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汝可识得此阵?
白夜煌指着梧山方向,对穆云微笑说:“那是我妖界叛徒布的阵。他今天干下这样的事,一定把你们兰陵学馆吓得不轻。我今天来,一是清理门户,二是破阵,好向贵派表达我的歉意。”“妖界叛徒?”穆云疑问。
白夜煌淡淡说:“他叫甘骞,是我妖界前长老。一千六百年前,因妖族各长老为他求情,我答允放他一条生路。本以为他此后可以安分的待在梧山,不想今日做出此等祸事来,还挟持了令师妹和苍阳城百姓。今日若不杀他,就要愧对与仙人二界立下的互不侵犯盟约了。”
这时候,从兰陵学馆方向飞来四道白光。那四道白光在看到白夜煌之后都不禁减速,随后两道去了苍阳城,两道来到了穆云身边。两道白光中的人影正是项文舟和甘宁远,项文舟和甘宁远都恭敬地向白夜煌作揖,齐声说:“见过妖王前辈。”
“二位客套了。”白夜煌微笑说,“我想二位此来,也不是为了谈天的。苍阳城方面就交托给仙界,梧山的问题由我来解决。”
项文舟略微细思,与甘宁远交换了眼神。随后项文舟说:“那我等就在外接应七夫人了。”
白夜煌颔首微笑:“有劳。”
说完,白夜煌往梧山方向而去。
穆云舒了口气,说:“那就是妖王?我一直以为是个妖艳女子呢。”
项文舟用剑觉观测了苍阳城方向,项司雨气息乖乖呆在了叁重大阵中间的无穷阵中。项文舟笑道:“我这小徒弟挺聪明的,没有逞能破阵。我还担心她万一自己跑出来了,会不会出事呢。”
穆云嫌弃地觑了眼项文舟。项文舟的剑觉是先天剑觉,在感应修行者这一问题上,要比他的后天刀觉强上百倍不止。他都感应得到项司雨身边的天证了,项文舟会不知道?这糟心玩意儿真能装。
……
苍阳城中,莫辜行带着风靖远走到了一间小巷口。莫辜行说:“就是这儿,最后追踪到师妹出现的地方。”
风靖远看了看,说:“已经变阵了。看来只能先冲杀到最里头,再带着她冲出来了。”
项司雨能够一脚踩进叁重阵法最中心的无穷阵里,说明有个入口。原本风靖远想试试能不能从入口进到最里面的无穷阵,再带着项司雨从入口出来,这样既安全又省事。可如今看来,这个入口是专门给项司雨留的,就是为了擒住她,把她拘在阵中心。加上风靖远来时看到妖王和穆云在一起,也间接说明玉清荷先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这时候,白络绎和白鹗到了。白鹗手上还捏着追踪术法。也一同走到了小巷口。
风靖远问:“二位也是来救项师妹的?”
白鹗点头:“是啊,七姑跟我们说,项姑娘被困在四方灭神阵中,我们就赶紧过来了。”
风靖远点点头,对莫辜行说:“莫师弟,你带领弟子疏散百姓。这里交给我和白府二位。”
“好。师兄务必小心。”
莫辜行走后,白络绎说:“他长得好俊噢,可惜是昆仑山弟子。”
“姐!”白鹗抓着白络绎的双肩,直视着她的眼,对她说,“现在不是犯花痴的时候,咱们赶紧去救人。好吗?”
白络绎连忙点头。
白鹗放下白络绎,对风靖远颔首:“风前辈,你是蜀山元神长老,精擅术阵,你来指点我们怎么破阵吧。”
风靖远说:“叁公子客气。不过此阵先不需破,等我们弄清楚第二层阵法到底是什么之后,再来考虑破阵的问题。”
白鹗问:“我们从哪个方向入阵?”
风靖远说:“一同从西方白虎位入吧。”
叁人化光到了苍阳城西郊外。叁人一同在西郊外的树林中找寻阵法入口,不久,白络绎大喊:“我找到了!在这儿!”
白鹗和风靖远赶忙过去,只见一块岩石,上面画着一个血红色阵印。风靖远摸了一把,凑到鼻子前嗅了嗅,不禁皱眉。这是人血的味道。
风靖远对二人说:“这个阵印是用人血画的,内中恐怕比我预想的还要凶险,二位务必小心谨慎。”
白络绎点头:“嗯嗯!”
风靖远说:“入阵之后,即刻散开,我们把剑雨分为叁股,分批抵御。意不在破,而在快速通过,好前往下一阵。”
“明白了。进吧。”白鹗说。
叁人相互点了点头,随后化作叁道白光,进入了阵印之中。
四方灭神阵的白虎位,是一处无边黑暗的境地。唯一照亮这黑暗的,是四周散沙一样的点点红光,好似夜幕中红色钻石般的星光。这里的景致很美,可风靖远叁人都不会去欣赏这副美景。因为那点点红光不是真的星星,而是一道道凶厉的剑气。
风靖远小心地向前走了一步,只这一步,剑气像箭雨一样的发动了。无数剑气像叁人袭来,叁人依照入阵前的排布,立刻散开。磅礴的剑雨分成叁股,各向叁人射出。风靖远用术法布下一个移动的球型结界,把自己包裹在里面,快速往里走。白络绎则快速跑起来,一边往前走,一边灵巧躲避着剑雨的侵袭。白鹗则运起体内的煞气,护在周遭,形成盾一般的护体罡气。不过剑雨也凶厉猛烈,白鹗也不敢悠闲地多做停留,以最快的速度往前推进。
剑雨虽然汹涌猛烈,但叁人都是个中好手,各显神通,快速渡过了剑气的杀伤范围。来到了第二阵前。
这一重阵法散发着凛冽而混沌的魔气,以风靖远对术阵的精研,也是第一次见此阵法,粗粗一眼,只能判断出是与幻术有关的、迷惑人心的阵法。
风靖远问:“二位可识得此阵?”
白络绎和白鹗端详着此阵,两人面面相觑。白鹗说:“我们也是第一次见,但是听说过此阵。”
风靖远问:“这是什么阵?”
白络绎说:“如果我们没看错,此阵是魔界心魔的得意之作,叫梦亡阵。昔年魔后前辈差点死在这阵中,是我七姑破了阵,才把魔后前辈救出来。按说心魔死后,此阵就该消失了。原来还有人会用它。”
风靖远赶忙问:“既然妖王破了阵,可知道她是如何破的?”
白鹗说:“此阵原理,就是让入阵者的意识相信自己已经死在了过去的某一刻,从而让身体陷入沉眠状态。与其说是阵法,不如说是一种幻术。我七姑当年能破阵,主要也是当时那个梦亡阵只针对魔后一人,所以七姑的元神才能进入魔后的记忆之海,在梦亡阵中救下了魔后,使她苏醒。可此阵……似乎并不针对某一个人,而是针对所有踏入阵中的人。”
风靖远说:“按照这个原理,只要进去之后,能够把自己救下,就能从梦中苏醒,随后就可以着手破阵了。”
白络绎说:“可以这么说。”
风靖远、白络绎和白鹗同时陷入回忆,他们都在思考,对于自己来说,过去人生中的哪一刻是最凶险的。风靖远想了想,他过去人生中的危急时刻,都在二百年前万仙盟对北邙山的战役中。那次突袭,他撞在了修罗天手上,很侥幸地捡回了一条性命。如果他入阵中,或许要把那场突袭再重温一次。二百年后的自己,到底能不能从二百年前的修罗天手中再次侥幸逃脱,风靖远自己也不是很有把握。
风靖远不禁看向白络绎和白鹗。白络绎跟他年岁差不多,但从小被拘在白府,近段时间才被放出来历练。白鹗也是一样。或许他们两没有遭遇过多么危急的时刻。
风靖远说:“我只怕不合适,你们呢?”
白络绎叹了口气,说:“危急时刻可多了,小时候,体内的那股煞气总是抑制不住。我十岁时,烈煞之气爆发过一次,二叔四叔和六叔一起联手帮我抑制,我都差点没能熬过去。”
白鹗说:“我也……我七岁时,体内的煞气爆发,除了头和心脏,其他部位都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