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节
两人正说着话,就看那马车突然一阵颠簸,车窗里的车帘被甩出窗外,显露出马车里的人。那是一个俊秀非常的男子,他面白无须,飘然出尘,那双淡淡的眉眼往外一瞥,便收回目光。
一阵风吹来,把那车帘卷回马车里,两相交错,两辆马车驶向了不同方向。
谢吉祥道:“瑞哥哥,刚刚那个人,你可有见过?”
赵瑞的位置在另一边,方才根本没有看清对面马车,便道:“未曾。”
那个人,总觉得特别熟悉。
谢吉祥皱起眉头,她道:“这个人的面目太过熟悉,可我想不起来究竟从哪里见过。”
赵瑞伸手,在她微皱的
眉心上点了一下:“慢慢想,总能想起来,莫急。”
马车咕噜噜往前行,两人很快便回到了皋陶司。
刚一踏进皋陶司,留在皋陶司的苏晨便上前道:“大人,昨日周账房经过认尸,确认死者就是其认识两年的邻居张有德,后校尉经过查卷宗,已经整理出张有德的平生行踪。”
赵瑞同谢吉祥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忘了大皇子府中的那些事,快步进了后衙。
苏晨把卷宗呈上来,站在边上道:“回禀大人,张有德是岭南人,今年刚刚三十,他少时多有文采,不过只考中童生,之后再无建树。”
“天宝十一年,他离开岭南,独自来到知行书院求学。”
谢吉祥放下手里的茶杯,问:“知行书院?”
苏晨道:“正是,他未曾考入知行书院,只能交束脩旁听,在听了整整两年之后,依旧未考中秀才,只得临时在琉璃庄落户,找了一份账房的营生用以维持生计。”
“他一开始只在琉璃庄的几处小商铺做账房,后来不知怎么同知行书院的掌事搭上关系,进入知行书院成为书院账房,一待就是四年,四年之后的天宝二十一年,他突然辞去知行书院的差事,孤身一人来到燕京,进入红招楼当差。”
苏晨的语气很淡,却有着不容忽视的激动。
他说:“他辞去知行书院的差事,刚好在书生案案发之后。”
天空中的星星随着日月日夜更替,一切兜兜转转,两年之后的今日,终于重新画成一个圆。
谢吉祥长长舒了口气。
只是今日,一切似乎即将坠入黑暗,可曙光却不知何时悄悄降临。
只希望,黑夜永远不会来。
作者有话要说:赵王世子:敢威胁老子?老子是吃素长大的吗?给你面子,还真把老子当猫了?
谢吉祥:瑞哥哥,冷静。
赵王世子: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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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想到,机缘巧合留下来的认亲玉佩,居然帮她找到了亲爹。
团团看着突然上门认亲的当朝第一权相亲爹傻了眼。
这明晃晃的粗大腿,团团啪叽抱了上去:“爹爹?你真的是爹爹吗?”
从来不苟言笑的年轻权相弯下腰,抱起了自己软乎乎的小闺女:“我当然是你爹,团团莫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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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珍珠头如捣蒜:“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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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珍珠含泪:“奴婢不是……”
奴婢斗胆来侍寝,只是为了逆天改命。
第87章 定风波12更新:2020-11-04 17:10:40
苏晨把案子简单汇报完, 就等在一边,谢吉祥跟赵瑞飞快翻看卷宗,直到全部看完, 才觉得踏实。
谢吉祥道:“张有德是岭南人,田正真也是岭南人,他在天宝二十一年进入知行书院旁听讲学时, 有很大可能同张有德相熟, 当时张有德恰好是知行书院的账房。”
赵瑞右手敲了敲椅子,略皱了皱眉头:“牵扯天宝二十一年旧案的几个死者,都跟知行书院有关,而知行书院也是近几年才红火起来的书院。”
早年间,根本就没有琉璃庄,更不用提知行书院了, 大约在五十年前左右, 琉璃庄建成, 成为拱卫京师的要地,军备司和知行书院等才设立其中, 尤其是知行书院, 渐渐声名远扬。
赵瑞心中盘桓片刻, 道:“看来,知行书院也要详查,苏副千户, 你派人盯紧知行书院, 详查其所有牵扯关系。”
对于国本而言, 学子们是根基,若是知行书院牵扯进官场斗争,那其出身的学子便不再可靠。
他们到底是一心为国, 还是效忠于师,谁都说不清。
赵瑞捏了捏眉心:“难怪当时田正真和秋淳风枉死之案,会牵扯那么深,对方会不择手段掩盖真相。”
谢吉祥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虽然心里很清楚,父亲到底为何而死,可心中的不满和怨恨,还是会抑制不住。
无论对方是谁,无论到底为何,陷害忠良,害得清官忠臣家破人亡,他就是罪人。
赵瑞不用去看,也知道谢吉祥心情如何沉痛。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谢吉祥柔软的小手。
炎炎夏日,谢吉祥的手心温暖,可赵瑞知道,这一刻,她的心却是冰冷如冬。
赵瑞低声道:“这一次,圣上下定了决心,所以,你无需担忧。”
“不会有人逍遥法外。”
谢吉祥长叹一声。
她道:“瑞哥哥,我想念哥哥了。”
自从天宝二十一年分别,她已经有两年未见谢辰星,兄妹二人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又成为彼此仅有的亲人,彼此之间牵绊更深。
虽常有书信往来,赵瑞也经常能告诉她兄长的近况,但谢吉祥还是非常想念他。
那种想念,是经年不见之后的
挂怀。
赵瑞也知道她思念兄长,便拍了拍她的手:“快了,辰星兄很快便能回来。”
谢吉祥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当真?”
自然是当真的。
赵瑞定定看着她,语气笃定:“当真,今年过年之前,你一定能见到他。”
谢吉祥这才有了些笑容。
几人又说了说张有德的案子,谢吉祥道:“周账房只说他要回家,未说因为何事,根据护城司记录,三个月前张有德确实离开了燕京,他从东城门持身份文牒出京,却未一路往南,前往岭南。”
谢吉祥疑惑道:“他去了哪里?或者说,他原本要去哪里?”
赵瑞看着东城门两个字,顿了顿,猜测道:“他会不会是去知行书院?”
琉璃庄就在燕京东郊,要想去琉璃庄一般都是从东城门出城。
但张有德此人出了东城门就杳无音信,他的身份文牒并未进入琉璃庄。
从他离开燕京的那一刻,他的前路就模糊起来。
谢吉祥思索片刻,突然道:“瑞哥哥,他的死状同天宝十一年的两名死者相同,我们是否可以推断,他去见的这个人,或者说去的这个地方,是否就是当年的凶手所在地?”
赵瑞挑眉,道:“有这可能,而且有很大可能。”
赵瑞对苏晨吩咐:“加派人手,看管住琉璃庄和知行书院,军器司仓库也要由皋陶司接管,调令虎牌已转入我手中,若有人想要调出军器,必须要上报给本官。”
苏晨拱手:“是!”
赵瑞想了想,又道:“速去问,刚刚从大皇子府出去的那辆马车,最终去了何处。”
苏晨迅速退下,谢吉祥道:“马车上的人,我总觉得异常眼熟,但又很肯定自己从未见过他,这是为何?”
赵瑞捏了捏她的手:“且休息一会儿,刚刚校尉来报,道药圣老人家今日就可入京,那种药物到底为何,今日就能揭晓。”
他若不说这一句,谢吉祥倒是还能午歇一会儿,他如此一说,谢吉祥辗转反侧,又睡不着了。
赵瑞叫人送了安神汤来,谢吉祥浅浅喝了半碗,这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