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棋子

    隔天，享天伦一如往常的回到学校上课，只是昨天战斗所消耗的魔力还没完全恢復，再加上睡眠不足，享天伦现在基本上就是在度估（打瞌睡），同样和享天伦差不多的赫斯也没好到那里去，正坐在享天伦的后面恍神。
    「……杰莉亚。」
    「……杰莉亚，还活着吗……？」索妮亚用手在赫斯眼前挥舞，但是赫斯一点反应都没有。
    「杰莉亚！」索妮亚拉高了音量，虽然这就跟一般人稍微大声一点的音量差不多。
    欸！这样都没反应啊！
    「嘿！」
    「啊～！好啦！我醒了啦！别搔了！哈哈哈！好痒啊！哈哈哈哈哈～！停了……！」
    索妮亚对赫斯的腋下使出搔痒攻势，搔的赫斯精神都来了。
    「……干嘛这样弄我啦！」赫斯见其他人都在看，娇嫩欲滴的脸颊红的跟出血般。
    「谁叫你都不理我。」索妮亚噘着嘴双手抱胸刻意背对她。
    「昨天我们都吃足了苦头，今天就饶了我吧！」
    「你看享天伦都精神……当我没说……」索妮亚正想把他当范例，看到他正在度估立刻就打消了念头。
    一个不认识看起来也二十几岁三十岁出头的年轻老师正站在讲台前。
    「好了各位，快回座位上坐好，上课了。」
    「老师，卡尔老师怎么了吗？」其中一位同学问。
    代课老师转身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黑板上，正当大家正在疑惑时他转过身说。
    「卡尔老师有点事要处理今天请假，所以由我来代课，我叫葛雷.瑞克，叫我葛雷就好。」
    「请问卡尔老师什么时候会回来？」
    「嗯……确切时间卡尔老师并没有说，不过我想他大概很快就会回来了，说实话我也是今天突然接到代课通知的，所以详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总而言之，我们先上课吧！」
    虽然葛雷对班级不熟却仍旧发挥着自来熟的本领和学生打成一片。
    下课后，肯恩凑到享天伦旁。
    「真稀奇，卡尔居然没来，今天早上经过化学材料店我还有看到他正在採买不少东西。」
    「他採买东西？他大概买了什么？」
    「他好像是在採买炼金术的材料。」
    「那你有看到什么特别的材料吗？」
    「我看到了很不寻常的肉块，但是鍊金术的材料那么多，就算有腐肉之类的也不奇怪吧！」
    「这倒也是，不过我记得你对鍊金术还挺有兴趣的，那你不是还挺常去找他做实验吗？」
    「对啊！只不过我看他似乎要做什么大实验，脸色苍白一脸匆忙的样子。」
    「一脸匆忙？」
    「是有什么大实验要做吗？大概吧！」
    「那你今天也会去找卡尔老师吗？」
    「会啊！怎么了？你有事要问他吗？」
    「我对炼金术也是有点兴趣，想说乾脆趁他正作实验的时候去看看。」
    「以前他都没这么匆忙，搞不好真的有什么大发现也说不定，看他那样子就像是连夜作实验的憔悴样。」
    「赫斯你们有兴趣吗？」
    「蛤？你说什么？」赫斯还是处在恍神状态。
    「我说要不要一起去卡尔老师家看看炼金术实验顺便学点东西。」
    「不了，我只想早点回家休息，而且我对炼金术的兴趣不大。」
    「索妮亚呢？」
    索妮亚立刻摇头拒绝，可能是因为她的炼金术一直都不太好的关係。
    「好吧！那今天就只有我们两个了。」
    放学后，肯尼与享天伦来到一座巨大的炼金工房，要是肯尼不按门铃，还真不知道这里是住家。
    卡尔并没有应门于是他们又按了一次门铃。
    里头传出了一些东西被撞到掉到地上的声音，卡尔这才打开门。
    「这不是享天伦吗？怎么了吗？抱歉，穿成这样出来见人。」卡尔一脸苍白身上穿着一袭沾了血和污渍的实验袍。
    「老师，我又来了，还顺便到了享天伦来。」
    「你们先进来说吧！」
    「那就打扰了。」
    两人点了点头。
    里面意外还挺拥挤的，摆满了各式培养罐或培养皿之类的，这完全就是实验室的规模啊！
    「当自己家坐就好。」卡尔把享天伦和肯尼带到客厅，自己则往地下室的实验室走。
    享天伦坐在客厅等卡尔收拾杂乱的实验室，实验室里时不时传出噁心的腐臭味和血腥味，和维斯有相似的味道。
    半晌，卡尔才走上来手上沾了点血。
    「老师难不成在做鍊金术的实验？」
    「对啊！你们想看吗？我这正好有了大发现。」
    「其实我是想先问一些炼金术的问题的。」
    「怎么了吗？代课老师应该有教的，难道教得不好？」
    「也不是，只是这里有些配方我想问。」肯尼拿出了自己的笔记。
    「为了方便操作你们跟我到楼下吧！」
    「这里还有地下室吗？」
    「当然。」
    卡尔决定带他们到地下室，里面更是别有洞天，两排陈列着的培养柱里面摆着一些生物，有狗、猫、鱼甚至是人的遗体，两旁的长桌上则摆满各式炼金特製的武器，在地下室的尽头设置了好几个手术桌，隔壁还有一扇门，应该是炼金术的专门研究室。
    「原来老师也有在做人体实验啊！」享天伦一看到几个看似还活着的遗体就全身发毛，就算书本上有，但是看到实体就是不一样。
    「是啊！毕竟炼金术也牵扯到生命炼成，我一直都在研究这跟狄涅丝的灵魂魔法之关联性。」
    「生命炼成？」
    「讲简单一点就是改造生命的本质，当然也有创造生命一说，但是目前为止并没有实证。」
    「老师，手术台上那盖着白布的是什么？」
    「肯尼，你认为维斯是怎么样的生物。」卡尔摸着沿着手术台摸到白布下的东西，也因为这个动作，两人才注意到白布下有人脸的轮廓。
    「是怪物，是吞噬人类的敌人。」
    「哼嗯，『邪神』这个词你们有听过吗？」
    两人点了点头。
    「祂们有着非常渊博的智慧，而那群维斯正是祂们的產物。」
    「既然邪神一样是神祇，那向祂们祈祷肯定会得到帮助，你们觉得这想法如何呢？」
    「嗯！既然是神祇，那么祂们应该是会帮助人的，但是邪神却被帝国归类为禁忌，我觉得应该是有理由的。」
    「很简单的，因为不理解，其实只要虚心接受就好了，不要去牴触到邪神的知识就没事了。」
    「这是我目前在做的实验，只要看过一次你们一定就能明白的。」卡尔掛着不寻常的笑容。
    「呃……？老师，您还好吗？」
    「好啊！我好极了。」卡尔迅速将白布扯下。
    「老师……这是什么？！」
    「这是……！」
    眼前的人已经看不出了原本人的轮廓，混和了鳞片、黏液跟肉块，这已然不能再被归类为人类的范畴中。
    「如何？这是克苏鲁(cthulhu)传授给我的知识结晶之一。」
    「老师，为什么那个女人身上那么多缝合的痕跡，而且有好几处都是维斯和鳞片组成的病变组织，还有这么多的血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妻子在多年前因为我的实验过失而过世，至少一半的身体都被炸碎，那时的她担任施术者，当事故发生时，我就只能杵在一旁；什么都做不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一切都将改变。」卡尔兴奋地手舞足蹈。
    「就在我和克苏鲁(cthulhu)相遇之前，我曾和一隻人形维斯有过正常的语言交流，而那隻维斯的……不，应该是那位维斯，她的名字是温特，她的话语令我充满希望，就算是维斯也能和人类好好交流，只要将我的妻子和部分维斯组合在一起。」
    「于是我篤定了，克苏鲁(cthulhu)所教授的知识是可能的，我的实验就只缺这一部份了，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也会将克苏鲁(cthulhu)的知识分享给你们！」卡尔从眼神中透露出疯狂。
    享天伦慢慢地退到肯尼旁边：「我要你跑出去求救，等等我来牵制他。」享天伦将声音压至只有两人才听得到。
    两人都知道，这个人很不妙，应该是被邪神洗脑了。
    肯尼趁卡尔不注意迅速扭头想要跑出去，但是通往楼上铁门的瞬间关上并被反锁。
    「怎么了吗？放心好了，邪神其实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可怕，我现在就来告诉你们，让我们一起讚美拉莱耶之主！真神克苏鲁(cthulhu)！」卡尔慢慢地接近两人，桌上的金属飞过去转变成锁链锁住两人。
    「不准动，天象仪魔导团。」大门被魔法轰飞撞到地下室的尽头，好几名魔法师走了进来手拿武器指着卡尔，坎特跟前走了进来。
    「卡尔.拉图，我们已经观察你很久了，现在就以逾越权限施行禁忌的罪名逮捕你，接下来你将交由帝国最高法院审判。」其中一位魔法师喝斥道。
    「人人自恃着口中的正义；捉拿着他们所谓的狂人，究竟谁才是狂人？运用邪神的知识错了吗？我只不过想復活妻子而已啊！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混帐！以为自己真有权利限制人类接触邪神吗？」卡尔心中的愤恨瞬间爆发，他大吼着，并抽出了圣斧。
    「放下武器，卡尔，你就算这样做也得不到想要的结局。」
    「你又懂什么？你失去过挚爱吗？如今有克苏鲁(cthulhu)的帮助，我一定会成功。」卡尔愤怒的用圣斧指着他。
    「你这个样子，又能如何运用邪神的知识，这不是你能涉足的，都快把持不住理智了。」
    「沉睡在海中的拉……」
    坎特见卡尔依然要抵抗二话不说直接对他开枪。
    卡尔倒在血泊中并道出了最后的话语：
    「人类为什么对于未知的事物都要抱持恐惧呢？明明是……」
    「把他拖出去疗伤，回去后还要问话呢？」
    「是！」
    「抱歉让你们目睹这一切。」
    享天伦和肯尼这才回过神。
    「不，我没事，只是没想到老师竟然会牵扯到邪神。」
    「院长，您是什么时候就察觉到的？」
    「半年前，某天我把他叫进我的办公室，我从他身上感受到维斯的气息。」
    「之后我派人去监视他，果不其然，他在研究维斯，他并没有接到许可便研究维斯，触犯了重法，但是单靠维斯是无法復活生命的，而我就是在等他做出致命性的一步，接触邪神，跟邪神有关的知识是非常危险的，会使人发狂。」
    「没错，邪神的知识能大大的给予人类进步，但不是所有人都能碰的，我看过太多了，被邪神奴役的人。」从坎特的表情能看出斑驳的沧桑。
    「这地方我们还得调查，为了你们的安危，这件事还请你们不要张扬。」
    「你们先回去吧！」
    「是，院长。」
    「嗯！」坎特挥了挥手，继续搜索实验室有用的资料。
    「把这里的所有东西全都收到索托斯书库。」
    「约瑟夫，可以来领人了。」
    男人从地上宛如一摊黑泥的阴影中现出了人形，身上则仍穿着有虹色花边的白袍。
    「领人是一定得领的，只是我想看看这个地方罢了。」
    「就以个人工房来说算相当不错了，设备也保养得很好，就是东西乱了些。」
    「犹格.索托斯还是不愿意透露克苏鲁的復活时间吗？」
    「是啊！虽然说能復活的群星列已经被灭星炮破坏了，但只要有相当强大的星光魔法师，依然能召唤，这导致了犹格.索托斯就算预测了，也会有好几种可能性，根本防不胜防。」
    「就算祂没被封印在次元迷宫中，犹格.索托斯应该也是打算旁观到最后了。」
    「这些事我们找机会再谈，人在外面自己去领，还有你药下太猛了。」
    「还好吧！那我就先走了。」约瑟夫满不在乎的耸耸肩。
    坎特从书柜中翻出了大量跟克苏鲁有关的笔记，字跡潦草应该是是在一夜中写出来。
    「也许，克苏鲁復活的契机就在其中。」
    坎特如获珍宝般将笔记带回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