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当当?”时郁大概发现了她的异样,眉心不住拧起,奇怪发笑,“你到底怎么了?”“我今天想跟你出去玩儿。”她忽然说。
时郁皱眉,“哥不是玩,是帮朋友看景。”
“我也看看。”她再接再厉。
“你这样去?”他扫了眼她光着的腿,不由嗤笑。
明当当受辱。
她换了衣服,是他一件白衬衣,堪堪包住她大腿,底下一双珠光白的细皮嫩肉,显然不可以登山。
但是,他的直白,和对她腿的心无旁骛,令她怀疑自己的魅力,一下恼羞成怒。
猛地一扔单子,白色布料和她雪白脸庞融为一体,在清晨空气中耀眼,勾魂夺魄般的美,故意挑衅地,唇角落下一串笑,“我可以拿哥哥内裤当安全裤穿。”
时郁抬眉,目光清冷,“你再说一遍。”
她鼓足勇气,“我就穿你的。”加重语气解释,“反正够长,把腰部扎一扎就行了。”
“你让我……”他面色不虞,“……哭笑不得。”
她倏地意识到严重性,尤其他紧绷起的下颌线,令她自觉事情过了,于是苦涩捉回方才的冲动,又放了一头叫做柔软的东西出门遛弯,“哥……我开玩笑……出门的话就穿我昨天的长裤。”
的确是不经大脑的想法。
她和他再亲,也隔着一层男女有别。刚才的话实属大逆不道。
其实她不是真要穿他的,就是一急,被他强烈拒绝的态度伤着,胡言乱语了。
她诚恳道歉,也希望他真心原谅。
但是,时郁和一年前不一样了,他再也不由着她胡闹,也许是感情的错位,他把她当妹妹,她却大逆不道,喜欢他,爱慕他,当纯男人看待,绝对引起他不适了。
明当当既后悔又痛苦,眸色天崩地裂,害怕自己没藏好,她仓惶,对视着他冷漠,俨然被触怒的眼神。
“你先下来。”懒得跟她掰扯,他一声后,率先离开晒台。
明当当哭唧唧。
失望地一抱自己双臂,懊恼在地砖坐下,屁股很凉 ,但抵不过心里的凉……
……
楼下,两个男人相对而坐。
那姑娘还没下来,不知道磨蹭什么。
“再去热一热。”服务生经过,时郁将人叫下,让两笼汤包重新回温。
乡下地方可能什么都新鲜奇趣,但吃住实在不敢恭维。
李惟看着他笑,“胳膊怎么了,被叮的?”
西间环境差完全就是杂物间改建,纱窗也不防蚊,时郁昨晚一夜没睡,靠床头拍蚊子拍到麻木。
他此时眼下淡淡青色,垂首时倒也不太明显,全由着那张脸独领风骚,谁还注意他的黑眼圈。
“不如今晚我俩挤一挤。”李惟好心提议。
时郁摇头嗤笑,“不用。”
“你要赶她走?”
“她本来就要走。”
“要走昨晚就走了,还轮到现在?”李惟谨慎小心问,“你现在什么意思啊?人到你跟前来了……”
时郁不想深谈,直接打断,“吃一个吧。”
李惟一低头,看到一颗剥光,雪白干净的鸡蛋。
顿时兴致缺缺,“算了。非得灌点酒你才说实话。”百无聊赖起身,又暧昧笑,“我先让位,你们兄妹好好过二人世界。”
一副不要辜负他美意的语调。
时郁懒得回应,一次酒后和这人和盘托出他已经很后悔,这会儿更加没精力和对方辩。
他目光漫不经心扫着手中的鸡蛋,雪白通透,似晶莹……
“哥……”余光中,一双只着白衬衣的腿出现在身侧,雪白、光滑。
他一失手,蛋白裂开……
“我还是想跟你一起去。”她勇气可嘉,“我们好久没见,我不信你一点不想我?”
时郁几乎被逗乐,抬眸望她,手指间搓了搓,搓掉蛋白屑,“想你又怎么样?就该让你胡作非为?你腿伤好了吗?”
三连问。
她目光青涩,长发松松挽在脑后,白衬衣衬托的脸庞清纯又爱欲,矛盾无比的结合体,忽而嗓音颤颤,“谁让你勾引我……”
时郁一怔,继而意味深长瞄了眼穿着他衬衣出来的堂而皇之女人……气笑了。
“当当。”
“嗯?”
“有些话,有些形容词,不能跟哥这么说,知道吗?”
“……”
他手指修长漂亮,此时重新换了一颗鸡蛋,先在桌面滾了滾,拾回指间,一片片,碎裂的声音,如明当当此时心房碎掉的声音。
“我们……是兄妹,”他嫌这话不够火候似的,抬眸,给一记眼神重杀,“得有距离。”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一动情,啧啧,如潮水。
第66章 纯洁
不信抬头看, 苍天饶过谁?
我们是兄妹,得有距离。
从前她对他没有距离的时候,肆意妄为, 他包容,大度, 不跟她一般见识,现在她存了爱慕心思,他就开始疏离她,觉得这些过了。
后悔。
当初唾手可得, 浑浑噩噩度日,殊不知那是她错过的,永不可追的完美时光。
他面色冷硬, 薄唇抿成一条线, 目光不看她。
好似她是烦人的累赘。
“知道了。”她卑微,内心却不气馁,只要没开口赶人,她就能在兄妹与爱恋间找到平衡。
坐下,吃他剥好的鸡蛋, 内心还是幸福。
……
回到学校刚好吃中饭。
蒋校长见到她惊讶,“怎么那么憔悴?”
明当当一碰自己脸颊, 好像有点干,无奈笑笑,“昨晚没睡好。”
一夜春梦,怎么睡得好。
“今天周末你好好休息。孩子们就不用你操心, 我来盯着。”
“又有人没回家?”明当当蹙眉。
蒋校叹气,“不回去正常。像那几个父母不在身边的,回去也没人管, 他们更愿意待在学校。”
“他们什么时候有人管过。”明当当讽刺。
蒋校笑,“你时间待的还是不够长,等像我这样,世间冷暖,见怪不怪了。”又遗憾口吻,“等这学期结束,孩子们会想你的。”
“我会给他们留一个美好回忆。”
“好,你安心准备,有需要配合的,一定不遗余力。”
关于爱心演唱会的事,两人又在走廊商谈了一会儿,明当当才回房。
洗过澡,换上睡衣,将他衬衣洗了,挂在自己窗前的麻绳上晒。
阳光岁月静好,在小镇角角落落。
她看着他衬衣,模模糊糊磕上眼,在桌前睡着。
……
下午。
明当当开着学校的车在镇上转,寻找演唱会场地。
“当当!我在打包,大概明天下午到你那儿。”小魔声音从蓝牙里传出,带着兴奋,“我听说大老板在那边,好久没见,不知道还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帅!”
“头发长了。”
小魔一顿,片刻才后知后觉,“你说大老板现在长发吗!”
惊呼,不可思议语气。
明当当笑了,脑海浮现出第一面见他时,他心无旁骛弹吉他的惊为天人样子,“放心吧。很帅,斯文败类什么模样,他就什么模样。”
小魔惊叫,“难以想象!我现在要立刻见到他!”
明当当翻白眼,吃味,“他又不是你哥……”
“帅哥都是用来流哈喇子的!不是谁哥不哥的问题!哪像你,眼光有毒,说死都不会爱上你哥!暴殄天物!”
“停……”明当当头疼,年少轻狂在外人,在本人面前说过太多次,这是哥,我喜欢他我有病?
现在,报应虽迟但到,她每每回想,就抓肝挠心的悔不当初。
这么被人提,她受不住。
“你开车小心啊,我听到好多喇叭声了!”小魔耳朵挺尖。
明当当抬头看前方,红灯已过,她一辆车堵在斑马线前丢人现眼,不由更懊恼的锤了下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