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节
这使得张雁声从这些假想中惊醒过来,猛然地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思维模式,跟前世那个歇斯底里只想让爸爸多看她一眼的女孩子,已经完全割裂了。张雁声不禁怔忡起来。
“怎么了?”岳松问。
“没什么。”张雁声啜了一口酒。这个时候,很适合来一点点酒精,刺激一下神经。
岳松这时候问她:“喜欢这里吗?”
他领口敞开,锁骨精致,喉结『性』感。张雁声今晨就是在他的怀抱里醒来的。
这里远离尘世,没有那些利己的庸俗的自私的烦扰,只有大自然的美丽胜景和亲密爱人的亲吻拥抱,简直是完美的时刻。
如果人生能定格在这里就好了。
但显然有人不这么想。显然有人希望时间继续推进。
岳松拢拢她的头发,说:“这样的度假屋,我们家在世界各地都有。有些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有些是在大都市里,各有各的好处。”
张雁声赞叹:“叔叔阿姨这是看遍人间风景,真幸福。”
岳松微微一笑:“我也想这样。”
张雁声看向他。他深邃的眼睛正看着她,那眸子中有情意翻涌,喷薄欲出。
张雁声怔住,隐有预感,又不想去想。
“雁声,”岳松说,“我希望带着你走遍我们家的每一处度假屋,就像我的爸爸妈妈那样。”
张雁声没说话。
岳松伸出手,将酒杯从她手里抽走,放到一边。
他握着她的手站起来,在她面前单膝跪下。
张雁声的预感果然成真了。
那戒指一看就是祖传的,古典的样式,硕大的宝石,有着厚重的传承感和仪式感。
岳松向她求婚:“雁声,嫁给我,我们一起走遍世界,好不好?”
张雁声这个提上裙子翻脸不认人的大渣女,想到的第一个拒绝的理由是:“我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想我们先订婚。”岳松起身坐在她身旁,捏着她的手,阐述了自己这么做的理由,“我们家和你们家不一样,不像你们家还有你爸爸你大伯。我们家是隔代继承,我爷爷年纪大了,他总担心自己什么时候就突然撒手了,所以对我push得非常紧。所以我没有去读研,今年就要正式进入家族产业,以后我会真的很忙。这意味着我不能在学校里一直陪着你。”
而大学生活和高中生活完全不一样。
丰富多彩,青春自由,校园里全是荷尔蒙。都是真正跟她同龄的男孩子。
张雁声理解了一下才明白:“你怕我变心?”
岳松仰头看了看碧蓝的天空,承认:“可以这么理解。”
张雁声挑挑眉:“你可不像是这么没自信的人。还是说你对我没有信心?”
“我对你和我都有信心。但我担心的是别的。”岳松坦诚,“我因为一直在学校和公司两头跑,所以特别清楚这两边是完全不一样的环境,简直可以说是存在着次元壁的。而你至少还要在学校里待四年的时间,我担心的是这两种环境带给你和我不同的变化。”
“逻辑悖论。”张雁声不留情地指出,“如果到时候我们真地已经因为身周环境的影响变得不合适在一起了,即便是结婚了又怎么样?离婚这个『操』作,没有存在的意义吗?”
岳松和张雁声在一起一年了,很知道张雁声是个有自己的坚持且强硬的人。你如果不能说服她,说再多也没用。
而她指出来的逻辑悖论实实在在地存在,无法反驳。
岳松叹一口气,收起了戒指,但依然握着张雁声的手:“你说吧,怎么样才能拴住你?”
张雁声笑了,俯过去吻了他。
那吻缠缠绵绵,情意密密。因为此时正是年轻男女荷尔蒙最冲动,大脑最为多巴胺『操』控的阶段。
激素告诉他们的大脑,此时此刻,很幸福,很快乐。
而张雁声很渣,她就想和岳松留在这个状态,不想再往前走。
张雁声和岳松回到了国内k市。
每个人的进度不一样,这个时候,作为小学毕业生的张鹤翎已经在准备她的毕业考试,而四年级的张硕成,本学期课程还没结束呢。
“唷,看着玩得挺开心啊?去哪玩了这是?”张寰问。
张雁声显然放松得很好,高中时期因为睡眠不足造成的眼底青黑全没了。那皮肤水嫩得,光叽溜溜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找不到一点瑕疵。
年轻得让中老年人都生出了嫉妒!
而且张寰总觉得张雁声眉眼间似乎有了些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又说不清楚。
张雁声也打量张寰。
之前她学习太忙,没怎么关注他。经过莫琳提醒,仔细一看,还真看出来点端倪。
那副样子,果然是男人钱和女人两手都抓的春风得意。
梁莹莹现在对张雁声的态度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她上来讨好地说:“坐很长时间飞机,累不累啊?想吃点什么,我去跟阿姨说。”
张雁声挪动视线,也打量了梁莹莹一眼。
那眼神,让梁莹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从前她还在做野模的时候,去出席那些饭局、派对时,那些有钱的男人打量她的目光。
梁莹莹微微打了个寒颤,仿佛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在食物链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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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第133章庆贺
岳松向她求婚的事, 张雁声只告诉了徐立晨。
“卧槽,亏得你拒绝了!”徐立晨听到结婚两个字简直ptsd,“结婚有什么好?为什么要结婚?脑子有病吗?好好谈恋爱洒狗粮不好吗?干嘛要绑在一起跳进坟墓里?”
张雁声就知道, 如果有谁能理解她, 就得是徐立晨了。
他和她在人生的某些经历上太过相似,所以就某些方面就太能产生共鸣了。
不过徐立晨一想到岳松那样总是气定神闲的人,居然求婚被张雁声拒绝了, 又狂笑:“这种老头子脑子有病了是不是?才二十出头他结什么婚!”
笑完,他还是又问:“我说老岳是怎么回事啊,就说他老吧,也就才二十二啊。说真的, 他怎么就能想着要结婚呢?老年人的脑子果然跟我们青少年不一样是吧?”
其实张雁声能理解岳松。
科学家说爱情的保质期是十一个月, 但他们在一起虽然已经一年了,可因为张雁声是高考生,学期中他们就很少约会, 真正的有效恋爱时间, 根本不足十一个月。
所以,岳松和她,其实一直都还停留在刚在一起的炽热的甜蜜期。
男人主动求婚最多的便是两种情况:第一种是爱到浓时情不自禁;第二种多方权衡, 认可了这个婚姻契约的『性』价比, 认为两个人是可以组成一个相对稳定的家庭。
而余下的大多数人则根本没有什么求婚不求婚的。无非是时间到了,年纪大了, 父母的催婚紧了,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另觅别枝的打算,问一句“咱俩什么时候把证领了?”,也就这样顺其自然了。
目前来看岳松显然是属于第一种,爱正浓, 情正酣。
虽然徐立晨笑称岳松是“老年人”,实际上岳松才是一个大四刚毕业的男孩子,不论他平时表现得是否比同龄人老成沉稳,终究也是一样年轻的男孩子。
他在求婚的时候明确地表达了他的顾虑:他将离开校园,而张雁声却正要进入大学校园。岳松深知大学的四年,是一个人从少年向青年蜕变的重要阶段,思想可能会有相当大的变化,所以他想要一个保险。
他应该是在这趟旅行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求婚的打算。
而这趟高考后的旅行,其实是在很久之前就被定好的。两个人虽没有挑明了说,但以张雁声的“早熟”,岳松知道她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一男一女单独出游,就是为了关系更进一步。
但那天晚上,岳松实际上还是犹豫了。这个人总是想得太多,顾虑得太多。反而是张雁声主动进攻,于是两个人向前迈了一步,有了更亲密的关系。
张雁声唯一不能确定的是,如果那天他们没有发生亲密关系,岳松第二天还会不会求婚?
但这个假设已经不必考虑,因为他们终究是有了亲密关系,第二天,岳松便毫不犹豫地求婚了。
而当张雁声拒绝了他的时候,他也并没有多么挫败。实际上,他很自然地就接受了张雁声的拒绝,可知在他的考虑中已经有过被拒绝的预估。
他的求婚与其说是要结果,不如说是在表达。
他并没有现在就非要一个结果,但他清晰地向张雁声表达了,他对他和她的这段关系未来最终的期望。
爱情啊,有时候也是一场博弈。
张鹤翎毕业考试刚完毕,张雁声的高考成绩也下来了。发挥正常,甚至可以说是优秀。
“k大,稳了!”张寰查完分数,喜气洋洋地说。
“爸,就是说姐肯定能进k大了是吧?”张鹤翎比张雁声本人都紧张,都兴奋。
她六年级猛蹿个,可能身高受母亲影响比较多,她现在身高已经接近成年人了。反正张雁声觉得张鹤翎是比她自己初中那时候要高的。完全是少女的样子了。
“哎呀呀,哎呀呀!”张寰欢喜感慨地搓着膝盖,对张雁声说,“爸爸是真没想到啊,还有这么一天啊。”
三年之前,张雁声初中那时候,学习成绩也平庸,『性』格也不好。张寰那时候已经做好将来张雁声的学业用钱来铺路的打算了。要是把张雁声送进一中那样的好学校,张雁声还扶不起来的话,那以后就花钱送她去国外混个本科文凭,脸上也好看点。
张寰本来是没抱什么期望的,可他没想到,张雁声竟真地被一中给改造好了!三年下来,竟然考进了双一流。
不不,不对!
张寰忽然意识到,张雁声的变化,还早在进一中之前。
她实际上是在初三毕业的那个暑假就开始变化的。若不是通过那一个暑假的刻苦学习,她又怎么能进尖子预备班?
当时受许多情绪的影响,也是身在局中,很难去察觉。
但现在三年过去了,再去回顾那个暑假,那些惊诧和违和之感,便在心头涌现。
但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张寰搓完了膝盖又拍了下大腿:“雁雁,这回得给你好好地办个派对庆祝一下!”
“爸,就是以前绮绮姐办的那种吗?”张鹤翎还记得呢,“大伯奖励了绮绮姐一辆车的那回?”
张雁声对那个派对倒是没什么印象了,一是好巧不巧,那个升学宴是在她重生前几天举办的,所以今生没有赶上。而在前世,平庸的她在优秀的堂姐面前,简直是对照组,就更对那个升学宴没什么好印象了。
不过这种庆贺升学的派对,像他们这种人家,只要孩子考得不太差,都会办的。
张雁声无所谓:“办吧。”
她看看表:“我去学车去了。”
她和岳松从国外回来之后,便立刻开始去学车了。
k市后来驾考制度改革,允许可以不用去驾校,直接申请考试,但现在还不行,张雁声想拿驾照,还得去驾校打卡。
徐立晨这个暑假老老实实地待在k市,也是因为他现在也在学车。
实际上他们两个人,车技都是老司机了。
张雁声走了,张鹤翎悄悄问张寰:“爸,你打算给我姐个什么奖励啊?”
张寰嘿嘿笑:“我给你看,你别告诉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