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papa。”女人用柔软的面颊，紧紧贴在罗文略显粗糙的脸上，仿佛在眷顾着温暖，“不要——丢下我。”
    罗文心中微动，这是他第一次失去家人后感受到的温暖。他透过固定在背包上手电筒的微光，瞥见女人右边脸颊上有一个银色的闪电标记。
    罗文向后退了一步，硬朗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出口的声音带着他也未感受到的轻柔，“我不会丢下你的……我叫你闪电好不好。”
    闪电的眼中闪过迷茫，片刻便被喜悦代替了。像是许久没有说过话，她的嗓音和发声总感觉带着点不自然的哑涩，“闪电，喜欢papa。”
    罗文笑着摇了摇头，指着自己道，“罗文，我……不是papa。”
    “papa？”闪电头稍稍偏着，手指指着罗文，似乎有点疑惑。在罗文鼓励的目光中，她有些不确定地开口，“罗？文？”似乎觉得后面一个称呼比较合意，闪电止不住地点头道，一声又一声地呼唤道，“罗文，罗文，罗文……我喜欢这个称呼。”
    罗文只觉得心底被什么填满了，他从身后的旅行包中又取出了一条一次性的毛巾，对闪电诱哄道，“来闪电，我给你擦头发。”
    闪电的黑色的缎发在微暗中散发出惑人的光泽，搭在肩侧滴着水珠。闪电有些疑惑，却还是听话地走上前去，倏地她眼神一变，满是凌厉和嗜血。看的罗文心中一颤，被闪电猛地扑到，只听‘嘭’的一声，巨大的响声落地。
    闪电慢蹭蹭地从罗文身上爬起来，罗文摸了摸撞地地后脑勺，转身一看，见一个巨型的丧尸血肉模糊地倒在地面上，空气中散发着烧焦的气味。
    闪电脸上带着骄傲的神色看着罗文，道，“闪电，厉害。”
    “你是怎么做到的？”罗文有些惊讶，神色有些复杂。
    “这样。”闪电笑着示范，她一个响指之后，指尖就冒出小小的白光。她一吹，小型的雷电就消失了。闪电带着纯真的笑意，满眼水光地看着罗文，“闪电保护……罗文。”
    ☆、第七十九章
    第七十九章我呸，这叫有始有终！
    一次和丧尸作战后，罗文为了救闪电，负伤严重。
    闪电在罗文的帐篷中，看着罗文紧闭的双眼。双眼微红，脸上满是自责，任任何人劝慰都不肯离开。最后被看不过去的助理拉到了山坡上。
    朱莉抬着头，表情冷傲严肃地看着闪电，“闪电，你必须离开罗文……自从你来了之后，给他带来了无尽的灾难。”
    “我不。”闪电摇着头，和朱莉对视的目光中满是执拗。
    朱莉看闪电的表情就像，对方是一个被夺走玩具的孩子一般无奈，“闪电，你想看着罗文死吗……这次他受伤很重，你知不会知道他差点就死了。”朱莉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心痛和难过。
    “我会保护罗文的，我有异能。”闪电微微抬起下巴，满是坚持。
    “呵呵，你可真是天真。”朱莉开始暴露出这次把闪电拉出来，单独相处的目的，她的笑意中满是讽刺，“罗文把你当孩子，每次都是挡在你面前。我可没有看出你能保护他，倒是他已经为了救你受伤很多次了。所以为了他好，你应该离开，你会是他成为人类英雄道路上的一块碍脚石。”
    闪电身上穿着罗文为她在某次搜寻超市的时候找到的连衣裙，雪白的颜色衬托着她如雪的肌肤，有些衣袂飘飘的惊艳感。她在罗文面前一直是不染尘埃，洁白无瑕的纯真。在面对敌人和丧尸的时候又是冷酷无理，翻手之间便是风雨。
    闪电抬头看着朱莉的目光中满是不解，黑白分明的眼睛霎时间被猩红替代，“罗文说你是好人，让我好好跟你相处……可是你却让我离开罗文，你是坏人，我要杀了你。”
    闪电的理所当然的杀意让朱莉心头产生一丝不好的预感，她压制着眼中的恐惧和不忿，挺了挺胸脯诱哄道，“闪电，我们来打一场吧。我们两都不用异能……如果你赢了，我再也不会提出让你离开的要求了，要是你输了你就主动离开，如何？”
    “你说的！”闪电用头绳将披散在肩头的头发束了起来，脸上神色一凛，身上的气质立即变得肃杀起来。“要数算。”闪电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还没等朱莉出手，闪电身形微动，便已经闪到了朱莉面前。这动作迅捷不拖泥带水的模样正如她的名字。
    闪电迅速出拳，打在了朱莉的腹部，朱莉的面孔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还没反应过来，又被闪电一脚踹在地，朱莉抬起头，她戴着护腕的右手使劲地擦了嘴角的血丝。
    “你这个婊|子。”朱莉从地上翻起，开始对闪电进行反击，每一个动作都要打在闪电的致命部位。却每每关键的时刻，都被闪电矫健的身形一个转身便闪了过去。闪电的动作优雅地就像一只蝴蝶，朱莉有些捉襟见肘，但是她胜在实战经验多，动作凌厉。一时两人也不分上下，一番打斗看的人眼花缭乱。最后一阵灰尘吹过，只见朱莉捂着胸口，神色莫名地倒在地上。
    闪电则是神情倨傲的看着她，很是得意，“看，我赢了！请你以后也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闪电、朱莉，你们在做什么。”罗文身上缠着绷带，绷带沁出血迹，他尽管面色粗糙，仍可以看得脸色苍白如纸。罗文颓废的双眼有些不满的在闪电和朱莉之间扫视，道，“有这么多力气还不如多杀几个丧尸，在这里自相残杀是什么意思？”
    “罗文。”闪电小心翼翼地看着罗文，黑白分明的眼中带着委屈和讨饶，“我再也不敢了。”
    闪电避过罗文的伤口，小心翼翼地挽着罗文的胳膊，“你原谅我好不好？”
    罗文宠溺地摇着头，摸了摸闪电的发顶，“下不为例，女孩子打打杀杀多不好！”
    闪电使劲地点着头，看起来真的是人畜无害。
    朱莉眼中压制着不忿和嫉妒，拳头使劲的握紧。
    “卡。”场记板落下，剧组的工作人员开始各忙各的，又是一番忙碌。
    “这就是天|朝功夫吗？”导演詹森比划了一个陆夕刚才的动作，詹森体态臃肿，模仿起这个动作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
    陆夕接过纪琮递过来的湿巾，擦了擦脸上的灰尘，笑的很是善良，“天|朝不仅有功夫，还有美食、景点和数不清的人文底蕴，如果詹森你到天|朝，我可以给你免费当导演。”
    妮可扶着腰，对陆夕怒目而视，对詹森告状道，“詹森，这个野蛮的天|朝女人。她一定是故意的！”
    陆夕如《最后》中闪电那般露出微微不解的神情，无奈地摊了摊手，“难道追求好的效果也是错……如果妮可你不行的话，可以找替身演员。”
    詹森看了看面色狰狞的妮可，又看了看一脸无辜的陆夕，还是觉得后者的可信度比较高。詹森对妮可摆手道，“妮可，最近你的脾气越来越大。你可真的需要向这位温婉的天|朝小姐学学敬业的态度。”
    “她这是虚伪！就像《最后》里面的闪电一样，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妮可指着陆夕，破口大骂。
    陆夕望着妮可，神色间有些无奈。的确在《最后》中闪电算得上一个双面角色，在被删减了很多剧情后，心理变化过程少了很多，所以看上去就如妮可说的那样。闪电的情绪变化太大，说好听点叫小姑娘不懂事反复无常，说难听点就叫精分。比起朱莉的直率和外放的火爆脾气，的确不怎么惹人爱。陆夕一直在试图用自己的演绎方法把闪电这个人演的不那么别扭，索性现在人物性格已经走上了正轨。
    望着走远的詹森和妮可，纪琮凑过来对陆夕说道，“陆姐，刚才我觉得你还是打轻了。”看来对几个礼拜前的事情还耿耿于怀。
    陆夕轻描淡写道，“人家马上还有戏呢。打伤了进了医院会耽误拍摄进程的。”
    纪琮双眼一亮，朝陆夕竖起了大拇指。一边的小圆脸上带着些许无奈，忍不住地叹气道，“国内的空气都比这里新鲜，我看陆姐你离在国际上打响知名度也不远了……但以后还是不要在国外发展了，我看他们骨子里面深深埋藏着歧视，不管名气多大能耐多大都是改变不了的。是在是憋屈的厉害。”
    陆夕深以为然，安慰性质地拍了拍小圆的肩膀，神色温柔道，“本来就没打算在国外发展，与其想要改变他们根深蒂固的思想，不如在实力上直接碾压，让他们无法望其项背，主动地接受天|朝文化的熏陶。”
    陆夕的话在若干年后一一呈现
    ***
    荒芜的废墟中，一切的起点已经预见了终点。闪电在某次战斗中突然晕厥，之后不说异能发不出来，连生命迹象都逐渐消失。
    罗文在队友的一片反对声中，听信了闪电的话，毅然踏上了闪电出生之地归途。他驾着一辆破旧的吉普，在漫天飞舞的沙尘中穿梭，最后汽油用完了，他就直接抱起闪电飞奔。罗文褐色的头发已经几乎被灰尘掩盖，胡子几乎可以遮住嘴巴，现在的他身上毫无边幅可言。
    闪电却在罗文的臂膀中一日比一日虚弱，她眼中的神彩也在日渐消退。罗文紧紧地抱住她，在她昏厥的时候，下一秒便摇醒她，“闪电，不要离开我。”他的话语中满是悲痛和恳求。
    “我不会离开罗文的。”闪电抚摸着罗文粗糙的脸颊，眼中满是笑意。
    罗文只感觉心酸，他脚下使劲地奔跑，仿佛那块废墟之上的基地才是他最大的动力。闪电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轻轻地阖上了眼睛。不知过了多久，闪电又被罗文摇醒了，“闪电，你还好吗？”
    闪电缓缓地睁开眼睛，有些无辜地开口道，“罗文，我只是睡了一觉。”她揉了揉眼睛，有些惊讶地望着那块比离开时还要破旧的基地，道，“罗文，我们只是到了吗？”
    罗文抱紧了闪电，神色间掩藏不住的欣慰，“是，我们到了。闪电，只要找到了培养液，你就能活过来了。”
    “那我们快进去吧，罗文！”闪电点点头。
    仍旧是想象中的那样黑暗和潮湿，空气中是熟悉的异味，一切都好像回到了他们初次相遇的时刻。
    “papa。”闪电用纯真无暇的目光凝视着罗文，好像这是她最大的眷顾。
    罗文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他紧紧拽着闪电的衣袖，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她，“闪电，你会活下去的，对吗？”
    闪电向后退了一步，看着罗文的目光中带着歉意，“对不起，罗文，我骗了你。我是科研产物的失败品，我的异能的是以燃烧我的生命里作为燃料的，所以我注定会消弭的！”
    闪电看着罗文几乎要崩溃的目光，微微笑道，“罗文，原谅我的自私，我只想在最后的时刻能与你单独相处，所以才欺骗了你。”
    罗文捂住了胸口，那里似乎在滴血一般的疼痛。
    闪电的瞳孔蓦地变大，就在片刻之间，她将罗文使劲地推开。自己被丧尸穿胸而过，罗文只觉得心头的某根弦突然就断了，他猛然将爆发的力量直接将偷袭的丧尸撕成了碎片。
    罗文紧紧地抱住了闪电，任凭闪电止不住的血液沾湿他的衣裳，他眼中的光仿佛已经熄灭。
    闪电仿佛已经看到了死神的降临，她能感受到生命的气息在逐渐抽离她的身体，她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撕扯了一般，“我不后悔……罗问！你要好好……活下去。”
    罗文感受到怀中的尸体慢慢变得冰冷，这一刻他的内心也坠入了冰窟。
    ☆、第八十章
    大年三十那天，陆夕三人就已经回国了。陆夕直接将行李丢给了纪琮，然后在机场门口拦了一辆的士赶往望景园。
    已是深冬，望景园中种植着四季常青的观赏树，空气中更是隐隐有腊梅的香味飘散，完全看不出属于这个季节的萧瑟冷冽。反而是树木之间随处可见的悬挂小灯笼张扬出喜庆的意味。
    站在苏世安家门口的陆夕终于有了一个体会：原来感情会在思念中日渐发酵。
    钥匙扣在陆夕的食指上旋转，陆夕双眼眯成一条细缝，颇有些狐狸的狡黠。她回来没有提前告诉某人消息，现在直接这样进去，他会不会直接疯掉啊？
    还是苏世安现在不在家里，直接在公司处理事务。想到这里，陆夕的双眉微蹙，手上的动作一顿，钥匙便滑落在手掌心。陆夕一把拽紧了钥匙，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道，“算了，进去再说。”她暗自发笑，在手心哈了口气，蹑手蹑脚地打开了大门。
    屋外的世界和屋内的世界果然不同，陆夕刚打开门，屋内温热的气息就扑面而来，陆夕差点舒服地喟叹出声，与此同时她内心涌起了一阵喜悦之情。
    中央空调开着，说明人在家啊！
    苏世安正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茶几上摆放着的东西，神情之专注连陆夕走了进来都没有发现。陆夕撇了撇嘴，摘下将自己半张脸包裹住的巨大围巾，脱下身上的大衣，一并放在了玄关处的衣架上。她轻手轻脚地靠近苏世安，满脸的坏笑，在距离苏世安两米远处，蓦地停下。陆夕耸了耸肩膀，神情之间又是闲适又是无奈，她勾起嘴角，粉唇微启，“苏世安。”
    陆夕看苏世安的表情，那家伙似乎觉得自己幻听了，低着头有些困惑的表情简直让陆夕忍俊不禁。陆夕轻咳两声道，“苏世安，我叫唤你，你敢不敢应？”
    苏世安的表情似乎有些迟疑，猛地抬起头见到距离自己不远处的陆夕，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惊喜和感情。在陆夕的突然到访面前，都忘记把桌上的一堆东西赶紧藏起来。
    陆夕脸上带着笑意，嘴上却不满地嘟囔道，“真是没有警觉，进来的人要不是我，把你家搬空了都不知道……你别动啊，让我看看你桌上的是什么？看的这么专注！”
    苏世安刚想收拾桌面的手一顿，有些哭笑不得。
    陆夕赶紧凑上来看，却见矩形的茶几上整整齐齐摆满了几十本《时尚先锋》的年度期刊。大红色极其喜庆的封面上，封面上的她穿着大红色的羊毛裙，脸上温柔幸福似乎能够从纸质中浸染出来，仿佛空气中也弥漫着这种气息。这次《时尚先锋》的封面拍摄她有跟范雨石事先打好了招呼，是在她出国前提前拍摄的。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陆夕倒被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苏世安在陆夕的眼神打量之下，似乎也并不如平常那般从容淡定，“我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看着你拍摄的封面也算一种睹物思人了吧。”苏世安一边收拾着杂志，一边轻笑道，“范大主编可是高兴死了，这期的《时尚先锋》加印了三次，还是供不应求……你别看桌上摆了这么多本，其实我是走内部关系才弄到的！”
    “我大老远回来，没想到你竟然更喜欢看封面上的我……看来你不太欢迎我，那我先走好了！”陆夕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揶揄，更是准备转身离开。
    “当然是更喜欢比本人了！”
    陆夕只感觉天旋地转，等意识过来时已经被苏世安压在身下了，没想到一时开玩笑竟然引火烧身。已经进入狼窝的陆夕，不得不开始面对现实。
    苏世安清新温热的气息就环绕在陆夕脸侧，漆黑幽深的眸子中此刻清晰地倒映出陆夕微红的面庞。苏世安低低地笑了，似乎极其满意现在这种状态，“本来以为自己一个人孤独地过春节，没想到有一只小绵羊……噢，不对。是一只小狐狸自己送上门来，如此可口诱人，让我忘记了正常该有的反应。”
    “小绵羊？小狐狸？这都什么跟什么，苏世安，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有童心了！”陆夕扬眉，有些不安地动了动，试图挣开苏世安的禁锢。
    “好了，是我错了。你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苏世安轻柔的话语中带着抚慰，很快让炸毛的陆夕安定下来。他的指尖划过陆夕精致的眉眼，温软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洁白如玉的脸颊，神情之间满是柔情。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好像触碰着倾心相护的绝世珍宝，害怕碰碎一般。
    “痒。”陆夕后背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轻皱着眉头，似乎在及其忍耐着什么。
    苏世安见陆夕露出不舒服的表情，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紧张道，“是压到你了吗，痛不痛？”
    陆夕一听乐了，接口道，“压的我喘不过气来了。”还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
    见识了陆夕一系列表情动作的苏世安心中了然，却又是一番天人交战。陆夕不舒服他难受，乐事就这样放开温香软玉，他又不舍得。于是聪明绝顶的苏世安不作思索，优雅的凤眸中划过一丝精光，提议道，“要不然我在下面，那就不会压着你了。”
    陆夕竟然觉得这个提议十分有道理，点了点头，一个动作互换，她将苏世安压在了身下。陆夕两辈子的演戏经历加在一起，亲密戏的戏份也不少，就拿近的《帝后合》来说也有那么一场，可是从来没有尝试过这样的体位。她不知道通常在这种情况下，男主角看着身下的女主角是什么样的风情，但是此刻她看着苏世安，心跳的频率有些快。
    陆夕好像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看过苏世安，有些居高临下的倨傲感，仿佛什么都掌控在手中。苏世安的睫毛很长很密，在陆夕火热的视线下苏世安显得有些不自在，睫毛更是上下颤动。他的肤色本来就偏白，此刻更是白中透着些许的红晕，看起来诱人无比。陆夕打量着苏世安，竟然感觉这厮竟然有一种孱弱感，看的她莫名的口干舌燥。
    以前陆夕只听过女色误人，没想到今天倒被男色给诱惑到了。她觉得自己所有的理性好像这一刻几乎要耗尽，这是她从未遇到过的，不由心底产生了一种未知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