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
而之后柳若寒更是打电话给沈浮他们说,不少广告商决定在戏尚未拍完前投放广告,还有几个已经投放的决定加大投资,努力多混点出场率,其中……怪瑞公司最为大方,咳咳,不出意外,以后总裁的车估计就都是它了……柳若寒又说,她可真心有些佩服投资商,因为所有的事情都在他一手掌控之中。
沈浮听了这话,不禁又想,他这位姐夫,可真不是省油的灯。随便投资个戏都能弄出这么大动向,如果他报复社会……额!这还是算了,太不吉利了!
☆、第59章 所谓宠爱+所谓默契
一更
既然结婚度蜜月归来,那肯定是要继续去拍戏的,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点儿空闲,两人于是决定回一趟部落。事到如今,两人对此早已是熟门熟路,和父母打个招呼,再带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经是另一个世界。
虽说这里此时正是五月,盛春将逝,暮春已缓步而来。
说来也巧,沈浮的世界此时差不多也是五月。
两个时差的世界在此刻同调了,不过这就像两条交叉而过的线,匆匆聚会,又匆匆别离,各自走远。
草长莺飞的季节,自然不存在食物匮乏的问题。
狩猎者们每天都是满载而归,而日常工作中又多了一项照顾农作物的被保护者们,也将粮食蔬菜种的很好。在沈浮的“言传身教”之下,部落中人的餐桌渐渐在朝他的世界靠拢。而他也带了不少漂亮的餐具过来,有钢制的,有瓷质的,其中后者特别受人欢迎,当然,他们也会买前者,专门给家里的孩子用,反正砸不碎。
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部落简直好像变了一番模样。
而居住在其中的人们,也习惯了夜辰和沈浮那时不时的失踪,更清楚他们每次回来,都会带上一些稀罕物。更有人开始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求托,问他能不能带些自己想要的东西来。当然,在报酬上他们也大方异常,每次都让沈先森觉得良心非常不安。
一个不情愿的奸商——坑爹表姐如此评价他。
两人才一出现在部落中,就开始打水收拾屋子,而路上有人不停打招呼。
“飘起来,又回来了啊?”
沈浮一笑:“嗯,回来了。”
“璀璨星辰,带着你家这口子回来了啊。”
夜辰微微颔首,在她家“被保护者”的带领下,不少人最初只是试探性地如此喊夜辰,见她没有表示反对,也就开始这么叫了。
不久后,两人打扫完了屋子,夜辰去见长老,沈浮则留在家中。之前求托的人陆续上门,把他们带来的东西“买”回去。
这次沈浮还带了点新玩意过来。
“这是什么?”
“给孩子买的玩具。”沈浮笑着举着篮球和羽毛球拍,眼看着部落里的孩子一天天大了,总是玩丢兽皮什么的也不是个事,他一想自己小时候,于是就买了这些带过来。
皎洁月光好奇地拿过球,身体微微晃了下:“好轻。”她看它体积这么大,还以为会很轻呢,“就像一根头发似的。”
“……”这形容也太夸张了。
“这个怎么玩?”
“投着玩。”沈浮说着又拿出一只足球,“这个是踢着玩的。”拿起乓乓球和羽毛球,“这两个是打着玩的。还有这个,”他拿起一包还没吹的气球,“这个可以吹着玩,不过要小心,千万不能吃下去。”说着,他拿出一只气球吹了起来,又放掉气。
“看起来很有意思。”皎洁月光好奇地把这些东西看了又看,突然说,“我能换一个吗?给我孩子玩。”说着站起身,“做一条和我一样的衣服跟你换怎么样?”
沈浮这才注意到,她身上正穿着一条好像是用禽类羽毛做成的衣裙,上面还装饰着各色晶石和打磨好的小骨头,看起来五彩斑斓,真的漂亮极了。
“穿给你家璀璨星辰看,她一定喜欢。”
沈浮:“……”他、他穿么?饶了他吧。反倒如果是夜辰穿……咳咳……
他略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说:“看起来不错哈,那你想要什么?”
“这个吧。”她指着气球,“给我两个就可以。”
沈奸商非常大方地给了她半袋子,心中又默默谴责起自己,结果人家姑娘却给感动地热泪盈眶,直夸他是好人。
他:“……”
不过沈浮提出的要求不是做衣裙,而是……让她教自己手编腰带。
这个季节,部落中人大约是为了一洗冬季衣服颜色的单调黯淡,几乎人人着装都色彩鲜艳,而其中虽为显眼的,就是各式各样的装饰性腰带。
沈浮注意到,夜辰的腰带式样很是简单,而且看来有些年头了。想来也是……她不像会做这种东西的人,而且,应该也不会接受其他人的赠送。
皎洁月光爽快地答应,于是二人达成交易。
当然,这件事沈先森暂时没打算让媳妇儿知道,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然而,这件事姑且不说,沈浮之后就受到了残酷的打击。打击从何而来?正是他带来的礼物!
礼物本身没问题,但他实在低估了那群小破孩的破坏力!
气球什么的……第一包直接全部被吹炸,到第二包时,这群倒霉孩子才记得要控制气,问题是,吹起来后,他们居然觉得还是炸了比较好玩,于是争先恐后地比起谁炸的响,可怜沈先森的耳朵中只剩下了一片“鞭炮声”。
紧接着是足球,他规则还没说完,就已经被踢穿了。
篮球……消失在了天边。
羽毛球在被打的瞬间,散了。
就乒乓球的使用寿命稍微长了那么一点点,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没几下,球拍上就多出了一个坑。
到最后,最后欢迎的运动器|材反而是……铅球。
这些熊孩子在问清楚简单的规则后,一个赛一个丢得远,而且一丢就是一个坑,麻麻再也不怕它消失不见啦!更让他牙疼的是,这群倒霉孩子还说要比赛用它砸活物……
就此,他算是放弃让这些孩子玩正常的玩具过正常的童年了——压根正常不起来啊亲!
下次……下次给他们带铁饼、链球和标枪吧,估计更适合。
归来后的夜辰自然地加入了狩猎队伍,照旧开始了每天早出晚归的生活,而得闲又不需要种田的沈先森,则跟着皎洁月光学习编织腰带。咳,都说女人间没什么秘密,在这个世界应该换成“被保护者间没什么秘密”,不过几天的工夫,这群人就几乎都知道了他在做什么。
虽说没人刻意拆穿,却时而有人送些漂亮的、还未打磨过的晶石骨头过来。
尤其是长老这个八卦的家伙,居然还给了沈浮一大堆“他秘藏许久的好兽毛”,顺带提醒下“烟抽完了,下次记得带”,让他真是又感动又无语。
腰带最基本的线,肯定是要他自己用兽毛搓的,别看说的简单,其实这可是个技术活。沈浮在这一地步就给卡住了,没敢直接用长老给的好毛,先拿别的练起。这直接导致他这几天睡觉时双手都习惯性地搓啊搓,搓啊搓,还把她弄醒了几回。不过这些东西他没带回家,都拜托皎洁月光帮他收着的。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地流逝着,似乎点亮了“手工技能”的他也慢慢赶上了进度。
与此同时,夜辰似乎发现了点什么。
于是,这天晚饭时,她“逼宫”了。
“阿浮。”
“什么?”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额……”沈浮十分庆幸自己此时正低着头吃肉,眼神不会出卖他,“没有。”不过说话时依旧略没底气。
“撒谎。”她笃定地说。
沈浮:“……”她到底为啥问他啊!
“你最近身上皎洁月光的味道特别浓厚呢。”她站起身走过来,单膝跪在他身边,嗅了嗅他身上,微皱起眉头,打了个小喷嚏。
沈浮:“……”这简直是作弊啊!
不过……
他抬起头,看着她:“你生气了?”
“嗯。”她居然点头,认真地说,“虽然我很相信你,但我果然还是不喜欢你和其他女性太过接近。这里,”她指着胸口,“会很酸,这大概就是你们常说的吃醋了。”
沈浮每次都不太能hold住她的坦诚,但又每次都被这种坦诚所吸引,因为……实在是太可爱了。无论是认真的表情,还是诚实的话语,每一点都让他觉得她很好很好。
他忍不住就擦擦手又捏了捏她的脸:“你想太多了,除了你,谁能看上我?”虽然这事实让人有点悲伤,不过现实似乎就是这么残酷。
“你太不自信了。”她摇了摇头,“如果你还没有定下契约,会被很多人追逐的。”在她心中,他当然是最好的。
“……”沈浮默默脑补了下自己被一大群男人女人追着的场景,情不自禁就打了个寒颤,喃喃低语,“那可真是太糟了。”
盯——
他从可怕的幻想中回过神来,轻咳了声,又捏了捏她从不用护肤品依旧弹性十足肤质记好的小脸蛋:“其实……我是有原因的。我保证,绝对会保持距离。所以,能先忍耐一下吗?”部落中,就属皎洁月光腰带编织地最好,既然想送,她当然想给她最好的。
如果可以,他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给她,因为她配得上。但可惜,他没有那么强的能力,所以也只能做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在他的可及范围内,他想把她宠上天,飘飘然永远下不了地。
让她知道,他就是这么在意她,也让她更加离不开他。
不得不说,喜欢她的人越多,他似乎就越来越“专|制”了,这可真是……不妙啊。
她歪头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嗯。”说完,抱着他一阵猛蹭。
沈浮连忙抬起拿肉的手,哭笑不得:“你这是在做什么?”
“去除味道。”
“……”是覆盖味道才对吧?
而且,这姿势……他的头明显在她胸前啊,咳咳咳,这个待遇……这个……
“你肾药喝了……”
“……算我求你了,闭嘴吧!”
二更
在越来越熟练的技能支持下,沈浮终于在春末祭之前将腰带编制完成,为了防止夜辰又说上面有其他人的味道,他默默地将它贴身系在腰上一整天才藏在包里,咳,这个主意应该还不算差吧?
除去祭神的夏夜祭外,春末祭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祭祀,不同之处在于,它是在白天举行的。
这个世界的人喜欢将人的一生比作一年四季,春是孩童,夏是少年,秋是青壮年,冬就是老年。所以,春末夏初,也象征着人生由童年走向成年。
于是,在春末祭上,许多年满十岁的孩童要进行本命之物的觉醒,以决定未来的方向。他们中有些还整天跟随着沈浮玩耍,但在这个仪式结束后,这样的事情就不能再做了。无论是将来成为战士还是被保护者,都各自需要大量的练习,换而言之,无忧无虑的童年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沈浮为此很有些感慨,不过这些孩子本身却丝毫未觉,对这个觉醒仪式很是期待。甚至还开始幻想,自己到底能觉醒出怎样的本命之物,有好几个都希望能和“璀璨星辰姐姐”一样觉醒出巨剑,看得出,他们真的很崇拜她。
孩子总想着快点长大,而真的长大后,又发觉童年时才是最美好的。
站在不同的立足点就有着不同的想法,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沈浮虽说心中略有些感叹,却没想过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或者强加在他们身上,怎么说呢?看着他们满脸笑容地幻想未来,总会让他想到过去的自己。那时的他也曾经有过梦想,咳,当一名飞行员什么的,直到打篮球时不小心让自己身上多出一条伤疤……不过就算没这条疤痕,也未必就能选得上。
后来是希望能自主创业,再后来……
最终他也只是成为了茫茫人海中最普通的一个,虽说各种鸡汤总是强调“你在这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但说实话,那时的他偶尔总会想,他其实和谁都没什么不同。如果说这个偌大的社会就是一部机器的话,那他和很多人一样,只是一个最不起眼的零件,被打磨成不算精致的模样,放在也许合适也许不合适的平凡位置,然后开始工作工作……磨损磨损……直到再也不能使用,被丢进废弃箱,然后彻底地消失不见,连一缕尘埃也没能留下。
如若真是这样,人生这种东西还真是让人绝望。
渴望自己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