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当面讲清?二师姐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以前动辄把她当成小差唤来唤去,对待其他师妹,态度也是冷冷淡淡,但她从来都不讨厌二师姐,相反,她觉得二师姐才貌兼备,武功又好,是她一直想要追寻的目标,二师姐喜欢简公子,她能够清楚感受得到,因为二师姐只有看到简公子的时候,才会露出小女儿家那种赧然的笑容,所以,她对简公子,应该是很喜欢很喜欢的吧。
可现在,简公子所说的当面讲清,难道是指昨晚他跟她讲的,一直把二师姐当成亲妹妹一般来看待吗?
若如此,结果可想而知,二师姐一定会很伤心,但为什么,她又会拿那样的眼神看自己?难道简公子还说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补充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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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米:2014-07-20 13:47:43 霸王票
用力鞠躬,灰常感谢!
☆、[劫]
到底没有问出口,待简应辰领着家仆告辞时,有那么一刹,苏拾花忽觉芒刺在背,似乎……似乎有人正在盯着她,回过头,却只有简公子以及四名家仆的背影,甚为奇怪。
“苏师妹!”一名女弟子找到她,匆匆忙忙赶上来,传话道,“师父要见你。”
方才她与简应辰谈话时,耿小蝶远远躲到一旁不敢打扰,此刻冒出来,拉着苏拾花的手臂笑道:“师姐师姐,那咱们一起去三合殿吧。”
这位纯真少女,除了对她特别崇拜外,还有一股依赖亲近之情。
苏拾花朝她笑了笑,跟女弟子讲:“好,我这就到。”
她们离开后,程紫鹃从树丛后闪身而出,哭红眼中闪烁的意绪——竟是怨恨滔天。
*******
师父决定闭关一个月,应老人家闭关前的要求,苏拾花也暂且留在师门里帮忙,比如与四师姐她们轮流值守,或者带领新入门的弟子们习练剑法。
转眼过去三日,门里上下防守戒备,黑煞帮那边也无任何风吹草动,入夜时,苏拾花摩挲着颈下的玄玉石,每每想到与阿阴最后一次争吵的情景,心内就十分十分难过,为何他执意要走,为何他不能理解自己的做法,这般一言不发地离开,想来,他是真的生自己的气了吧?
明明思念,却不敢用力去想,总怕晚上会辗转反侧,想念他的怀抱,想念他的气息,究竟从何时起,她已经习惯在他怀中入眠,喜欢被他耍娇痴缠着,他一离开,身体好像从头到脚变得空虚,又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等师父闭关期满,伤势痊愈,她便能离开,然后马上赶回竹屋去,不管他是不是还在生自己的气,总之那时,是能与他见面了吧……
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着,手握玉坠,一点一点沉入梦乡……
“砰哧哐啷——”
屋外一片刀剑击响,惊破原本岑寂无声的深夜!
怎么回事?
苏拾花瞬间被惊醒,翻身一跃,拿起榻边的宝剑。
“苏师姐,不好了!”耿小蝶破门而入,可以听到外面传来激烈的相搏声。
苏拾花旋即问:“小蝶,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这样吵闹?”
耿小蝶眼圈像被蜡烛滴过似的,殷红痕痕,急得直快哭了出来:“是……是黑煞帮的那群人攻来了,他们带了好多人,悄无声息的就潜入殿内,那会儿大伙儿还在睡觉呢,是李师姐敲我的房门让我快跑,呜呜呜,李师姐被他们打伤了,还有好多弟子,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苏师姐,我好害怕……我都不敢看呜呜呜呜……”
她说的颠三倒四,语无伦次,但苏拾花还是大致听明白,又惊又急,抓住她的手腕问:“你说他们悄无声息的攻进殿内,这怎么可能呢?这段期间,全派上下俱戒备严密,怎么可能对他们的突袭毫无所觉?”
被她追问,耿小蝶吸溜着鼻子,断断续续地讲道:“苏师姐你不知道……这群人,这群人是通过后山的柳苑闯入的,所以谁都没有察觉到……”
后山柳苑!
苏拾花登时脸色煞白,好比敷着一团浆白,暗间看来尤为触目惊心,要知道后山柳苑与外界相通,周遭一带被师父设下九天阵法,入阵如入迷宫,别说外人,就是门中大部分弟子都难晓破阵之法,而黑煞帮又是如何破阵的?
糟糕,眼下师父还在闭关之中,一旦被敌人闯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苏拾花不敢耽搁,带着耿小蝶直奔三合殿……一路上,只见紫荆派的弟子们伤的伤,死的死,地面上鲜血蜿蜒,凄惨淋淋,像一片血海染红她的漆目,她拔剑而出,连拼带杀,直至终于赶到三合殿,情况却更糟——
四师姐正率领众弟子,摆开剑阵,与敌人厮杀成一团,而圣云师太已是惨面无色,唇挂鲜血,由其他两名弟子搀扶看护。
“师父——”苏拾花一提丹田真气,避开正面,斜里飞身跃至。
四师姐见她赶来,将肩负的一包袱丢去,喊道:“苏师妹,快拿上奇鳞软甲,带师父离开,我们随后掩护!”
“好!”苏拾花二话不说,把包袱垮在脖颈上,背着受伤极重的师父,往南侧的杉树林奔去。
寂静林间,有人影疾逝,擦过枝叶,簌簌作响。
“拾花……放下为师……带着你师妹还有奇鳞软甲逃走吧……”圣云师太虚弱地道。
苏拾花闻言惊急,半侧过头:“师父,您在说什么呢,徒儿怎可丢下您不管!”
圣云师太脑袋靠在她瘦小的肩膀上,被颠得一震一晃,然而偏偏是这样的肩膀,竟给人一种不可摧倒的坚韧感:“为师在闭关的时候,被那群恶人打伤经脉,损坏根基,只怕……撑不住多久了……”
“师父……”苏拾花眼眶一红,跑得又喘又累,却根本不敢停下脚步,“师父,您别这么说,等出了杉树林,咱们就安全了。”
圣云师太幽然叹息:“经过这一遭,只怕咱们紫荆派损失惨重,拾花,你记住,无论如何,都要护好本门宝物,万不可落入恶人手中,将来你跟紫鹃……还有你四师姐……要团结一心,一起重振师门……”
苏拾花眼泪吧嗒就流下来,使劲摇晃脑袋:“师父,您不会有事的,在徒儿眼中……您一直、一直是最厉害的人,所以绝对不会有事的……”
圣云师太感慨:“你这个孩子……曾经为师,总认为你根基不好,人又老实笨拙,日后难成大器……可如今看来,你这孩子重情重义,反倒是最有出息的一个,唉,是为师看错了,也想错了……”
苏拾花用腾出的手,寻隙擦掉一把热泪:“徒儿不在乎师父的想法,只要师父平安无恙就好,师父……您坚持住,等等四师姐她们就能赶上来了……”
她坚持不肯丢下自己不管,圣云师太暗自一叹,有些昏昏沉沉,陷入无言。
月光穿透树叶缝隙,撒下斑驳阴光,苏拾花内心焦灼,一路背着师父往前跑、往前跑,只希望能尽快甩开背后追逐的敌手,当前方线豁然开朗时,一颗心却好比直坠谷底,因为前方竟是万丈悬崖,无路可走!
尽管时值秋夜,山风甚凉,但苏拾花额际依然泛起一排细碎的冷汗来,她咬咬牙,没有放弃,调转身,背着师父继续寻路再走。
倏然,草丛中闪现出一道人影。
“谁?”苏拾花定住脚步,下意识举剑,运气行功。
“苏师妹,是我!”程紫鹃马上出声,款款从阴影中走出。
“二师姐!”见着她,苏拾花绷紧的心弦才算松弛下来,既惊且喜,跑至跟前。
“苏师妹,师父她怎么样?”程紫鹃担忧地问。
提此,苏拾花声音微微哽咽:“师父,师父她伤的很重……”
程紫鹃赶紧催促道:“那先不多说了,让我背着师父吧,师妹你武功好,在后面挡着那帮恶人。”
“嗯!”苏拾花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半昏半沉的师父放下来,刚要转身,右肩处却传来一股钻心般、热辣辣的剧痛……
滴滴答答……
衣衫间,恍凝绽开大朵朱花,腥味甜香,饶是惊艳。
鲜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淌落……
随着什么贯入、抽出,顿时血液飞溅,襟前沾满上浓浓的胭脂色,连颈前的玄玉石也被覆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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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玉牙峰不远的一座篱笆小院里,无霜端着膳盘推开门,看到那人背对坐在桌前,身姿僵硬。
桌上的饭菜一口未动,无霜将新一轮菜肴摆上,随后离开。
无痕候在屋外,等她出来,开口询问:“主公如何了?”
无霜摇头:“还是老样子……”
唉,也不知道苏姑娘当时到底说了什么话,竟把主公刺激到这等地步……
从住进篱笆小院至现在,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已经发了整整三天的呆。
好吧,原本小两口吵架,他们不该掺合,也不敢掺合,但主子不比常人啊,发个脾气,闹个别扭,哪次不得来个翻天覆地。幸亏当时无痕赶来的及时,否则任由主子这么闹下去,怕是一眨眼全派就变成残砖断瓦,所有人皆得遭了殃。
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大老虎发怒,不给顺顺毛怎成?偏偏据他们这几天的观察,对方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
看来这次,两个人不仅吵架,而且还闹僵了。
“要不,我把苏姑娘抓过来,让她哄哄主公。”无痕思来复去,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无霜不赞同:“苏姑娘虽然呆了点,可人又不是真的傻,把她抓来,咱们的事岂不露馅了,你忘记主公曾经交待咱们的话?千万别适得其反。”
无痕颔首,认为她说的在理,但眼下对方的样子……“也不知道主公还要这样把自己闷多久……”
越是沉默,才越让人摸不着底,心里发憷啊。
二人同时一吁,为这事绞尽脑汁,愁眉苦脸,下刻,门“吱”地一声被推开。
“主公!”他们异口同声地唤道。
太好了,看样子总算是恢复清醒了!
但即将临近,又察觉到不对劲。
主公、主公的气息很乱……好似在生生压抑着什么……四周明明毫无变化,但那就是比狂风骤雨更令人恐惧、不安的感觉!
所以,是主公的心绪在翻滚叠伏!
出事了!二人绷紧神经,警觉大起。
“玄玉石……”
兰顾阴脸上浮现罕见的慌乱,胸口火热滚烫,血液汩汩奔流亦如沸腾。
玄玉石是由他的血凝练而出,亦是抽离身体的一部分,一旦遭遇变故,自会有所感应。
而现在,身体有这样强烈的感觉,说明——
小花有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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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沿着上弯的剑尖,滴滴答答地从半空坠落。
好疼……真的好疼……
怎么,会那么疼呢?
苏拾花略带迷惑地往肩膀处摸了一把,然后伸在面前五指箕张,上面沾着一片湿黏黏的液体,才意识过来——
那是,她的血啊……
苏拾花终于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从后贯穿自己肩膀的雪亮剑头,明晃晃的,十分刺眼。
程紫鹃将剑往后一抽,甩溅开一蓬鲜红,霎时,苏拾花只感一股浓烈的晕眩感,身形前倾踉跄,双腿渐软,跪倒在地。
“二师姐,你……”她慢慢翻转过身,像是受了极度惊恐,看着收回剑势的程紫鹃。
程紫鹃冰冷一笑:“小师妹,你带师父一路至此,真是辛苦你了。”
苏拾花始终不敢相信地盯着她,两颗嗔黑的眼珠子扩缩轻颤:“为、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