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阴暗扭曲
与亲人的性命比起来,尊严又算得了什么?陈锋低下头颅,膝盖微曲,身姿不免得矮了半截。只要能救下叶清灵,这一跪,他毫无怨言。
可就在跪姿做出一半的时候,一道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彻。
狂风呼啸,混乱的力量波动席卷四方,猎猎罡风吹过,凌乱了陈锋满头黑发,让他不由得神情微微一滞。
抬眼望去,那张熟悉的面孔,已经不复存在。
啊啊啊……
陈锋仰天长啸,清澈的瞳孔霎时间赤红如血,周身迸发出激烈的金色光芒,炽热如阳,沸腾如火,熊熊怒焰正剧烈燃烧。
她以死守住他的尊严,无数道情感波动涌上来,冲刷着眼球,让他眼眶酸涩。
“别发疯,还有一个。”
夏沐雪戏谑一笑,眼眸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寒光,五指张开,不知从何处一抓,一位黑衣女子出现在她的手中。
不!
准确来说,这只是一道元神。
“凌霜!”
看见这道元神,那张熟悉的面孔,那一抹凄美的笑,陈锋恨欲狂。
凌霜已经突破到不灭仙王巅峰,却依然逃脱不了始祖魔的威胁,被她打碎肉身,封印元神。可她,居然还对着自己笑。
那一抹笑,犹如一根根钢针,深深刺痛了陈锋的心。
夏沐雪却毫不在乎,一脸的烟熏妆,看不出她究竟是何情绪,只有那微微闪烁的冰冷眸光,仿佛诉说着什么。
“太初,这是最后一个了。你如果不想失去全部,那就给我跪下。”
清冷的声音,没有丝毫的人类情感波动。
这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说出的话,反而更像是一尊傀儡,一个人形机器,发出声音。
看着夏沐雪手心,那一抹浅浅的微笑,陈锋的心刺痛无比。
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们,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但这种情况下,夏沐雪要下很受,不过是眨眼之间。
或许唯有答应夏沐雪的条件,才能给她换取一线生机……
不!
这想法刚涌上来,陈锋就用力摇了摇头。叶清灵已经因此而死,为了让他保住尊严,选择自爆。
如果他这时候跪下,对不起叶清灵,也对不起自己的内心。
“不跪吗?那我就让她一点一点死在你面前。”夏沐雪狞笑道。
哗!
五指轻轻抖动,一抹寒光从掌心迸射出来,没入凌霜的元神封印中。那张脸,笑得愈发凄美,让人心疼。
“还笑?”
夏沐雪继续施展手段,凌霜的元神,正承受莫大的痛苦。
她已经笑不出来,元神狰狞着,扭曲着……
咻!
正当夏沐雪面目狰狞,极尽手段折磨凌霜之时,虚空深处,一抹银色月华透过无边黑幕落下,毫无阻碍地穿透封印,落在凌霜的元神上。
霎时间,那一抹元神,散发出耀眼的银光。
轰……
封印破碎,凌霜跳脱出来,含着泪,看着陈锋:“太阴太阳,孰弱孰强,阴阳相济,寰宇称王!”
“若有来生,再相见!”
嘭!
凌霜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元神,发出阵阵爆响,却如同熄灭的烟花,在苍穹之下,慢慢淡化,直至消失。
“不好意思,她们都自杀了,怪不得我。”夏沐雪戏谑一笑,阴冷的眸光,闪烁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始祖魔,我和你不死不休!”
怒发冲冠,凶煞逼人。
陈锋仿佛已经失去理智,双手掐着印诀,炽热的太阳至尊之力汇聚于拳头之上,棱角分明的拳头,绽放出金色光芒。
随着力量涌动,陈锋的身上,时而长出层层鳞甲,时而化作长长的绒毛,体态狰狞。
每当这些时候,他的力量,都仿佛晋升至巅峰状态。
一拳出,似星辰坠落,浩瀚凶猛。
百兽无敌拳被他运用到极致,裹挟着灭世之威,朝着始祖魔扑杀而去。
“太初,你枉我等你这么多年,到头来,居然都舍不得叫我一声师妹了吗?”夏沐雪的目光很诡异,手中动作却丝毫不慢。
修长如钢刀的指甲迅速缩了回去,拳头握住,一层狂暴凶狠的力量,包裹住,冲向前。
远远望去,哪是一个拳头?分明是一掌狰狞扭曲的鬼脸,五官变形,口鼻中喷射出邪恶的气息,吞噬一切,毁灭一切。
终于,两只拳头碰撞在一起,剧烈的力量波动扩散整个天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骤停。
夏沐雪眉毛一挑,阴恻恻的笑道:“太初师兄,你的肉身,很强壮,我很喜欢。”
与此同时,她缩回拳头,隐隐可见她的右手臂微微颤抖着。
反观陈锋,面目狰狞,瞳孔中爆射出惊天杀意,不顾一切地再次抡起拳头,爆发出全部力量,轰向夏沐雪。
唰!
拳头所至,天崩地裂,陈锋分明看到夏沐雪没有任何反抗。可就在他距离夏沐雪只剩一丈远的时候,双方之间,骤然多出一道身影。
“狗蛋儿……”
陈锋猛然一惊。这少年是他的大徒弟,早在下界,就被夏沐雪强行掳走。
此时放出狗蛋儿,是何企图?
陈锋略微一愣神之际,狗蛋儿瞳孔深处闪过一抹黑芒,霎时间血光弥漫,双目猩红,他面无表情地一拳,轰向陈锋胸口。
嘭!
咔嚓!
一刹那,陈锋只是稍微分心,就被狗蛋儿抓住机会,打碎了胸膛,一拳洞穿。
鲜血飞洒,绽放出一丝金色光芒。
胸口,那一道前后透亮的伤口,让陈锋猛然惊醒。此时的狗蛋儿已经不是当初的少年,他早已经迷失自我,堕落沦陷。
“咯咯……太初师兄,你不行嘛,居然被自己徒弟打伤了?”
夏沐雪大声笑着,目光轻蔑地看着陈锋,随着她指尖一抹寒芒闪烁,狗蛋儿再次杀向陈锋。
“空间本源之力的创伤,不好修复吧?”
夏沐雪不停地冷笑着,指挥着狗蛋儿,言语间充满讥讽的意味。
看到陈锋与狗蛋儿这师徒二人打起来,她的内心充满着一种病态的享受,别人的痛苦,就是她最大的快乐。
哪怕是她曾经苦苦追求的二师兄,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