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上午被姜成瑄拉出去,工作时间硬生生地少掉了两小时,宋清秋只能在下午火力全开地衝刺,可惜寡不敌眾,她一个人怎么也对付不了这么多人压到她身上的工作,最可恨的是,里面有三分之一是从姜成瑄那里来的。下班时间一到,外面办公室就开始一波接着一波的骚动,都是急于下班的人们。宋清秋透过百页窗的间隙望向外头的年轻人,有情人的急着去约会,没情人的急着去狂欢。而她呢?那个人会不会也在等着她下班呢?
她关掉电脑,将笔记型电脑收进提包。与其一个人孤零零地加班,不如找个伴一起工作。
一打开门,看到的是纪永葳压在马磬言身上,两人双双倒在地上的画面,一旁还有张倾倒的椅子。
「地板很凉,不要感冒了。」宋清秋转身关上门,再回过身时,两人表情尷尬地站在书柜前面。
「宋小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纪永葳走上前一步,试图解释着。
宋清秋从地上拾起一本书,递给纪永葳,「这是你们要拿的东西吧?」
「呃……是。」纪永葳低着头接过书。刚才她踩着椅子,想拿书柜上层的一本书,不料地板刚打过蜡,要下来时椅子打滑。站在一旁的马磬言想扶住她,却被她撞得双双倒在地上。
「我觉得我想的应该没错吧?纯属意外,是吧?」宋清秋走到地毯上,将电脑从提包里拿出来打开。在等待开机的时间里,她转头看着马磬言,在那个人眼里没有看见欣慰,却只看见失落。
宋清秋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姜成瑄今天要这样大费周章的挑拨离间了。而自己居然还把她数落了一顿。
「宋小姐,我是新来的助理,纪永葳。现在正跟着马老师学习编剧。」纪永葳倒了杯热茶放到大茶几上。
「你知道我和她的关係?」宋清秋指着马磬言,见纪永葳点头,才笑着拿起杯子,浅抿了一口。
马磬言走过来坐到宋清秋身边,「是我告诉她的,你不会怪我吧?」
宋清秋拉起马磬言的手,摇着头说,「上午来这里晃了那一圈,她不会好奇才怪。说了也无所谓的,既然她是你的助理,以后会在这里出入,早点知道也好。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纪永葳见这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模样,有些生硬地走开。但却被宋清秋喊住,「纪小姐,能不能请你帮忙打电话叫外送?差不多也是吃晚餐时间了。」
纪永葳转身甜甜地笑了下,又问了两人要吃什么,两人都表示没意见,她才又走到电话旁拿起一本活页夹,在里面翻找着附近有外送的店家广告单。
「你跟我进来一下。」给了纪永葳工作之后,宋清秋趁这空档拉着马磬言走进房间。
马磬言疑惑地跟着走进去,才一进门就被宋清秋抱住,她想也没想便深深地吻着宋清秋,直到宋清秋轻轻地将她推开。
「今天有人提醒我,我应该要吃点醋的。你是不是也这么认为呢?」宋清秋似笑非笑地点着马磬言的鼻尖。
马磬言没有出声地点点头。
「如果刚才我吃醋了,你会觉得心情比较舒坦吗?」宋清秋又问。
马磬言想了一下,又摇摇头。如果宋清秋吃醋了,她势必要解释,若是解释不清,她一定会觉得心急如焚,焦躁难安。
「所以,你觉得我是吃醋比较好?还是不吃醋比较好呢?」宋清秋再问。
马磬言为难了。想了许久之后,才囁嚅地说,「可是,我还是想要你适度的吃一下醋。」
宋清秋笑了,她坐在床沿上,拍拍一旁的床垫要马磬言过去。她的头靠在马磬言肩上,轻轻地说,「瑄对于爱情总有许多的理论,其中一项叫做矛盾论。你现在就是这样,既想要我吃醋,要不想要我不信任你。吃醋就是吃醋,没有适度这种东西。」
马磬言低头亲吻宋清秋的额头,「你说的没错。我有一个疑问,一直想问问你。为什么你要把她拱手让给傅品珍?」
「我没有拱手让出去,她本来就不属于我。」宋清秋回答。
「好吧。那我换个方式问。为什么你要帮她挽回傅品珍?为什么可以那么快地就放弃她?」马磬言又问。
宋清秋抬起头来,翻身跨坐在马磬言腿上,「你知道她戒菸的事吗?」
马磬言摇头,虽然她不懂这和她的问题有什么关係,但她还是耐心地等着。
「她是一瞬间就戒掉了菸。从她抽完最后一包菸之后,就像个没菸癮的人似的,再也没碰过菸。我问她为什么可以这么容易下定决心。她回答我说,如果戒得掉,就表示没有那么爱。」宋清秋在马磬言的唇上轻啄一下,「所以,我放手,就表示我并没有那么的爱她。」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说,因为你不够在乎我,所以才会这么信任我呢?」马磬言说。
宋清秋哑然失笑。马磬言闹起彆扭时,比姜成瑄还会鬼打墙。她在心里这么想着。
「这两段话,应该只是句型上相似而已吧?」宋清秋笑着亲着马磬言的脸颊,「因为我不想你难过,所以信任你。」
看着宋清秋的笑容,马磬言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幼稚。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有一个问题,「那你为什么不对我说,你害怕的是什么,讨厌什么?」
「因为你没问。」宋清秋点了下马磬言的额头,「是不是又从她那里被灌输了什么不良思想?」
「她说……如果你真的信任我,就会让我知道你害怕跟讨厌什么。」马磬言这下子真的觉得自己幼稚到无以復加了。但是,她也没忘记,害她变得这么幼稚的人是谁。
「笨蛋。每个人的罩门都不一样,也许有人会因为不信任,或是礼貌上的考量,而对自己的好恶说不出口,但也是有人可以轻易地坦然告之的。」宋清秋站起身,拉着马磬言往外走,「下次我尖叫的时候,你就知道我害怕什么了。现在先告诉你我讨厌什么,我讨厌饿肚子。外送应该来了,出去吃饭吧。」
宋清秋才将门打开一道缝隙,马磬言又压下去,她说,「我也要告诉你我害怕什么。」
「好。」宋清秋轻吻着马磬言的双唇,撒娇地说,「但请你先让我吃饱,我才有力气听你说。拜託。」
外头细雨纷飞,傅品珍捲着被子,侧卧在床上,睡得正好。某人蹲在床边,对着床上横陈的美女,虎视耽耽已久,却因为欠缺勇气,而迟迟不敢下手。
此时手机铃声响起,气势磅礡的交响乐,在此刻只是扰人清梦的噪音。姜成瑄还来不及出手拿起放在床上的手机,就已被女王一把抓起甩向墙壁。
幸好以前打排球练出来的身手尚未荒废,姜成瑄以救球的拼命三郎之姿,飞扑出去在半空中拦下手机,避免了一椿手机分尸的惨案发生。
手机在指尖跳了几下,姜成瑄终于按下接听键,「什么事?好。等一下就出门了。」
掛断电话之后,她躡手躡脚地鑽进被子里头,环上傅品珍的腰,亲暱地贴着她的脸说,「老婆,我们该出门了,别睡了。」
刚才那阵音乐声,早已经把傅品珍的瞌睡虫赶跑,她现在只是因为窝得太暖,不愿起床。
「我不想起床,你自己去吧。」她想起姜成瑄曾经说过,今天有场活动要她陪着出席。
「不行。我没有你不行的。」姜成瑄在床上不停地打滚着,让傅品珍再不愿起床,也得不到片刻安寧。
最后,只好妥协。
「咦?你怎么起来了?」姜成瑄看着掀开被子,手脚俐落地下了床的傅品珍说。
「不然呢?」傅品珍双手抓着睡裙的下襬,往上一掀,褪下了薄薄的睡裙。
差点看傻眼的姜成瑄眨了几下眼睛,「本来还想让你再躺一下,我来帮你更衣的。」
「更衣?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傅品珍拉开衣橱的门,手指轻拨着衣服,正在思考着该穿哪件衣服出席,「你那个活动是什么性质的啊?我要穿什么样的衣服?」
「最漂亮的那一件。」姜成瑄毫不犹豫地说。
傅品珍转身瞪了姜成瑄一眼,这算哪门子的回答?
不理发神经的姜成瑄,她拿出了一件带有希腊风格香檳色的小礼服套到身上。左右看着镜子,似乎不太满意,还想脱掉再换时,姜成瑄从后头抱着傅品珍,在她耳边轻声说,「这件很好看。」
她走到衣柜前面,拿出一件同样是香檳色的丝质衬衫换上,和傅品珍站在镜子前面,儼然就是成套的情侣装模样。姜成瑄拉开衣柜里的夹层抽屉,傅品珍常戴的项鍊就放在里头。但此时,却有她没见过的两条项鍊。
「这两条项鍊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傅品珍疑惑地说。她几乎每天都会打开这个抽屉,没道理多了这两条,她却不知道。
「这就叫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姜成瑄得意地说着。
两条项鍊的坠饰都是十字架的造型,比较小的十字架上面缠绕着柔软的藤蔓,有种优雅的气质。比较大的十字架则是被长着刺的荆棘缠绕着,平添了些重金属摇滚的风格。
姜成瑄拿起坠饰较小的项鍊围绕在傅品珍细白的颈项上,又拿起另一条放到傅品珍手里,「帮我戴上。」
傅品珍笑着敲了下姜成瑄的脑袋,「你又在搞什么阴谋?」
「送个礼物给你,能有什么阴谋?」姜成瑄不在乎地笑着回答。
傅品珍笑而不答。
当车子在红地毯前面停下时,姜成瑄绕到车子的另一边,亲自为傅品珍打开车门。
「是谁的小型演唱会?还是首映会?」傅品珍让姜成瑄牵着下车,踩在红地毯上,她忍不住问着。
「一场宴会。」姜成瑄故作神秘地说。
「这么神秘,干嘛不弄个面具来玩化装舞会?」傅品珍嗤笑道。
「你好厉害。」姜成瑄在门口停下脚步,转身轻吻着傅品珍,「这还真的是一场化装舞会。而且,还是场马拉松式的舞会。」
她推开大门,一阵喧闹的音乐声迎面而来,正面所见是一座五光十色的舞池,布帘上赫然掛着「happybirthdayforever」的字样。
「是谁的生日宴会?」傅品珍转身对姜成瑄说,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从一旁走出的一个穿着正式的服务生,手里拿着托盘,上面躺着一张仅能挡住脸的上半部的白色面具,两旁还镶饰着银色的羽毛,就像天使的羽翼一般。
「女王陛下,请戴上这专属于您的面具,这是您的生日宴会。」服务生也戴着黑色的半脸面具,恭敬地微弯着腰行礼。
「我的生日?还没到啊。」傅品珍质疑着。
服务生但笑不语地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从她踏进会场的一瞬间,音乐突然转变成了圆舞曲。一名身材高挑的人,穿着和姜成瑄相同款式,只是顏色不同的衣服,对她伸出了手。她微笑着将手放上去,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着。
原本看到那穿着还有些迷惑,但在一靠近之后,傅品珍马上辨认出了面前的人。
「路克,还以为运动员跳舞应该很生硬,没想到你能跳得这么好。」虽然,身材相似,但傅品珍还是凭着手感认出了这个和姜成瑄的相异之处。
「为了这一天,我们可是接受了不少魔鬼训练。」路克微扬着嘴角,以她独特的,带着点对这世界的不屑的笑容说,「身为您的第一个舞伴,有义务要提醒您。这是一场三天两夜的马拉松式舞会,您老人家保重。」
听到老字,傅品珍狠狠地踩了路克一脚。就在路克吃痛地弯下腰时,另一个人过来接手,将傅品珍转着圈,带向另一边去。
「伊格尔,看你平时毛毛躁躁的,跳起舞竟然还挺人模人样的。」傅品珍看着眼前的人微红的耳根说。
「姐姐,能不能别笑我?等下我一害羞,踩了你的脚,我明天就得去领残障手册了。」伊格尔窘迫地说。
「残障手册是项社会福利,如果你能符合资格,就该把握啊。」傅品珍不理她的求饶,依然调侃着。
「比起受人帮助,我更想自力更生啊。」伊格尔无奈地说。
「你们老闆呢?躲哪去了?」傅品珍左右张望着,「该不会从蛋糕里跳出来吧?」
「这么老套的把戏,她应该是不玩的。不过,该出现的时候,她就会出现了。」伊格尔语带神秘地说。
「如果看到她,记得转告她。要是还想陪我过明年的生日,最好识相点早点出来。」傅品珍离开伊格尔的怀抱,转进另一个人的怀中。
「能先给您个忠告吗?不要转太多圈,免得我迷路。」这话不言而喻地表明了来人的身份。
单薄的身体,因为不常运动而显得瘦若无骨,抱起来一点手感都称不上。傅品珍不满地说,「就这样一个空旷的场地,你能迷路到哪里去?」
「这可很难说。反正,我的迷路事件一向很离奇,从来就没有人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过。」厄本以她一向温文儒雅的语气说着。
「这倒是。幸好juliet人多,要搬救兵不算太难。」傅品珍难得地完全认同某个人的说辞。
一曲终了,厄本优雅地做了个结束的姿势,「虽然,和您跳舞是件很愉快的事。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我不得不儘快将你交给下一棒。」
「你也来了?」傅品珍讶异地将手放上来人的手上。「你会跳男生的舞步吗?别叫我配合你喔。」
「放心。没人敢命令女王做任何事的。」慵懒的声音透着点倔强,「我记得你说过,juliet是一个团体,不是小矮人与公主的组合。所以,其他人能做的事,我完全能胜任。」
「是吗?那我该恭喜你进步了吗?」傅品珍冷冷地说着。
「恭喜就不用了。我只想得到你的认同。」托比语气坚定地说。
「你想要我的什么认同?认同你情敌的资格?还是认同你成为艺人的资格?」傅品珍挑衅地说。
「我只想你能亲口认同我做为一个艺人的资格。至于情敌的资格,这大概不需要经过你认定。」托比毫不畏惧地说。
站在一旁的尤恩嗅到这里火药味浓厚,急忙走过来要接过傅品珍,却见托比站在原地不肯动,而傅品珍也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小不点,你来干什么?」傅品珍的视线停留在托比的脸上,头也不转地说。
「我……换我上场了。」尤恩囁嚅地说。
「乖。等一下喔。姐姐有些话要跟这个人说。」傅品珍转头对尤恩翩然一笑,又回过头去看着托比,「能够认同你艺人资格的,是你的歌迷们,并不是我。」
「但是,我就是想听你说。」托比依然坚持着。
看着坚定无比的托比,傅品珍不禁摇着头笑了起来,「看在我生日的份上,那我就来个大赦吧。」
她将托比拥在怀中,轻拍着她的头说,「你做的很好。真的。不过,我的生日过了之后,别再对我撒娇,否则,我绝对会把你踹出去。」
托比笑着离开。音乐声仍然继续。尤恩执起傅品珍的手,小心地迈开舞步。
「能不能以后别再叫我小不点啊?」尤恩小心翼翼地开口。
「跟其他人比起来,你是很矮的啊。」傅品珍毫不留情地打击着尤恩小小心灵中最脆弱的一块。
尤恩咬着牙说,「至少比你高。」
「比我高有屁用?我不是艺人。」傅品珍气定神间地说。
尤恩撅着嘴,不服气地碎唸着,「怎么可以这样?摆明了欺负小孩。」
「不要在被无力反击的时候,才说自己是小孩。」傅品珍不依不挠地又击出一记重拳。
「如果不是在无助的可怜时候,谁会承认自己是小孩啊?」尤恩装可怜地想从眼角挤出一滴眼泪。
「如果想装可怜,就去找你们老闆学习学习,她可是这方面不可多得的人才。」傅品珍看着尤恩那侷促的模样,忍俊不住。
这时,一道优雅身影介入了尤恩和傅品珍中间。一股熟悉的香味飘盪在傅品珍的鼻尖,儘管灯光昏暗,但只要一碰到人,马上就能分办出其中的不同。
「贾思柏,你应该是最后一个了吧?我肚子饿了,不想再跳下去了。」傅品珍机械式地随着贾思柏的脚步起舞。
「姐姐,能不能给点热情?刚才跟她们还跳得那么热烈,到了我手上,就像洩了气的皮球一样。」贾思柏一面抱怨着,一面承受着傅品珍加诸在她身上的重量。傅品珍几乎是抱着她,双脚悬空地在跳舞。
「我就说我累了嘛。」傅品珍半强硬半撒娇地说。
「喂喂。你控制好自己的身体啦。不要害我等一下被拖出去剁手。」贾思柏隐约能感觉到背后彷彿长了许多刺一样地扎着。她温柔地弯腰将傅品珍放下,牵着她走向一旁的餐檯。
「那正好,你可以和伊格尔结伴去领残障手册。」傅品珍接过贾思柏体贴地递来的盘子,挑了两三样点心放到盘子上。
「多吃点。这是场漫长的宴会,听说,后头还有很多节目。刚才那只是暖身而已。」贾思柏倚着柱子,看着傅品珍捏着一口大小的小点心,优雅地放进嘴里。
「被我逮到,她就死定了。还没进门就把我扔在那里。」傅品珍没注意听贾思柏说话,自顾自地生着气。
贾思柏看着忿忿不平的傅品珍,也不敢再多说,只好静静地陪在一旁。寿星可不能在自己的生日宴会里落单。这是姜成瑄对她们下达的命令。
这时,一片平坦的舞池一角升起了一座舞台,一段激烈的鼓声独奏响起。台上出现三个男孩,是傅品珍之前经手过的男孩团体sunnyboys。主唱sam正在台上说着对傅品珍歌功颂德,同时也掺杂着自己亲身经歷的受难记的经过。
「公司里还有谁没被叫来的吗?」傅品珍微笑着欣赏着开始表演的sunnyboys,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之前发生的事,仔细算来也没多久,可是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如果不是sam说起,她都快忘了自己曾经当过他们的经纪人。
「应该都到了吧。如果没到的,以后也不用进公司了。」钱雍曼的声音冷不防地从一旁窜出。
「学姐。你不是出国了?」傅品珍放下盘子,拉着钱雍曼的手。
「副总裁有令,谁敢不从?我怕我不回来,总裁的位子就不保了。」钱雍曼一脸无奈地说,「把艺人拉来表演也就算了,就连行政人员都被叫来做后勤部队。这排场够大了吧?」
「她胡闹就算了,你也由着她闹?」傅品珍挽着钱雍曼的手臂,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她为了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说我有必要跟一个为爱疯狂的人较劲吗?」钱雍曼从经过的服务生手上托盘里拿来两杯香檳,一杯递给了傅品珍,看着场中央正随着音乐疯狂跳舞的年轻人说,「场中的这些人,就算戴上面具,你应该还是能认得出来吧?」
「他们的造型几乎都是我做过的,能对他们不熟悉吗?」傅品珍笑着说。可心里却是在感叹着岁月不饶人,这么一大群人的造型,是耗去了她多少的青春才累积下来的。
「我们为了这间公司也努力很久了。」钱雍曼彷彿感应到了傅品珍的感受,自己也感慨了起来。「她寄了封辞职信给我。」
「所以,你是来问我,介不介意守寡吗?」傅品珍扶着额头说。
「嗯。除了这个,我还想问问,如果看不到她的尸体,你也能对她死心吗?」钱雍曼咬牙切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