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九日

    坐在窗边，望着尚未全白的天空，巩念文感到很满足。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为了让他们能够听见，巩念文『很用力的想着』：（谢谢你们！谢谢你们陪我度过这九天！该怎么说呢？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呢！）
    瞅见那个在远方疾行的黑点，巩念文知道，那个万年实习生来了。
    虽然还很远，但巩念文知道，那是他。
    就是那个大笨蛋。
    （干麻赶得那么急呢？他真的以为自己能改变什么呢？果真是个笨蛋实习生啊！）巩念文双脚向后一蹬，就这么由高空坠下了。
    见状，恶魔实习生优介狂呼：「不！」
    天使洁净只来得及将优介拦截，一同衝撞进去那个现在已是空荡荡的病房。
    「不要！我并不希望这样啊！这不是我真正想要的结果！」被压制在下方的恶魔实习生优介拼了命的挣扎着。
    「别去看！」天使洁净不忍恶魔实习生优介见到那满地的脑浆。
    天使洁净心里也是喟叹，早在事前，他就隐约猜到这次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
    一个他无法向天帝交代的结果。
    叹气。
    叹气。
    天使洁净现在能做的，只有叹气，只有阻止恶魔实习生优介作出任何像是逆转时间之类，想要帮巩念文復活之类的蠢事。虽然优介这个笨蛋的阶级太低，不一定知道这种禁忌的祕术，而且要是巩念文復活，或许天使洁净就有机会说服巩念文不要自杀的投效到天使一方，让他带回天使之心的完成任务……但是相对的，恶魔实习生优介会因此遭受天遣。逆天，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况且，带回那样子的一颗心，是要我怎么覆命？为何天帝会要我带回这样一颗心？）关于这一点，天使洁净到现在也还是没能看透。
    猛地，天使洁净忽然有所感应的松开了手，放开了对恶魔实习生优介的压制。
    恶魔实习生优介的背上，出现了两团黑色的雾。快速、逐渐地成形，原本那像蝙蝠般的翼，终于长成了一对漂亮的黑色羽翼。
    「怎么这样…」恶魔实习生优介全身虚脱地蜷伏在地上。
    天使洁净站在一旁，感叹又哀伤的摇头：「当恶魔其实也不容易。其中或许有许多苦涩，我永远也无法通晓。但我确切的明白，这世上并不存在着轻松容易的道路。所以，或许你不承认，也或许你没发现，你其实并不希望引诱任何人选踏入魔道。」
    此时此刻，天使洁净总算明白了！
    天使洁净总算想通透了！
    天使洁净蹲了下来，露出从未出现过的温柔面容，他柔声的对恶魔实习生优介说道：「当实习生这么久了，你应当早就发现了吧？并没有不能改变的未来。如果她当真想活下去，手术也不是不可能撑过去的。就像她要是真的愿意，其实也不是完全动弹不得的。可是，她自始至终都『看得见』我们不是吗？死亡使者是只有濒死之人才看得到的！换言之，她从头到尾，都不曾改变过心意－－她根本没想活下去。另外…」
    恶魔实习生优介的眼泪不住的留下，泪水淌过的痕跡，都述地一声刷白，白色的光由内到外，逐渐垄罩了恶魔实习生优介。
    「愧疚与懊悔，是天使才有的心情。」天使洁净看着恶魔实习生优介好不容易长成的翅膀就这么随着圣光的扩散，斑剥消失。
    优介已经完全褪变成为天使了！
    但是此时的优介已经不在乎什么实习生之类的问题了，他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