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记忆快速回笼，和週遭同学期待的眼神重叠，她摇摇欲坠。
    「林怀雨，拜託你。」用双手抓住他的肩膀，龚贤谨语气严肃「我知道你可以。」
    你不知道！
    差点尖叫着吼回去，但是他没有。看着邱晴冀盼的脸，她嚥了嚥口水，感受到全身都在轻微颤抖。
    「好了吗？」裁判走过来催促。
    「怀雨！」
    她不知道是谁唤了她的名字，只知道那个叫唤声令她害怕。怀雨突然好想看见白纪恩的眼睛，想要寻求他的安慰...
    「怀雨！」加重了口气，龚贤谨打断了她的思绪「可以，对吧？」
    不可以他不可以！她是多么想这样嘶吼。但是她听见自己乾涩的声音「可以，我可以。」
    她站上了球场。
    队友们镇定自如的坚守岗位，她却很慌。不再是因为不懂篮球，不会打的慌。而是她...
    咻一下，球飞向她的方向，她下意识接住，身前的人立刻紧贴着他，身子贴的极近，并且向刚刚在场下看到的一样，出现细微的小动作。
    林怀雨机械化的运球，在对方试图扑过来把球打掉时本能的运过出现的大空档，其他对手看到球居然不顾一切的想衝出来抢。在一群人围住她之前，她已经用弹地球将球传给禁区的方妤寧。高大的方妤寧一抬手，球已经落进篮筐。
    她会打球，身体记忆不会骗人，而潜意识的惧怕，也无法改变。
    白纪恩瞇起眼看着场上的女生。
    她很害怕。
    球场让她害怕，她的眼神苍白而瑟缩。他有些担心，渴望环住她，轻声安慰她。
    可是这一刻，他突然又那么渴望，她能够克服她的害怕，记忆里谁声嘶力竭的将她紧抓？
    怀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到对方喊暂停的。
    麻麻木木的走到场地一边，耳边一阵乱鸣，谁说了什么都听不见。她惶惶然的环视四周，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耳膜，猛地转头，看见白纪恩不知道对邱晴低语着什么，然后朝她走来。
    「白纪恩...」艰涩的发出声音，她紧紧握住那双朝她伸来的手。
    「你可以继续打吗？」微微蹲下身与她平视，他清澈的声音成为传进她耳里的唯一。
    「我...」
    「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克服。」将她的双手包在自己手心中，他眼神坚定「我希望你可以，但是你知道，我不会勉强你。」
    眨着眼睛，泪水缓缓凝聚在林怀雨的眼眶。她倾身向前，在他耳畔低语着什么。
    「我知道了。」微微一笑，他轻轻点点头。搂过她不再颤抖的臂膀，他温柔轻语「云，我会陪着你。」
    答应你，绝对不会让你，无依无靠的闭上眼睛。
    他们最后以绝对的高分赢过对方。
    人群笑闹着，林怀雨只感觉手心热烫麻木。天空飘起了细雨，周遭纷纷有人嚷着要回教室。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有很多画面闪过。冰冷的雨丝洒落在她的脸上，在跪倒下来的前一刻，有人托住她的身子，不容拒绝的搂向自己的胸膛。
    「我们回家。」
    一样没有疑问，男生的声音出现在头顶。林怀雨用力的点点头，却没有迈步，而是转身紧紧抱住白纪恩。
    「纪恩。」
    白纪恩的手抚过她的脸颊「今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了，我们赶快一起回家放闪。」
    她笑，又唤「纪恩。」
    白纪恩没再说话。反正雨也不大，他不介意让她抱久一点，多安心一点。
    最后，林怀雨松开白纪恩，然后拉拉他的手，示意他蹲低一点。
    白纪恩挑起眉，没有多问的照办。女生侧过一边脸，贴上对方的唇瓣。
    白纪恩愣了一下，在这一秒，咸咸的滋味在嘴边扩散开来，他搭住女生的肩膀，让她更靠近。
    林怀雨止不住的流眼泪。她觉得认识白纪恩后他完全变成一个爱哭鬼，没事也哭，有事也哭，但是却很幸福。
    「纪恩，我藏着秘密跟你走，能够走多久？」
    离开他时，她低声问，每次都要重复去问的问题。
    他没有犹豫，同样坚定的语气给予了温柔的相同回应。「我们走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