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的套路
“快点”你望着天边的朝霞。我蹲下来整理鞋袜,“嗯,你先走,我马上就来。”
于是你一往无前地去追寻光芒万丈。
我一抬头,想要追你,却已失去方向。
屋檐筑巢,窗前打雨,灯火静谧,日落微凉。
死胖子的美娇娘比之前见过的任何姑娘都要好相处,爱笑、爱闹,却不会过分挑事,喜欢聊衣服首饰、相互倾诉,虽姐妹众多,却不会相互欺辱算计。
就像......一群生长在莲花池里的傻白甜,不甜不要钱。
“你要走?”阿城带来上好的首饰,正好撞见钦原在配药。
将仙鹤草的药粉装一点在药瓶里,死胖子这里药材齐全,不拿点简直可惜了,我可是帮他一夜之间吞并了李碧楠所有产业,洗刷了他的身心耻辱。
阿城站到梯子旁,一把拉住钦原的衣袖,力道却不至于将她从梯子上拉下来,“你瞧瞧你,这样不爱搭理人,一个人行走江湖的时候,怕是没少吃亏吧?”
深吸气,拿出我当年天天挨揍的耐性来,将衣袖从他手里提出来,“你想说什么?”
阿城看到钦原一脸写满‘死胖子,老子忍你很久’的表情,欲言又止了一番,原地转来转去......
“不说,滚出去”以前不觉得赵高有什么,最近对着死胖子多了,突然觉得我真是捡了大便宜,居然嫁了这么一个有颜的大佬。
当然,单论长相,这世上已经没有人能和鬼翎比了。
阿城气的冷哼,这分明是在他的地盘,凭什么让一个女人如此嚣张?“别回去了,留下来!”
“呵,你说什么?”我仿佛听见了一个笑话,继续找药。
钦原的头发丝都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我的确长得不好看,武功也没你高,还是个怎么减肥也瘦不下来的死胖子,更不敢说什么免你后半生刀光剑影,可至少你生病的时候不会缺医少药,想哭的时候会有人陪着你,不知道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好看的时候,会有人给你出主意,就算你老了,没用了,我也不会把你扔掉......我和她们、我的孩子也会一直照顾你。”
“......”钦原找药的手一顿。
从未觉得,被人可怜,也是一件幸事。
从梯子上跳下来,看着阿城淡淡地笑着,“子......”刹那间,钦原仿佛看见了公子高,“多谢,但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你不是我夫君的对手”这是我唯一能够对他说的一句真话。
“也对,流沙张良,岂是我能做对手的......”
嘎?!画风突变!
“哎哎”药瓶惶然脱手,条件反射地接住,洒了满手的粉末。
看钦原惊慌失措的样子,阿城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哈,看来你也有不淡定的时候嘛,怎样?愿意留下来,和大家一起过日子么?”
我抬起袖子惶恐至极地擦擦汗,内心组织了八百次语言......最后以‘拨浪鼓’式地摇头拒绝......
“嗬,也是,有张良那么出众的夫君,换做是我,也不会放弃的......那好,你随我来。”
“吧唧”跟着死胖子走的过程中,差点被门槛绊倒......狂汗,我的老天爷,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前面胜利了九十九次,不会有人想知道你有多辛苦,第一百次失败,皆会指责你无能。
起义以来,项家拥立楚王,百战百胜,多次先斩后奏,久而久之在外人眼里也有了轻敌狂妄之意,以前碍于军功不好说什么,定陶惨败,楚军士气大挫,本就不满项家人功高盖主的义帝又一直想培植自己的势力,在宋义的挑唆下对项羽更是忌惮不已,早就将项梁从前的功劳忘得一干二净,反是对圆滑世故的宋义加以重用,在其他义军的推举下,封宋义做了大将军。
这些推举宋义做大将军的义军中,便有汉军一份功劳。
刘季为人懒散,却不妨碍他将事情看得清楚透彻,现在汉军名义上是楚军下部,他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支持楚怀王扶立宋义,可终有一日他是要与项羽争一争天下之主的,连季布都对他起了防范之心,他岂会坐以待毙?
但以汉军现在的实力,别说是项羽,就是与其他义军平起平坐都有点悬。
因此,趁着大家的注意力被项氏一族吸引的时候,掌控一些东西,为汉军铺一条路留作后用,是很有必要的。
只是......
于是刘季写了一封信给田言,询问了一下关于张良的某些事,然后......
“沛公,咋的,不够吃?”樊哙是个粗人,即便做了将军,三句话也离不开吃。
拍拍满满油水的肚子,踩着一堆啃得发亮的骨头,刘季的神情略显忧伤,“你说,我会不会太过分了?”
咕噜咕噜喝下一碗酒,樊哙大手一挥,“哎,不会,你做主公的,吃他一只狗怎么啦?军师要是真生气,打俺一顿就是。”
“我说的不是这个!”刘季吼得樊哙立马闭嘴,他只是暗示了一下想吃肉,哪知道樊哙会宰了张良的狗。
樊哙边吃狗肉边问,“那是?”
看到满嘴是油的樊哙,刘季瞬间静默......
“哦~”樊哙一脸明白‘奸计得逞’的坏笑,“俺知道了,你”正欲脱口而出,立马被刘季用狗肉堵上嘴。
“嘘!别说出来啊”前后左右看看,确实没人听见看见樊哙和自己的谈话。
扯下一块狗肉咽下肚,樊哙挤眉弄眼地笑道,“嗨,俺还以为什么事呢,你到时候死不承认不就完了嘛~”
“......”略加思索,然后摸着下巴点头,刘季觉得樊哙有时候还是有脑子的。
战事刚告一段落,季布便骑了快马奔向民权山中,跳过水流,绕过阻碍,途中马腿一跪,将他整个人甩了出去。
季布翻个跟斗落地,差点撞在前面的石头上,看看天色,时间已经不多了,而马儿已经瘫死在地,口吐白沫。
捏紧沾有血渍的方巾,季布正要用跑的继续赶路......
“季布!”英布骑着战马由远至近,手中还牵着他烈云驹。
翻上烈云驹,打马而去,季布不想再耽误一点时间......
惊雷乍响,闷热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水汽,随着漏壶的受水壶水位上升一格,鬼翎准时出现在了涟衣的房间。
“你别过来......”涟衣畏惧着一点点后退到角落里,护着肚子的左手和撑着后腰的右手,各有两根手指缠着纱布。
鬼翎一把抓住涟衣的手扯过来,另一只手的食指、拇指捏住涟衣小拇指的指甲盖,“我要是你,一定自己动手,刺啦”指甲盖被鬼翎整片硬生生拔下。
“......”抓紧小鱼际止血,涟衣盯着鬼翎的眼睛,疼得直冒冷汗。
“比昨天能忍嘛”扔一卷纱布给涟衣,顺便把指甲包起来送去给季布。
“季布来了”刚踏出门槛,鬼翎就知道了一个好消息。
望一眼身后的涟衣,鬼翎将东西递给罗网下级,“不必阻拦,顺便把这个东西交给他”......
除辎重兵员外,医药马匹对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同样重要,刚解决了战马问题,刘季又告诉了张良一个好消息。
【回忆】
刘季语,“良啊,打战需要的药材,有着落啦~只不过......”面露难色,似有难言之隐。
沛公一向快人快语,无论多大的事,都抱有三分信心,此番竟连调侃之言都没有,想必是遇到了极难的困境,“请沛公不要顾虑。”
嘿嘿,循循善诱~
刘季转身看着帐中的地图,满面悲怆无奈之色,俨然换了另一个人,“提供药材的商人十分难搞,且此事决不可惊动其他义军,否则......”
“明白了,此事良必定办妥”士为知己者死,既已跟随了沛公,就当为他分忧解难。
“你要一个人去?!”不可思议状。
“正值战时,沛公与几位将军均需在军中坐镇,此事由良前去,最合适不过”拜首退出,张良作势就要出发了。
一个箭步冲出去拦住,“不可!”刘季拿出痛心疾首,眼眶微红,慷概陈词的样子,“此行九死一生,子房为我刘季殚精竭虑,怎么能让你一人冒险?!不如让樊哙他们跟着你,路上如果”
“良意已决”张良说罢,拦也拦不住地夺了樊哙栓在账外的马消失。
刘季当场暴跳着叫了萧何、卢绾、周波等人去追......当然,肯定是被张良甩掉了。
萧何、卢绾等人不知内情,回来还自责了好一番。
“算了,都回去吧”一副生无可恋,失去人才的寞落样。
明明做了‘错事’,却没被惩罚的萧何、卢绾等人更加难受,甚至感觉到了刘季的‘绝望’。
直到夜深人静,找遍了全军都找不到自己马儿的樊哙,不禁怀疑是不是刘季把他的马宰了吃肉,毕竟这种事刘季以前经常干,于是去刘季的军帐询问......
“哦~原来是这样”樊哙转身欲走,正当刘季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樊哙的脑子突然灵光了!“哎,不对啊!那商人不是你的老朋友...唔唔......”
“你给老子小声点!”刘季一招金枪锁喉,差点勒死樊哙。
“放放放......呼~”大口喘气,樊哙没想到刘季的爆发力居然这么大,“那?”
“那啥那,给老子滚回去睡觉!”
切,樊哙一副‘你是老大惹不起’的样子走了,又被刘季叫回来,“你要敢跟萧何他们泄露半个字,老子就切了你裤.裆里的东西。”
于是,一向大嘴巴的樊哙就保守住了这个秘密......
【回忆结束】
突如其来的变故,突如其来的机遇。
死胖子说的时候,我是不信的,就算他们查不到赵高,也不可能查到张良身上,啊呸!就不关张良屁事,但是......
喝茶喝了许久的张良,听见有人过来,连忙起身相迎,“大老板......”
“咣”见到钦原的刹那,阿城的白玉茶杯被摔了个粉碎。
当我被死胖子生拉硬拽到他前面的时候,我看到张良的表情,跟我一毛一样的惊慌失措,“......”
哼,装的倒挺像,这些年演技见长啊!呸!
“噗嗤”死胖子笑得娇羞找打,“你们夫妻先聊~”【此处插播张良崩坏的表情,目瞪口呆、瞬间石化、口不能言......】然后连推带扔地把我搡了进去,嘭地一声锁上了门。
“......”相顾无言,唯有尬千行。
“无耻!”不约而同。
嘎?!钦原指指自己的鼻子,“我无耻?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娘里娘气,弱不禁风!”
张良长袖一甩,什么劳什子礼仪风度都见孔夫子去吧,“那也比你强,不男不女,不学无术,为虎作伥!”
看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世界是没有完人的!
“嗨哟”钦原两边嘴角向下一弯,撸起袖子,举起一个拳头,“比我强?你怕是没睡醒吧,信不信我现在就打得你哭爹喊娘!”
张良眉毛一挑,上下打量一下钦原,不屑一顾的表情,“哼,四肢发达,毫无脑袋,你这些年是只有年岁在长么?”
“你......”竟敢骂我是智障!关键还不能动手,“是是是,哪像您啊,全部浓缩在脑子里了,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骂我纸上谈兵是吧?张良一摸钦原的头,神采飞扬,“的确是个矮子~”
抓住张良的手往后一拧,一招制服,“呵,我今天还就没脑了。”
张良就势往后一翻,脱离钦原的钳制,一掌拍她后脑勺拍去。
钦原转过身,身子后倾的同时送出一拳打在张良的手心上,双拳前低后高,拉开架势,稳固下盘,“怎样,疼吧?你不会除了凌虚剑法,啥都不会吧?”
饶是立即后退以缓冲拳力,张良的右手掌也红的发麻。
“你与无关”张良一个点地飞了过去,身为一个男人,被这样鄙视,是相当生气了!
钦原双拳呈十字交叉于面前,格挡住张良的一脚,本应用力推出去,却以拳化掌,拉着张良脚踝把他摔出去;张良被摔出去的瞬间一个腾空落地,连环腿向钦原扫去。
跳起来猛地一腿踢张良腰上,“花拳绣腿~”来自高阶段位的实力鄙视。
跟着旋到他身后,一手肘击他后背上,“......”结果被张良用双手的掌力化去了,一个漂亮手刀劈过去;张良一闪,好一膝盖抵在钦原腘窝。
......他在推测我的招式?!
“才知道啊”张良春风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除了打架,你就不知道动动这里?”
钦原双眼一眯,杀气腾起,纵使不适合动手,也绝对不忍这口气,“我这让你知道,很多对战,是没有时间去推测对手招式的。”
砰地一声,死胖子踹烂门进来拦住钦原,“欸欸,玩儿两下就行了,还来真的呀你?”
阿城再转过去说张良,“你也是,一个大老爷们让婆姨打两下怎么呢?!夫妻间”
“谁跟他/她是夫妻!”异口同声。
“死胖子一边一个,拉近钦原和张良,“这人啊,能活着不容易,能走到一起更不容易,以两位的非凡本领,能够结成夫妻就更不容易了。”
好气呀,钦原咬牙切齿,“你耳朵聋了是不是?就他这弱鸡的身手也配得上我?哼!”鼻孔朝天,不可一世。
“呵,我张良可不敢有这样的媳妇儿”翻个白眼,一脸嫌弃。
阿城继续苦口婆心,“欸,刘大哥看着你们拜的堂,怎么会不是夫妻呢......”
等会儿,刘大哥?
钦原张良终于平心静气地跨过死胖子对视......从彼此的眼神中确定以及肯定,他/她确实不知情!
张良抠字眼地问,“刘...大哥?”
“对啊,我和刘季大哥都认识十多年了,他可是个大好人呐!”
钦原看着张良的眼神中:哼,好人?听见没有,夸你主公呢~
听见阿城这么亲切地叫刘季大哥,张良的内心崩溃了,眼角眉梢都在微微颤抖,然而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请问汉军所需的药材?”
“已经找齐了,大概今晚就能到汉军军营了。”
张良内心在滴血......
“我早就听大哥说过张先生,原本是想把族中姐妹许配给你的,可大哥说你早就成过亲了,一直可惜没能跟大哥亲上加亲啊......欸,这不,上个月一接到大哥的信和你们的婚书,我就想啦,要是能让你们夫妻和好如初,那也是好事一件嘛!”
婚书?赵高知道了,非宰了我不可,虽然我没兴趣跟他白头偕老,可也不能把他的帽子染成绿色儿呀!
钦原挂起要吃人的微笑,一个字一个字地蹦,“那,玩,意,刘......”忍了又忍,才吐出后面的话,“大哥还帮我留着?”眼睛快渗出血了。
“欸,不用谢他,我大哥就是这样一个好人!”
阿城压根没看钦原表情有多狰狞,夫妻劝架这种事,当然要把男人定位成重点说服对象,“我说你呀,这么好的媳妇儿也舍得让她在外面吃苦,你知不知道人家这么多年来一直为你守身如玉啊?”
“放屁!我是为......”是为赵高守身如玉!不对,赵高还没死呢......也不对,说的我现在好像可以红杏出墙一样,老子是为,为......“为自己守身如玉!”
张良的表情已经淡下来了,阿城还在继续诉说钦原的各种好,不贪财、经得住诱惑、忠贞不二、聪明、武功高强、嘴硬心软......
“呐,听我的,你先道个歉”阿城扯了扯张良。
僵持中,二人进行了眼神交流。
张良:不管如何,沛公此举定有深意,你也有你的目的,不妨合作一次?【实则在想,他能不能不要这个主公了?】
钦原:我无所谓啊,看你的诚意咯~【实则心虚的要命,背在身后的手都抽筋了,祈祷赵高千万不知道这件事】
“道歉道歉,你做夫君的,大度点儿~”阿城催促着。
深吸一口气,拿出平日的气魄风度,张良走到钦原面前,“我错了”小小声。
“啪”我这儿还没说话,阿城不乐意了,一巴掌打在张良后脑勺,“咋个说,一点诚意也没有,看我的!”
不知为何,我突然有点想笑,忍住!
死胖子亲自下场示范,头低的快碰到小腿了,韧带挺好的嘛,“夫人,为夫错了,为夫再也不敢了。”
阿城站到一边招招手,示意张良照做,“嗯嗯~”
张良无言地看着钦原,透露出一点想撂挑子的意味,一定要这样么......
钦原前后摇摆着双手,做出一副无所谓,实则有所谓的样子,“还是算了吧,人家不想道歉,干嘛逼人家呢,你说是吧?”
阿城赶紧凑到张良耳边嘀咕,“这种事情我最有经验啦,女人这么说,就是嫌你没诚意,你要真算了,就等着受罪吧!”
“......”张良一副认栽了的表情,一闭眼再睁开,九十度行礼“......子房,子房错了。”
“再低点儿,再低点儿......哎,对对对”阿城一个劲地把张良的头往下按。
“请...原谅”张良满脸憋得通红......刘季,你好样的!
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欸欸欸,你看你看,这不就笑了么”看到钦原笑地撕心裂肺,阿城顺势把钦原的手放到张良手里,“这回你们不会再打了吧,好好休息,我去给你们准备饭菜......”
由张良牵着散步到莲池小道,待周围的目光散去,已深入荷花中央,“没人了。”
张良收回自己的手背于身后,神态恢复一贯的俊逸洒脱,随着年岁的增长,儒雅之中颇为沉稳,“为何?”
“故人之子”他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离开,只要他在这儿,迟早会发现我的意图,尤其是吃了这么大一个哑巴亏之后。
“在你心中,能算得上故人的,也只有公子高了......值得么?”好不容易放下,为何又要拿起。
“我必须要确定,是不是他的孩子”这对我要做的事很重要。
张良以为,钦原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早就无情,可说到底还是在意那个人,在意到即使身在地狱,也忘不了他,“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果是,那他可以活着,如果不是......我会杀光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赵高承诺我保公子高母族,他做到了,这么多年,他从未让罗网任何人杀害公子高母族任何一人,即便有人挑衅滋事,也用其他方式压了下来。
可有些东西必须在界线之内,他们如果真的要对赵高动手,我......我希望,有个理由可以让我留下他们。
淤泥幽莲,百岁长开,莲子田田,独枝衍众。
万世人生,群聚为国,阡陌欣欣,到往孤寡。
彼时,漫天飞舞起小雨,张良伸手去接,握紧,打开......细雨霏霏沾惹发丝,浅薄凉意稍减暑热,但很快便什么也不会剩下,人生亦如此,我的家人,我的知己,我的朋友,我的师兄......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