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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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纪荔掐着我的脸，质问我：“当初你说走就走，有想过我的心情如何吗？”的时候。
    我死寂多年的心脏，有一瞬间活了过来。
    “这八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纪荔将手松开，双目猩红。
    我舔了舔唇，退了几步，坐在她办公室的沙发上。
    “纪荔，你这样，我有点害怕。”时隔多年的初次见面，我不想变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她的身体在颤抖，目光死死地盯着我，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下一秒会被她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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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能，站起来，靠近她，将她抱在怀里。
    纪荔个子很高，我走后她或许又长了个子，现在她穿着平底女士皮鞋，已经有一米八几了。
    她还是很瘦，我抱着她的时候，要被她身上的骨头咯到手。
    纪荔身体很僵硬，我慢慢抚着她的背，轻声道：“这次回来，我不会再走了。”
    脖子上一片湿润，纪荔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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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我永远的好朋友，最好的。当时，我之所以走，是因为爸爸以为我是同性恋，他怕我爱上你，便让我出国了。但是怎么可能呢，纪荔，你永远是最好的朋友，我很喜欢你，却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啊。他误会了许多年，我不想解释，”我忍不住向她倾诉，当年发生的事情，是多么不可理喻且可笑。
    纪荔将我一把推开，她死死地抓着我的胳膊，呼吸急促，眼里的血丝几乎要渗出来，她就算是生气，也是很好看的。
    我不仅思想开了小差，不是很理解她怎么突然生气了。
    我抬手，轻轻摸她的脸，“这八年多，我很想念你，我几乎靠着思念你活下来的。你呢，纪荔，你想我吗？”
    纪荔看着我，无力地垂下胳膊，脸上又哭又笑。
    她这样，好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我有些怕。
    “纪荔，我说错什么了吗？”我有些哀求地看着她，“如果我说错话了，请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我只是好多年没有见到你，有太多的话想跟你说了。”
    纪荔哭着问我：“只是，朋友吗？”
    我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你不想，跟我做朋友吗？”这一瞬间，我忽然意识到，过了这么久，她是不想与我做朋友了吧。
    纪荔将我狠狠推开，“解兮然，你怎么这么狠心呢？”她这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哭得这么厉害。
    我很心疼，又害怕。
    “纪荔，我，我做错什么了吗？”我擦着泪，逼自己笑，“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我只求你，别抛弃我。”
    听到我的话，纪荔变得沉默，她冷笑着，俯首看我，“你真的，很自私。”
    我往后退，脚跟不小心勾到地毯，摔倒在地上。
    纪荔下意识要扶我，意识到什么，手指蜷缩着，收了回去。
    “解兮然，不是我抛弃你，是你先不要我的。”纪荔抹了抹脸上的泪，背对着我，平静且冷淡地道。
    我哭出了声，“纪荔，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纪荔肩膀松了下来，似乎有些疲倦，“你走吧。”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唯一的，好朋友，也要离开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