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季迎柳何尝不知陆果是真心为她好。可她纵然想放下过去,和沈砀好好开始,可沈砀心中当真对她以前一点芥蒂都没吗?
她叹口气,低声道:“再说吧。”
第53章
陆果也知让迎柳心无旁骛的接受沈砀, 眼下也不现实。
两人之前曾经历了那么多,芥蒂生出,怎可能短时间内消除?而玄夜便是这芥蒂的□□, 玄夜一日没得自由,迎柳和侯爷两人一日便这么对峙下去, 便没有再劝, 只掏出刚才路过屋中时背着人悄悄拿出的避子丸,递给迎柳:“给, 吃不吃你自己决定。”
季迎柳眸子一顿。
这避子丸, 是她离开弘县前亲手配置的药,便是为了如若那日和沈砀发生了这事, 避~孕所用, 她原想着可能近段时日会用不着, 谁知她来善京的第一日便要用上。
季迎柳将避子丸接过来, 放在嘴边正要吃, 可不知怎的脑中忽闪过昨夜沈砀迷乱情迷叱责她薄情的一幕,这药便再吃不下了。而且只这一次,她怀孕的几率还是非常低的。
“沈砀呢?”季迎柳放下~药丸, 诧异的问陆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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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砀从府邸出来一路回到沈府, 脑中还恍惚的想着昨夜迎柳大胆勾引他的事。
昨夜他趁着醉意将心事一股脑说出, 不过是发泄心头苦闷, 原也没想着让她回应,可她却大胆的朝他缠过来, 她本就是自己肖想了好久了人儿, 自她离开沈府后,他身边又没女子,自是把持不住, 连她嘴里最后说了什么也没听清,只脑随心热没克制的要了她。
直到今晨睡醒,他人彻底从醉意中清醒过来,这才看到她身上斑斑点点的瘀痕,几乎本能的骇了骇,她虽有些喜欢他却没到非他不可的程度,他从未怀疑过这一点,昨夜他却不顾她还病着,循着本能在她身上发泄自己的欲望,对她而言却是大大的折辱。
他羞惭的不敢看到她醒来后的模样,怕看到她眸底对他哪怕一丝丝的厌恶,几乎在醒来的第一时间便落荒而逃。
这时,段昭扇着扇子皱着眉寻过来,对他笑道:“侯爷,太后召见你。”
沈砀猛的回过神来。
新帝登基后,便把忽染恶疾的先皇帝居所挪到了城外十里的临渊苑居住,而他姑母先沈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也跟着去了,他从边陲回来后,还没去拜见姑母,便沉吟片刻道:“姑母找我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
提起这个话头,段昭将扇子扇的啪啪直响:“当初咱们和太子联手将先皇控制住,对外宣称他染了恶疾,不能主持朝政逼他退了位,现在新皇坐稳了皇位,这先皇......呃,不对,现在是太上皇看自己大势已去,自是不甘心将皇位凭白给了新皇,便偷偷派手下的暗卫查咱们做的事,想要除掉沈家,若不是沈皇后拦着,恐怕太上皇的暗卫早已在咱们去弘县的路上刺杀咱们好几次了,沈太后怕太上皇再对沈家不满,便悄悄让新皇收了太上皇手里的暗卫为自己所用,太上皇得知后大怒,竟将满腹冤气撒在了沈太后身上,想要烧死沈太后,若非沈太后身边的下人及时将沈太后救出,恐怕沈太后早葬身火海了。”
“这太上皇清醒过来后,自知自己做错了事,想和沈太后重修和好,而沈太后却对太上皇死了心,再不愿和他住在一处,连夜回到了皇宫,给新皇说要想去善京城外的皇家寺庙伴青灯古佛一生,新帝自是不肯,沈太后拗不过新皇竟气病了,说想要见你一面。”
沈家这些年能在太上皇手下相安无事,和沈太后和太上皇周旋有莫大的关系,而沈砀平日也很是敬重这位姑母,便冷声道:“我这就去。”
沈砀说罢马不停蹄的朝皇宫行去。
段昭说罢,刚朝沈府走了几步,沈府管家忙奔过来道:“段公子,沈老夫人送给侯爷的那几个女子要如何安置?”
段昭不知昨夜沈砀回沈府的事,一怔,脱口而出道:“什么女子?”
“就是半年前皇帝赏给侯爷的六名女子。”沈府新管家皱着眉道:“人我已经从侯府带出来了,现在要敢去温宪公主旧居,你看这........”
新管家说着,指着身后那一串轿子,几个穿戴精美的女子撩~开车窗探头看过来,真真是燕环肥瘦,各个美得很有特点。
段昭闻言自是头大。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他这个沈家的外人,自是不敢替沈砀拿主意,糊弄道:“先带人过去,等侯爷人回来了再说。”
............
而段昭没想到的是,沈砀这一去竟足足去了五六日还未回来。
季迎柳对那夜的事心里忐忑了半晌,见沈砀迟迟没回府,也没在意,平日里沈砀本就很忙极少回府,猜测他可能遇到了什么缠手的事,便耐着性子等他回来,再者她对他做了那么大胆的事,一时间也羞燥的不想见他,想等他和她两人情绪彻底冷静下来,便将之前自己做的事和他和盘托出,然,她没等到沈砀,反而等来了六名称沈砀妾室的妙龄女子住进了府里。
如同一块石子骤然掷在心湖,骤然掀起轩然大~波,季迎柳顿时气馁,整日窝在房中闭门不出,这日,陆果气急败坏的从外面回来:“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陆果说着,忙凑在季迎柳身边,怒声道:“我原以为侯爷就喜欢你一个,前几日还大度的劝你接受他,可他却背着你偷偷纳了好几房小妾,迎柳你是没见那些小妾们,大冬天各个穿着花枝招展的,府里的男人见了,那眼珠子恨不得黏在她们身上。”
“就为这个,你生气?”季迎柳正窝在小榻上补眠,闻言,脸上没什么表情的从小榻上坐起来,扶额含糊道。
“迎柳难道你不气?”陆果对她这毫不在意的态度,怒火顿消,诧异的看她好几眼。
“有什么气的?他纳了旁人,三年后我便可以潇潇洒洒的走,再不怕他挽留我,我有什么好气的。”
这时,小厨房上了晚膳,季迎柳便坐在桌案前,拿着筷子慢条斯理的夹菜吃,神色和以往无疑,可陆果却看到她捏筷子的指尖因过于用力而微微泛白,仔细一看,竟比她脸色还白上几分。
这几日~她看着院中那些小妾都气不打一处来,更别说迎柳了。
季迎柳眼底隐着两团黑青,人也跟着消瘦不少,显是没睡好,她嘴上不说,可心里定然不好受,陆果不知气什么,可却又无从生气。
沈砀位高权重,在大淮像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不说妻,就是妾和同房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而他身边却只有迎柳一个,自是不正常的,若他当真如迎柳嘴里说的,放不下和迎柳的芥蒂,极可能会纳别的女子为妾,进而羞辱迎柳。
她气不过一把扯住迎柳的手臂,怒声道:“走,我们去找侯爷问清楚,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季迎柳忙要拒绝,可刚出院门,便远远看到沈砀从马厩方向过来,他身边围拢的莺莺燕燕,和他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他面无表情的朝前走着,可也没拂开她们的意思,甚至有一名女子半边身子都蹭在他臂膀上了。
季迎柳只觉此情景无比刺眼,心头肉似被裂开了般疼痛难忍,挣开陆果紧拉着的手,想也不想的扭头就走。
陆果忙冲她背影高声唤:“迎柳,迎柳,你别走。”
陆果这一声颇大,自是引起沈砀等人的注意。
沈砀一怔,便看到季迎柳朝院子里走的半片绿色衣角,想也不想的拂开众女子,提步追了上去。
季迎柳气喘吁吁的奔回房,翻转身子抖着手忙要插上门栓,不放人进来,沈砀却将一臂插入门缝里,掌心用力一推,斜着身子便挤入屋中,季迎柳力道不及他,身子被那股推门的力道带着,朝后退了好几步,还没站稳身子,沈砀已登堂入室。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着还有10万左右可以完结,今天一看细纲,还有十几个情节没写,竟快完结了,忽然有些不舍,这本书应该是我最近一年来更新最勤快点的书了,虽扑的一塌糊涂,但我还是想要用心的将它完完整整的讲完。
第54章
季迎柳见奈何不了他, 一扭头,抄起小榻旁放着的绣架,坐在小榻上垂着头绣花, 那素净的帕子上绣了一小半的菊~花,她扯着针线上下游移, 连一个眼风都没给他。
沈砀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这几日~他忙着给姑母寻找宅邸,忙的脚不沾地没空回来见她是一回事, 再者自己对她做了那样粗~鲁的事, 心虚的也不敢来找她,若非母亲给他强塞几个女子过来, 他还不知要躲她到什么时候, 就在方才那一堆莺莺燕燕围绕他时, 他脑子里还在想若她知道这事, 又不知该怎么厌恶他。
他是有把握将人哄好的, 可他见她生气,又卑微的平添希翼,想要试探试探在她心底他到底占了几分。
思及此, 沈砀舔~着脸, 做好被她打的准备, 撩袍坐在季迎柳身侧, 明知故问低问道:“柳儿生气啦?”
“没有。”季迎柳身子忙朝侧边挪了挪,她头也未抬, 捏绣花针的手不停, “噗嗤”一下,用力戳入绣架里。
整个人气鼓鼓的仿似一戳就破的水泡。
沈砀心头那些仓惶羞惭一瞬褪尽,喜悦如海潮般层层涌上来。
他看着她绣架上正绣着的菊~花, 忍着笑忽轻声道:“错了。”
“我没错。”可怜现在满脑子都想着沈砀纳了好几房小妾的事的季迎柳,心头又惊又怒,却又赶不走沈砀,气的根本不知自己在绣什么,只胡乱的扯着针线一通乱绣,乍然听到沈砀的话,只以为他是在说她是他妾室不该吃味,做错了。
而她可不就是做错了吗?她错不该对他心软,主动送上去给他睡,更不该事后顾及他的感受不吃避子丸,他既这么糟践她,她何须再给他好脸色。
她强忍着满腹怒气,冷声道:“侯爷若无事请回吧,迎柳累了,要休息了。”
“我是说你这里绣错了。”她话音方落,沈砀忽俯身过来,轻笑着用指尖指着她正绣着的一瓣菊片。
正在气头上的季迎柳哪听得这个。
她深吸口气逼自己冷静下来。垂头看他指的哪一处。
素白的帕子上,本应走绿色线的绣法,她竟走成了黄线,她扯着绣针就要修复那一片,食指却骤然一疼,竟戳到了食指。
她“嘶”的一声,忙甩了绣花针,将手从绣架底下伸出。
一颗豆大的血珠正从食指肚上缓缓的沁出来。
“别动。”扯着一旁丝帕就要把血珠擦掉,沈砀神色忽变得紧张,毫不犹豫的捏着她指尖俯身含入嘴里,竟是替她消痛,也不嫌她手指脏。
如千万根绣花针齐齐捅入心窝,季迎柳强敛的怒意如同泄洪般喷薄出来,忍无可忍的一把推开沈砀,再开口时已然哽了声:“你滚,不用你。”
她这一下用了十成力气,沈砀身形却纹丝不动,他放开她指尖,扯着她手腕,将搂入怀里,似又惊又喜立马道:“是我错了,我不该只顾着忙没空回来看你,冷落你,但我不想就这么滚。”
许是憋了许久的委屈一旦倾诉出来,便如同山洪从山腰一倾而下。
季迎柳越想控制情绪,可却越控制不住,竟呜咽哭出声来,拳头捶在沈砀后背砰砰直响:“你滚,你滚,别碰我,找你的那些妾室去。”
听到她哭,沈砀心头也是百般滋味,忙解释道:“她们不是我的妾室,是皇上硬塞给我的,我没碰过她们。”
正窝在他怀里哭的季迎柳身子蓦的一僵,依旧哭着,可却停了捶打他后背的拳头。
沈砀心头一喜,忙解释道:“那时你带人抄了沈家,我病好后,段昭告诉了我你的一切事情,外人都说你被太子处死,我却是不信的,太子几乎和我一同长大,他的为人我很清楚,虽有些孩子气,可他若得知你是他妹妹,定然不会对你下毒手,可他却告诉我你忽染了恶疾暴毙了,我便知他骗了我,之后我逼问他你的下落,他被我烦的没法子,便背着我偷偷的赐给我几个女子,想堵着我的嘴,令我分身乏术,等我知道这事时,我母亲已经帮我把人收入府里了。”
那几名女子原来是因她之故才入的沈府?正哭着的季迎柳恍惚一瞬,心头委屈消退几分。
沈砀将她从怀里扯出来,按着她双肩,直视她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当时恨你,想要将你抓回来,也顾不上安置这些女子,查到你行踪后便去了弘县寻你,直到前几日我们从弘县回善京,我母亲知道我人回来了,便趁着我这几日忙姑母的事顾不得回府,偷偷的将人送到这来了。我也是刚才才得知此事的。”
季迎柳一下咬住了下唇,睁着潋滟泪眼狐疑的看沈砀。
前几日管家确实说过,这几日沈砀忙沈太后的事没空回府,她却不信以为沈砀躲着他,这样看竟是她误会了沈砀,白生气了一场。
沈砀见她面容松动,顿时有些心猿意马,忙盯着她乌泱泱的发顶,正色道:“你若不信,大可以问问管家。”他说罢,放开她就要下榻唤管家进来。
“你回来。”此刻季迎柳心头委屈已是消失大半,想也不想的用小手扯住他臂膀。
她垂着头,双颊布满红霞,涩声道:“我......我信你就是了。”
沈砀眸底袭上一丝喜色,却不敢在季迎柳面前显露,怕再惹她不快哭起来,为了保险起见,他叹口气坐在她身侧,将已止了哭声的季迎柳轻轻搂入怀里,隐怒道:“柳儿,我知你不喜那些女子,生我的气,可我何其无辜,只出了几天门不在府中,祸便从天上来,你不知道,刚才我一进门就看到那一堆莺莺燕燕,真是烦不胜烦,你放心,这事交给我处理,我已命管家给她们另寻了去处,今晚,最迟今晚便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说罢,仿似比她这个受委屈的人更委屈,更憋屈。
季迎柳想起这几天受的委屈,也不能这么白白原谅他,反刺道:“侯爷大可不必将人送走,放在府中为沈家开枝散叶便是。”
沈砀眉峰一沉,立马正色道:“柳儿,你这说的是什么气话!人我一个都不会留!此事你提也不要再提。”
而季迎柳见他言语中对那几个女子没半点心思,狐疑的不知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只是高傲如沈砀,他没必要给自己撒谎,对她说的定然都是真的,于是也没留意他忽软了语气的承诺和亲近,只听话的窝在他怀里,垂着头,心乱如麻的涩声道:“她们可是皇上塞给你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打发走的。”
说道最后语气里已然没了怒意。
沈砀见哄好了人,轻松口气,他几日未见她,自是想念的很,今日又得了能近她身的机会,刚被他压下的心猿意马顿时克制不住,他垂头试探着吻着她唇角:“这个你自不用操心,交给我便是。”
季迎柳却似还想着刚才的事,也没留意他的亲近,等还想再问他时,唇便被堵着。
她蓦的回过神来,再不知自己正和他置气,怎么忽然画风一转成了这般缠~绵情景,羞燥的忙要推开沈砀,含糊不清的娇~声拒绝:“别,别别,门外有下人看着。”
沈砀怎受得了她这欲语还休的娇嗔,再克制不住,将人按在榻上堵着她余下的话,可怜迎柳人单力薄,被他吻了许久,心底那一抹余怒也在两人唇齿纠缠中消散了,只余下情不自禁,许久,待两人唇分,季迎柳燥着脸手脚发软,气喘吁吁的躺在小榻上。
沈砀却面色不变的扯着她一缕发丝把~玩着,挑唇凑在她耳边,轻问:“柳儿,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季迎柳杏面倏然一红,心怦怦乱跳,忙要矢口否认。
沈砀人已轻笑着俯身过来,再次霸道的吻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