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端亲王彻底失态:“本王再问你最后一次,那药到底在哪里?”见她半天不说,也不顾及究竟是不是吓的,端亲王冷笑:“你若是想让姬榕一辈子呆在里面,那便死咬着这事情不要说出来。”
宋清吟情绪崩溃,捂着脸哽咽哭出声:“父王,女儿到底是做了什么罪无可恕的事情,您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只不过……只不过是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已。”
“幸福?”端亲王笑了声,“什么幸福?”
两人气氛一时凝固,端亲王笑意渐隐,眼神阴冷:“我给过你机会,可你自己没有把握好,现如今却来怪……”
“你到底是什么父亲,从小到大,你总是拿那个人的要求来衡量我,我是你的女儿,我不是她。”宋清吟嘶吼出声,“我只不过是在按照你曾经交给我的,去做而已,我有什么错。”
话出口,端亲王的神情明显松动开来。
宋清吟难过的环抱着胳膊蹲下去:“你不爱我,为什么不能一直瞒着我,非要掰开我的眼睛告诉我,让我亲眼去看让我知道你不爱我,为什么不能像骗母妃那样,永远骗着我。”
说完,宋清吟拉开门转身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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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矜的情况时好时坏,傍晚时分醒来一次。
看她一天都油盐未进,就连喝药都会下意识的吐出来,云霄没了法子只好做了些咸粥,配着清爽可口的小菜伺候着宋时矜用了些。
她手肘抵在桌子上,单手撑着太阳穴,另一只手小心搅着碗里的粥。
思忖片刻,宋时矜缓声问道:“容铖呢?”
云霄给她夹了一片青笋,低声道:“何秀母女俩现如今已被容将军囚禁在公主府后院呢,陛下知晓了此事,说是要先给其治病,再严惩不贷。”
宋时矜脑子昏昏沉沉,垂下眸子低声道:“不必这样。”
“为何不必?”云霄拧眉反问。
这件事情中伤到宋时矜那便就已不再是小事情,能被宋陵郅亲自过问,此事无法草草解决。
宋时矜手指抖了一瞬,半晌后才慢吞吞开口:“姬家那边?”
“应该已经开始准备查了。”云霄按了按宋时矜的穴位,犹豫道:“不过到底是端亲王妃的娘家,恐怕陛下与端亲王还要有的周旋。”
宋时矜低垂下眼眸未在说话。
用过些饭食,她感觉浑身疲惫的紧,重新褪了鞋子回到被子里躺下。
云霄为她染了安神香,这才去收拾东西。
本想睡下,可谁知这么躺下后却又不困了。
宋时矜盯着帷幔怔忡许久。
她梦里面的场景如约而至的出现在脑海中,不似只是一场简单梦而已。
就像先前,她梦见河堤有问题,查出来河堤果然被动了手脚,此事刚解决,随后龙堂水库上方便下了大雨。
若是此事她只草率揭过,只怕是又要死伤数百老百姓。
思及此,宋时矜眼底的情绪稍稍认真了些。
现下已经开始准备西凉使者入京的仪式,若梦境中西凉王求娶为真,那除却在秋狩中西凉使者与她在林中的接触可以避免开外,便是那副她的画像了,得提前准备好要随时可以换下。
想到这点,宋时矜无端想起容铖来。
为什么在梦里面,西凉王求亲到她出嫁的这么长段时间里面,容铖都没有做过任何为她努力的事情。
甚至于,宋时矜都找不到容铖爱她的痕迹。
可眼前这个人生,容铖对她的态度明眼可见是不一样的。
那是哪里出现的问题。
是今生轨迹变化?还是容铖刻意的改变?
宋时矜突然抱着被子坐起身。
云霄在外间听到动静,赶紧进来问:“殿下怎么了?”
“容铖在后院?”
“是。”云霄又补充了一句,“容将军、三殿下跟太医都在。”
宋时矜撑着胳膊穿鞋:“你随我去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三分钟:
起初是吃坏东西引发肠炎,拉肚子到脱水,挂水吃药后本以为会好,谁知道当夜着凉引发上呼吸道感染外加支气管炎,然后就一直在吃药挂水,本打算休养到20号开始更新,然而第二天邻床舍友确诊传染性肺结核,一整个宿舍开始集体跑医院拍片做检查。因为我的情况比较严重,所以还抽血做了血常规。排除肺结核后,确定慢性支气管炎,现在一直在持续用药,每天都咳得生不如死。
如果身体再有异样,会作话告知,真的很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对不起,我看看还有没有人留下在等我,这章一直支持我的都请冒个泡吧,给你们发个红包。
谢谢你们,感谢之卿。
第34章
云霄阻挡不住她, 于是给宋时矜穿好披风以免着凉。
两人刚到后院门口,只见太医满面复杂的从里头往出走。
宋时矜扶着云霄的胳膊走过去,温声问:“是病情怎么了还是?”
“是。”太医作揖行礼,叹息:“不配合治疗, 也不愿说是从何染上的病, 接触过多少人, 微臣担心的是此病传染性强,京中会出现大规模染病患者。”
宋时矜此时头昏脑涨, 抿着唇角实在难受的紧。
她偏过脑袋低声对云霄耳语一番, 云霄看她一眼并未拒绝,给她将面纱层层系好后,带着她入内。
容铖正立在床畔边冷眼盯着那两人,何秀抱着孩子一直缩在墙角不肯有任何言语。
宋时矜推开门, 行至容铖身边。
“你怎么来了?”
容铖瞧见她惊讶不已, 上下打量好几眼问:“身子又没有不适?若是不舒服就赶紧回去歇着。”
“我没事。”宋时矜拉了把他的手, 笑着摇摇头:“我就是过来走走,顺道看看她。”
闻言,何秀终于愿意将自己的脸抬了起来。
两人隔空对视着, 宋时矜神情冷淡, 勾勾唇角都显得漠然:“好巧?”
“我也只是为人做事, 你别怪我。”何秀嗓音哑着。
宋时矜哼笑,略带鼻音的声音在容铖耳里颇有几分软糯的撒娇感。
“无碍。反正本宫的病一定会好,但是你的女儿与你,定然是无人相救的。”宋时矜悲悯的看着她,“姬榕如今已被收入大牢,你以为他还能来救你吗。”
她这样宽宏大度,着实让何秀惊讶不少。
容铖刚张嘴, 却又莫名不再说话。
“你不怪我?”何秀眼神微微一怔。
宋时矜神情松散,“从前的事情我都可以忘记,但是何秀,你能忘记吗?”
何秀本就飘渺的眼开始不断左右转动,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许是也从未做过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被宋时矜这么一说,她压力变大,揽着女儿的胳膊不断抖动。
宋时矜适时地上前一步,声音低缓:“你有想过吗,为什么姬榕会让孩子与你患上这个病,然后再来传染给我?他身边那么多得力的人手,为什么非得你。”
“况且据我所知,姬家可是要重新给姬榕安排婚事的,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何秀尖叫。
宋时矜面无表情,甚至眼底丝毫波澜都没有,她继续道:“我真是为你悲哀,你想与他共度一生,可他只想着利用你过后,再一脚踹开你另寻佳人。”
这几句话彻底击中了何秀的心脏,她彻底放弃了挣扎。
睁大一双眼睛看着宋时矜,过了许久,何秀才慢慢哽咽出声:“我都知道……”
“我都知道这是为什么。”
宋时矜揉了下太阳穴,何秀眼看就要被安排下来,她感觉自己的精神着实好了不少。
何秀将浑身的防备都送散下来,太医赶紧进来给她检查。
离开屋子,宋时矜靠在柱子上抚着心口轻轻吐气。
容铖站在她身旁静静盯着她,只觉得宋时矜这人越接近,许多被人欣赏的点就会暴露的越多。
她直攻人心房的办法实在是妙哉。
“要不要回去休息?”容铖低声询问。
宋时矜摇头:“我是来问你事情的。”
容铖往她那边又走了两步,稍稍弯腰凑近些:“你说。”
见他的举动,宋时矜担心自己会将病气过给他,赶紧往后退了退避开些。
“我先前是不是问过你,你为什么会知道很多即将发生的事情。”宋时矜的眼紧紧胶在他的脸上。
容铖神色微僵:“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发现……”宋时矜咬了下唇,低下眼盯着绣花鞋尖,“我发现我似乎也能像你那样了。”
其实从宋时矜问宋陵郅的那番话开始,容铖就猜到宋时矜也会记得前世的事情,可从没想过宋时矜会主动来问他。
这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容铖慢慢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抬手拂过她的脑袋:“你觉得呢?”
“我感觉……你好像能够未卜先知。”宋时矜小心翼翼的神情让容铖突然失笑。
两人沉默许久,容铖的拇指轻轻蹭了两下。
他没有承认,但宋时矜却瞬间像是醍醐灌顶一般明白过来,霎时抬起眼盯着他看。
半晌后,宋时矜低低道:“那我们呢?”
容铖的嘴角微不可察的落下:“好好养病。”
“容铖。”宋时矜突然伸出手勾住他从自己头顶上滑落的胳膊,吸吸鼻子,眼前恍惚不已,“你爱我吗?”
她犹豫再三,仍是问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