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齣闹剧：恋爱ing(4)

    殊不知，这通电话一等就是一星期，隻字片语皆不曾留下，甚至连洪苡曼打过去叫早安的电话他也都没接，人间蒸发似的，急死洪苡曼了。
    「喂，你终于接电话了啊，起床了啦。」联络上莫安禹，洪苡曼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稍稍安了。
    「喂……」但莫安禹接后却不语，声音有点沉重，彷彿有些话说不出口。
    「醒了没？醒了就快起床，别赖了，我晚点再打来问你事情，不要不接我电话啊。」洪苡曼未察觉他的怪异，只希望他有听到自己的话，因为有好多事想问他，譬如那天公司发生什么事？又譬如为什么这多么天都不接自己的电话？
    「……」莫安禹还是没说话，那种感觉就和赖床，赖着赖着又睡着了没什么两样，可实际上他是醒着的，而且非常清醒。
    「又睡着了啊，快点起来，不然我要掛了，等一下还要赶校车。」没在学校住宿后，洪苡曼改搭校车，校车不等人。
    「洪苡曼，」很久很久，洪苡曼当真要掛断电话时，莫安禹的声音才又传来，没有太大的起伏，他说：「以后，别再叫我起床了，我，有女朋友了。」
    莫安禹最后说的这句炸的洪苡曼脑袋嗡嗡响，不可能，怎么会？为什么？一大堆问号在她脑袋里盘旋，杂乱无章的难以拼凑，乱成一团的思路就像打结那样无法流通，自话筒那端传来的资讯透过血液溜进心脏，涩涩的辣辣的，悄无声息，有个什么像是经过地震一般，一块块的碎裂，一片片的崩塌、一个个的瓦解，短时间内无法復原。
    努力挤出笑，洪苡曼告诉自己再怎么样也得乱中有序，「是喔，恭喜耶，唉呦，不简单，总算交女朋友了。」
    「谢谢，那就先这样囉，我醒了，这段日子谢谢你，掛了。」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故意的，总之，这次莫安禹没有说再见。
    儘管莫安禹已掛了电话，但洪苡曼还是捨不得放下手机，她觉得这一松手好像莫安禹就再也不会打过来，所以她紧紧握着、握得很紧。
    她忘了她是怎么到学校的，也不在乎是怎么来的，逞强的她没有哭，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形，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转移注意力，专心听老师上课、比以前更用功念书、接更多学生会的事情把自己忙到晕，要是能顺便忙到忘记莫安禹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每到夜深人静时，那种失恋的感觉，痛的她没地方躲，只能听着一遍又一遍的歌，听田馥甄那好听的歌声唱着〈你就不要想起我〉。
    滑开手机，赌气似的，所有的通话纪录、简讯、line等讯息皆删个光，除了一大片的空白外，那上头什么也不剩下。
    其实，她觉得这样也没么不好，反正她从来就不奢望，她和莫安禹能有开花结果的一天，起初她也是这么想的，想着只要莫安禹交女友，自己便能抽身，即使必须离开也不会拒绝，而那时候直觉，要她离开的这天还非常遥远，却不知道，毫无防备的，这天，就来了。
    「你能不能不要已读我啊？我被你已读到快疯了你知不知道？」
    「真的不回吗？」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说，回我拜託」
    「不要已读我，洪苡曼」
    洪苡曼静默看着莫安禹不断传过来的讯息，表情冷冷的、内心空空的，不想回就是不想回，洪苡曼说什么也不打一个字，莫安禹每传一则过来，她就删一则。
    最后，莫安禹乾脆用打的。
    一位学妹搬着装有评鑑资料的纸箱从旁路过，满脸疑问的看了眼洪苡曼，又瞧了瞧她的手机：「苡曼学姐，你手机响了。」
    洪苡曼回：「没有接的必要，去忙吧。」
    点点头，那学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搬着箱子去做她该做的事。
    洪苡曼掛断电话，关了静音，把手机放进口袋里，他们已经没什么好说了，就算要说，也是过一阵子再说，何况现在莫安禹是有女朋友的状态，应该避个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