小块地方，才满足地斜侧着身子躺到她身边。
一手放到她头顶，一手揽着她腰，一条腿抬起压着她小腿，大腿是不敢蹭的，蹭多了难受的是他，形成绝对紧密接触后，才低低道：“陪我歇歇，给你守了一天一夜门，爷也累死了。”
夭锦渔艰难地动了动脑袋，从眼皮底下瞄了他一眼，灵力达到武帝阶的，别说一天一夜，就算十天半月不睡也累不死。
他眼底白皙的皮肤青色确实很明显，想必应付濮阳无双这些人让他比半月不睡都累。
不过，他对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炼制出来的驱虫丹，表现得太平淡了吧？
东方无敌睁开眼，对上夭锦渔的眼神，露出个艳赛桃花的笑容后，又把脸送过去，和她的脸蹭到一起，满足地叹了一声，方道：“爷这辈子，连老鬼都没这么信过，就信了你一个，是不是特感动？”
“感动……”夭锦渔假笑一声，“万一我炼不出呢？”
“那这大陆就该有此一劫，反正爷就没想过还有我媳妇炼不出的丹药。”东方世子闭着眼蹭蹭脸，夭二身上的药香越闻越好闻。
“自信是好事，不过，我怎么觉得某人有种推卸责任的错觉？咱能把腿拿开不？”
“不能，爷掉下去你会心疼，你都说是错觉了，行了，趁他们没发现你出来先眯一会儿，困了。”
知道她说的驱虫丹就是这场无妄之灾的解药，他整个人都觉得轻松起来，嗯，有个高级炼丹师的媳妇就是好，他咋这么有眼光呢！
两人并没有真的休息，夭锦渔又想起仙女师父说漏嘴的那个字来，和东方无敌嘀嘀咕咕商量起来。
而原本一刻不离的东方无敌突然不在门口看守了，不出片刻就被打探的人注意到了。
守门人不见了，定然是门里的人不需要守了呗。
不大一会儿功夫，房间门口，船舱里外通道就站满了人。
夭艺轩、濮阳无双、端木岐和不败小队的人冲在前头，暗一等暗使紧随而来，巫马乘风等大叔辈儿的反倒落了后。
濮阳无双和端木岐两个是不惧东方无敌的，上来就用力把门拍得山响，一通乱喊，问夭锦渔是不是练完丹了，他们当师兄当哥哥的都担心得了不得。
“待会儿把他们全打发了，一个不留。”屋内的东方无敌黑着脸对夭锦渔道。
夭锦渔抬脚把他踹下榻，轻笑一声，“如今你也只有他们能用了，不然你还想自己挨个地方跑？”
东方无敌扯扯衣服上的褶子，又伸手替夭锦渔整理乱蓬蓬的头发，也笑了，“爷可不想跑断腿，咱们不是还有大事要做，有了驱虫丹，他们不过是跑个腿的事。”
“嗯，既然你说带苍字的地方除了苍莽山没有第二个，那隐世谷……”夭锦渔带着点迟疑。
仙女师父透露的东西不少，那个苍字她记得牢牢的，不过苍莽山是隐世谷所在，隐世谷的屏障可是不大结实了。
苍莽山是不小，可若万一，那石板图位置好死不死就在隐世谷，结果就不好预料了。
东方无敌顿了顿，眼底滑过阴霾，语带嘲讽，“既然想隐世，就该和人鱼族一样，找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蹲着，既想霸着福地据为己有，又怕人不知道他们沽名钓誉，现在既然是神谕指引了地点，那他们就该顺应天命，也算是为苍生积德，全天下人都会记得他们的好。”
这一连串的怨念吐出来，好像隐世谷露出尾巴的那天就在眼前，东方无敌觉得压在心底十数年的怨气平息了不少。
转眼看见夭锦渔幽幽的小眼神，咳了一下，“你也去过那鬼地方，难道不觉得隐世谷该搬家了？”
夭锦渔挑眉，慢吞吞道：“那真不是个鬼地方，说起来，大陆上真找不到第二个更美的地方了。”
隐世谷存在千年了，想想那村子的规模，两个临水镇也摆不开，别的不说，那座药园能搬到哪儿？
还有隐世谷高于世俗的灵力，异与世人的功法，若是突然现于人前，搞不好就是一场不下于丧尸的灾难。
“你真这么想的？”东方无敌揪了眉尖，探究地瞅了她一眼，若是夭二不想坏了隐世谷的风景，那他是不是要考虑改一下计划。
夭锦渔看着被拍得快倒下的木门，耸耸肩，“不是顺应天命？先看看具体地点在哪儿再说，我觉得隐世谷的屏障也不应该那么废柴。”
“那我可就按计划行事了。”
‘砰’一声，果然薄薄的木板撑不住少年们激动的拍打，扑起一股子灰，倒地不起。
夭锦渔耳语般说了句，“总要有人为这一切付出代价，咱们也应该顺应天命。”
虽然嘈杂，她的话东方无敌却听得清楚，嘴角勾出一个阴笑，瞪着还保持拍门动作的颂镜淳，道：“这艘船，所有损坏的地方，都交给你负责修好，一个月，我要看到完整如新的战船。”
“！”颂镜淳一脸的痴呆，傻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惨叫一声，“我冤枉啊！我根本没拍到这门，我刚伸手，还没碰到就……”
“你觉得我眼瞎么？”东方世子眼神所过之处，皆屏气垂眸，无人敢触其阴森的眼神。
确定东方世子瞎，又不敢捋虎须的颂镜淳：“……”
真正的罪魁祸首濮阳无双和端木岐、夭艺轩齐齐朝后缩了缩，修船，好阔怕的惩罚。
“你们——”东方无敌的眼神落到端木岐三人身上，准备给他们安排点什么事干干，这一天天围着夭二转悠，真是够够的。
濮阳无双立即跳进门，伸手就想拉着夭锦渔肩膀求支援，可惜动作太慢，他的锦渔妹妹已经落入软柿子手里了，只得用眼神可怜兮兮看着她，“锦渔妹妹，妹妹，我还要去对付走火入魔的怪物，解救万民于水火之中，我不修船。”
端木岐和夭艺轩异口同声，“师妹，妹妹，我也不修船！”
颂镜淳恨恨地瞪着这三个无情无义的兄弟，亏他还和他们称兄道弟，无爱了，再也无爱了。
“不修船？”东方无敌踏前一步，踩着倒地的木门，木门发出咯吱的声音，问，“想对付怪物，解救万民于水火？”
这还用选吗？修船和历练比，傻子也会选历练啊！
不但三人点头，不败小队等少年人也附和，涉及到此次怪物事件的人都应和。
端木岐道：“师妹炼制解药我帮不上，可即便不为了天下苍生，咱们也要为了身边亲友出一份力，端木家族也遭到了怪物围攻，不知母亲有没有受伤，我这心里就跟猫挠似得！”
担忧着亲人的人纷纷附和，都表示愿意为百姓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南宫瑄清如冷泉的悦耳声音，夹杂在众多声音中也不容错听，“齐国临水镇是第一个事发地，作为齐国王子，我也有无法推卸的责任，请东方世子尽管吩咐，我等义不容辞。”
老土凑过来，也吭哧了一声，对夭锦渔低声道：“老欧传了消息，鄞州那的兄弟有被咬变怪物的，我已经让他先把人关起来了。”
镇西府六个洲被涉及，鄞州也是其中之一。
鄞州与启星只隔一条玉带河，情况甚至比京州更差，城主大意，没有暗一杨叔的当机立断，修灵者被感染的越来越多，无数百姓来不及撤离，死伤无数，连赶过去的幽域高手都无法阻止灾情蔓延，甚至还被咬伤了。
老土的话，东方无敌当然也没漏听，抬抬手压下众人的声音，道：“既然如此，锦渔已经从被咬发狂的人身上，研制出了克制的丹药，大家各自商议好行程，待会儿分了解毒丹，半个时辰后甲板集合后再出发。”
“好！”百十人轰然应着，先退了出去，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讨论着。
原地只有不败小队等十来人站着没动，他们也需要商议一下该何去何从。
夭锦渔先把驱虫丹分给身边这些人，“这些是针对被咬后发狂的修灵者，服下盏茶后，会从七窍某窍跑出一两只黑虫子，指甲盖大小，出来即死，不会钻到你们身上，只要小心别在虫子死之前碰到就行，万一碰到了，也立即服下这丹药，同样有效。”
顾千山默默接过一个纳物戒，里面放了十几瓶同样的丹药，这些纳物戒都是她和哥哥练手的低级品，不值什么，可这么多丹药，老大又研究又炼制，看她眼底的血丝就知道多辛苦了，可他们却帮不上忙，心疼地道：“待会儿我给你炖鱼汤喝。”
夭锦渔愣了一下，看她双眼湿漉漉地，抬手摸了把她的头发，笑道：“好，我还真饿了呢，等有空你和万里再炼些小容量的纳物戒，以前的差不多都用完了。”
“好，那剩下的药我和心儿去分吧，我们会把要注意的事情说清楚的。”
“也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