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里他总夸她最为贴他心
如今院中缺人,虽有王爷拨的四个小丫头,但到底没个统管的,这小清的上任自然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王爷与姚叁姐进一趟宫便是一个上午,依前世的记忆里,婚后这一两年她印象是最为深刻的。
他今日不会与王妃留膳在宫内,回府吃的。
整个王府里因为昨夜迎亲,今日府中奴子仍在紧张地忙碌善后中。
姚二姐每到一处便能看到两叁个婢子奴才的提着水抱着桌椅,把昨日大婚的痕迹渐渐地抹去。
姚二姐便随意地往角落一站,静静凝望着那些忙碌的奴人,眼神也略有了些放空。
她不大爱想太多事,前世想得多了,今生便犯起了懒来。这些都该是王妃操心的家务事,前世里她就想着事事压嫡妹一头,把这府中管事的权力也给夺了过来。今世她只想安安静静当个滕妾,就呆在这王府里,平平稳稳地走到白了头。
“小姐,您一直在这里发呆做甚呀?”小春站得脚都疼了,也不见姚二姐有想离开的欲望。
姚二姐被唤回心神,只笑道:“你看,小春,你若不是我的贴身丫鬟,现下在这里忙里忙外的就得是你了。”
小清一早就协助管家打理府中事务去了。
小春嘟囔道:“人家还想这样忙呢。小姐,你说,若是王爷将府中的管事权交给您,那得多威风呀!”
姚二姐回:“这是王妃才拥有的权力。”
“那依奴婢看王爷也挺疼您的,若是您去索要,指不定王爷就准许了呢!”
“这念头赶紧从你的小脑袋瓜里轰走,嫡庶之别,这就是一辈子都不能跨越的身份。”
“小姐!”
姚二姐不欲多说,略沉了些脸子来正色说教道:“小春,你以后是要成为大丫鬟的人,这行事间多得动些脑筋,一些不该说的话决计是不能张口就来的。”
听说要成为大丫鬟,小春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小脸那个得意!“奴婢知道了……”
姚二姐一路逛逛停停的,用了一个上午将府中逛了个遍。
以前未嫁进王府前是随嫡妹来过几次王府,只不过多是居外院,这大宅深院之处还是头一次踏入。
王府里一共有八十六个奴人,婢子叁十人,家丁四十人,还有十六个侍卫。
如今加上她与嫡妹陪嫁来的奴人,合计人口便达到了九十七人。
每一位皇子封王以后便有封地与俸禄拿,要养活这近百人也不困难。至少在前世,姚二姐眼中王府甚至过得比其它王爷都还要富裕。
她虽掌管了府上后院事务,可府中的银钱仍旧是由账房先生管理着,只因越元陵说过不想她如此辛劳。
所以王府里一年到底有多少收入她并不知,反正也不曾短缺过钱银一日。
逛完了这些前世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昼王府,也到了用午膳时辰。
后厨前来寻问今日午间吃些什么,姚二姐想了想,记得前世她是让后厨做了王爷最爱吃的拿手菜,一方面是想投其所好,另一方面自然也是存了想摸透王爷的心思。
前世摸了十数年自以为摸透了,今世她倒无所谓再去了解。便说道:“随便弄弄几样小菜吧。今日晌午王爷与王妃许是不会回来了。”
厨房把膳食备在了王爷用膳的食阁堂里。偌大的红木桌上摆放着四五碟菜肉,都是厨娘拿手的菜色。
姚二姐落坐时,一上午不见踪影的小清急步迈入,“二夫人,王爷随王妃要回来用膳,你可是要等上一等?奴婢已吩咐厨房再炒些小菜了。”
姚二姐从善如流放下筷子,说道:“那便再等上一会儿罢。”
“奴婢且先告退了。”
待小清离去,姚二姐便叫小春去烧些热水拿些帕子过来备着。
小春离开后,她便双手托腮又发呆。
越元陵跨入食阁堂时,便见到昨夜撵他走的贵妾姚二姐在那托腮发愣。那模样是美的,毕竟她生得便美。
今日不比昨日妆容红艳,她梳了妇人髻,少女的脸上有了一丝少妇的成熟。
越元陵安静站了一会儿,但见她仍旧未发现自己,便不由轻咳一声。这才唤得姚二姐回了神。
听那声清咳,再扭头抬眼一瞧,看见了那丰神俊朗的青年王爷,他不过也才二十有一呢……
那瞬间,姚二姐笑靥如花,玉藕支起婀娜身,娇滴滴一句:“王爷,您回来啦……”
昨夜被她赶走的郁结之气竟一瞬消失了无痕。
越元陵本想故作严肃,想与她恼一阵,却因这一句,再也无心与她怄气。面色一柔,眉眼间浅藏的疲色溢出:“嗯。你是等我们一道用膳么?”
姚二姐看到了那抹疲色,前世里她没能看到的细节。前世里他刚回来,也是这样迈入了膳堂,也是这般站在她眼前,她也是这般娇媚,但没有眼下的这份从容。前世的她满心欢喜又满心不悦地扑了上去,没能看到他眉宇间的疲色,她只撒娇着埋怨他进宫好久,留她一人在府中好孤独。
前世里他带着愧疚对她一顿安哄,哄得府上人人都知她有多受宠,也恼得嫡妹没能与他们一道用膳,独自躲在房内抹眼泪。
今世,她也是会哄的,可却不会再自私利己去哄他了。
“王爷可是累了?瞧您都双眼无神了呢。”姚二姐脸上挂了心疼样将身子偎依了过去。
越元陵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不曾想她竟心细成这样,一瞬流露的疲色也被她捕捉到了。
于是他道:“是有些,不过无妨事。”
为了迎娶这姐妹俩,打前夜开始他便未能入睡几许,今晨又起得极早进宫给父皇母妃请安。
最关键是……
听闻他昨夜未与王妃圆房,母妃当面质问缘由,他还得谎言对策,实属有些心累了……
姚二姐明艳的脸上愈发心疼地流露出,白嫩的小手摸上王爷的胸膛,且将他顺势带入主位上,她那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玉手轻爬上他的太阳穴,“那惟儿为王爷揉一揉可好?”
说罢也不等他回应便熟练地揉抚上他胀痛的太阳穴。
前世里,他每每疲色回来,她便是如此乖巧地替他按摩。
他总说她是最懂他的,她也被忽悠地真以为自己极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