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双眼泛红的站在后门，听到那些话，心就像被狠狠践踏在地一样，我可以为了友情不要爱情，那是因为我很重视朋友，当我伤心难过时，在身边的永远都是朋友，但是小琳刚刚的一字一句都使我的心隐隐抽痛。
    难道一直以来的情谊都是假的吗？那些回忆呢？都是在演戏吗？
    教室里的人一见我出现，无不露出讶异的表情，小琳最先恢復镇定，一动也不动的与我对视，其他人见状便默默离开。
    直到只剩我俩时，空气中的沉默压得我喘不过气，抱有最后一丝希望，我问：「都是假的……对吧？」
    我多么希望她能像从前一样给我一个微笑，调皮的吐舌，略带抱歉的对着我说：「开玩笑的啦。」
    可是她连这一点机会也不肯给我，我听不见任何声音，却清晰的看见她的嘴唇一开一合，怎么样也移不开眼。
    「全都是真的。」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令人心碎的答案。
    我悽惨的笑了出来，发自内心的笑了。不知道为什么泪水又再次落下，那冷漠无比的脸孔，毫无温度的嗓音，都足以使我崩溃。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这样对我？」
    心中有太多太多的话语想说出口，但是最后我却只能吐出这些字句，无力感一直朝我袭来，我只能依靠着旁边的书柜，才不至于狼狈摔倒在地。
    「刚才不是都说了吗？都听到了还想要我说什么？」她不耐的瞥开眼，满脸不屑。
    「就因为这样？」
    「对！就是因为这样，要不是你，我根本就不必浪费时间在一个我不爱的人身上，还害我一度以为自己的性向错乱，都是你，这些全都是你的错。」她指着我的鼻子大骂，一步一步朝我逼近，音量随着情绪起伏而越来越大声。
    「我有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跟她交往吗？我也说过你如果不喜欢她大可以拒绝，但是你回我什么，你说你捨不得，事到如今才将事情全推到我身上吗？」
    她冷哼了一声：「所以说你算哪门子的朋友？你应该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大声告诉我，要我拒绝她！」
    「感情是你们在谈的，不是我！」我咆啸：「她对你的付出我们都看在眼里，你自己脸上明明也洋溢着幸福，现在才说不爱，会不会太伤人？」
    「伤人？越早知道真相对她而言痛苦才不会那么大，如果这么喜欢，那她送你阿。」
    我不可置信的盯着她，「你把感情当什么了？儿戏？你们在一起的这段期间难道连一点快乐也没有吗？」
    「不快乐，我、一、点、也、不、快、乐。」她刻意强调着，眼底尽是怒火，「你这个小人，把我们揍成一对后，自己却交了个男朋友，凭什么我就要因为是同性恋让大家笑话，而你，却又凭什么可以幸福？」
    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我才发现我居然一点也不了解她，或许今天会走到这个局面，也是因为我不够关注她，所以才导致她的价值观这么偏差。
    我们都有错，我承认。
    「单凭这一点，你就这么恨我？」
    她没说话，眼神却说明了一切，但是我知道，这只是个导火线，一定在更早之前她就开始讨厌我，只是没说罢了。
    「你明明知道我对朋友有多么的重视，却还利用这点来报復我，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她大笑了几声，在我耳边低语：「还没结束呢。」
    我愣在原地，听着她的脚步声离去，那句话一直在我脑中回盪，那语气还有表情，我想我一辈子也忘不掉。
    一个人独自走在街上，突然觉得我身边虽然看似有许多朋友，但是有谁是真心的？
    只要一想到李政宇接到电话时的语气，小琳不屑的脸孔，我就觉得这世界似乎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有什么事记得打给我。』
    脑海里突然浮现了李政宇离去前说的话，我看着手机萤幕，却迟迟没有动作。
    如果李政宇现在还在她身边怎么办？他真的会接我电话吗？会不会太小题大作了呢……
    最后，我还是按下了通话键，每一声的『嘟』，都让我的心跳加快。接电话吧，我心好痛，好需要你……求你快接吧……
    我自嘲的笑了笑，一个人坐在河堤上方，果然还是没接哪……拼命告诉自己要坚强，虽然早在意料之中，但心情却还是难免有些失落。
    怎么今天一下是感情问题，一下又是友谊问题？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早知道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我一开始绝对不会去新竹，也绝对不会交小琳这个朋友，不曾拥有过，就不会有伤心，是吧？