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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周清华有些困倦,半靠在他怀中,懒懒问道:“是,因为那封密信?”说真的,现在她虽然还有些好奇心,但是认真想想还是不怎么
    “不,那只是一个引子。”崔成远摇摇头,有些东西他偶尔可以拿来哄一哄周清华,但更多的就不行了。他很快就转开话题,“饿了么?传晚膳吧?”
    因为是在外边,晚膳随意了一些。里面的金针木须肉、姜汁牛骨排和荷叶卷都挺讨周清华喜欢的。她吃相也讨喜,崔成远坐在一边看着都觉得心情好了,头一回知道了什么叫“秀色可餐”——古人诚不欺他。
    用过晚膳,他们一齐去庭中散步消食。月色如水,月光难得清明的洒满了整个庭院,庭中翠竹青青,摇曳着参差的竹影,倒是让周清华想起苏轼的那句:“庭中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耳。”竟让人有了几分岁月静好,一切皆好的感觉。
    话说回来,想想现代那些人家,花前月下,甜言蜜语,买房买车,讨好丈母娘、岳丈,好不容易才能娶到一个老婆。到了她这边,轻轻松松就嫁给了崔成远,连摆摆架子都没成功......周清华觉得自己混得也挺失败的。连个恋爱都没谈就已经是已婚女青年了——真是叫人郁卒啊。
    这么一想,周清华的脸色就很不好了。被月光一照,还有点惨白惨白的。
    崔成远颇有点察言观色的天赋,忍不住侧头问道:“怎么了?”
    周清华瞪了他一样,只是心头软软竟然生不起气来,最后只能沮丧的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丈夫的美貌值满值,别的也不能多求了。有得必有失啊,胸/大无脑什么的也是有道理滴。
    崔成远倒是不知道周清华此时心里的想法。他只是牵起周清华的手,轻声说道:“等这次打完仗,我们就回京过你想过的安稳日子,再也不叫你难过。等你养好了身子,我们再生几个孩子,等孩子都长大了,我们还能如同今日一般手手牵着手,一起漫步庭中呢。”
    他握着周清华的手,侧头微笑的时候仿佛真的含了些许的期盼:“到时候,也许你和我的头发都白了。”美人迟暮、英雄白头,本是最大的悲剧,但凑在一起却是极好极好的。
    周清华认真地看着他,眼中水色一闪,还是慢慢的靠了过去,低声道:“嗯,我等着。”
    有人说,我爱你一辈子这种话只能在将死的时候讲才是真正的情真意切,盖棺定论。而这样的承诺,亦是只有到了那一日才能真正的点头应一句:
    “当初你说的,我们都做到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应该看出来了吧,快完结了。新文暂定是《男主死了之后》(暂定名),文案我弄出来了,专栏里面有,目前正在存稿中。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另,感冒好痛苦,我要休息去了......大家晚安。
    第120章 夜攻
    四月十二日,夜,月色正好。
    上次因为己方的刺杀事件没能攻下布谷城的李向天为了将功赎罪主动请缨带着湘国的水军沿路一直到了天府河。
    月夜月辉洒满岸边,前面除了一座石桥之外就再无一人,四周都是空荡荡的,至于密信中那接引之人更是没有。
    跟着李向天一起上岸的副将看着那座石桥,心中一惊,忍不住拉住了李问天:“将军,此般情景,怕是有诈。临行前陛下本就交代若是情况不对就立刻调转,我们还是照陛下的计划调转方向,去和陛下汇合吧?”
    李向天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四下无人的河岸,沉声道:“此处无人,正是攻城良机。不过一座石桥,拆了便是。”
    李向天行事一向都是全凭一股冲劲,冲锋陷阵更是赶在最前面,乃是湘国出了名的猛将。这样一头猛虎,若是用的好了自然是一把利剑,元仪自然不惧剑上锋利,但为了大局缘故还是把谨慎小心的副将派到他的身边作为牵制。
    副将咬咬牙,还是拦在前面:“将军,此时蹊跷之极,还请三思。”他下马礼了礼,低声道,“第一,密信上说的是木桥,可眼下却是石桥;第二,密信上说有人接应,可现下却是全无一人;第三,此处毫无人声,必是有异。”
    李向天有些不耐,手里甩了甩马鞭,喝道:“够了,我湘国水军乃是天下有名,区区一座布谷城自然不在话下。便是前面有了埋伏又如何?”
    副将拼死拦在马前面,不敢有半步后退:“将军,将军难道就不顾陛下的军令了吗?”他抬头看着李向天,“陛下临行前就有军令——情况有变就及时回转。末将之言固然微不足道,但陛下金口玉言,将军怎能当做耳旁风?”
    李向天终于被说动了,他拉了拉缰绳,面部僵硬的肌肉动了动,眼中暴戾之色一闪而过,月色之下带着点令人胆颤的冷酷:“行了,下令回转,按照原计划去和陛下汇合吧。”大好城池就在眼前,可他还是只能调转马头——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李向天几近冷厉的看了眼副将,冷下声音:“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你记住,再有下次,便是陛下也救不了你的命。我的军中,只能有我一个人的声音。”
    副将擦了一把冷汗,喃喃道:“在下也是职责所限,请将军勿要介怀。”时刻警醒李向天,本就是元仪给他的职责和命令。
    与此同时,崔成远正站在城墙上和周清华说话:“他们一定不会走水路,这样一来就可以排除了湘国水军的威胁,二来可以减少那一路防守的军力,至少可以多赢得一两分的胜算。”
    “是因为你故意在密信上面写了错误的情报又连夜让人修了一座石桥?”夜里风冷,周清华忍不住拉了拉披风,“你就不怕那带着水军的将领不管不顾的冲过来?”
    崔成远笑了笑:“正所谓对症下药。诸葛亮的空城计就只能对着司马懿这样疑心重的人使一使。我这空城计也只能对着湘皇这般谁也不信任的人使一使。湘皇本质上不信任任何人,所以只要他派了将领带水军攻城就肯定会提前先下令‘若有异常直接回转’一类的命令,这样一来反倒约束了那些将领的发挥。”
    周清华已经明白了一二,但还是忍不住为难一下崔成远:“若是湘皇直接自己带军前往呢?他这么聪明的人,肯定是不会总你的空城计的吧?”
    崔成远的目光在周清华的面上一掠而过,伸手为她系了系披风的绳结,淡淡道:“元仪有两个缺点,一个是不能信任下属,因此他手下有猛将却无帅才。一个则是他太过傲慢自负。他平生最厌恶的就是女人,似他这样的人最喜欢的就是一力降十会,太后那种小聪明他肯定是不屑为之的。”
    周清华还要再说,下面却已经有声响传来——对方要攻城了。
    崔成远伸手握住她的手,捂热那一份冰凉:“怕么?”
    周清华摇摇头:“我不怕的。”
    崔成远笑了笑,抬眼看了看那遥遥而来的元仪,神色复杂。
    此时元仪亦是有几分恼怒——他此番用兵乃是奇袭,要的是出其不意的效果。就连越国太后所谓的接应,也不知道他的具体日期。他特意选在深夜,准备好了云梯突袭城墙,也安排好了人带着器械和火炮引人注意,结果没想到对方已经准备充分,正是守株待兔的样子,很显然肯定是军中消息走漏。
    元仪握紧手中的缰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冷声道:“那些神庙的人,当真是罪该万死!”他此战本就打算速战速决,毕竟他和神庙现在的冲突虽然是暗里但是时间久了越国肯定会知道。只是没想到,那些人这么快就已经联络到了越国那边。
    元仪的火气不过是一瞬的事情,他是个很冷静的人,此时生气也不过是因为神庙那些如同跗骨之虫一般永远都除不尽的势力。他直接而简单的下令道:“攻城吧。”既然已经被人知道了,那就只能明刀明枪的动手了。神庙的钉子,留到日后一个一个的拔掉便是,对于神庙,他也有足够的耐心。
    他的脸色在月光之下着实有些苍白,只是之前气过一场,面上还带着一点微微的红,只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如同水晶一般剔透,冷淡而肃杀的火焰却在里面燃烧:“传朕军令,此战朕亲自督战,志在必取!一鼓令下,附城!二鼓令下,登城!三鼓令下未登城,杀军!四鼓令下未登城,杀将!”
    元仪的命令一下,他亲自走到架着军鼓的地方,重重的用力一击。他本就是武道大宗师的修为,这般一击,鼓声顿时响彻三军。湘军上下都精神一震,开始奋力攻城。
    架云梯的架云梯,推火炮的推火炮,撞城门的撞城门,战火一瞬间的被点亮,沉静的夜晚再不沉静。
    崔成远挥挥手,示意士兵们架起刚刚运到不久的火炮和投石机,直接轰击那些扑上来的士兵。这专程运过来的火炮自然是不同凡响,虽然火力似乎不及湘军的那些,但准头还行,炮声之下不知有多少人当场送了性命。湘国的云梯也被掀翻了好几架,不知摔死了多少人。
    元仪却仍旧不动声色的样子,他不理左右的神色,下令道:“让玄火队上去。”玄火队名字虽然好听,听着似乎挺高档的,其实换个词也可以叫做敢死队。乃是元仪专门挑选出来不怕死的精英,不顾生死,在战场之上就如同一把快准狠的匕首。
    此时,城墙下面那些堆麻袋的人也已经快要精辟尽力了,身边还有许多尸体,左右皆是炮火,这里才是真正的尸山血海,这里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他们这般拼命到底,心里却是麻木的。正在此时,玄火队却已经一马当先又开始在边上架云梯,拼死攻城。左右兵士顿时也被激起一腔热血来,更是不顾生死。
    就在此时,元仪的鼓声又重重响起,如同雷声一般的笼罩了整个战场。那些士兵们憋着一口气,更是不敢松气,赶忙登城。
    崔成远沉默片刻,还是侧头和周清华说道:“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湘皇真乃不世明将。”
    就在此时,元仪的鼓声再次响起,已经有士兵爬着云梯爬上墙头,但很快就被砍倒了下去。
    崔成远不再耽搁,直接挥了挥手上的军旗,示意那些埋伏的人马夹击敌军——他早就知道元仪今夜回来攻城,就在城外埋伏了人马准备包围敌军,一齐围杀。
    他一声令下,本就埋在外面的五队兵马就势而出,顿时围上了湘军。
    他们的前面还推着火炮,炮身响起,战马惊鸣,不知又有多少湘军死在军前。
    元仪的脸色终于彻底冷了下去——这一刻,他也真正明白了自己是遇到了对手。他忍不住微微笑了笑,红晕幽然浮在面颊之上,他垂下秀气的眼睫,忽然提声问道:“不知崔将军可敢出城一战?”
    他的声气极其轻微,语气柔软里带着一份不容置疑的力度,当即就传遍了整个战场。崔成远松开了周清华的手,深深的看了眼远处只能看清身形的湘皇元仪,简洁而有力的回应道:“有何不可。”
    他本就穿着盔甲,此时直接下了城墙,带着留在城中唯一的一队人马,下令打开城门——如今之时,若不能直接打散了湘军的气焰和野心,他的布局也就白费了。
    他要的不是惨胜,不是小胜,而是大胜!
    周清华站在城墙上,一瞬也不愿错过的看着披甲而出的崔成远的背影。那一刻,她几乎是心如战鼓,目眩神迷。
    虽千万人,吾往矣。这才是她真正爱上的崔成远。
    是的,她的确爱他。
    作者有话要说:注明几点啊:石桥什么的是我当初看朱元璋坑陈友谅的一招,引用过来的。元仪那句“传朕军令,此战朕亲自督战,志在必取!一鼓令下,附城!二鼓令下,登城!三鼓令下未登城,杀军!四鼓令下未登城,杀将!”是王守仁的话,也是我引用的。
    战术什么的,各种糅杂,我就不一一赘言了。
    时间有点晚了,病人需要休息,下次再给你们来个崔成远的感情采访小短文吧
    下面是我新文的文案,有兴趣的可以看看,没兴趣的早点休息啊~~
    文案一:
    一般小说的男主标配是:
    容貌俊美、身份高贵,胸怀天下,美人在怀,兄弟下属皆出众。
    萧沉曜就是这么一个标准男主。
    他出生那一夜,他的父皇萧崇明夜梦五爪金龙盘桓而来,自称投胎汝家。
    所以萧沉曜一出生就被记做嫡子养在皇帝的乾元殿中。
    十四从军,十七岁扬名天下。
    可是他死了,
    死在他登基前一夜,
    天下大局,百般筹谋,一朝成空。
    故事就在萧沉曜死了之后。
    文案二:东方版王子复仇记,期间还有治愈系美人来点狗血爱情。
    感觉题目和文案都有点....大家有意见可以提啊,o(n_n)o~
    第121章 归途
    四月十二日的这一战被史学家们称作是“布谷之战”,哪怕是血流成河,炮火如雷,这一战其实打的并不久,深夜开战,天色还未大亮两边就已经各自收兵,在两军主帅点头之下订下了带给两国十年安宁的两边盟约。
    于湘皇元仪来说,这是他惊才绝艳的一生里面唯一的一次失败,就如同拿破仑的滑铁卢之战一般足以铭记一生。他是一个出色的军事家的同时也是一个杰出的政治家,所以在这次受挫之后,他便果断的调转了箭头,重新回国洗清神庙分子的势力。在他仅剩的数年光阴里,他用自己的铁血手腕彻底废弃神庙、废除所谓神权、皇权并立的政治体系,将一个干净而完整的湘国留给了他的太子,同时还有他少年之时就对越国埋下的刻骨深仇。吾血未尽,吾仇未尽——或许终有一日那位继位的年轻帝王会重新举起元仪传下来的剑再次点燃战火。也或许,那埋葬了无数信徒生命与灵魂、只留下断垣残壁的神庙之下的暗室里的一点灯光又会借着年轻帝王的一丝旧情而重新展露人世。但这都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于未来的镇东侯崔成远来说却是他盛大的收官之战。他的前半生大部分都奉献给了沙场和战火,虽不及冠军侯方从廷一般一飞冲天、战无不胜,不如谢国公谢怀洲一般被奉为第一名将、名重一时,但他也终于在这一战中传名天下。他的下半生就如同他曾经月下与妻子许诺的一样,再未上过战场,在锦绣藏针的官场里步步高升直至宰辅之位,与承明帝一起在史书上留下圣君贤相的青名。还有那“武能安邦,文能治国,天下英雄有君名”的传奇美誉。
    当然,这也都是很远之后的事情了。现在,最让镇东侯为难的却是他家夫人带来的难题。
    “啊!真的吗?是真的吗?”周清华呆了好久,回过神来就忍不住抓着崔成远的胳膊傻兮兮的笑了起来,一双眼睛亮的好似窗外流转的春光。
    打退了湘国的来军之后,因为东地刚经战事需要治理,还有承明帝一直心心念念的方、文两家的平反一事,加上后来周清华已经办到一半的军事医院,他们两人一直留到了第二年。
    没想到将要启程回京了,哈日珠拉瞧着周清华面色不对给把了把脉才发现周小姐居然要当妈妈了。
    崔成远心里也很是高兴,可瞧着周清华那张双颊生晕,仿佛要映出霞光的脸便忍下笑意,戳了戳她软软的面颊:“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不带一人就去医院和人吵架。”他虽然是教训的语气,可声音却软的好似周清华以前最喜欢的卡布奇诺上面的奶油,甜甜软软的。
    这也算是崔成远近来常挂在嘴边教训周清华的旧事了。守过城,经历过刺杀,上过战场之后,周清华的胆子算是彻底被养大了。周清华有次心血来潮要去军事医院瞧瞧马柔儿,没想到遇见了来骂自家守寡的媳妇“不守妇道来当护士”的老婆子,要不是马柔儿见机快,她差点就要和人吵起来了。
    不知怎的,被周家那贵族式、金尊玉贵般的画风熏染得好似真正的世家小姐的周清华跟着崔成远混了一段时间,顿时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种自由闲散的小市民画风。和人吵架什么的,卷起袖子就可以上场。
    当然,这还要瞒着点崔成远,崔公子虽然沙场上滚打出来,可骨子里却是真正的世家做派,平时谦让温和,心里面却没有几个瞧得起的人。吵架这种事,对他来说真是掉份的事,还不如手起刀落来得干脆。
    所以,这一回被教训,周清华也只是摇着崔成远的胳膊撒娇道:“我错了......”她干脆的认了错,然后又接着上次的话题游说崔成远,“上次我说要给育人学院开个军事学堂,这次回京你反正要休息一会儿,不如去露个面、说几堂课?也算是为国家培养军事人才嘛......”
    崔成远轻轻叹气:“你就不能想点正经的事情吗?”军事学堂什么的,听一听就没前途好吗?且不说现今重文轻武的趋势。为什么天下多得是穷酸书生头悬梁、锥刺股的奋发努力,因为他们为的是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为的是能够出相入仕、留名青史,再不齐也能混个“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小官当当。可军事学堂有什么用?学成了也不知道前途在哪里。哦,也许还能和讲师混个认识,日后攀个靠山?
    不过,自家的老婆还是要自己来哄,崔成远将周清华搂到怀里:“这事不急。”他想了想,又道,“你说的也对,如今朝廷重文轻武,若有朝一日战事起了,也许真是再无名将可用。我回去之后会和陛下提一句,看看能不能模拟科举制度,设个类似武举的选拔制度。”
    周清华听得双眼发亮,忍不住抱住崔成远的脖颈,轻轻凑近他:“还是你的办法好......”
    崔成远“冷酷无情”的撇开妻子的手,看着她:“正经点,现在不是美人计的时候。”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摸摸妻子锦绣一般的长发,悠悠道,“现在的问题是,既然你有孕了,我们启程回京的日子是不是要再推迟一段时间?”
    周清华听得有些愣愣的,抬头去看崔成远。
    崔成远却是恨铁不成钢的捏了捏她养得水润的面颊:“还没满三个月,要是路途颠簸,孩子出事了怎么办?”他说出这话时是自然而然的,然而一说出口,却觉得心上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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