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当日夜里,祝长君又发热起来,但神志还算清醒,这回他没让祝全瞒着,让他去正院喊人。顾时欢将将从女儿的屋子里出来,走到门口见祝全焦急的等她。
“发生了何事?”她问。
“夫人,大爷又发热了,今夜格外严重呢。”祝全睁眼说瞎话,唬的顾时欢一愣一愣的。
“这会儿如何了?”她心里着急起来。
“您快去看看吧,大爷不让小的过来,是小的自己瞒着他来找您的。”
闻言,顾时欢赶紧让人打上灯笼,鞋子没换,就这么跟着祝全走了,也来得及想一想祝全为何不去找大夫而来找她,毕竟家里请了位大夫就在前院东厢房住着呢,就是为了预防祝长君夜里发热的。
但此刻,前院东厢房的大夫睡得昏天暗地,完全不知夜里发生了什么。
顾时欢走进书房时,见祝长君蔫蔫的躺在床榻上,她伸手去探他额头,果然烫得很。
“祝长君,这会儿难受么?”
男人‘勉强’睁开一只眼睛,气若游丝的说道:“难受。”
她这会儿才想起府上住着的大夫,转身喊祝全去叫人,但被祝长君拦下,“别叫大夫了,我自己看过些医书,知道情况,就是身子发热,敷些湿巾帕降温便好,他这会儿来也无济于事。”
顾时欢想想也对,自己小时候生病,大长公主也是这么给她敷帕子。
于是她在床边坐下来,让人去端了盆井水过来,亲自拧帕子照顾他。
祝长君被照顾得浑身舒畅,尽管头脑有些昏沉,但他凭着坚强的意志力硬生生的抗住困意,盯着媳妇目不转睛。
“今夜辛苦你了。”他说道。
“嗯。”顾时欢又给他换了一块帕子。
就这么陆陆续续敷了七八块,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顾时欢也困得不行,她一边打哈欠一边探他的额头,温度确实降了许多。
“你现在觉得好些了么?”她问他。
祝长君也不忍她大着肚子还熬夜,可又不想放她走,就在她兀自确认他无大碍后准备起身时,他突然握住她的手。
“留下来,如何?”
顾时欢看着他,似乎开口想说什么,却提前被祝长君截话道:“我想你留下来。”
她也担心他夜里再发热没人照顾,可若是留在这里......她像四周看了看,外间就是书房,除了桌椅还是桌椅,里间又只有一张床榻。
这时,祝长君挪进床里头,空出来一大片位置,意思很明显。
顾时欢犹豫着,又被他重重捏了手心,他说道:“我今晚不想一个人睡,你就当作陪瑾和或瑾玉一样,也陪陪我好不好?”
她心想,这如何能当作?瑾和瑾玉才不会像你这样如狼似虎的目光。
但私心里她也不想走,一来是考虑到他生病,二来,也贪念这样的温暖。
片刻后,她脱了外袍也躺下来,却是侧着身子睡的。即使背着他,也能感受后面男人灼灼的视线以及欢快的心跳。
两人许久没睡在一处,她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却不想躺下来没多久便困意袭来,正当她迷迷糊糊入梦时,身子被人从后头搂住。那人在她耳畔呢喃道:“夭夭,你那日放灯许的愿望我看到了,如你所愿,也如我之意,咱们‘长长久久’的好不好?”
顾时欢顿时醒来,感受他在身后温柔的亲吻,良久,手也缓缓覆上他的手背。
......
同年腊月,祝府喜得麟儿,顾时欢生了个八斤重的胖儿子。最开心的要数瑾玉,从此以后她便是小姐姐了,逢人便要介绍一番自己的弟弟多么白嫩可爱,那自豪的模样,惹得众人好笑。
在次年三月开春时,祝府办了百日宴,颇为隆重,丞相大人携夫人一起,抱着儿子展示在众人面前。
幼子在怀,娇妻在侧,至此,祝长君人生圆满。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感谢姐妹们一路陪伴,真的只有追过文的人才能体会追文的痛苦,因此,每次想断更的时候想到你们就不忍心,你们就像小天使一样暖心,我想,写文的最大快乐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接下来会有成亲三年互相斗法的番外、丞相夫妇养包子番外、姐姐姐夫番外,也是每天晚上九点更。
另外,这本完结后,会开【太子失忆后被我拱了】,欢迎姐妹们一起来围观拱太子啊,渣都不剩的那种,嘿嘿!!!
文案如下(请先收藏哟):
苏璃穿进了一本男频r文,成了那个陷害女主不成反被送进军营的妖娆女配。原书中女配先是被各大将领们轮番**,之后又被赏给最下等的伙夫们玩弄,最后孤零零的死在了一个寒冷的冬天。
苏璃:我......(河蟹一千字脏话)
眼看自己被下药后即将送往营帐,她咬咬牙偷偷的摸进了另一个地方。
床榻上的男人幽幽转醒,见身边坐着个妖艳的女人,哭得梨花带雨。
他问:你是谁?
苏璃:别怀疑,我是你最爱的女人!
原书中,豊国太子韩湘君,是足智多谋阴狠狂悖之人,弑兄夺嫡上位,最后成为统一六国的最大boss。根据剧情,此时他受伤失忆,三个月后才会恢复正常,她正好可以利用他脱身,从此山高水阔,好好做人。
于是,当晚,她把豊国太子给拱了,渣都不剩。
苏璃成功的扭转命运,她算好日子,包袱款款准备逃离,却不想,失忆的太子提前恢复了。
男人眸子深沉,顶了顶腮帮欺近:“听说......你是孤最爱的女人?”
苏璃:哦豁......要完!
第86章 番外一
炎夏一过, 初秋的天气变得凉爽起来,虽然日头依旧高照,可时不时吹来些和煦的凉风, 令人舒爽惬意。
临安大街的清风茶楼便最是南北窗对开, 从早到晚都有清风穿过,最是适合呼朋唤友吃茶的好去处。
顾时欢带着三个凝丫头进了大堂,瞧了眼高台上说书的人, 问道:“今日为何换人了?”
往回她每次来皆是看见一个白嫩小生在那里说书,他唇红齿白,温文尔雅, 模样也很下饭呢。可今日说书的却是位头发花白年过半百且满脸褶子的老先生。
她上楼梯前逮着店小二问了句,那小二讪讪解释,“哎哟,您今儿来得不巧, 那书生回去成亲了,前些日子家里给看了个大胖媳妇, 他高兴着呢。”
顾时欢皱眉,怎么她稍微看得顺眼的男人都已经名花有主了呢, 真是心堵。
“那他还回来说书吗?”
“当然,那书生是咱们这最受欢迎的, 少了他可不行, 下个月便会回来, 您放心。”
顾时欢满意点头, 带着丫鬟上楼了。
她往常过来惯常喜欢坐回廊上靠窗的位置,北边靠窗,南边是栏杆,视野宽阔, 往下一看便能瞧见大堂里人来人往。
可今日不巧,这位置被人占了。
若是其他人倒没什么,顾时欢重新换个位置便是。可今日她心情不佳,且占了这位置的人是她的死对头——安蓉郡主。
显然她也才到,桌上空空如也,还未上茶,两个婢女站在她身后,见到她后便提醒了句,安蓉转头朝她看来,立马神色戒备。
“呀,这不是咱们临安有名的顾美人吗?怎的,没去相亲,反而得闲来这里吃茶呢。”
她嘲弄之意明显,顾时欢听得刺耳。
说起相亲一事,顾时欢就来气,她今年十八了,自从过了十八生辰后,她阿娘对她的态度就大不如前,不再准许她出门,总是唠叨着让她嫁人,还拘着她学中馈。她整日被唠叨得耳朵起茧子,于是前阵子,便同意家里的安排与吴御史家的三公子相看,那人她没见过,但听说长得还可以,又文采斐然,便也含着点期待的心思。哪曾想,那吴三公子后头突然变卦,拒绝了她,转头就去相看了别家姑娘,两人还成了。
本来这事也没什么,公子小姐们年纪到了,皆会由家里安排相看,这是心照不宣的事,只不过都暗中进行,这家不行换那家,总有一家会开花。但大长公主许是好不容易劝得女儿同意相亲,且相看对象是颇有才名的吴三公子,心里一高兴便在宴会上嗑瓜子时不小心说漏了嘴,于是惹得所有人都知道顾时欢要相看吴三公子,但吴三公子瞧不上她。
因此,这段日子,顾时欢成了临安城闺中小姐们闲磕牙的笑话。
这相亲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顾时欢也不是那等不讲理的人,可后来她无意中得知吴三公子不仅瞧不上她,还私下说她是个草包美人,这就让她气不过了。她没计较他临时变卦不讲信誉的事呢,他竟然还出言诋毁她,再加上近日收到各种异样的眼光,她觉得,心里这口恶气不撒出去不爽得很。
于是,当得知吴三公子今日约了友人再清风茶楼吃茶时,她便从家里偷溜出来,准备给他点颜色瞧瞧。
却不曾想,刚上二楼就见到了死对头。
两人暗中针尖麦芒你来我往已久,对各自的套路及死穴皆摸得一清二楚。
安蓉郡主主动出击,先带着顾时欢的脸面踩一踩。
可顾时欢不是吃素的,听她这么一嘲弄,内里的火气便收不住,她走上前去,在椅子上坐下来,“我就是得闲怎么了?总比有些人整日假装忙里忙外招呼众人喝茶,可连个相看的人家也没有,实在可怜。”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人家瞧得上你。
安蓉郡主在临安城的.名声与顾时欢半斤八两,都好不到哪里去,同样十八岁了也没嫁出去。
“你——”,安蓉拿手指着她。
“我、我怎么了?我说实话罢了。”顾时欢转头吩咐凝翠,“你去让店小二沏一壶上好的猴魁过来,我渴了。哦对了,再上几盘我爱吃的点心。”
凝翠得命下楼去了,凝香与凝知守在她身后,两拨人互相对峙,各自为营。
“喂,顾时欢,这是我定了的位置,你要想吃茶,还请换个地方。”
“你定的就是你的了?上头有写你的名字?”顾时欢毫不在意。
“我定的当然就是我的,难不成还是你的?这桌子又可有写了你的名字?”
这时,顾时欢嘿嘿一笑,趾高气昂说道:“真不好意思,还真写了我的名字。”
安蓉郡主诧异,以为她说蛮话,冷嗤了一声。
“不信?”顾时欢挑眉,“往你左手边的桌子腿瞅一瞅,对,就在雕花鱼尾巴那个地方,看仔细啦。”
安蓉郡主半信半疑的看过去,还真在鱼尾巴那里发现了个歪歪扭扭的字——‘欢’。
“......”
“怎么样?安蓉,请起吧?这是我的桌子。”
“你!你胡搅蛮缠!!”
“我胡搅蛮缠?我问你桌上有没有你的名字,你不吭声,却反问我有没有我的名字,呐,现在发现有我的名字了,难不成你还想厚着脸皮继续坐下去?”
安蓉发现不经意间着了她的道,在刻着她顾时欢名字的桌子上喝茶,她自己也觉得浑身不是滋味,于是气鼓鼓的带着丫鬟们走了。
顾时欢得胜,心里欢快,身子慵懒的往后一靠,得意的哼起小曲来。
这一幕被正要下楼去茅房的祝长君看了个正着,他心下唾弃——如今真是世风日下,竟有女子这般粗俗泼辣,毫无贤淑端庄可言。
......
气走安蓉后,顾时欢心情舒畅的喝茶,凝知小声问她,“小姐,那名字您是何时刻上去的?”
凝知跟她出门少,不清楚情况,但凝香知道,她在一旁解释道:“一年前就刻着了,去年老爷得了把镶满翡翠玉石的匕首,拿给小姐把玩,小姐想试一试那刀锋不锋利,结果了不得,这都一年多了都还没消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