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谁脱外套
出门时候的集体出行,在到达县城之后,变成了各自行动。作为助理,阿泰尤为难过。
虽然逃出了山沟,可是他却不能乱逛,毕竟,几位大神们随时都有可能回到停车场,而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他可不能让大神们在车外面等着。
好羡慕京墨姐啊,在南哥那样的眼神下居然顺利地逃跑了,连家教的事情南哥都愿意帮忙。
阿泰闷闷地直奔楼上的超市,买了一堆零食回到了车里。
此刻,只有吃,能够让他快乐了。
牛板筋!用力嚼啊嚼,啊好辣!香肠,香肠!嗯可乐!
阿泰手机放着音乐,埋首美食之中,被抛弃的悲伤渐渐消退了一些,果然,最治愈的,还是吃的啊。
猛地灌下又一口可乐,阿泰正感受着口腔里那跳动的小气泡和舌尖那有些酥麻的感觉,忽然,听到后座车门拉开的声音。
阿泰含着可乐回头,就看到甘南星一个大步迈进车厢,在来时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南哥……”阿泰想要出口的两个字最终变成了一阵乌鲁声,而他嘴里的可乐,一部分顺着嘴角留下来,一部分顺着气管留下去。
阿泰一身狼藉,不知该死命咳嗽顺气,还是该赶紧抽纸巾擦拭自己和座椅。
甘南星见他这个手忙脚乱的样子,默默地戴上了风衣上的帽子,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
南哥连看都不愿意看他……这个念头让阿泰受到了暴击。明明,是他突然出现吓到了自己啊……不是说出来放松的吗,这南哥怎么出去转了这么一会儿就回来了?
阿泰边想边咳,竟然在这样一心二用的情况下清理好了自己。
后座的甘南星似乎完全没有交流的欲望,车里的空气都安静了。
阿泰透过后视镜悄悄看了甘南星一眼,最终还是决定朝自己的食物进发,香肠吃完了,这次就吃辣条吧。
于是,一个半睡,一个猛吃,两人就在沉闷的车厢里,默默地坐了一个多小时。
顾京墨推着购物车来到停车场的时候,没想到会遇见纪行舟。
隔着十几米的时候,本想悄悄走开的,纪行舟却向她挥了挥手。
顾京墨推着车子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如果不是因为剧组离得实在不近,在风衣问题出现的那一刻她就想带着伯琅飞奔回去的,此时此刻,她其实并不太想见到熟悉的人。
“这么多?都买了什么?”纪行舟伸出手,想要接过顾京墨手中的购物车。
“就是一点食材。”顾京墨示意不重,没有松开推车的手。
纪行舟倒也没有继续坚持,只是仍然走在她的身边。
“你为什么要做助理呢?明明,你有另外想做的事。”纪行舟目视前方,一边走着,一边状似无意的问。
做演员,或许是份收入还算可观的工作,可是演员的私人助理,待遇应该只是一般般吧,即便是像甘南星和他这样,正当红的演员,助理拿到的钱,也不过就是普通白领的收入。
看她那天那样着急找本子的样子,写作对她而言,应该是特别重要的吧。
放弃自己的梦想,跟在甘南星的身边,这样的取舍,有何深意呢?
纪行舟估计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顾京墨心里藏着一个写作的梦想的人了,即便是最好的朋友康温采,她也没有透露过分毫。
她总想等到有点成绩的时候再让朋友们知道,这样一藏,竟然藏了这样多年了。
“我想做的事情,暂时还没有能力做好。”顾京墨的语气中有着不易差距的惆怅,她曾经将自己完成的故事寄给了好几家出版社,收到的回复,全部都是退稿信。
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她几乎想要放弃这个梦想了。
唯一支撑她坚持的,是骆丞。
那个几乎全世界都不知道他身份的神秘的作家,是她心目中最想要成为的人。因为夜空中总还有那样一颗星,她的梦想便始终没有黯淡。
她无法保证自己会一直坚持,但至少此刻,她还不打算放弃。
纪行舟轻轻点头,他能够理解逐梦过程中的挫折与犹疑,曾经的他,也曾经在黑暗中徘徊良久。
“加油。”
纪行舟大步向前,那句加油声,轻轻的,像是一出口,就飘散在了风里。
顾京墨却将那两个字捕捉到了心里,这是他给自己的第二次鼓励。
阿泰远远看到顾京墨推着车子过来的时候,几乎是逃也似的下了车,南哥今天,气场真是前所未有的强啊,他实在无力一人面对。
甘南星仍然坐在车上未动,只见纪行舟迈着大步率先走过来,拉开车门,坐在了后座,阿泰则走到顾京墨身边,将购物车里的大包小包拎起来,塞进了后备箱。
顾伯琅坐在购物车上,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吃的十分专注。
顾京墨微低着头,似乎怕跟他有眼神的接触。
在顾京墨伸手之前,甘南星在车里为她打开了车门,换来了她的匆忙一瞥和一句低沉的“谢谢”。
与顾京墨的小心翼翼不同,顾伯琅则无所顾忌地朝甘南星伸出手:“叔叔,我要坐你旁边。”
顾伯琅一直都很喜欢甘南星,说起来,除了顾京墨和康温采之外,最常抱他的人,就是甘南星了。
甘南星将顾伯琅揽到身边,仔细地给他扣上安全带。
一样的衣服,并排坐着,越看越让顾京墨心惊。
顾京墨伸出手去,想要将伯琅的外套脱下来,车里开着空调,一点都不冷,伯琅里面穿的也不少,肯定不会感冒。
甘南星一直注意着顾京墨的举动,在她拉开顾伯琅风衣拉链的时候,他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他伸出手,阻止了顾京墨手上的动作。
然后,略微坐直身子,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搭在了她的腿上。
顾京墨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深深地产生了一种心思被看穿的窘迫感,内心里也不由深深懊悔。
为什么每一次,在甘南星的眼神下她都会难以招架?刚刚她的行为,不是欲盖弥彰吗?甘南星是何其聪明的一个人,他怎么会看不透自己这些小心思呢?等到回去,他如果真的问起,她该怎么回答?把过去的一切告诉他?可是他的头痛症呢,老六说,频繁的头痛,极有可能损伤大脑,最好的方式,还是要等他自己想起来。
顾京墨的焦虑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