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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三十分鐘打卡时间到,如坐针毡到被询问是不是要如厕。衝出医院拦一台计程车,直到飞车到in公司门口,我都有些恍惚着。脚有些软,踩不住高跟鞋的飘浮感。
正要越过一根大理石柱子,因为调笑的话语扼住脚步。两道熟悉到不行的声息清晰顺着风传到耳边。
「你家那隻也是刚刚才知道你是主持吧?不怕她跑来跟你闹?」
「……需要你多嘴吗?」不正常的语调里偷洩漏一丝恍然。
「你很行啊,知道你家那隻爱听广播,趁乱道歉和告白,说说看,谁帮你写的稿,平常那股冷漠的嘴贱呢?」
我露出一双眼睛瞧。梁镜旬攘开孙沐彦的友好,哼出两个字:「别烦。」
「算了、算了,我惹不起你,现在也没空理你,什么叫跟我跟製作单位讨论过?难道是我记忆断层了?」看来又是梁镜旬任性妄为了。
「记忆断层算什么?你智商都跟土石流一样了。」
孙沐彦咬咬牙,咬到牙根疼也不能拿他怎么办。不解气想继续调侃,身有战斗力不足的自觉,扯扯领带,瀟洒走了。
「我去给你处理那些疯狂callin进来的回应,你自己的所有社群自己想办法,我可不管。」
分分鐘鐘都会被粉丝爱的浪潮淹没。
孙沐彦离开,梁镜旬沉默半瞬,站姿要比警卫笔直。良久,他从西装外套内理口袋拿出手机,盯着萤幕蹙眉。
我调整好呼吸,放轻脚步缓缓靠近。「梁镜旬。」
「梁镜旬,你是不是特别怕我会跑掉?」
他一愣,清俊冷淡的面容露出挺复杂的情绪,既懵懂又不可思议。约莫是我问得太过直白突然,只是他的手足无措竟然有些可爱。
像是被抓包没有签联络簿的小学生。
不着急也不逼迫,我站得笔直,目光清澈坚定瞅着他。
良久,他才从石化的动作缓过来。原本抿成一条线的唇,冷硬得都抿出一个招摇的小酒窝,亮得我小小怦然。
差点端不住架子。
「叶若唯。」
深呼吸一口气,他就只唸了我的名字。
这酝酿是不是太久了……要是需要七七四十九天我可没耐心跟他玩。
眨一下眼,我轻扬了语气,与我扬动的裙襬如出一辙。「行,不怕也可以,那我走了。」
定了精神,像是训练过无数次的反应,我流畅转了身,微微抬步要走开,垂落的手臂被一道温暖勒住手腕处。
这是一个顿点的停滞。
我们都有些发怔。
我讶异他的速度,照理我应该要揪结万分的默数三秒,含着眼泪悲情的期盼他追上来,他的反射是出人意料,惊吓到我忘了感动。
顾着欣赏他的两条微拧的眉毛,任由风在我们之间颳起喧嚣。
「叶若唯,你不能说走就走。」
「我有问过你的。」
「我还没回答。」
我直着脖子倔强,不为他的不自在心软。「那你现在要说答案吗?」
相互凝望许久许久,这点深情似乎对我们来说很稀有,两人都分外尷尬。
他终究在我的执意败下阵来,揉揉我的头发,盯着我鼓起的腮帮子,轻轻吻在我的脸颊,靠在我耳边叹息。
警卫悄悄转了身子,我呆了。这、这里是大门口哇啊啊啊——一下子羞红脸、一下子面如死灰,我都要顏面失调了。
「你对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你不是健忘就是瞎了,我的生活除了摄影就只剩下你,整天绕着你你跑得掉?」
停住挣扎,我安顺地受他摆布,脸颊绽放灿烂的笑容,主动走进他的怀抱,伸长了手环住他的腰间。
埋在他胸膛嘟囔。「说白了不就是怕我跑掉。」
「……叶若唯你大自恋了。」报復似的勒了我。
「差你一点点。」
「得了便宜来卖乖就是形容你。」
轻轻满不在乎哼笑,更用力抱紧他,不管他「太太你要掐死我了」的申诉,鼻息全是属于他衣服的清香,收不住笑意。
那也要有人宠有人惯,不然哪能恃宠而骄。
只有他,没别人了。
只有在他的臂弯里,我可以放声大哭、可以咧嘴大笑,永远在他清亮的眼里看出自己真诚的耀眼。
「其实刚刚都是开场白,我是想跟你说。」拍了脑门,差点忘了自己原先要说的话,白费我铺陈那么久。我仰起脸,慢声道:「我不会嫌弃你的黏人很烦。」
话音刚落,感受到他的臂膀僵了硬,拍抚他,我接续说。
「我知道你一直都会在,不论什么时候,我疲倦的时候、我忽然转身的时候,都可以看见你,就像我可能不停在医院忙碌、在补习班写着试卷,都会想起你的声音。」想起你贱贱的笑。
「嗯,你只看我为你做了什么就好,外界神经病的传言都只是传言,所以说,一直是我担心别人把你抢走。」
我勾了唇。「我就在这里、在你身边,谁拉的动我了?」
「不好说,学弟嘛、医师嘛,之类的。」
他轻哼着。如此坦白的醋意倒是让人有些不习惯。
还有满满的难为情,又名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