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6

    晚上十二点整，我与以青、映雪三个人手持着报纸站在电视机前面开始高歌。我想是因为酒精的缘故促使我们有这样亢奋的情绪，毕竟我们三个人酒也喝的不少。
    在这平日的夜晚里，我们这样的音量想必会引起周遭邻居们的不满，所以在这途中其馀三个滴酒未沾的男人们一直苦劝我们音量放小一点，但我们根本就不理会，毕竟情绪已经高涨了，要我们小声一点这比登天还难。
    「我的天，我们是不是要赶快离开比较好，不然等一下邻居来报警怎么办？」隐隐约约我听见顏一诚似乎想进行落跑计画，我想也没想的就直接将手中捲成棒状的报纸朝他身上丢。
    「乐书，你干嘛拿报纸丢我？我有惹到你吗？」他一脸无辜样，但这样的表情套用在他身上只会让我更想打他，于是我又从桌上拿了啤酒空罐子往他身上扔。
    「因为你想怂恿他们落跑，对不对！」我冷哼了一声，音量十分之大。「你真过分，你自己使坏就好了凭什么要怂恿璟御跟你一起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
    「见、见不得人？」他看了坐在一旁的唐璟御，一脸无奈。「喂，梁乐书连见不得人这个词都出来了，怎么办？」
    「酒！我要酒！」映雪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拿着啤酒的空罐子开始大吼。「我还要喝酒，已经没有酒了！快点去买！再买个五箱回来！我喝不够！」
    「天啊……你们三个把那五箱都喝完了，谁还敢帮你们买啊！」顏一诚皱起眉，「我们三个男人都没这么会喝了，你们根本就是酒鬼吧。」
    「谁是酒鬼啊！」以青站在我正后方大吼，「我们只是压力太大需要宣洩，喝酒错了吗？为什么要因为我们想要宣洩，就把我们定义成酒鬼？会不会太不通人情了！」
    「对呀！就是说啊！你们男人不如意的时候还不是会喝酒！」趴在桌上的映雪也跟着附和。
    我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因为我觉得我好像也喝的有点多，肚子很涨，头也有点晕了，而且心也跳得很快。虽然之前也很常跟他们两个喝酒，但可能是因为太久没喝了，酒量好像有点变差。
    「别喝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唐璟御站在我面前，将我手中的啤酒拿走。「你现在应该已经开始头晕了吧，再喝下去等一下你就要跑厕所了。」
    「那你帮我喝，嘿嘿。」可能是酒精作祟的缘故，我开始对着他傻笑。
    「不行，如果我喝了我等一下要怎么载你回家？」
    「可是只剩一点点这样好浪费。」
    「不行、不行！」以青突然跑到我跟唐璟御的中间，抓紧我的肩膀，开始用着酒醉的口吻对着我道：「梁乐书！这点酒你都喝不下啦？你是怎么一回事？你酒量有这么差吗？你看我，跟你喝一样的量还不是好好的！」
    「对不起啦，我最近好像没什么在喝酒，酒量有点变差了。」我拍着以青的肩膀，很豪迈的继续道：「以青！你别担心！我说到做到！我会陪你喝个尽兴！」
    「对！就是这个气势！」她指着坐在沙发上的刘见群，大声的道：「喂！刘、刘见群！你去我包包里面拿钱，去、去楼下的便利商店帮我再买五箱啤酒，钱都算我的！我……我今天心情好，我请客！」
    「说什么呀！」我对她请客的这个言论很不满。「刚刚那五箱是你请的，现在这五箱我来请！我、我今天也心情好，所以……所以酒的钱全部都算我的！」
    「你是寿星我不能让你请客，况且来者是客，我身为主人所有的费用由我负责！你不要担心！不给我请客就是不把我当姊妹，你知道吗？」
    「你刚刚已经请过了！况且我很久没有请了，我最近手痒想花钱，就让我花这么一次好不好？」说完，换我指着刘见群，叫他到我的包包内拿钱去买酒。
    「我说不行……不行就是不行！」她拚了命的摇着头，「梁乐书！你这样就是不给我面子！你看夏映雪，什么话也没说，就乖乖的让我请，你就是要学她这个样子！而且，你最近又没有上班，哪来多馀的钱请客啊？」
    「他们两个根本就喝醉了……」刘见群听见我们两个对他的指示完全无动于衷，反而一脸无奈。
    唐璟御也是，除了表情无奈之外还叹了一口气。当他要离开我身边回到沙发上坐着时，我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他离开。「你、你要去哪里？你要离开我吗？」
    「我只是要回沙发上坐着而已。」
    「骗人，我觉得你回去就不会回来了。」
    「傻瓜，我的位置就在那里而已。」边说他边指着离我不远处的沙发，「如果你累了就休息，看你精力这么旺盛，等一下应该就会累坏了。」
    「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过去那边你就不会回来了。」我露出担心的眼神，双手抓的死紧，深怕一松开手他就会离开我。「我被你骗的太多次了，我觉得很没安全感，我对你產生不信任感了！」
    似乎是觉得我说的话很有趣，我看见他笑了。「那请问要怎么样你才能重拾对我的信任呢？」
    「嗯……这个嘛！」我努力的想了一会儿，忽然间，脑袋旁边有了一盏灯泡在发光。「我想到了！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重拾对你的信任！就是……你要吻我！」
    「啊？」他瞪大眼睛，吓了好大一跳，开始脸红。「你说在这边吗？不会吧！」
    「对！就是在这边！」我用力的点头。
    坐在离我们不远处的顏一诚开始大笑，用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道：「乐书都这么要求了，快点吻啊！为了重拾她对你的信任，快点趁现在吻她！」
    「你吵什么！」他怒瞪完他后，马上转过头来摸着我的头，安抚我。「这边人太多了，我觉得做这种事不太好。」
    「你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吻我很丢脸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一脸伤脑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解释。「你怎么老是误会我的意思呢……」
    「那你说说看为什么你不能在这边吻我。」我打了一声嗝，双手环抱着胸。「如果你的解释合理，能够说服我，那就没关係，不用吻我。但是，如果你的理由太瞎，就代表你就是觉得丢脸！」
    「这个……就是因为人太多所以我觉得很不好意思。」
    「ok，你会觉得不好意思就是因为觉得丢脸，不用再多说了。」我指着坐在不远处依旧看着好戏的顏一诚。「你！再去楼下帮我们买酒，听到了没有？」
    「为什么我的不好意思你不能解释为害羞？而是解释成丢脸？」他露出一脸快要被打败的神情。「我真是搞不懂你，每次都要扭曲我的本意。」
    「不管你怎么说，反正你就是觉得丢、脸！」我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声的对着他哼了一声。
    「喂！喂！喂！」站在旁边的以青似乎很不满我与唐璟御的互动，手拿着空酒罐挤在我与他之间。「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在大家面前晒恩爱啊？可不可以想想我、的、感、受！」
    「我不管了，随便啦！反正你就是觉得丢脸！」我完全不理会以青的话，而是对着唐璟御大声的喧哗。「算了，反正我看破红尘了，随风飘吧！人生不就是这样吗？」
    「喂……她完全喝醉了，连什么看破红尘都出来了……」顏一诚一脸无言，似乎是觉得我说出口的语句很奇筢。
    「我知道……」他叹了一口气。
    我慢慢地往前走，想走到沙发上坐着休息，然而我却觉得全世界好像都在转，双脚也很软弱无力，觉得全身轻飘飘的。当我左晃右晃差点撞到旁边的桌脚时，唐璟御一把拉住我。
    「你没事吧……你看你，喝到连路都走不稳了。」
    「嗯……」我抬起头看向他，微微的点头，「嘿嘿嘿，小事情！路走不稳，脚站稳就可以啦！反正路还不是就长那几个样子，不是直的、横的再不然就是弯的！」
    「重点是你脚可以站稳吗？」
    「不知道。」突然我觉得一阵噁心，肚子里似乎有什么在翻滚，有点难受。「我……我……肚子好不舒服喔！我……我想吐！我可以……我可以吐吗？」
    「喂，你还好吧？」唐璟御一脸紧张的站在我面前，看到我似乎快不行的时候，立刻拉着我的手来到浴室。果不其然，我蹲在马桶边缘吐得半死，应该把今天入肚的食物全部都吐光了。
    「你看你，就说不要再喝了。」他温柔的拍着我的背，说出口的话虽然是责备，但感受到的却是关心。「到这里就好了，我们回家了好吗？」
    「可是我跟以青说好今天要陪她喝到掛……」说完，我又开始吐的一蹋糊涂。
    「都自身难保了，还说要陪她喝到掛？真受不了你！」他将我垂落下来的发丝勾在耳后，「如果明天头痛了我看你怎么办，真是的……」
    「呜呜……我的头好晕，快要死掉了！明明之前喝都不会这样的……」我全身没力气的趴在马桶上，看着里面的呕吐物觉得很噁心，立刻按了旁边的按钮，把他们全部冲掉。
    「站的起来吗？」
    「勉强可以。」我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使出全身的力气站起来，倒在他的怀抱里，顿时觉得好温暖。「头好痛好晕……喉咙也吐的好痛……」
    「我等等跟他们说一声，我们马上回家好吗？」
    「嗯。」因为实在是太不舒服了，所以我妥协。
    我站在客厅边缘，等着唐璟御帮我收拾好包包，并且告知其他人我们要先回家的事情。待他全部整理好也告知完后，我们才离开以青家，准备到停车场开车。
    全程走路我都不是很稳，老是摇摇晃晃的，幸亏唐璟御在我身边扶着我我才没有跌倒。我现在真的觉得天旋地转，眼皮也变得好沉重，虽然刚刚在浴室吐的差不多了，但肚子却也没舒服到哪里去。
    一坐上车，我便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脸痛苦难耐的捏着太阳穴，突然想起了以青与林佳辉的爱情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醉的关係，特别的感性，我看着坐在一旁，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的唐璟御道：「我们可以永远不要分开吗？」
    「傻瓜，你干嘛突然讲这些话？」
    「只是觉得不安而已，谈了太多次失败的感情，有点不想再经歷了，也不想再受伤。」我看向车窗，窗户上隐隐约约的映照出我与他的身影。「虽然说未来怎么样也说不准，但如果可以……我真的这么希望。」
    「别想这么多了。」他笑着摸摸我的头。
    「你是不是不想要永远跟我在一起？不然为什么回应都是这么的模糊？」我看向他，一脸担心的模样，虽然和他在一起我很有安全感，但对于他的心，我却觉得不安。「不是应该都会说什么『不会有这一天！』之类的话吗？」
    「你又要误解我的意思了……」
    「是不是你跟我的想法不一样？没关係，你可以说出来，我不会怎么样。」
    「原来我让你这么的不安吗？」他专心的看着前方，眼神没有停留在我的身上。「我觉得永远太远了，未来也是，有一部份的想法是和你一样的。因为说不准，所以我没把握，更不可能跟你承诺什么。」
    「但是……你却连想要为这层关係努力的想法也没有！」讲着讲着，情绪也跟着上来了。
    「我又没有这么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这样的想法？」红灯了，他把车停下，趁这段空档转过头来看我。「你喝醉了，情绪上有点不稳，别再想这件事了。」
    我看了他一眼，闭上双眼，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虽然酒精会使人情绪高涨，但他没有听过『酒后吐真言』这五个字吗？他以为我是喝醉了所以才胡言乱语，但殊不知这其中种种字句却是代表着我内心所想。
    我是认真的想跟他一起走到未来，一起努力让彼此变得更好，我不想要到了这把年纪还这么不稳定，不想再经歷年少轻狂的感情，不需要过多的点輟，平淡的日子对我而言就已经是种幸福了。
    就算未来有再多的变数、就算永远真的很远，但只要两个人有共识，想要为此努力，再多的变数又算的了什么？再怎么远到看不见尽头，又何尝害怕过？
    「到家囉，起床了。」全程我根本都没有睡着，只是一直就这么放空着，等到唐璟御将车停好对我说了这句话后我才慢慢的睁开双眼。「站的稳吗？需不需要扶你？」
    我看了他一眼，不想理会他，便逕自的打开车门走下车。虽然走路还是很不稳，但比起刚刚在以青家已经好很多了，所以当然也不需要他扶我。
    「你怎么啦？为什么不讲话了？生气了？」他小跑步的跟上我，走到我的旁边。「是因为刚刚我在车上讲的那些话吗？还是在以青家我不当场吻你的关係？」
    我打开家门，对他所说的任何一句话没有给予回应。
    「喂，乐书！」他在我的后头大喊着我的名字。「你都不讲我怎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没有这么聪明。有些事你还是要自己坦率一点告诉我，不然我是不会知道的！」
    我扶着墙的边缘走，还是不理他，如果我现在理他，讲出来的话一定也不会好听到哪里去。为了防止跟他有所争执，我想还是算了。
    「喂。」他突然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将我整个人倚靠在墙上。「你不要总是这个样子，你就直接明白的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就好了，我不想猜来猜去，这样很累。」
    我与他之前贴的很近，但此刻的我却感觉不到任何的脸红心跳。
    「反正你也只是觉得我喝醉了在胡言乱语不是吗……」我的双眼没有直视着他，而是看向地板。「没关係，我明天酒醒了就会好了，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你这样子我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是我今天脑袋烧坏了，酒喝的太多所以才讲出这些话的，所以你不要介意。」
    「骗人。」
    「相信我，我明天起床之后就会好了，那些话你听听就好。」
    「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介意？你觉得哪里让你不高兴，你就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啊！」
    「我就说我明天酒醒了就会好了嘛！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我气的向他大吼，而他，被我这突然间发的脾气给吓的发楞。
    所以我才说这个人有毛病，刚刚在车上说我喝醉酒胡言乱语，现在又对我喝醉酒的态度而放心不下，这样不是有衝突吗？
    他看了我一眼，没来由的将唇慢慢的靠近我，我没有任何的举动，像是等着被宰杀的羊一样，待在原地任由他处置。他的手一隻抚着我的脸庞，另一隻则是揽住我的腰际，我闭上双眼，等待着他即将给予我的吻。
    他的唇慢慢的贴上我的，像是两个人的心结合在一起，互相交错，彼此感受着心意。虽然这个吻没有太多的技巧性可言，只是单纯的嘴唇碰嘴唇，但我却察觉到了他努力想安抚我的心情。
    待他离开了我的唇后，他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两个人独处时的吻，享受着彼此带来的微妙幸福感，没有外在因素的阻饶，不是才是最好的吗？所以刚刚在以青家我才不想要这么做。」
    「我知道你有很多的不安，我也不太清楚你以前究竟受了多少伤，但因为不想伤害你，所以我才不想轻而易举地做出诺言，因为给了承诺就要负责。」他的眼神充满着坚定，我看见了他的认真。「但是我的想法是跟你一样的，只是我没说出口而已。」
    我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可能是太感动了，也可能是自己太任性，我的眼泪就这样从我眼眶里流下。
    「怎么哭了啊……我记得你不是不太容易在别人面前落泪的吗？」他伸出手，很温柔的将我的眼泪抹去。「什么时候变成爱哭鬼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所以我才说你打破了我很多的原则啊……」
    「刚刚那一吻，有让你不安的心情减退吗？」
    「嗯……勉强有啦。」
    「只有勉强啊……」他轻轻的弹了我的鼻子，顺便附加了一记白眼送我。「好了好了，该睡觉了！快去洗澡吧！」
    我咧开嘴，笑嘻嘻的挽着他的手臂，一脸幸福的模样。「那我可以跟你一起睡觉吗？」
    「啊？为什么这么突然？」他眨眨双眼，一脸讶异。
    「什么突然不突然的啊……我们是夫妻耶，睡同个房间不是很正常吗？况且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害羞什么啊！」顿了顿，我又继续开口道：「而且我睡眠品质不是很好，常常都会因为做恶梦而惊醒，很没有安全感。」
    「嗯……这样啊……」
    「所以我觉得如果有人在我旁边陪我一起睡觉的话说不定就不会惊醒了喔！」我笑咪咪的看着他，告诉他我最后得到的结论。
    「真受不了你……」他虽然脸上看似无奈，但是嘴角却微微的往上扬。「那你赶快先去洗澡，不然全身都是酒味臭死了！没洗到香我会把你踹下床喔，知道吗？」
    「是的，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