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特别番外
我最近有亿点点苦恼。哦,问我是谁。我叫陈锦,不过工作上大家一般都叫我小陈,唉,离混到陈姐还早着呢。
我在岭南学院工商管理专业毕业后,进入了我们岭南最大的金融公司工作,你们肯定都听过,就是那个周氏股份有限公司——嗯,我确实很优秀,但我一般不喜欢夸耀这些。
重点是,我最近遇到了一件很为难的事情。
人事部的张总给我分派的岗位是做文秘工作的,鉴于我们的总裁的秘书近段时间要请长假,综合考虑之下,我就被领出来临时补几个月的缺。
张总单独叫我聊,客客气气地问我的意见,承诺林秘书一回来就把我调回原岗位,工资待遇……工资待遇比我的原岗位要足足高出足足五倍!
意见?没有意见!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连连点头。
张总又让我别冲动,总裁秘书的工作繁忙且琐碎,而且……他看了眼关着的门,压低声对我说:“总裁的脾气不大好。”
我信心满满,作为一个高学历高水平的新生代人才,我不仅拥有超高的学术知识,还会灵活周全地应对各种服务工作。
林秘走前交接的时候,除了让我反复练习争取做到肌肉记忆的周氏外交必备的温文客套笑不露齿外(我觉得其实就是皮笑肉不笑的虚伪,呵,资本家的糖衣炮弹),特意嘱咐了我一句话:“郑特助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指哪打哪,让往东别往西,让你走就赶紧走。”
我挺奇怪的,工作的主观能动性呢,人才的灵活创造能力呢?而且,“让你走就赶紧走”这句话听着怪怪的。无端地让我想起俗套电影里的场景:火光满天,断壁残垣,正值千钧一发的时刻,战友或情人紧握着的手,噙满泪水的眼:走!快走啊!别管我了!
或许是注意到了我的疑惑,林秘再次加重语气强调一遍:“郑特助的话必须要听,总裁吩咐任务,不用思考,第一时间看郑特助眼神行事。”
看他的模样,好似心有余悸。
秉承着前辈的话得虚心采纳,我虽然不解,仍是认真地记下点点头。
林秘顿了顿,似乎还要说些什么,桌上的呼传忽然响了,总裁叫他进去。他浑身一震立刻起身,只来及冲我摆摆手就快步走了。
全神贯注站好最后一班岗,敬业!我心里暗暗给林秘竖了一个大拇指,并决心努力向其学习。
哦对了,刚刚林秘话里说的郑特助,就是我这份工作的直接领导,之前我在公司电梯口碰到过一次(当然,人家特助肯定不跟我们坐同一部电梯,就是碰巧经过而已),同事使劲戳我叫我看。
她当时的意思应该是让我偷悄悄地瞥一眼来着。
但是我当时就直楞楞地看过去了(嘴里好像还嘟囔了几句“戳我干嘛”“疼死了”之类的),正好跟郑特助对上了眼。
蹬着细高跟,穿着黑套装,还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一身的清冷亭亭,如风般快步走过,发现我在看她,也没有不悦,反而淡淡地冲我笑了一下。
就……好美好飒。
我从小就不会写文绉绉的东西,形容不来,但是好像有句诗,说是“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大概就那感觉吧。
郑特助人美心善,工作效率高能力强,好像就算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也能做到妥帖完美一丝不乱。总裁不大露面,郑特助在整个集团几乎就是总裁的半个代理人,她一出现,我们愁眉苦脸的老总就眼睛一亮,拿着第无数次被驳回来的企划屁颠屁颠凑上去,回来往往就能长松一口气。
要在这样的人手底下工作,哪怕只是端茶倒水做方案的碎活,我也……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还有工资诱人嘿嘿)。
那时候的我,被女神和金钱冲昏了头脑的天真的我,并没有警惕地反思过这样一个问题——要是这个活儿这么吃香,凭啥就便宜了我这个刚进公司才一年多的小年轻。
现在想来,当时人事部的张总或许是在无数次被婉拒后,终于盯上了我这个冤大头(可能在整个办公室里面,我是有点呆吧,但那是工作专注认真好不好!),又因为良心作祟让我再考虑考虑,然后就被我毫不犹豫喜滋滋地应下了。
现在我在门外听着玻璃杯碎裂的声音,缩着头一颤,无数次庆幸自己不在这水生火热的办公室内。
办公室隔音很好,我听不到里面采购部经理被骂得狗血喷头的声音,但是可以想象场面——刚刚做上这份工作的时候,我有幸跟着郑特助一起进总裁办公室,见到过月底时刻业绩汇报的场景。
好家伙,在我已经在角落抖成鹌鹑的时候,郑特助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地为嘴炮输出不停的总裁换上温度刚好的热茶(七分滚水,三分提前煮好晾凉的冷水,第二泡的小种红茶加奶,虽然加奶的量是个玄学我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在周少的话口中恰到好处地插入,清清泠泠的平缓每每让那些总们能喘上口气(经过观察,我觉得郑特助有在暗戳戳地提示他们雷区),也教总裁眉眼稍霁。最后在差不多的时间时,她便会上前提醒:您还有个会、您还有个局、您还有个约——完美结束。
不过自从那次之后,郑姐(对,我有在心里偷偷叫她姐)就让我每次不必进去了,主要是因为我当时一出办公室便腿软地险些绊倒自己,又倒霉至极地正好被总裁看到了,虽然郑姐眼疾手快一把推我出去关门,我还是被周少那冷冷的一瞥和从牙缝里嗤出来的“废物”吓住了,坐回工位上满手的冷汗,第一次经历了职场社会的毒打。
真不是我胆儿小,主要是我们总裁吧,长得特帅特漂亮(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因为几乎没敢正眼看过人家),还带点那种叫什么,哦,妖气的感觉。我有时候大胆怀疑他其实是妖精变的,不然为啥大好的青年不做人呢。怎么说,那一颦一笑看见便憷得慌,随随便便就可以骂得我们集团这些精英们重塑他们自信高傲的人生。
这活儿真不好干,朝九晚五琐碎的东西一堆不说,没点儿心理素质根本坚持不下来。
怪不得工资开得高,原来是把心理损失费算上了。
不过其实这还不是最让我苦恼的地方。
最苦恼的地方在于,我好像发现了不可告人的秘辛:总裁似乎在对郑特助进行职场霸凌加性骚扰!而且他还明明是个有妇之夫!
先不论总裁经常单独叫郑特助进办公室,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这或许还可以解释为工作繁忙。
可是郑特助!她好几次出来眼睛都红红的!说不定还在背地里抹眼泪。我都看见了!肯定是被总裁狠狠骂来着,可明明她的工作做得那么尽善尽美,这不就是被穿小鞋了吗?
而且总裁还给她无限制加班!每次到了下班时间了,我准备走的时候,总裁就会让郑特助留下,要么是要核对报表,要么是临时有一单出了问题,或者就是晚上有酒会要她安排,无休止的工作,这一加说不定要到深夜!
更过分的一次,我上班早到了半刻钟,竟然看见总裁在郑特助工位旁站着,面上衣冠楚楚地问她要今早会议的材料,可是底下却衣冠禽兽地把手摸上了她的腰!郑特助抿着嘴低头不说话,细看就发现她在微微发抖,明显就是强忍骚扰不敢反抗!
我越来越不安地打量总裁和郑特助,就越发觉得总裁明目张胆肆意妄为——眼神动不动就往郑特助身上瞟,还是赤裸裸色眯眯的那种。工作的时候对她吆五喝六的,有时候话都懒得说,冲郑特助一个眼神飞过去(而且郑特助竟然都能懂?!)被午后阳光晒到了他的绝世美颜,手动一下都不愿意,叽叽歪歪地要让郑特助专门进办公室给他拉上。
让我下定决心秉持良知与资本财阀斗争的,是在一次酒会上,郑特助说该让我多历练历练把我一起带上了。结果半中间我去拿酒的功夫就找不到总裁(现在我心里叫他禽兽)和郑特助了。寻了半天发现在一处隐蔽的阳台,总裁喝了点酒就兽性大发,把郑特助按在墙上就强吻她!手还死死锢着她的两只腕子不让动弹!
我不能再冷眼旁观如此的暴行!
我,姓陈名锦的勇士,一个大步上前,指着总裁大喝:“住嘴!你这禽兽!你对得起你的良心、你的妻子、你的身份吗!”
然后……
一阵长久的沉默。
郑特助红着脸,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那个禽兽眯起眼阴气森森地瞪我一眼,扭过头犹如变脸般垂下微红的眼角,撒娇地蹭蹭郑特助的颈侧,软声道:“毓姐,我有对不起你吗?”
碎碎念:第二天,美滋滋晒太阳浴的林秘因为信息交接不全面而被周恒在电话里一通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