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那个传说中的人类叫「燕主」

    「听说了吗？有人居然敢跟犽主抢功！」有人起了这样的头。
    八卦人人爱听，随即店内各处，人们有意无意的关注了起来。
    「怎么个抢法？」就眾人所知的，犽主那么强大的存在，是谁有本事跟他抢？
    「犽主最近不是在出征，要盪平附近作恶分子吗？结果那个人先一步扫掉了大半的区域，等犽主到的时候，已经一个人都不剩。」
    「哇塞！谁么带种，听起来不像是献殷情，倒像是挑衅。」
    「最夸张的是，听说领头的只是一个人类。」这话一出来，全场瞬间暴动了。
    「人类！怎么可能！」
    「别开玩笑了，人类能有什么本领？」
    「没开玩笑，而且那个人类还自封『燕主』，根本就在挑衅犽主，我觉得要是遇上肯定会打起来。」
    「太嚣张了吧！竟敢自称燕主，谁给他的脸，还妄想与犽主并驾齐驱。」
    「肯定打，还得狠狠打，打得他要死不得要活不能。」
    「打起来，谁输谁赢还不好说勒，毕竟他们原本在打的那些刺头，也不是好对付的。」
    「鹰族据说也是被一个人类灭掉的，也是一个自称是『燕主』的人类。」店内某人听了，也说出自己听说来的事。
    「那才不是自称，是犽主身边红人六裴印亲口说的，说这燕主是犽主的爱人。」有人立刻反驳。
    「怎么可能？犽主爱上一个人类？」但在场眾人，对此难以置信。
    「这个人类何德何能啊？」
    「你们说这两个燕主是同一个人吗？」有人反而好奇的问了。
    「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一个战功能跟犽主相提并论；另一个只会借牙眾名头，来虎假虎威，怎么会是同一个？」这人说的话，立刻得到许多人的赞同。
    类似的八卦对话，在各地瘟疫似的迅速扩散。
    店内，角落处有两个人没餐与讨论，而是自顾自在一旁打情骂俏。
    「流言真是可怕。」被搂在怀里餵食的那人，率先开口道。
    「嗯，不理他们。」回应的人，搂着怀里的人儿，继续餵食，一脸的无所谓。
    「饱了，也该去拍卖会了。」拒绝掉餵食，他起身站起，顺势牵起另一人的手走。
    「阿燕，我还真的没想过，你会变得比我强。」明明已经见识过好几次，到现在犽貅仍会偶尔的感慨。
    「我也没想过啊！但至少这表示，我也能活很久。」祈燕在前头领路，耸耸肩表示。
    「嗯，这是最好的消息。」犽貅深以为然。
    「我会爱你到天崩地裂，再无我们两生存之地为止。」回过头，祈燕很开心的说。
    「我也是。」犽貅回道，拥住对方，便是献上深深的一吻。
    这还是祈燕的拍卖会初体验，以前没钱根本不会去，到后来有钱但也没间时间去，一直到最近才终于把大事完毕，两人才有间四处瞎逛，这是两人走过的第五个城市。
    那天知道自己是驭灵师，也明白自己的本领之后，祈燕便从六裴印那，知道犽貅在忙着扫场，打算让周边更安全一点，也是顺便让世人重温一下，犽主的淫威，好让自己走动方便一些。
    所以才有了抢功的那段，因为祈燕想给犽貅一个惊喜，跟着也一起扫场，最后在碰头时，确实让犽貅惊讶的不行，他原本以为是鬼眾和牙眾，在祈燕命令下的杰作，结果事实上，却是祈燕一人所为。
    「下次别让自己累到了，打仗很辛苦的。」握着祈燕的小手，犽貅心疼的道。
    「不辛苦啊，我都让他们自己打自己。」祈燕调皮的嘻笑道。
    确实是不辛苦的，他只需要在对方发动天能的最后一道轨跡，将之改变方向即可，所以还真的没出什么力。
    「再说了，让他们一次吓个够，我看谁还敢来找麻烦。」这也是祈燕的小心思。
    他知道这世界的生存之道，势必会有无数人来挑战犽主的权威，但如果犽主身边，还有一个能和犽主抗衡的另一半，那么所有人在来之前，都得要掂量的更仔细。
    「你真的好棒！」
    拍卖会也是在一个摺叠空间中举行，场内有站位也有包厢，图一个热闹的祈燕，没去坐包厢区，而是坐在头排最清楚的位置。
    「人类？」祈燕一落坐，立刻引起无数人的注意。
    毕竟人类如此光明正大的，落坐还是一件很稀罕的事，但大家目的终归是拍卖会，倒是没有人刻意上前找事。
    犽貅并没有刻意的偽装，只是收敛自身的气息，反正他能认得他面目的人，本来就不多，策狂肆算一个，其馀人等大多已经死绝，更多的人反而认得六裴印，只要六裴印不出现，其实没人会想到，犽主居然坐在自己身侧，哪怕犽主爱人是个人类，这件事在最近很出名，也是没有人联想到，头排的那两人就是传说中的两人。
    那还得归功于既定印象，因为传说中的人类，都被以为是一个女子……
    「你确定不会被注意？」祈燕眨巴着眼，很是好奇。
    这样会不会太光明正大了点？
    「不会，六裴印的脸比较有名，至于大部分人都以为我的伴侣是个女人。」犽貅摇摇头，旁若无人地，将脑袋靠在祈燕的肩窝。
    对此祈燕只能失笑，他还真的没想过，自己会一直被以为是女人，不过确实啦！不就是个既定印象嘛！
    也幸好这里本来就有提供情人雅座，这沙发够大，两人溺歪的窝在一起也不挤。
    很快的，场内已经有八成落坐，而场中央的主持人也跟着登台。
    「欢迎各位的蒞临，我是本次的拍卖师：忒洛涅，拍卖会将在十分鐘后准时开始，敬请各位将筹码即时兑换完毕，特别提醒，本次拍卖会不接受临时兑换。」一听拍卖师介绍完后，祈燕立刻诧异地看向犽貅。
    「你的產业？」祈燕发誓，他只是随便逛逛的，并没有特地要选哪家。
    「严格说起来，我的地盘上都能算是我的產业。」犽貅无辜地眨眨眼。
    彷彿在说你没问，就没讲、不是故意的。
    「无所谓吧，好玩而已嘛。」祈燕倒是没纠结。
    只见拍卖师补充完，不接受临时兑换以后，又有不少人跑出去换筹码。
    这场拍卖会用的不是现金交易，毕竟非人没有像人类世界，有所谓的币值能去做购买，大多都是以物易物，而拍卖的筹码，则是由买家带来物品，再由拍卖会方，来评断价值，这么做方便最后交接结算，不需要再一个一个计算价值。
    「貅，我卖个东西赚零用钱，好吗？」祈燕突然想到，现在的他还真的很有用。
    「你可以用我的钱，卖好玩就好了。」犽貅没拒绝，而是这样说，要祈燕别放在心上，毕竟他不觉得，祈燕能拿出什么，卖得出高价的物品。
    随即，祈燕借用犽貅的天能，结了个印将他要卖的东西，告诉了六裴印。
    「拍卖会正式开始，我们的第一样商品是……」在忒洛涅的介绍下，一个盖着黑布的方块被推了上来，黑布掀起的瞬间，他跟着高亢地喊道：「空域师联盟最新力作，能装进生物的随身空间法宝！」
    方块上，是一个体积比祈燕还大的圆球状物品，让祈燕一头雾水，这么大还算随身空间？
    「这算小的，你在外面看见的建筑物大小，是之前最小的了，这个体积对空域师的确是突破。」看得出祈燕的困惑，犽貅很自动的解释。
    「所以要装生物跟不装生物，差在哪里？」祈燕是真的不懂。
    貅也有给他空域师的產物，是一个巴掌大的袋子，不过能装下大概五个自己那么大，但外观也就只有一个巴掌大。
    「差别在能不能保存空气，一般的随身空间不需要空气，所以做得很小也很简单。」临座的人很好心的科普起来。
    「不明白，空气不也是死物，为什么会无法保存。」祈燕好奇地继续问。
    「因为空气属于自然之力的范畴，简单来说，自然之力跟天能很容易不相容，像这种建筑物的大小，开个窗户也不影响空间稳定，但将外观缩小以后，要开窗的难度就更大了。」对方很好心地继续说明。
    「原来。」祈燕表示理解。
    「养宠物会方便很多，反正大多数人的本体，都比这个大上无数倍，多带一个小东西而已。」犽貅又再补了一句。
    「一万第一次，还有没有再加的？」从底价一千，才聊几句的功夫，已经被炒到一万，可见这东西的吸引力，还是很足够的。
    「但是为什么要是圆形？做成戒指、项鍊等样子不是比较好携带？」祈燕猜对方也是个空域师，索性就问出他一直以来的疑惑。
    「这……」对方顿了顿，思考了一会可行性，发现是可以的，只是一直以来没人这么想过而已。
    「没人想过外观该长怎么样吧。」犽貅轻飘飘地丢了一句，让对方尷尬的直笑。
    「看来你们真的只要能用就好，不管美观跟方便性。」祈燕不由得喷笑。
    好一个单纯的原因，非人的逻辑跟审美观，恕身为人类的自己，表示无法认同。
    「二十万第一次、还有没有人再加？第二次……第三次！恭喜成交，接下第二项商品……」又是几句话的功夫，已经衝上二十万，并成交了。
    对于这筹码的价值，祈燕没有概念，所以也不晓得这算高还低，只是继续当一个看客而已。
    「这项商品是临时追加，但其价值端看使用者而言，可大亦可小……」这一次，忒洛涅花上更长时间，来做商品介绍。
    「我们有请测灵所所长上台。」忒洛涅高举右手招呼。
    祐乐雨在眾人的欢呼中登场，他抬高双手虚空压了压，声音立刻便停息。
    看起来这个不着调的测灵所所长，在一般人眼里还是挺有威望的，祁燕默默腹诽。
    「自从冥蝶一族隐匿以后，我们各族的实力都在逐渐退化，如今上古传说中的『驭灵师』现世，此一劣况将被逆转！」相对于祐乐雨的激动，台下观眾可谓是一头雾水。
    「看！」祐乐雨没有解释太多，直接进行展示，他向着身旁，那个忒洛涅准备好的箱子攻击：「这是我族原先传承而来的。」
    箱子被击中以后，上头跳出一千三百五十的数字，看来也是某种测试魔具。
    「这是经过驭灵师修正以后。」祐乐雨随手又再一发攻击。
    这一次数字直接突破两万，达到两万五千才停下。
    「哇！」全场因此轰动了！接近二十倍的增幅，无论这是不是真的寻回传承，都将是战力提升的天赐良机。
    「废话不多说，这第二项拍卖的，就是一次与驭灵师结缘的机会，保底一招，若能让驭灵师本人高兴，将是无上限！」祐乐雨情绪依旧高昂的道。
    「现在开始竞价，低价十万，每次加价一万起。」忒洛涅适时出现说道，锤子一落下，观眾们便开始疯狂的按压，自己椅把上的加价按钮。
    很快的，价格已经衝上七百万。
    「看来你很快就会比我有钱。」犽貅很难得的，觉得有些惊吓。
    毕竟他是目前唯一一个，从未断过传承的种族，谁要他本来就是去冥界的钥匙，自然时常在冥界歷练，与先祖交流更是常态活动。
    「其实，你也可以。」祁燕笑道。
    「我没你那么容易。」犽貅耸耸肩，他也没非要比过对方不可。
    「但我没办法无中生有，而且也无法保证完全正确，而你可以从零到一百。」吻吻对方，祁燕从来不吝嗇的，表达对方优秀于自己这件事。
    犽貅热烈的回应，马上让祁燕开始发软。
    「好了啦，很多人。」祁燕揉揉犽貅的脑袋，后者扁扁嘴，倒是没继续下去，而是窝进自己爱人怀里，享受被顺毛的感觉。
    「大家的热情我见识到了！短短十分鐘的叫价，已经突破三千万！到达三千一百六十万！」台上的忒洛涅，可是确认好几遍，才用那颤抖的语音开口。
    最终的成交价是五千万整，这还是因为提早说了，不接受临时兑换筹码，所以根本没人预料到，会出现如此宝贵的机会，纷纷饮恨自己的准备不足，甚至也有人开始不解，拍卖方是傻吗？没有这个限制，肯定价格还会再高上去。
    「各位一定不解，有钱为何我们不赚，原因自然是，我们卖的是一个结缘的机会，而不是要让任何一家倾家荡產，现在有请我们的得标者：策狂肆上台。」忒洛涅宣佈人选上台，祁燕一见着实讶异了几秒。
    居然是个熟人，发愣的几秒，引起犽貅的不解，他头一抬起，也跟着愣了一下。
    「你的老朋友。」祁燕眨眨眼道。
    「嗯。」犽貅回道，没多说什么。
    祁燕苦笑一下，倒是没料到会是这人得标，也不是不愿意让对方提升实力，只是祁燕最开始的初衷，是帮犽貅建立一条全新的人脉，但是个熟人就完全达不到这个目的了。
    犽貅松开手，放祁燕走上舞台。
    策狂肆见到祁燕时，同样愣了一下。
    「展示你想提升的招数吧。」祁燕没有解释什么，单刀直入地说。
    既然没办法结交新的人，那么让所有人见证这件事的神奇，倒也无不可。
    这一次，刻意的拿出测灵用魔具，好让在场的所有人看清楚，天能轨跡是被怎样改变的。
    这次用的是没有底色的魔具，而且在里面使用完毕后，直接会显示数字。
    三十六万八千。这是提升之前的数字，已经高于在场大多数人，因此引出不少惊呼。
    「麻烦再一次。」待惊呼声稍稍平息后，祁燕又道。
    策狂肆眉头一挑，没看懂这个人类想干麻，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再一次的凭感觉控制起天能，就见人类一抬手，他便清楚的感觉到，天能正在被牵着走，这让他无比震惊，接着他感觉到，天能的轨跡与自己原本的使用，开始出现差别，几处的改动，已经让拥有者策狂肆知道，威力肯定不只是翻倍而已。
    两百七十八万！这个数字出现以后，全场吓傻了，包括策狂肆本人皆是不可置信，足足提升六倍、接近七倍的程度！
    他尝试回忆，刚才被牵着走的轨跡，重新运行一遍。
    一百六十万。不完整的状态，居然就提升接近五倍！但这个测试，让策狂肆也让在场所有人知道，这是永久的！
    「大家好，我就是大家最近特别喜欢谈论的，那个传说中的人类燕主，同时也是犽主的爱人。」祁燕手一伸，犽貅没二话的上台将之牵起。
    「今天借在场约莫三千人，来见证我两的跨种族爱情，同时也在此声明一下，别到我们家打扰我们，但是有缘在我们家以外地方遇上我们，则是另当别论。」和六裴印短暂的用连结印交谈以后，再者得标者是策狂肆，完全背离原本的预计，但祁燕觉得藉此来说点话，也不坏。
    因为祁燕的公开宣佈，犽貅笑得开怀，全程嘴角都没垂下过，但祁燕说的内容实在过于惊爆，倒是只有策狂肆注意到。
    「这么看来你真是选到一个宝。」曾经策狂肆对这人类没敌意，但也没好感，和牙眾同样站在不赞同的那一边。
    这是此时此刻，祁燕驭灵师这个身分揭露，再无人会觉得「配不上」，只能感慨犽主的独具慧眼，居然会一眼的瞬间，就认定一个看起来不怎么样的人类。
    「是我的幸运。」拥着祁燕，犽貅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